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话铿锵有力的反驳了别人无端的污蔑,让那些心底阴暗,暗中揣测的人再也不敢传闲话。达西夫人似笑非笑的看着詹妮,第一次露出锋芒,“不要以为自己不干净,看别人也觉得脏污。”詹妮的脸忽青忽白,最后演变成一种战栗。她知道,自己把在场的所有人都得罪了,尤其是身份尊贵的菲茨威廉家族和富贵滔天的达西家族。而且听说达西先生的弟弟是一位官,难保他们不会给自己使绊子。摇摇头,詹妮夫人猛地跪下来,抱住凯瑟琳夫人的大腿痛哭,“我知道是我错了,求求你看在孩子只有一岁的份上,离不开妈妈,原谅我吧。凯瑟琳,凯瑟琳,遗嘱真的不是我伪造的,我是无辜的,我唯一的错就是成了查尔斯的情人。我知道我伤害了你,但求你,求你别因为这个,就让我背上伪造遗嘱的罪名。”她哭的撕心裂肺,连连哭求的态度让众人忍不住心软。毕竟在场的,或多或少都和她有亲戚关系,而且也相处了很多年,见她如此,忍不住迟疑道,“或许不是她做的,凯瑟琳夫人……”然而,凯瑟琳夫人可不是达西夫人,她的善良是有条件的,有时候甚至有一点刻薄,尤其面对的是丈夫的情人,一个给她脸上抹黑的存在。她大叫道,“你们都是死的吗,还不把她拉走!”管家连忙招呼人,拿着绳子把詹妮的双手捆起来。下午的时候,得到通知的治安官带着囚车把詹妮夫人接走,她恐慌极了,一个劲的哀求,“安德鲁救我,求你救救我。”众人都不明白,为何到了这个关头,她求的却是小贝克先生。就连老贝克先生都不明所以,看向儿子的眼神带着疑惑不解。小贝克先生忍了又忍,终于没忍住,上前一把抱住狼狈的詹妮夫人,“我可以作证,遗嘱不是她伪造的。”“你如何作证?”治安官疑惑道。“因为,因为”这时他又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还是我来说吧,”苏叶微笑上前,“他知道是谁伪造了遗嘱,但他不愿意揭露那个人,是吗,老贝克先生?”老贝克先生脸上一白,强自辩解道,“维克汉姆先生,你在胡说什么?这么做对我有什么好处?”“当然是为了那1000英镑,”苏叶道,“或许大家都觉得,既然要伪造,那为什么只要1000英镑呢,而不是价值更珍贵的东西,或者多要点钱?”“是的,他的数目和我们一样,难道,我们也是假的?查尔斯一分都不打算给我们?”金先生道。“当然不是,我想,老贝克先生需要的仅仅1000英镑,那正好可以让他举办一个完美的画展。他是个艺术家,没错,我承认这一点,他的画作充满了灵气,可因为没有钱,就没有人认识到他画作的可贵。而老贝克显然也很自信,认为只要别人看过他的画作,就会认可他,从而购买他的画。他要的不是钱,仅仅是1000英镑的启动资金而已。”“为此,他和儿子来到罗新斯庄园,一直讨好德包儿爵士,就是为了得到这笔资助。可惜的是,爵士突然死了,承诺还没有兑现,老贝克惊慌极了。于是就想到了偷窃,趁着别人不注意,潜入到德包儿爵士的房间,想找到一点值钱的东西。”“然而,那些都被锁在了保险柜里,储物室的东西又太大,拿走一件就会非常显眼。走投无路之下,他突然发现了废纸篓里一张被撕碎的废纸,上面遗嘱两个字提醒了他。”“没错,这就是被爵士从律师手里拿走的遗嘱,不知出于哪种目的,爵士把它撕碎了,随意的扔到纸篓里。而老贝克先生发现了,仿照着写了一份一模一样的。”“不,不是一模一样,还有最后一段看不清,因为在气愤之下,爵士把最后一段撕得粉碎,老贝克先生也拼凑不起来。