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好目标方向,玛利亚便立即行动。鲍斯在关于巴基斯坦的事情,确实一点都不熟悉,他甚至连玛利亚都不如。正因如此,在关于如何解放巴基斯坦这件事,玛利亚必须亲自动手。当然,鲍斯的作用依旧很大,毕竟那五万印度士兵还是需要鲍斯亲自带领。鲍斯是不是一名及格的将军,这一段玛利亚持有怀疑的态度,毕竟他就是一位政治家而非领军者。但是,只要鲍斯能做到大方向层面上的部署就已经足够了,如何打,又要怎么打,交给基层军官就行。为了避免鲍斯会进行微操行为,玛利亚特意提醒了他一句。“那五万名印军士兵都是经过专业训练,他们的军官更是受到我方职业军官指导。”“所以,如若要开战,我希望你能相信他们的判断和现场指挥能力。”鲍斯一听,立马听出玛利亚对自己在军事方面的怀疑。虽然心里很不爽,但鲍斯并没有拒绝,毕竟他确实不擅长军事。一切都准备就绪过,但他们二人并没有立即行动,根据玛利亚的意思,他们需要在这里等待一段时间,等待时机跟部队汇合,然后联合其他独立力量。“为何不直接南下?”鲍斯不理解地问道。“因为,我们需要汇合更多的力量,而非孤军奋战。”鲍斯还是不理解。“我们直接进入卡拉奇不就好了吗?我们可是有五万精锐部队,完全能占领卡拉奇,然后中心开花,发动全面革命。”“中心开花?”一听到这个关键词,玛利亚以一种十分微妙的表情看向对方。这家伙的作战思路,跟某宠妻狂魔张某某有的一比。为了让这家伙搞清楚何为‘中心开花’,自己又是为何以这种奇怪的目光看向对方,玛利亚不为余力地解释道。“钱德拉先生,我首先得跟你确认一件事情,关于这场印巴解放战争,苏方并不会出兵。”“所以,我们唯一能调动的职业化部队,就是和五万人。”“但是……”还未等鲍斯多说些什么。玛利亚便打断了对方的话语。“钱德拉先生,您对我军有如此信心我很开心,但你必须明白一点,我们所要面对的,可不仅仅是英国殖民军。”“我们所需要面对的,还有国大党,还有亲英派,还有地主的私人部队,还有各邦的军事力量。”“如果我们手上是五万名印度超人,别说英国殖民者了,我甚至能帮你解放全世界。”“但问题是,我们这五万名精锐都是血肉之躯,失去一个就是人口上限减一。”“所以,请摒弃你那落后的作战思想,战争可不是一股脑就f2然后a过去。”这下子,鲍斯是真的不爽了。虽然说,他听不懂什么是‘印度超人’和‘f2a过去’,但他能听出来,玛利亚在强烈否定自己军事。是的,他自认为自己的军事能力约定于英国菜谱,但这不代表他会认为玛利亚就是对的。更何况,印度教对女性是带有一种很强烈的歧视。即使到了未来的二十一世纪,在印度教那里,女性依旧得不到公平对待,更不用说这个时代。可以百分百肯定,如果此时此刻面对玛利亚的人,是另外一个印度教教徒,玛利亚肯定是要跟他起冲突。鲍斯是一个十分开明的人,然而,他再怎么开明也依旧是印度教的忠诚教徒。正因如此,鲍斯在了解到自己的上司是玛利亚时,心中就已经有所不满。他可以为了自己的理想而‘委曲求全’,但是,对于一位女性的否定,他依旧感到不满。所以,被玛利亚连续几次给顶回去,鲍斯再怎么样也要反驳几句。“玛利亚小姐,你似乎很熟悉战争,但你们这种高官不都是躲在后面的吗?现在居然还指挥起我了。”说到这里,鲍斯‘哼’了一声,以此来表达自己的不满。