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绑架皇帝,除了想要谋反,就是心怀大恨,想要报复之人。可赵祯这个皇帝,是难得的仁善之君,目前大宋百姓安居乐乎,全国各地虽然有疫情,也能得到及时的救助。即便被官员瞒下,导致民不聊生,他们怨恨最多的也是当地的狗官,很少有直接恨到皇帝头上的。最后就是冤假错案导致的家破人亡,可这个因为包大人的缘故,近些年已经极少了,尤其是在开封。谁都知道,有冤去找包大人,他一定会管的。这样一来,那些人有什么理由去仇恨被他们敬畏的帝王更何况,行动迅速,做事干净,把侍卫杀了,官家和颜查散却带走了。同时被带走的还有一个小姑娘和赵伴当,杀了岂不是更容易就像他们杀护卫一样,直接沉到河底好了,自己可以从容脱身。总比一路抬着四个大活人好吧所以他们一定有这么做的目的,比如以官家的安危威胁人,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带其他人走,或许是为了震慑。比如你们要是敢不听话,我们就杀人他们抛出赵伴当或者颜查散小花的尸体,为了官家的安全,其他人还不得老老实实的。但最近这段时间,前朝后宫一片平静,有什么东西值得他们铤而走险是新式的武器,还是能活命无数的好药亦或者什么稀世珍宝这些统统没有,所以不会是别国探子干的。那么苏叶能想到唯一的理由,就是这人想要谋反,却不能直接把官家杀了。因为官家死后,继承皇位的不一定是他。先帝只有官家一个儿子,可太宗留下不少子孙,就比如之前的赵允让,就是太宗孙子之一。宫里还有曾掌过权的刘太后,官家出事,她立刻会走到台前,而因为她之前展现出的政治才能,和她在前朝的势力,很轻易就能让朝臣听话。到时候刘太后一定会选择一个年幼的孩子,从小培养,而不是选一个成年人当皇帝。因为一旦这人地位坐稳,刘太后的处境就危险了。她能一次两次掌权,就可能有第三次,新帝会担心自己的权势受到威胁。所以哪怕为了自己母女的安全,她的选择也是几岁的孩子。这人能这么果断的出手,就代表他谋算了很久,才能在临时起意下做的这么好,那他肯定不愿意自己冒着危险谋反,获益的却是别人。即便那个人可能是自己的孙子也不行孙子当皇帝和自己当皇帝有着本质的区别,自己是皇帝可以为所欲为,而孙子当皇帝,为了不被朝臣忌惮,新帝的生父和爷爷就得龟缩起来,必须低调,不然碍了掌权者的眼。换谁都知道该怎么选。所以,官家暂时还不能死,必须只是失踪,得等他掌握了京城的局势,再来杀人夺位好了。苏叶盘算了一下在京的王爷宗室,发现那些人都不可能是刘太后的对手。首先刘太后占了大义,之前又有掌权的基础,现在的身体又还很健康,在这情况下,任何人都比不过她的名分去。其次这些王爷要权没权,要人没人,那些曾经掌权的,都被派到了封地,在朝中的势力被架空。就比如襄阳王,曾经在朝中也是显赫一时,经过赵祯亲政后的筛查,现在朝中已经不剩下什么了。另外还有八贤王,他是唯一一个位高权重,却依然留在开封的。但他情况特殊,是宗令,且是公认的贤王。不过八贤王基本不上朝,也不会管朝中之事,属于非大事不出。原著中,只有到了关键时刻,要么需要救命,要么需要八贤王说服官家和太后,才会请他出场。这是一个有地位的富贵闲人,最重要的是,他不招任何门生,两个儿子也都不出仕,每天游手好闲,可以预见,等八贤王去世,他的长子继承王爵,会沦落为普通的宗室。