但这没关系,因为上面的内容已经确保他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于是他把东西带回了画室,凭借着高超的模仿能力,画师都有这个能力,从模仿开始学画画,区别只在于,学的好与不好的区别。而老贝克显然是那个模仿的很好的人,他模仿的字迹几乎和爵士一模一样。”“模仿完后,他得想办法放回去,可书房和卧室的门都被锁上了,钥匙只有管家有,他只好一直等着。又怕东西露馅,或不小心弄丢了,就藏在画室里。因为这个画室除了他和儿子小贝克先生,其他人不会进去的,就连打扫的仆人也不会。”“谁知,他却忘了还有自己的儿子,毕竟在他眼里,儿子即便知道,也会帮他瞒着,毕竟儿子也需要钱举办画展不是吗?”“然而他不知道,儿子对他隐瞒了一个秘密,而这个秘密促使他做了一件画蛇添足的事,进而暴露遗嘱是伪装的事实。”“你说的是最后一段话。”菲茨威廉肯定的道。“不错,”苏叶微微一笑,“小贝克先生在画室看到了那遗嘱,反应过来那是伪造的。虽然心里略微害怕,但能得到钱的欢喜让他决定隐瞒下来,同时,他还想到了詹妮,疑惑上面为什么没有关于詹妮的交待?明明詹妮和他说过,查尔斯要把种植园给他们的儿子继承,不是吗?”“小贝克先生在画室仔细寻找,发现了那份被撕毁的原遗嘱,同时也发现了一些碎纸。立刻就明白了,这分明是父亲也不知道下面的内容是什么,于是干脆没写。小贝克先生想的有点多,认为遗嘱的内容约翰逊律师肯定知道,如果上面的都一模一样,最后一段却没了,律师肯定会疑惑的。说不定就会怀疑这份遗嘱是假的,为了自己,也为了詹妮,他决定把这段添加上。至于具体的话术不一样,那没关系,查尔斯把遗嘱拿回来,不就是为了修改的嘛,只要意思不变就可以。所以他擅作主张模仿着上面的内容写了最后一段话。”“可惜,他的笔力还不过关,远远达不到父亲的那种模仿水平,被看出了破绽。”菲茨威廉看向小贝克先生,这真的是画蛇添足的典范了。“胡说,你有什么证据?”老贝克先生心里很慌,声音都带着颤抖,却强自镇定道。苏叶微微一笑,“治安官先生,请您带人把画室里《日出》和《夏日》两幅画拿过来。”治安官没说话,指挥着两个警员去拿。老贝克先生脸刷得变白,苏叶微笑,“趁着中午的时候,大家的注意力都在詹妮夫人身上,我去了一趟画室,《日出》是你之前的作品,而《夏日》是昨天连夜装订好的对吗?痕迹很明显,先生。”等警员拿着画过来,苏叶指了指《日出》边缘的缝隙,“看这里,这明显是被人撕开过,还是两次,之后又重新装订好了。”她用小刀沿着边缘把画布拆下来,露出里面两截废纸,以及一些碎屑。治安官连忙把废纸展开拼凑在一起,“没错,就是遗书。”约翰逊律师也检查了一遍,“正是从我那里拿走的那份。”苏叶又指着《夏日》道,“看这里,依然被人拆了两次,是小贝克先生发现了端倪,拆开看到了里面的遗嘱,填上了詹妮要继承种植园的内容,又给重新装上去了。今天早上葬礼进行到一半,老贝克就借口身体不适,提前回来了。他知道宣布遗嘱的时间到了,忙把画拆开,来不及检查,就匆匆放到了一楼的休息室,放在了一堆废纸里。”“遗嘱这么重要的东西,当然不会放在明面上,可桌子柜子都上锁了,时间匆忙,他不想被人发现自己进入过这个房间,就只好这么干了。做完这一切,他想回到画室,把《夏日》重新装订好,却不想在走廊上遇到我。”“这都是你的一面之词,也许是别人放在里面的。”老贝克想要狡辩。苏叶笑了,语气里俱是轻松,“你大概不知道,在陪达西夫人回来后,我第一时间检查了一楼的休息室,那时废纸里还没有名为遗嘱的东西。