1917年,秋天。这一年,西欧仍处于漫长的堑壕战里面,进退步的。东欧地区一片祥和,苏俄的内战已经接近尾声。然而,中欧地区则出现了一些不一样的端倪。自从世界大战开打以来,匈牙利就被动性地加入了这场声势浩大的战争当中。匈牙利人不愿意为奥地利人卖命,更不愿意为奥利地人走上战场。可是匈牙利人的权力并不在他们手上,最终只能被迫拿起武器走上战场,或者捡起扳手进入工厂。一百万人。足足一百万的工人进入了工厂企业当中。以首都布达佩斯为首的城市,聚集了大大小小的工厂。可是,在如此庞大的工业城区里面,工人阶级和劳动人民却没有受到本应属于他们的待遇。大资产阶级的残酷剥削与压迫,从未停过。为了可以更大程度上地剥削工人的最后一点剩余价值,匈牙利的贵族和资本家更是发明了‘包工制’‘包身工制’‘养成工制’等各种奇怪的工作制度。资本家为了可以将利润扩大化,并且顺利地把自己发明出来的工作制度给推广下去,勾结了匈牙利封建贵族势力。他们认为,包工制是一种伟大的创新,因为他们只需要负责包工头就足够了,而工人们则交给包工头去负责。如此一来,可以节约很多资本家的管理精力。然而就事实而言,这是一种极其残酷的工作制度。工人出卖劳动力,并非直接卖给资本家,而是隔着一个包工头,有时还是几个包工头。如此一来,工人除了要受资本家的剥削之外,还得受包工头剥削,层层剥削,敲骨吸髓。而一旦工人试图抗议时,他们就会利用包工头对工人的了解,对工人组织进行破坏。养成工制就更加离谱。资本家直接用欺骗的手段,招收男女儿童入厂工作。其表面上的名义是‘学习’,但事实上就是干各种脏活累活,如奴隶一般行尸走肉地过完这数年时间。可是,在这个充斥着脏水污气的昏暗环境下,仅仅隔着一条街的距离,呈现出来的一片光鲜的世界。所有人都穿着着漂亮的衣服,脸上泛着幸福美好的笑容。他们的欢声笑语,似是要给空气添加几分甜腻。贵族的马车不会顾及边上的工人,快速掠过的马车会将污水溅得四处都是,而遭殃的工人,只会抬起那双麻木浑浊的眼球,瞥了一眼逐渐远去的马车。在相隔一条街的距离,穷人风餐露宿,工人忍饥挨饿,灰暗的脸上看不到任何一丝希望。而另外一侧,富人贵族们过着酒醉金迷的奢靡生活。“每当权贵们经过时,穷人们都要低着头,脱下帽子,他们绝不能看贵族们任何一眼,因为这随时会要了他们的命,若是幸运的话,则会留下几句讽刺的话语。”著名的心理学家西格蒙德·弗洛伊德,曾经在自己的著作中,如此描写到。而这样的事情,并不仅限于布达佩斯。以匈牙利为首的大部分城市,都是如此。没有希望,没有未来。他们只有那麻木的身躯和迷茫的眼神。每一个人都像是是骨架上的腐肉,在滚烫铁水和污染废水中,变成了残渣。这就是布达佩斯。这就是匈牙利。然而,就在这座充斥着黑暗与腐烂味道的工业城市里面,却突然间,出现了一丝丝光明。这一年是1917年,十月。因为过度的工业污染,布达佩斯上空从未有过晴天。浓厚的乌云将所有阳光遮挡在外,留下来的只剩下冰冷与昏暗。可就在今天,乌云散开了一个小小的缺口。缺口不大,却任由些许金色的阳光,拼尽全力地挣脱而出,只为能落在这片昏暗腐败的城市内。“外报!外报!!”昏暗的清晨,突然间响起了响亮的卖报孩童声音。他高举着手,眼中的火焰,在这片枯萎的人群中,显得如此灼热。而他手上的报纸,赫然写着一侧新闻内容。苏俄的十月革命宣言。如一剂强心针,这份报纸所带来的消息和内容,突然间在整个匈牙利内炸开了。麻木的人群,开始多了些许鲜活。眼球中的浑浊,逐渐变得清晰。