这是八贤王的自保之法,也是刘太后和官家信任他的原因,是真的没野心。有野心的都被打发去封地了。除了八贤王外,京城没人是刘太后的对手,所以官家不能出事,尤其不能让人知道已经出事。而把人劫走,让他暂时消失,让所有人为了找官家忙得团团转,一时间不会去考虑皇位继承人的事,就是最好的选择。会这么做的,除了想谋反之人,还能有谁而有谋反心思的,又在附近有据点和势力的,苏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襄阳王。虽然明面上现在襄阳王还在封地,是不可能出现在开封的,可谁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在封地或许,他已经改头换面,来了汴梁,又正好在清风楼,恰好看到了单独出行的官家,起了歹念。把四个大活人运出汴梁,期间可能遇到许多意外,危险系数比较高。再加上展昭和白玉堂反应迅速,很快把水路的船只都检查了一遍,没有丝毫踪迹。而陆路就更是没有线索,所以苏叶有理由怀疑,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些人很可能并没有出城,而是把人绑了之后,就近安置了。而离他们最近的,又有地方关押四个人,清风楼是个很好的选择。其一,这酒楼非常大,肯定有后门侧门之类的,再加上他们是为打探消息而设,或许连密道都有。这就解释了他们为什么能悄无声息的出现,杀死了十六个护卫,除了武功高强之外,也有猝不及防之下,护卫们没来得及反抗。而尸体的伤痕也证明了这点,好几人几乎是一刀毙命,剩下的也死的很快,都伤在关键部位。另外他们消失的快速又毫无踪迹,包括苏叶在内,都没有发现任何痕迹,这明显很不寻常。可如果有密道,就解释的通了,从密道悄悄出来,暗杀了护卫,然后在密道附近诱捕了四人,再从密道迅速撤离,顺便扫尾。第二,清风楼除了大,还有地窖,甚至不止一个,放菜的,放酒的,甚至是放冰的,都会挖得很深,把人关在里面,外面想听声音都听不到。最后,如果襄阳王真的在这里,看到赵祯后而临时起意,而不是预谋绑人,就有可能直接把人带回来。毕竟没有完善的计划,当然步骤越简单越安全。出于这些考虑,苏叶把怀疑的目标放在了清风楼里。这些苏叶都没有解释,而是让衙役们继续装模作样搜寻,她带着展昭和白玉堂回了苏宅,给他们化了妆,打扮成闲汉。这种人在酒楼是相当普遍的,又不是酒楼里的伙计,一般不会惹人注意。闲汉能很多服务,选包厢,点酒菜,点外卖,甚至是点歌姬,他们面面俱到,服务的非常好。只要你稍微付一点服务费,就一点心就不用操,等着吃喝玩乐就行,比后世的导游可敬业多了。而闲汉能提高酒楼的服务质量,还不用酒楼出工钱,因此他们一般不会驱赶闲汉。而为了服务好客人,闲汉在酒楼里跑上跑下,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了。展昭在开封太出名了,别说清风楼搞情报产业的,就是普通酒楼伙计,那也一认一个准。而苏叶和白玉堂也一样,但凡出现在清风楼,肯定会被人看死。因此,她为三人做了易容,且每个人的角色不一样。她自己是出手大方的公子哥,白玉堂和展昭一个负责当闲汉,展览客人,苏叶就是他招揽服务的对象,而另一个可作为送餐小哥。宋朝的外卖也非常发达,送餐服务很普遍,这样的小哥就格外多。