可过了没多久,大家就在那里找到了,不奇怪吗?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和我同样回来了的老贝克先生你啊。你总不会说这份遗嘱是我伪造的吧?毕竟我一分都得不到,伪造那东西干什么?我和凯瑟琳夫人又不熟,也没必要帮她,而且这份遗嘱明显对凯瑟琳夫人坏处大过好处,而其他人,我更是第一次见。老贝克先生一脸惨白,知道自己已经没了辩解的余地,只能颓废的道,“本来我已经得到了,查尔斯说了要给我的,为什么突然就死了,他凭什么死了?死了诺言就可以不作数吗?我只是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我有什么错?遗嘱上就是这样写的,我没错,没有做错!”然而无论他说什么,伪造遗嘱都是一项重罪。老贝克先生被带上了手铐,送上了囚车,而小贝克先生也是从犯,他帮忙添加了一条,也无法逃避自己的罪责。警员们把詹妮夫人的缰绳解开,然后把小贝克先生绑起来带走。詹妮夫人一副劫后余生的虚脱,眼里还有庆幸。然而,于她而言就像是恶魔低语的声音传来,苏叶不疾不徐询问道,“我很好奇,小贝克先生你和詹妮夫人是什么关系?”“什么?”小贝克先生一愣。“我们没有关系!”詹妮尖叫道,她实在太害怕了,本以为死定了,结果最后关头峰回路转。以为终于没事了,苏叶又在开口,她整个人都不好了,没这么折腾人的,还没完没了了?“没有关系?”苏叶状似疑惑道,“如果没有关系,你为什么要把查尔斯给你种植园的事告诉他呢?如果没有关系,他为什么要帮你修改遗嘱呢?不如你解释解释?”詹妮:小贝克先生:似乎打击力度还不够,苏叶继续道,“啊,对了,就像我的出生时间让达西夫人确定,我和达西先生绝对不存在不正当关系一样。德包儿爵士也怀疑了刚满一岁的儿子,为何会有两岁孩子的体型吧?”众人:所以你在怀疑什么?怀疑查尔斯的私生子,不是查尔斯的?嗯,这真是个好问题,凯瑟琳双眼一亮,盯着苏叶的眼神目光炯炯,“威克姆,你都知道什么?”啧,苏叶真的很想说,凯瑟琳夫人,不要用这种命令的语气,她真的会像夏洛克一眼怼回去的。她默默翻了一个白眼,不搭理高傲的凯瑟琳夫人,“在普尔先生被抓走后,我就做了一番调查,主要是针对你的,詹妮夫人。你实在是太不小心了,大概是成功嫁祸了普尔先生,让你志得意满,以至于没有任何防备?”詹妮夫人突然明白了什么,“你跟踪了我?”“事实上,”苏叶慢吞吞道,“我不需要跟踪,我比你更快抵达科莫沃尔旅店,你鞋子上的痕迹,裙摆上的灰尘都告诉我,你所谓的散步,去了往西的方向,那里有一条土路可以抵达最近的小镇。你时不时去一趟,不因为别的,只因为你把儿子也带过来了,和照顾他的女仆一起,住在科莫沃尔旅店,对吗?”“对外的说法是,去探望一对母子,你和母亲有交情,没事的时候就会过去看看他们,为了不让人发现端倪,你甚至在镇上租了一个房间,居住在那里的确实有一对母子。然而你和他们并没有关系,只是高价租了房间,又低价租给他们,时不时到访,对母子说的是为了检查房子里的设施,以房东的身份。你还告诉他们,是看他们可怜,才会低价租,让他们千万不要和别人说,不然你就要收回这好处了。”“于是在别人问起的时候,他们就会回答,你是他们的朋友,是去拜访他们的。然后你就可以安稳的去到旅店,和你的儿子待在一起,多么合适的借口啊!”“我想凯瑟琳夫人一定怀疑过,还派人打听过,打听到的结果肯定是你拜访的那对母子确实存在,只是过于穷酸,让你无法带到罗新斯庄园来拜访。