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条河畔的岸边上,坐落着一间小木屋。木屋不大,却也别致。四周环林,时不时有几道鸟雀声打破沉默,又或是林中的某些小动物,惊起树上的飞雀。没有什么惊天动地,也没有什么神龙盖世。这间木屋就是如此的普通。可是,住在里面的人,却显得格外不同。一名身着黑色毛衣的秃顶中年男子,正裹着毛毯,坐在天鹅绒卧椅中。边上,一座壁炉亮起的明火,正源源不断地输送着热量,使得这间狭小的小木屋保持着舒适的温度。在这凛冬之下,弗拉基米尔享受着这难得的休息。只不过,他的休息,却在今天被完全点燃。点燃他的是一封信。一封裹夹在《火星报》的信。信上的文字是俄文,字体十分优美,很显然给他写了回信的人,身份并不低。在地位上,可能会是自己的对立面。然而,他却被这份信的内容所震撼。两个‘最’和六个‘不要怕’,行云流水的落笔在这张白纸上面。“世界什么问题最大?吃饭的问题最大。”“什么力量最强?民众联合的力量最强。”“什么不要怕?天不要怕,上帝不要怕,死人不要怕,官僚不要怕,皇室不要怕,资本家不要怕。”何等的深刻,弗拉基米尔细琢着这封信内的内容。“这封信,是谁寄过来的?”他转过身,看向为他送信而来的信差。信差摇了摇头:“这是从圣彼得堡那边寄来的,但似乎是经过他人之手来寄。”弗拉基米尔微微叹气。细想一下也能理解,能够写出这样的内容,一旦被一些心怀不轨的人看到,那人恐怕会面临牢狱之灾。但是,这般美丽的字体,恐怕连教书老师都写不出来吧。将纸张放到鼻前,鼻尖残留着一股淡淡的香气。或许,写这份信的人,是一位女同志。没见过面,可弗拉基米尔坚信,这绝对是一位觉悟思想上不亚于他们的同志。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写一封回信。看了一眼信差。或许,真的能行?“啊,这位同志,请问你还记得那位将信交托给你的人吗?”信差点了点头:“当然,那是一位美丽的女士。”“噢,那实在是太好了,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小忙,因为我想给你这位同志回个信。”简简单单的回个信。不单是为了表达出自己的赞叹,更是想试试看,这位回信者,究竟是怎么样的人。住在莱比锡的列宁收到了回信,同样的,马克西姆·高尔基和列夫·达维多维奇·托洛茨基也是一样。二人心思不同,却也为此而惊叹。……完全不知道自己的信已经被未来三位大佬给收到,如今的玛利亚正注视着一场危机。就在不久前,她在自己的便宜父亲尼古拉二世书房门口边上,偷听到了一些内幕消息。日俄战争陷入焦灼,俄军落入下风。尽管在制度上,目前的日本比俄国要略显先进,但综合国力上面,日本远不如俄国。她之所以知道日俄战争中日本会取得胜利,全因为自己的先知外挂。若非如此,玛利亚绝不会相信日本能打败现在的俄国。而如今,随着战争规模逐渐扩大,财富的消耗也就越多,导致不少大臣向尼古拉二世进谏,希望能够停止战争。然而,这可能吗?离开书房后,玛利亚无奈的摇了摇头。在历史上,尼古拉二世是最具有争议的俄国皇帝,其原因不单是独裁和暴政,更是因为他的野心。一个狂妄得令人发指的巨大野心。就在她回到寝室没多久,消失了一段时间的布鲁斯洛夫中将出现了。现在的他被任命为皇家骑兵队长,自然的也会经常在冬宫内出没。只是,今日的他,却显得格外不同。精神饱满,充满着属于年轻人的朝气与阳光。他向玛利亚问好。小心翼翼地环顾四周,见这里没有其他人后,他又向玛利亚说道。“公主殿下,我想再向你请教点问题。”想都不用想,玛利亚已经猜出他想要问的内容。“是关于今天的战况?”“如公主殿下所言,正是。”从那一天开始,布鲁西洛夫就已经不再把玛利亚看作成小女孩。父亲曾教导他,做人要谦虚,要好学,要懂得保护弱者。而这一家训,一直影响着他,直到以后。“这里不宜久留,上次你欠我的下午茶,今天补上吗?”似笑非笑的一番话,让布鲁西洛夫深以为然。“自然的,能为公主殿下布置下午茶,是我的荣幸。”说是下午茶,事实上就是找一个比较安静的地方互相讨论。地方很好找,毕竟冬宫很大,而且人也不多。况且,现在的天气很冷,没多少人喜欢到处乱跑。像他们二人这样,几乎少见。玛利亚坐上了那匹亲昵自己的白马,悠哉悠哉地看着冬宫的宜人风景。这份沉默,很快就被布鲁西洛夫所打破。“公主殿下,您认为,皇帝陛下为什么一定要发起这样的战争。”“难道,真的只是单纯的转移国家矛盾吗?”“当然,只不过这只是其中一步而已。”“其中一步?”布鲁西洛夫面露疑色:“那么,真正的目的又是什么呢?”“当然是我父皇的野心。”白马微微晃动,玛利亚开始给布鲁西洛夫勾勒着自己所推断出来的蓝图。“我了解我的父皇尼古拉二世,他有一个野心,他想入侵并且夺取清国领土。”说到这里,玛利亚不禁暗骂一声。“一个无耻的侵略行为。”日俄战争无论谁胜谁负,玛利亚都不会开心。因为,这场战争是发生在中华大地之上。尽管现在的自己是一名俄国公主,可她那颗赤红的心,永远都不会改变。布鲁西洛夫似乎察觉到这位公主殿下的愤怒,尽管不知为何,但还是沉默了下来。知道绕着马场走了一圈后,才再次问道。“公主殿下,您认为日本会如同甲午战争那样,取得胜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