一些识字的工人,将报纸给收藏起来,并且阅读和翻译上面的内容。也有一些有觉悟有思想的知识分子,背叛了自己的阶级,组织了不少工人地下组织。而且,几名从俄国回归的匈牙利人,也加入其中。1917年10月,让这个本应死去的匈牙利,多了些许生命的迹象。上层的统治阶级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们开始禁止报道与苏俄相关的任何内容。无数的警察巡逻在大街小巷当中。在弗兰茨还未去世之前,奥匈帝国就严令禁止所有未经批准的组织工会。特别是工人组织,一经发现,只要被逮捕,轻则十几年监狱,重则死刑。所以为了防止苏俄十月革命所带来的影响,奥匈当局已经下达命令,逮捕所有带有社会性质的人。短短的几天时间内,就出现了大量的流血冲突和无辜事件。无数人被逮捕入狱,警察们更是持枪上街,他们已经获得了皇帝斐迪南的允许,如若需要可以当街枪杀有威胁的人。一时间,白色恐怖弥漫在整个匈牙利境内。市民们人人自危,他们开始害怕这样的白色恐惧。可同样的,他们也开始对这些压迫感到了不满和愤怒。而这一切的一切,都因为那颗种子的种下。白色恐惧一直持续到1919年。整整一年的时间,让整个匈牙利都陷入了一种莫名的恐慌当中。可是,这种表面上的恐慌,却一点点地积累着。他们的愤怒和火焰,都被埋藏在心里。面对富人们的讽刺,他们逆来顺受。面对资本家的剥削,他们忍气吞声。可是,总会有那么一些人,心有不甘。而且并不是所有资本势力愿意服从匈牙利统治阶级的管理。一些带有改革和民族主义色彩的资本家,开始暗中联合起来。他们在秘密中组成了一个组织协会,因为他们都会给自己佩戴一朵玫瑰花来作为标记,故而名为玫瑰协会。这个玫瑰协会没有穷人,没有无产阶级,更没有gc主义者。他们都是带有民族自由色彩的人,其旗下企业都是民族企业。而且为了照顾自己企业内的工人,会避开各种条条框框,尽可能地给工人们应有的待遇。这是他们力所能及的极限。但这终究是极限,如若不能突破,必将陷入危险。所以在联合起来之后,这群民族资本家决定去做一件事情。掀起匈牙利的民族革命。可是他们缺乏革命力量和经验,更不用说他们缺乏可以撬动贵族阶级的主导性武装力量。于是乎,一位名为卡罗伊·米哈伊的人站了出来。他提出了一个建议,向协约国申请援助,从而掀起匈牙利的民族革命。这份建议很快就被他们这个玫瑰议会给通过了,并迅速向英法两国发送援助请求。英法两国对此十分上心,他们决定给予帮助,可直到1919年中旬也不曾有任何实际性的援助出现。属于是‘除帮助意外的一切支持’。玫瑰议会仍抱有希望,他们认为英法政府只是忙于战争。支援肯定会有,英法不可能放弃匈牙利这么一个决定性的力量。他们愿意等下去,毕竟他们有心革命,却没胆去正面反抗。因为一旦反抗失败,他们将会失去所有的东西。然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匈牙利的各个地下工人组织。这些工人组织分散在匈牙利的各个角落,他们互不认识,也无法沟通联系。但是,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目标,那就是实现工人利益。而这份思想,正是受到了十月革命的影响。有些工人组织更是取名为弗拉基米尔之子或者玛利亚之子。他们四处宣传,演讲,逃命。即使被剿灭了一个工人组织,还会有另外一个工人组织站出来。