而凯瑟琳夫人也不愿意这样的人出现在庄园里,之后就没再管了。”凯瑟琳夫人不满的皱眉,“我打听没有错,我不能放任莫名其妙的人出现在庄园附近。”其实她也是怀疑过詹妮和丈夫有私情的吧,只是抓不到把柄。见詹妮时常出去,会以为是和丈夫在外面约会,或者面见其他情人,然而詹妮棋高一着,提前准备了那对母子,母亲三十几岁,儿子只有十二岁,怎么也不可能与詹妮有什么。见被揭穿,詹妮沉默不语。苏叶不以为意,继续道,“之所以是科莫沃尔旅店,那是因为你忽略了一种味道。”“什么?”詹妮没忍住,询问了一句。“含有啤酒花的啤酒,”苏叶道,“据我所知,在小镇上可经营售卖酒水的,只有六家,但其中五家没有售卖含有啤酒花的啤酒资格。”这个时代的酒水经营规则还是蛮复杂的,有全部酒水都可以售卖的酒馆,也有只允许售卖艾尔啤酒的酒屋,或者仅售卖杜松子酒的酒吧。其中含有啤酒花的啤酒经营权是最难拿的,很少有酒馆能获得。而整个小镇,只有科莫沃尔旅店有这个资格。苏叶道,“你一定很喜欢啤酒。”不然小镇里有更加舒服高档的酒店,为什么不让儿子去住,偏偏住在这件旅店?是没钱吗?显然不是,德包儿爵士肯定包了儿子所有的花销。估计詹妮夫人对爵士说,放在这种旅店里才不起眼,那种高档酒店,万一凯瑟琳夫人心血来潮,想要过去玩一玩,很容易露馅的。德包儿爵士能隐瞒的这么严,就说明他绝对不想让凯瑟琳夫人发现,于是就答应了。事实上,詹妮夫人含有私心,因为她喜欢喝啤酒,每次去看儿子,总要喝得微醺,才甘心离开。苏叶正是闻到了她身上这种啤酒的味道,才确定了是在科莫沃尔旅店。在詹妮到之前,她就先到了,见到保姆带着那孩子在外面散步。一岁的孩子和两岁的孩子区别非常大,别说苏叶懂医,但凡多见几个幼儿,都不会搞错。可偏偏德包儿爵士一直没发现,是因为他是一个大男人,从来也不会关注幼儿小时候是什么样儿,家里唯一的孩子安妮,又是从出生就体弱,一直瘦巴巴的,和健康的孩子不一样不是很正常吗?而且苏叶怀疑,在这次之前,爵士应该没见过自己的儿子,詹妮想要隐瞒众人,就只能躲到外地去生孩子。之后休养一年,再重新出现,而这期间,德包儿爵士很少离开肯特郡,即便离开,凯瑟琳夫人也跟在身边。也许这次见面,就是第一次?詹妮见爵士并没有发现端倪,就想带孩子回来,趁着凯瑟琳夫人没有生下两人的婚生子前,让爵士答应给儿子一份大大的产业,所以才会冒险让保姆带着儿子住在附近的小镇上,以便爵士有机会过去和儿子培养感情。“然而你算计好了一切,却因为一个意外,导致了德包儿爵士怀疑儿子不是他亲生的,并因此拿回了遗嘱销毁。”苏叶微笑道。“什么意外?”凯瑟琳夫人好奇询问道。詹妮夫人脸上惨白,一言不发。“三天前,爵士拜访了泰勒夫妇,他们的小女儿带着女婿,和一岁的孩子回来避暑。爵士见到了那个孩子,发现和自己的儿子差距很大,不由怀疑上了。之后他去了一趟旅店,越看越怀疑,如果这个孩子不是一岁,那就肯定不是他儿子。毕竟两人的情人关系,是从两年前开始的。”“离开之后,他去了一趟约翰逊的律师事务所,拿走了那份遗嘱,打算等质问你后,在重新考虑遗嘱的事。你从保姆那里听到了爵士匆匆离去的消息,和以往会待很久不一样,这次来了没多久就走了,甚至还询问了孩子出生日期,立刻就意识到,爵士怀疑了。”“虽然你用语言打消了爵士的怀疑,但你们两人都知道,孩子出生的日期是真的隐瞒不住,到时候他只要去你生产的地方问一问,就知道你住在那里的时候,是怀孕,还是已经带着一个孩子。”“爵士撕毁了遗嘱,尤其是有关于你的那条,打算等到调查清楚,再重新订立。