到时候拿着一张条子,直接交给清风楼的管事,然后自己就可以出去随意溜达,等餐期间非常自由,只要你不打扰酒楼的客人,人管事也不会管你在干什么。这三个身份,既能互相照应,又可以独立行动。等到天擦黑,打扮成闲汉的白玉堂率先出门,走到清风楼的门楼后,和其他闲汉一起蹲着。等看到顾客来了,立刻热情的迎上去。一般是谁最先站起来,就是谁的客人,不好一窝蜂过去,会影响客人的心情。在这方面,白玉堂虽然武功高,还真没有这些专业闲汉反应快。被人抢了几次之后,他索性半躺着了,还眯眼假寐,好似累狠了的样子。旁边的闲汉们见他这样,不由笑道,“兄弟白天在哪干啊,怎么累成这样”白玉堂按照苏叶的消息,懒洋洋道,“今天西城赵公子做东,在郊外喜林苑设立酒席,哥们负责安排歌舞杂耍。”“哟,那兄弟可是能干,今天赚了不少吧,怎么大晚上还出来”一人羡慕道。像这种宴会上负责某个项目的,只要不出错,事后都能得到大大的封赏。而且能拿到这种差事的,也不是一般人。首先你得知道哪些歌舞好,哪个杂耍班子出色,最最关键的是,主家的需求,是想要热闹啊,还是大气啊,是惊险的还是其他人没看过的有了这些要求后,你得根据目标去找,还得有本事把人请来。如果当天人家已经有了演出任务,你得和人协商着把人筹借出来。而这份通晓各大娱乐项目,又能上下打点的本事,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干。因此这样的闲汉往往高人一等,赚的钱也丰厚,除了主家给的酬劳,办的好事后有打赏。而这还都是小头,真正的大头在,主家把钱给闲汉,由闲汉给自己请来的人结算工钱,主家一般不会亲自出面和表演人员算演出费。那这中间的利润可大了,能谈价的可以省出一半来,装入自己的腰包,即便少的,也能拿四分之一。这都是大家心照不宣的规则了,在这样的情况下,白闲汉居然晚上还出工,实在太稀奇了。“哎,别说了,今天运气差,一个小娘皮不小心打坏了主人家的碗碟,那可是上等瓷器,需要赔整整二十三两。她一个十二岁的丫头片子,哪有这个钱。人主家就说,让艺馆老板赔,之后从她身上扣。娘的,这小丫头才十二,他们就敢打主意,真不是人。”“人家是艺伎,卖艺不卖身的,要因为这事,被压着卖身,可不就毁了一辈子。打量我不知道他们的龌龊心思,要小丫头真的卖身了,这群丫的,可不会放过。人是我带去的,怎么也不能叫好好一姑娘,至此跌入泥潭,没法子,我赚的那点全搭进去喽,还倒贴了三两。”“这不,穷得兜里一分都没有,明天的清汤都用不起了,”白闲汉抖抖衣服,表示自己身无分文。周围几人挤眉弄眼,嬉笑赞叹道,“兄弟仗义啊,肯为了陌生人花钱。”白闲汉翻了一个白眼,懒洋洋道,“收起你们龌龊的心思,一个小丫头,我能有什么想法,只不过这世道,大家都不容易,能救人一把就救一把,死后进了阎罗殿,我也好问心无愧,说不定阎王爷看我还做了那么一件好事,允许我下辈子投胎成官宦子弟,再不济出身富贵也好啊,那就赚大发喽。”“是极是极,兄弟,冲着你这份善心,下一个客人就让你了,总不能叫你没了明天的清汤钱,我们这样的,还是得收拾齐整,才好出来见人不是。”“对对对,下一个轮到你,兄弟们不抢。”其他人附和。“那就多谢兄弟们了,”白闲汉笑着抱拳感激。远远就听到几人对话的苏叶,快走几步,跨入清风楼的门楼,白闲汉没有推辞,和几人道谢后,就三两步走到苏叶面前,笑着询问,“客人可是要吃席”“对,这清风楼有什么好吃的”苏叶点头道。