这样的事情,从1917年开始,不断地在匈牙利这片土地上重复上演。他们没有接受过任何思想上的指导,也没有组建过真正意义上社会主义组织。但是,他们所带来的影响,是如此的激烈。仿佛一簇簇微弱的火焰,正以那微不足道的温度,灼烫着匈牙利的每一寸野草。然后,在一次发生在匈牙利首都布达佩斯的冲突中,工人罢工运动,爆发了。这并不是第一次罢工。自从1917年10月之后,匈牙利的工人变得鲜活起来。他们不再是逆来顺受,也不再是忍气吞声。所有人都在积累着自己的怒火。所以在1919年6月份中旬的这一天,总罢工爆发了。工人与统治阶级的士兵发生了巨大的流血冲突,数十个工人组织突然间出现,他们冠以‘soviet’之名,参与了这场比之前更加浩大的罢工运动当中。工人们在街上唱着曾经的匈牙利国歌和马赛曲,街道群众向罢工者表示了热烈的欢迎和鼓掌。妇女们与姑娘们都在窗口处挥动着手帕。一些士兵也撕毁了军帽上的王朝帽徽,将其踩踏入污浊的泥水里面。不单单是布达佩斯,就连首都附近的一些城市也相继爆发了革命。然而这场革命是自发性的,与任何一个党派都没有关系。即使他们冠以‘soviet’之,却因为无法与苏俄取得任何联系,导致他们的政治思想与行动纲领都无法得到明确的规划。所以,这场浩大的革命爆发之后,大部分工人组织都是各自为战。他们统一为‘soviet’,可无法达到统一性的协调与行动能力。只不过,该是因为‘soviet’之名过于响亮,布达佩斯内的贵族纷纷闻风而逃,只留下一些来不及逃跑的小喽啰。因为在他们心中,这就是‘soviet’引领的革命。而这场革命,也必将引爆工人们对他们这些统治阶级的仇恨与敌视。但很快这些上层阶级的反动敌人发现了一个问题。这些‘soviet’工人团体并不强大,甚至还十分混乱。他们没有明确的进攻方向,没有明确的行动方针。一切的一切,都是凭着本能去行动。他们将所有可以视作为目标的地方都实施了攻击。桥梁、邮局、电话局甚至连监狱也同样如此。无数因为宣传工人斗争的工人都被释放出来,一时间这个六月,充斥着混乱与各种思想冲突。但这份混乱却成功地占领住匈牙利首都布达佩斯。而匈牙利原本的统治者,则因为害怕出现俄国二月革命的情景,纷纷逃命,最终出现了权力真空。然而匈牙利的工人革命问题依旧没有得到解决。如果玛利亚在此,必然会发现,现在的匈牙利就跟自己上辈子的苏俄二月革命历史一样,充斥着各种混乱和无组织性。其最大原因,便是因为他们这里缺乏一个真正的革命性质政党。于是乎,在这个空档里面,宣传着资产阶级革命的米哈伊·卡罗伊站了出来。由于卡罗伊在工人团体里面名气较好,加上他收买了一些工人给自己造势。在各方工人团队的协商下,卡罗伊成为了临时执政委员会主席兼总理。他是突然间被推了上来当任此职位,很多人也认为,只有需要一些明朗知识才能的管理者,才领导他们。然而他们却不知道,卡罗伊的背后就是协约国。而协约国的目的从来都不是为了让匈牙利民族独立。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利用匈牙利民族,从而影响整个奥匈帝国,以达成在其内部制造分裂。所以,在卡罗伊成为委员会主席之后,他便立即宣布一些政策。革命就此结束,工人回去工厂,士兵回去营房,让匈牙利走向正轨。这就是所谓的秋玫瑰革命。而这一切,也在玛利亚和库恩贝注意到匈牙利时,所了解到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