而你也开始了自己的行动。你必须在爵士查出来之前,做点什么,确保秘密不会被发现。”“是什么?”凯瑟琳夫人忙问道,对于看詹妮夫人的笑话,她非常乐意。“在那华丽的马鞍上藏一根针,”苏叶道,“你想要马在奔跑的过程中被扎中,然后把爵士甩下来。你的想法也简单,摔断腿什么的,然后就有充足的时间去抹平那件事。等之后爵士好了,重新调查,就会发现,一切的证据都表明,你并没有骗他,孩子长的大,是因为天生健壮或者营养好之类的。”“你是他的情人,在你面前,爵士当然不会掩饰自己的情绪,肯定说过很多次关于家族的荣光。你确信,只要稍稍提起,他就会当着众人的面,使用那副马鞍,以此证明他也继承了家族的荣耀。然而让你没想到的是,爵士居然死了,这给你的计划造成了麻烦。针的事已经被发现了,你必须找一个替罪羊。”“针是普尔放的,”小贝克先生帮着辩解道。“不不不,当然不,他的目的是偷走马鞍,一来是不甘心,明明都是德包儿家族的血脉,爵士却可以得到一切,而他什么都没有,就想拿走这让爵士倍感荣耀的象征。二也是真的没钱了,欠的赌债再不还,赌场的人就要上门了。所以他只想要偷走卖钱,而不是放针对爵士造成伤害,这对他没什么好处。”“那晚,他偷潜进储藏室,却被詹妮发现了,詹妮没有说出来,却在爵士死后,治安官过来调查,第一时间透露了这件事,为的就是嫁祸给普尔先生。”苏叶道。“你有什么证据?”治安官冷不丁冒出一句,见众人在看他,不由得意起来,自己也是有头脑的,之前是被这个叫詹妮的女人误导了。苏叶微微一笑,“其实,早在普尔先生偷马鞍之前,詹妮就已经把针放上去了,只是她一直没找到一个不着痕迹提醒爵士使用那副马鞍的机会。她并没有想让爵士死,因此也就不想让爵士事后回想起来,是她提醒的。好在普尔先生偷马鞍被她发现,于是在劝解的时候,有意无意说了几句,想要还是光明正大得到比较好,这样卖钱时也能走正规渠道,卖得更多。”“普尔先生听进去了,并且没有听出詹妮是特意提醒他的,只以为是自己想到的。我不得不说,詹姆夫人的话术足够高明。”普尔先生也是真的蠢。“在无意识当中,普尔先生帮詹妮完成了计划,并成为了替罪羊。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做过一定会留下痕迹,而詹妮夫人也留下了破绽。”“是什么?”凯瑟琳夫人迫不及待的道。“那就是詹妮夫人并不会骑马,平时大概对马鞍也没怎么关注过吧?当然了,那副华丽的马鞍里外造型差不多,都够华丽精致,容易让人误会。其实,那马鞍放在储物室的时候,盖绣是翻过来套着的。”“是的,是这样没错,因为里面用金线绣了德包儿家族的家徽,以及国王的权杖,使用的时候当然会放在里面,以免膈应到身体,但展览的话,当然是这一面更能代表荣誉。”凯瑟琳夫人道。另一面也有很多花纹啦,只不过少了那权杖,当然就少了很多可炫耀的点。“所以詹妮夫人放针的时候,放反了,以至于最后的结果变成了针眼朝下。而普尔先生这么关注这幅马鞍,又善于骑射,是绝对不会弄错的。”詹妮夫人踉跄着后退,整个人都站不稳了,嘴里喃喃,“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没想让他死,真的。”然而是不是的,已经不重要了,德包儿先生确实是因此死了。“那这个孩子到底是谁的?”治安官喃喃道。众人有志一同的看向他,“好吧好吧,我知道是安德鲁·贝克的,只是他们什么时候勾搭到一起的?”治安官道。“我想,他们一直有私情,并因此怀了孕,但小贝克先生没有钱,两人就想出了一个主意,勾引查尔斯,并栽赃给他一个儿子。”