“那可多了,客人请随我来,要说着清风楼最出名的就是四种美酒,自家酿的,凡是品尝过的,都赞不绝口。”“我对酒没多大兴趣,给我介绍一下菜色吧。”“好嘞,”白闲汉高高扬声,笑容满意带着苏叶去了后院独立的包厢。这院子九曲回廊,包厢众多,有大有小,大的可容纳三四十人,小的也宽敞,不仅摆了饭桌,还有软榻等。并且软塌放在窗口,针对院子中央的平台。这是预备着客人吃累了,欣赏歌舞表演,或者小憩用的,服务可谓是相当周到了。两人走进包厢,里面的装饰极为雅致,四五根蜡烛点燃,让室内的光线变得明亮。白玉堂压低声音,“你先坐着,我去给你点菜,顺便问问展昭找到地窖没有。”“嗯,还有地道。既然我们都没有找到地道,那这地道出口一定开在出人意料的地方,不定在院子,柴房,还是包厢里,我装作看风景,把包厢都转一遍。”苏叶道。“好,我负责前楼。”白玉堂点头,他要去前楼找掌柜开单子,然后去后厨点餐,正好可以转一圈。两人负责明面上的,而展昭寻找那些隐秘的角落,比如杂物房,掌柜伙计的房间,以及储存食物的地方等等。等白玉堂离开,苏叶立刻在包厢里转起来,伙计端着餐食经过,看到的也是她正驻足欣赏包厢里的摆设,或者院中的风景,并没有什么奇怪。可其实苏叶看似没动,却把一切尽收眼底。虽然天色昏暗,但她的势力完全不受影响,更何况,她还有花满楼瞎如蝙蝠的技能,把内力灌注在耳中,就可以听到院内的一举一动。用小石子试探一二,可以听清墙壁,地下是否有空洞。如果有地窖或密道,一定能听出来。然而一炷香过去,食物都上桌了,她却什么都没听出来。伙计摆上了酒水和小鸡元鱼羹,木屑膏,莲花鸭,“公子请品尝。”没错,苏叶打扮成了男子,不然一个姑娘天黑后,独自一人来酒楼吃饭也挺奇怪的,一定会引起伙计的注意。男子就不一样了,周围的包厢里几乎都是男子,而女子是来唱曲陪酒的。苏叶施施然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抿了一口,赞许的点点头,拿着筷子开始品尝。伙计见他满意自家的酒水,不由心里得意,躬身道,“公子请慢吃,剩下的我会陆续送来。”苏叶摆摆手,让他下去。等人走了,她并没有接着找,而是一边吃东西,一边等白玉堂和展昭的消息。这边她已经确认过了,确实没找到。等所有的酒菜上齐,摆了满满一桌,那两人才过来。白玉堂一进来,立刻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狠狠灌下去。看他表情就知道,没找到任何线索。苏叶看向展昭,展昭脸色凝重的摇摇头,“没有,地窖,菜窖,酒窖我都找了,柴房,杂物房等也没有放过。”“那冰窖呢,这么大的酒楼,一定有储冰的地方吧”白玉堂道。“就在地窖的下面,也找过了。”展昭道。“怎会如此”白玉堂深深皱起了眉,看向苏叶道,“你确定吗,真的在清风楼”苏叶陷入沉思,难道是她猜错了这事不是襄阳王干的不对,除了他不会有别人,人没错,那肯定是他们忽略了什么。苏叶忽然抬头,询问展昭道,“菜窖在哪儿”“在厨房连接的院子里,”展昭道。这么大的酒楼,厨房当然也大,那是一整个院子,前面连着酒楼的正楼,中间是个大大的院子,右边有一个很大的井,还有不少石板凹槽,是专门用来洗碗洗菜的。院子后面是一排房间,分门别类放着不同物资,比如柴火,桌椅板凳,碗筷等等。地窖入口就在院子的左侧,开得很大,还修了阶梯,方便上下运货。此时的地窖口大开着,似乎有人从里面搬了菜蔬出来,忘了关上了。