毕竟,身为一位诚恳的印度教教徒,居然被一位女性给如此否定,这对他来说就是羞辱。即使他再怎么开朗,不会像其他印度教徒那样,将女性当成家具或者可交易商品,但也不可能忍得下去。然而,玛利亚可不会管他那么多。在对待宗教问题上,玛利亚会秉持着‘尊重’的态度。但尊重归尊重,对于宗教的某些陋习,玛利亚是秉持着绝对的反对态度。而对女性的压迫便是如此。玛利亚所走的路就是女性解放的道路,她所要求的女权解放,便是‘权力’与‘义务’的对等。也就说,男女平等,是追求其权力与义务,而非只有权力。正因如此,玛利亚对印度教的陋习,是绝对性的嗤之以鼻。眼见鲍斯表露出如此态度,玛利亚也不惯着他,当即以一种严肃的态度,对他表态道。“钱德拉先生,我打过的仗比你走过的路还要多,我杀过的人比你吃过的饭都要多。”“我曾近距离用匕首刺死一个试图暗杀我的杀手。”“我还使用过手枪,爆了一个男人的蛋!”“我在堑壕里待过,我在坦克里与敌人谈笑风生。”“我与士兵们共饮过放了明矾的水,我与战士们同吃粗糙难啃的干粮。”“论对印度的影响力和了解程度,钱德拉先生,我确实是不如你,但如若要论军事上的经验,钱德拉先生,你远不是我的对手。”说罢,玛利亚从自己的位置上站了起来。她以一种平静却充满威严的目光,直视着钱德拉·鲍斯,严厉地说道。“我来这里,帮你们去解放印度和巴基斯坦,为的不是你们的宗教,而是你们的人民。”“如果你是真正的开明的知识分子,请你认清楚宗教的地位,认清楚印度人民的苦难。”说罢,她便放下鲍斯一个人在会议室内,直接离开了此处。玛利亚是真的不爽,若非考虑到鲍斯是真心为了印度解放而战,她绝不会找到鲍斯。钱德拉·鲍斯确实是印度为数不多的硬朗**。然而,有一点是无法否认的,那就是,他同样是一位虔诚的印度教教徒。他所希望建立的,是一个以印度教为核心的印度。就是这么一个印度教,必然会祸害整个印度。玛利亚不止一次想过,未来的新印度,在对待宗教的问题上,是否可以参考意大利那边的处理。这个处理方式,正是解放神学。解放神学是将上帝和耶稣给拉下神坛,将他们置于人民群众当中,并以解放全世界人民为核心。然而,每当玛利亚向自己的姐姐塔基亚娜探讨起这个问题时,塔基亚娜都会向玛利亚问出一个殖民且核心的问题。“印度教,它宣传过公平吗?”基督教的历史,确实是充满了罪与恶,整个历史看下去,全都是仁义道德,可仔细去看就会发现,全都写满了‘吃人’二字。这是事实,基督教的发家史是跟入侵脱不了关系。尽管到了后来,基督教开始被雇佣兵给反噬,但基督教对人民负面影响一直都在。但最重要的是,基督教所宣传的内容跟印度教有着很大区别。基督教所宣传的内容跟基督教现实中做的事情,有着很大区别。基督教确实发起了很多次入侵事件,打着‘上帝’的名义发起宗教战争。但是,基督教圣经所宣传的,却是‘喜乐、和平、忍耐、恩慈、良善、信实、温柔、节制’。反观印度教,最著名的便是种姓制度。《摩奴法典》是印度教最具有权威性的印度教教法法典,这本法典认可了种姓制度,并将其作为社会秩序和规则的基础。婆罗门、刹帝利、吠舍和首陀罗,而第五种姓,便是‘不可接触的阶层’的贱民,那正是达利特人。不同的宣传之下,导致了解放神学很难在印度教这里推广。解放神学的主义是‘上帝见人民受难,于心不忍,派出耶稣下凡,耶稣受到统治阶级迫害而死,但无产阶级并不会死去,耶稣最终在人民群众中复活。’可是,落到印度教这里就很特殊了,你让梵天下凡去拯救贱民,这可能吗?