怀特夫人喃喃道。这剧情,和她堂哥有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堂哥让自己为他养孩子,是有偿的,而詹妮想要查尔斯养儿子,却是欺骗。又一个人进了囚车,治安官拍拍手,觉得今年的业绩超额完成了,仅仅一桩案子,就牵扯出这么多事,一个杀人犯,两个修改遗嘱的重罪,还有一个普尔,哦,他犯了偷窃罪,虽然没有偷成功,但确实做了。如果要放出来,需要凯瑟琳夫人这个主人出具谅解书。但凯瑟琳夫人她似乎没有这个心胸。然而,他以为这样就够了吗?苏叶慢悠悠开口,“另外,除了那根针之外,德包儿爵士的死还有其他疑点,那就是爵士为什么会轻易被甩下来,一点反抗自救的行为都没有?”“对啊,我也觉得奇怪,”治安官这会儿彻底服了苏叶,连忙跟着道。苏叶微微一笑,给了他面子,“对于这一点,我有一个猜想,那就是不是爵士不想,而是他不能。”“不能?”其他人好奇。“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看过半年前《泰晤士报》上发表的一则新闻,某个医生声称从非洲带来了一种便于做手术的神药?”苏叶询问道。众人茫然的摇摇头,苏叶看向菲茨威廉,她知道菲茨威廉的记忆一向好,而《泰晤士报》又是他每天必读的报纸之一。果然,菲茨威廉点点头,“报纸上说,这种药能让人全身僵硬,失去控制权。但不用惊慌,这只是暂时的,而且最关键的是,僵硬的时候,你感觉不到疼,就连血液的循环都会减慢。这很利于做手术,因为病人感觉不到疼,就不会挣扎,而让血流变慢,是比麻醉还要好的药剂。”“但我记得,这则新闻随后就被辟谣了,因为那种药虽然有用,却会造成很大的副作用,那就是肌肉失去控制,用的多了,会彻底变成不能动弹的植物人。”“没错,”苏叶一拍手,“你们去翻去年12月3日的报纸和今年2月3日的报纸,上面就有这个内容。我看过这则报道,所以在发现詹姆斯爵士不自然僵硬后,就怀疑他是中了这种药。”按照正常的逻辑,这时应该把爵士送去解剖,看看是不是真的中药了。然而在这个年代却绝对不可能,不说德包儿家族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就算他们答应了,也没有足够专业的法医。苏叶自己上?别开玩笑了,还没到那个程度,她还有其他方法找到凶手。“因为有了怀疑,又试探了普尔先生,发现他完全不知情,于是在他被抓住后,我在每一个人面前,都有意无意提到,爵士的僵硬很奇怪啊,然后就等到了一条大鱼。”“是谁?”治安官急切道。他是真的被搞头疼了,不想再动脑了,天哪,就是一场谋杀,居然牵扯出这么多事,难道罗新斯庄园是一个贼窝吗?每个人都有秘密,每个人都不简单。好在凯瑟琳夫人还是一如既往的难搞,像她这样高傲的女人,应该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大家请跟我来,”苏叶笑笑,带着众人来到普尔先生之前居住的房间,指着里面其中一个柜子道,“大家先不要进去,警员先生,请进去找一找,有什么奇怪的东西。”两个警员走进去,好一顿翻找,最终从床板下找到一个小小的瓶子,“是这个吗?”“交给治安官先生吧,我想那就是导致爵士身体僵硬,来不及自救的罪魁祸首。”苏叶点点头。“难道这是普尔先生做的?”治安官迟疑道。“当然不是,”苏叶微笑,“明显是有人栽赃嫁祸,而要找到这人很简单。”