苏叶和展昭白玉堂趴在屋顶上,看着整个院子人来人往,没有一刻消停。苏叶询问,“刚刚一直这样那你是怎么下去的”展昭摇摇头,“我检查的时候,还没有这么多人,找了个空隙就下去了。”苏叶看了看时辰,现在大概是戌时,吃完晚饭的,和正要吃晚饭的都有,正是酒楼最热闹的时候。所以院子里格外繁忙,洗菜的和洗碗的都有。“地窖入口就这么大开着,谁想进都能进,看来是真的没有藏人。”白玉堂道。苏叶看着那地窖不语,仔仔细细观察了一圈,不仅是环境,更有那些进进出出的人。突然,她的目光凝在其中某个人身上。那是一个七尺大汉,手里没什么武器,但从步伐和呼吸可以看出,是练过武的。双手带着茧子,肌肉有力,且是外家功夫,这样的人,穿着小伙计的衣服,蹲在角落里洗碗,实在不同寻常。而苏叶注意到他,不是因为这些,而是这伙计始终面对着地窖入口,明明他水槽的朝向,换一个方面背对着,会更好操作,也能时时刻刻注意后厨的情况。不会像现在这样,厨房里有人喊他,却因为背对着,他没反应过来,还是身边的人推了推他,才如梦初醒,起身端着洗好的盆子往厨房去。等到里面的厨师吩咐完,他拿着一盆青菜过来清洗,换了一个方向,依然面对着地窖入口。苏叶微微一笑,“我们并没有找错,如果真的没问题,那伙计何必一直盯着。”展昭和白玉堂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仔细观察,果然看出这小伙计和其他洗菜洗碗的人不同。两人信心大振,这是有线索了发现了蹊跷,剩下的就水到渠成了,除了这个负责清洗的小伙计,他们还发现了两人,也时不时盯着地窖入口。其中一个是厨房里负责烧火的小子,他坐在灶前,本该背对窗户,可他偏偏侧坐,窗户打开,时不时看一眼院子里,好似在走神。而最后一个是厨房的帮厨,负责切菜,站在案板前,手上的动作不停,可透过打开的门,能看到后院地窖的方向。不过苏叶估计,他只能看到半截,但也能清晰分辨出,有谁接近了地窖口。这么严密的盯梢,说没有鬼,都没人相信。“展昭,你真的确定自己没被发现”白玉堂怀疑道。盯得这么紧,展昭真的确定他下去的时候,没有被人看到吗展昭仔细回忆,最后肯定摇头,“没有。”跳下去之前,他有观察所有人,当时洗碗的伙计不在,烧火的也是背对着,而切菜的人比现在多,两人面对面站着,即便当时他也在,也会被面前切菜的人挡住视线。展昭的动作快,一眨眼就跳下去了,夜色下,他穿着又是灰色的衣服,是极为不显眼的。更何况,以展昭的武功,对目光非常敏锐,他当时并没有急着进去,而是观察后再行动的。所以他敢肯定,自己没有被发现。白玉堂可以不服气展昭的行事,但他倒也相信展昭的本事,“既然知道了是谁在监视,那就引开他们好了。”“不能打草惊蛇,”展昭立刻阻止,万一惊动了这幕后之人,立刻把人转移怎么办要知道这藏人的地方,很可能连着地道,而地道的出口不可能只有一个。为了四人的安全着想,他们得悄悄把人找到,安全带走后,再行动干别的。这就是营救官家和其他人的区别,救其他人,肯定是一起行动,好争取人赃并获,一网打击。而营救官家,第一要务是保障官家的安全,至于罪犯会不会因此提前觉察,然后逃跑管不了那么多了,跑了就跑了,反正不能拿官家当诱饵。白玉堂狠狠皱眉,他最讨厌展昭的就是这点,被官场束缚了手脚,再不是之前快意恩仇的南侠了,犹犹豫豫,一点都不干脆。他看向苏叶,这可是个正统的江湖人,如果她也支持自己,那展昭想反对都不行。