要知道,印度教就是看不起贱民,印度教所宣传的就是阶级分化。如果接受过马克思思想教育,定能明白,宗教是人的异化形式,宗教的本质就是人的本质,是‘人创造了宗教,而不是宗教创造了人’。也就说是,宗教具有多方面的作用,一方面,宗教是维护经济基础的上层建筑,本质上是统治阶级维护其统治利益的工具。另外一方面,宗教产生于颠倒的世界,颠倒了世界观,给人虚幻的幸福。因此,宗教问题是社会问题的一部分。如果未来的新印度,依旧要走向宗教国家,那么,这个新印度必不能走上更加先进和文明。这就是玛利亚所担忧的未来。她对钱德拉·鲍斯抱有敬佩之情,因为他可以为了印度的民族独立,四处奔波,甚至付出生命。但是,她对钱德拉·鲍斯的宗教情怀,依旧保留着质疑的态度。就是这一点,玛利亚才会对鲍斯刚才的态度如此不满。这不仅仅是对方在蔑视身为女性身份的自己,更是对鲍斯的宗教问题感到不满。只不过,强行让印度走向‘除宗教化’这也不现实。就跟他们脚下的这片土地一样,让伊朗一下子走向‘去宗教化’也不现实。高层领导人确实能做到,毕竟高层的领导人都很理智。但群众呢?别说伊朗了,即使是苏联的农村,也依旧有很多人信奉着东正教。社会主义老大哥都如此,宗教文化更加浓烈的伊朗就更不用说,印度这片土地,也同样如此。所以,玛利亚从一开始就不抱有任何希望,她也从未在鲍斯面前提出宗教的事情。但这一次,玛利亚不得不重新考虑了。或许是改变印度教,又或许是让印度教世俗化。这个念头浮现而出,但玛利亚还是想不出要怎么去做。毕竟,宗教这玩意,确实是太难平息,太毒瘤了。一声平淡的叹息,玛利亚还真不知道怎么搞定他们的宗教世俗化。总不可能把他们都给图图了吧,这不得引起公愤。到目前为止,唯一能让印度的宗教问题走向世俗化的方法,就是让印共上台,成为印度的执政政府。而且是唯一一个,而非多党执政。若非如此,印度的宗教问题必然会死灰复燃,就像是二十一世纪的土耳其一样,冒出了一个埃尔多安。远在北方邦农村山区的农村soviet,现在改名为‘工农soviet’,成了玛利亚的首选。毕竟,这个工农soviet的领导人巴格特·辛格,很符合玛利亚心目中的领袖。自从雷泽诺夫在他们那边进行了通讯搭建后,玛利亚便与这位辛格同志进行过一段时间的联系沟通,了解到他对宗教的态度。那就是,彻底的世俗化。这对玛利亚而言,是最好的选择。但考虑到现在的情况,玛利亚决定将把宗教问题给放一放,率先把民族问题给处理好。民族的独立解放是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如若印度连自己的民族解放都做不到彻底化。那么,‘宗教世俗化’又要从何谈起。这么一想,思路便一下子就畅通了。该是担心自己会得罪玛利亚这么一位重要人物,鲍斯亲自上门,打算向玛利亚好好道一声抱歉。可是,当他来到玛利亚的办公室时,却看到玛利亚毫不在意地向他挥了挥手,示意他赶紧过来。那‘抱歉’的话刚停留在嘴边,就被玛利亚给强行打断。因为,摆在他们面前的,是即将到来的巴基斯坦革命工作。而那张巴基斯坦地图,如今正平铺在桌案上。“那五万大军即将到达拉瓦尔品第,现在,轮到我们行动了,做好准备,接下来我们的敌人,将会是英国殖民者和整个印巴的旧社会阶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