苏叶拿出一瓶浅蓝色药水,让仆人拿来一个浇花的喷壶,里面装满了水。把药水倒进去,摇均匀,喷洒到房间门口内侧的地上,“大家请看,我在这里涂抹了特殊药水,这药水干涸后就看不见了,到遇到这蓝色药水,就会显现出红色。而且最奇妙的是,它一旦沾染上了,一周内很难清除干净。”说着她对着房间里喷洒了一点,出现了许多脚印,其中两个警员穿着警靴的非常明显,另外一个脚印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在床底消失,那显然是凶手的。苏叶又在走廊上喷洒,一个个红脚印显现出来,看着怪渗人的。跟着脚印,他们一路来到了金先生的房间,另外一个警员进去,从里面拿出了一双鞋,鞋底的花纹和那些脚印一模一样。还有什么好说的,那瓶药明显是金先生放的。众人完全没想到,看着格外老实的金先生会做出这种事,凯瑟琳夫人质问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金先生的面色一阵扭曲,“你问我为什么?当然是为了你,难道你忘了我们之前的情意吗?”凯瑟琳夫人语塞,支支吾吾不敢说话。然而金先生却仿佛打开了话匣子,“明明是我先认识你的,明明我们相爱,就因为我没钱,你就选择了查尔斯,凭什么,他哪里比得上我?”凯瑟琳撇过头去,不再看他。金先生却不愿意放过她,“我知道,你不就是看不上我没钱嘛,那我努力向上爬,我成为了公务员,想要一步步成为高官。我求你帮忙,求查尔斯帮忙,可你因为之前和我恋爱的事,不仅不帮我,还让伯爵压制我的升迁。我不怪你,真的,我知道你的顾虑,你是如此高傲的人,不想我们的事被别人发现,从而影响到你的名声。但查尔斯那个家伙不值得你付出,明明什么都知道,他甚至还向我炫耀获得了你的芳心,却完全不在意你的感受。”“你知道他是怎么说你的吗?一只下不了蛋的母鸡,要不是看在菲茨威廉伯爵的份上,他怎么可能看上你这样的女人。他还说,如果不是达西夫人早就嫁人了,他宁愿娶的是达西夫人。”凯瑟琳夫人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显然极其不能接受。她的骄傲和自尊不允许自己被人如此看不起,可她心里明白,查尔斯就是这样想的,觉得她高傲,不近人情,远远比不上安妮·达西。她呼吸剧烈起伏,简直要晕过去了。金先生的语气陡然软下来,“亲爱的凯瑟琳,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只要那个家伙变得迟缓,就再也不能对不起你了。”凯瑟琳夫人有点动容,张了张嘴想要为他求情。苏叶凉凉加了一句,“不见得吧,你更想要的是往上爬,然后把德包儿家族和菲茨威廉家族踩到脚底下。你怨恨德包儿爵士不假,却也怨恨凯瑟琳夫人抛弃了你吧?当然,菲茨威廉伯爵这个阻拦妹妹和你在一起的罪魁祸首,也是你怨恨的一员。”凯瑟琳夫人猛然瞪向他,恶狠狠道,“他说的是真的?”如果是这样,那她凯瑟琳·德包儿的一生就太失败了,丈夫不喜,女儿身体不好,自己永远比不上姐妹安妮,不管是在哥哥嫂子那里,还是丈夫子女缘上。现在就连号称喜欢她的彼得·金,也不过是想要利用她罢了。金先生被揭穿,脸色顿时白了,因为他知道,苏叶不会无的放矢,一定掌握了什么证据。还有什么好说的,众人一眼就看明白了,他确实没有自己说的那么深情,一切不过是怨恨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