呵,打量他不知道,南侠在苏女侠面前,一点原则都没有苏叶看了两人一眼,吩咐道,“我需要厨房里闹起来,声音越大越好,能盖过任何声音,让耳聪目明的人都听不清。”白玉堂眼前一亮,“还是苏姑娘爽利,这事我去办。”说着他立刻闪身,跑到酒楼外面,找到之前那些闲汉,这样那样一说。片刻之后,酒楼来了几个面孔陌生的人争论不休。“我说鲤鱼必须要用米酒喂,让它在半盆子酒水里活蹦乱跳,等半天过后,这鱼渐渐醉了,立刻杀了,再用那尖上尖,和麻椒,胡椒一起炖煮,用醋碟,油碟沾着吃。”“胡说,那还有什么鲜味,味道都被香料盖住了,这清风楼的鲤鱼羹,既有鲜鱼的甜,又有腌制过的劲道,肯定是用秘方腌制后再蒸的。”两人就着鲤鱼羹的做法,说的不可开交,甚至面红耳赤差点上手。其他人围着他们,想劝又不劝不好,一时间七嘴八舌的。他们簇拥到柜台前,找掌柜评理,“掌柜的,你说我介绍的可对”“掌柜的,明明那做法是你之前告诉我的”“不对啊,我的介绍是听后厨刘师傅亲自和客人介绍的,不可能出错。”两人谁都不服谁,纷纷看向掌柜,让他评评理。掌柜斗大如牛,忙道,“这两种都是鲤鱼羹的做法。”“不对,掌柜你在骗我们,这两种差别大了去了,怎么可能都是。”“对啊对啊,掌柜的,我们负责给客人做介绍,要是说出来的和端上来的不一样,我们可是要受埋怨的,怎么菜名一样,做法还不一样呢”几人越说越大声,掌柜生怕吵到食客,忙招呼他们去后厨,然后和众人解释,“用的鲤鱼不一样,做法自然不一样,不同的种类,品质不同,再加上我们师傅手艺的区别。”“那是怎么说的,价格相同,还分出区别来了,”当下有闲汉不满意了,“这不是欺骗客人嘛,你们这是要砸招牌啊。”“是啊是啊,要是我的顾客知道,我推荐他们吃的鲤鱼羹是次一等的,肯定很生气。”“我不管,掌柜你一定要给我们一个说法不然谁还敢在这里做介绍人啊。”“就是,掌柜的说清楚。”众人纷纷讨要说法,好似食客上当,就是他们自己上当一般。其实他们偷偷帮着酒楼,宣传那些售不出去的菜色也不是一次两次了,真要讲原则,就做不好这一行。不过几人的大声,不仅吸引了厨房所有人的注意,就连那盯梢的三人,也时不时好奇看过来,想看掌柜怎么说。行业内幕谁都好奇,尤其是涉及到以次充好之类的,就更是竖着耳朵听,想多知道一点。认真去听那边了,就注意不到院子里小小的动静。苏叶弹出十几枚石子,打在不同的方位,仔细辨听。其中有六枚打在空窍上,剩下的声音比较实,也就是说,这六枚的下方一定是空心的,比如地窖和地道等等。她之前向展昭仔细打听了地窖的方位和布局,其中五枚在地窖的上方,这没什么问题。有问题的是地窖的盖子没错,就是盖子。很奇怪吧,明明那盖子是用来盖地窖的,现在地窖口打开,而盖子是随意放在实地上的,而落脚的地方,按照展昭描述的方位,应该是实的才对。那盖子下面一定有问题所以,那些人监视的不是地窖入口,而是盖子。找到了问题关键所在,可偏偏那盖子是厚厚的圆石墩,重量不算轻,如果不是为了关上地窖入口,而去移动的话,会显得很奇怪。“没事,看五爷我的。”白玉堂一听,立刻想到了方法。他离开不久,厨房里那些得到解释的闲汉也纷纷离开,一时间恢复到正常的秩序。这其实没什么,这么大的酒楼,厨师不止一个,他们也不是师徒关系,都会做鲤鱼羹,且每人做的方法不一样。像河南来的厨师喜欢用芙蓉鲤做羹汤,口味偏酱香,而江南道的厨师偏爱橘色鲤鱼,做法是保持鱼肉嫩滑鲜美。口味上大不相同,但都很美味,也不必非要分出个高低贵贱。闲汉们得了解释,其实是得了白玉堂的示意,状似得到满意答案离开。另一边,通知了他们的白玉堂,立刻去找了更夫,让他们经过通济坊打更的时候,换个说法,“咚咚咚咚夜间潮湿,小心有雨。”虽然白天是大晴天,可太阳落山后,确实多了层寒意,且天上一片昏沉,看不见星星和月亮,大致是个阴天,说会下雨,也没什么毛病。本来这古代的更夫只是负责报时,提醒火烛,是为了防止走火。作为更夫,他们还负责观测火情,及时通知百姓起来救火,所以他们惯常会说“天干物燥,小心火烛。”但人不是那么死板的,明知道天气不对,下雨下雪还说什么天干物燥。因此他们也会稍稍改变说辞,起一个提醒的作用,至于说的对不对,大伙儿信不信,就见仁见智了。可酒楼的伙计听到了,立刻跑去通知掌柜。要知道地窖里储存了可多东西,要是真的下雨,而地窖口又来不及关,水渗进去就完了,损失惨重。反正现在要取的东西已经取完了,不需要用到地窖里的东西,所以关上也没什么问题。掌柜听完,跑出来看了眼天,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到,确实不像晴朗的夜空,犹豫了一瞬,让两个伙计合力,把地窖盖上了。这样一来,原本放着盖子的地方被空了出来。苏叶又扔了一枚石子过去,声音更加明显,那下面就是空的。这次别说苏叶了,就是展昭和白玉堂都听出来了。“我去引开监视的人,苏姑娘和展昭下去探探”白玉堂试探道。“不,”展昭反对,“我去吸引所有人的注意,你们下去。”白玉堂挑衅,“怎么猫儿你是怕我做不好要知道今晚五爷可比你有用多了。”展昭没有理他,而是对着苏叶郑重叮嘱,“你注意安全。”苏叶挑挑眉,“你是打算”展昭点点头,“打草不仅可以惊蛇,也能迷惑他们,让他们以为奸计得逞。”等会儿他会以真面目示人,带着衙役出来一家家搜寻。都这个时间点了,宫里官家没有回去,也应该传出消息了,作为开封府侍卫,展昭带着人全城搜查是应该的,没有反应才奇怪。而官家是在通济坊消失的,所以他们先搜通济坊也是正常的。此时其他衙役正在做这项工作,等会儿展昭过去和他们汇合,然后带着他们过来搜这边。当他们搜到清风楼的时候,会通知所有人在大堂等着,不许任何人躲起来,包括那三个监视的人。这样一来,苏叶和白玉堂就有机会进入那个地方了。展昭在明面上搜,还以不得妨碍公务的理由把人暂时看押起来。这样苏叶两人就安全了,出入完全自由,不担心被人盯梢。而这件事当然只能由官职在身的展昭来做,以他的身份和耳力,可以完美和两人打配合。没错,展昭想了一出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明面上衙役们也会在地窖里来来回回搜寻,看到这一幕,客栈的人会松口气,然后自得的以为他们找不出来,从而放松警惕,不予反抗,假装自己是个良民。而展昭正好正大光明的控制住他们,等苏叶和白玉堂找到官家四人,并带出来,就可以光明正大出现了,比秘密寻找安全的多假如出现意外,人没找到,也能迷惑他们。官府搜查了,却没有找到,那之后肯定不会再盯着酒楼,他们可以进行一些活动了,比如把人秘密运走。毕竟这里不安全,要是一直没找到官家,就会一遍遍被搜查,难保哪次不注意,就露馅了,还不如趁着搜查过一次,没人关注,立刻转移。而展昭等人可以秘密监视着,此招叫引蛇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