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会儿,展昭就带着一干衙役搜寻过来,声势浩大,一看就是在找什么重要的人。伙计张让本在门口送客,见这情形,立刻跑到柜台汇报,“掌柜的,怎么办开封府的展昭带人来了。”说完他左右打量,压低声音肯定道,“定是为了那人。”“啪”掌柜一掌拍在他头上,呵道,“胡咧咧什么,哪来这人那人的,我们什么都不知道”“是是是,小子不醒事,那您看怎么应对”张让是掌柜培养的,原是本家族人,天然比其他伙计亲近。更何况,这小子机灵,能说会道,平日里干着伙计的活,却是收集信息的一把好手,总能引着那些客人大肆吹牛,不知不觉就把信息泄露给了他。掌柜以往还觉得这本家侄子机灵,值得培养,打算推荐给襄阳王,让他担任更重要的职位。结果现在遇到一点事,就漏了怯,还是要再培养培养。“照常即可,”掌柜狠狠瞪他一眼,“我们是正经生意人,懂吗”“懂懂懂,”张让立刻点头,眼珠子一转,试探道,“雷爷他们”因为下午干的这一桩大事,这些人都还藏在酒楼下的密室里。虽然自认为密室的入口很隐蔽,没人看得出来,可藏了这么多人,难免会出问题。掌柜沉吟一会儿,“请雷爷他们包厢就坐,让他们分开些,莫要聚在一起,然后你去厨房,把其他客人的点菜,先给他们上上去。”张让立刻明白掌柜的意思,是要让他们装成普通的客人。要知道这可是酒楼,多一些江湖人饮酒不是很正常张让暗暗佩服族叔的脑子,怪不得能成为大掌柜,立刻下去准备。而两人的对话,被隐藏在屋顶的苏叶和白玉堂听个正着,两人对视一眼,眼中具有笑意。看来展昭的计划成功了,这掌柜聪明反被聪明误,果真把隐藏在暗处的人摆到了明面上。这样一来,官家四人就更安全了,而营救行动也会更容易。两人悄无声息转移阵地,盯着张让,见他从厨房拿了托盘,摆上酒菜就往二楼隔间去。推开其中一间隔间门,把酒菜摆上,然后跑到门口左右看看,见无人注意,立刻关上门,走到一副画前面,小心翼翼把画收起来。那画是价值不菲的名画,挂在这里彰显雅致,当然了,因为它贵重,一般上二楼来的客人,轻易不敢碰,怕碰坏了赔不起。像清风楼这样的大酒楼,座位也是分三六九等的,后院包厢是最昂贵的,其次是正楼二楼,都是隔间,最后才是二楼大厅,和一楼大堂。隔间一般招待的是文人,他们讲究风雅,又不是各个有钱,偏有些见识,能看出这画的价值。因此没有意外的话,名画后的密道入口会非常安全。可现在密道偏偏被发现了,苏叶和白玉堂坐在屋顶,听得清清楚楚。张让卷起画,小心翼翼撬开木板,然后轻敲了三声。过一会儿,里面回了三声,张让又敲了一声,那密道的门方才打开。一个大汉探出头来,打量了一下隔间,然后皱眉低声询问,“何事”“开封府展昭带着人搜过来了,掌柜的意思,让兄弟们充当客人,别躲着了。那展昭被封为御猫,肯定和猫儿一样灵敏,万一被发现动静就不好了。”张让解释道。大汉看了眼桌上的菜色,咽了咽口水,为了隐藏,他们都在密室里啃干粮和冷水,见到这么好的饭菜,止不住胃里的馋意。“等着,我去禀告老大,”不过他没冒然行动,而是把密道关上,匆匆去禀告了。雷英听到大汉的汇报,看了不远处被绑住手脚,堵住嘴的四人一眼,因为药性,此时他们还没有醒,即便醒了,也发不出声音,不怕上面人听见。不过雷英也是习武之人,知道高手有一种自觉,不定就能发现他们这些人所在,“也好,人少点也能安全些。”他带头走出密道,来到包厢。张让见他到了,立刻殷勤伺候,还把人分散在不同的包厢,忙上忙下端来不少酒菜。大汉们立刻拿出筷子,大快朵颐,他们速度很快,等展昭带着人搜到清风楼,酒菜已解决了一半,还真有正经来吃饭的样子。展昭面色严肃,“掌柜的,执行公务,把所有人都叫出来,不要妨碍行事”“这这这,展爷,发生了何事”掌柜立刻上前,又躬身又行礼,“我们可是正经生意,没做什么违法犯罪的事啊”展昭缓了缓神色,不过眉眼间依然带着焦虑,“掌柜不必忧虑,把人叫出来,配合开封府搜查就是,你放心,我会让他们小心着些,不会碰坏了你的东西。”“是是是,小的这就去,展爷您等着。”掌柜表现的非常配合,就好似一个正常的生意人,对当官的恭敬又谄媚,生怕他们找茬。展昭微微颔首,对他的配合表示满意。掌柜心下暗喜,认为展昭这番表现,代表着开封府并没有怀疑到清风楼,只是例行检查而已。他转身扬声招呼着,“快请各位贵客前厅聚合,配合开封府搜查。”“是,掌柜的,”听到吩咐的伙计们,立刻跑上跑下,去劝慰那些客人们先挪挪窝。有些客人不满,伙计立刻劝慰道,“为了给客人赔罪,掌柜的吩咐,送上一壶好酒,还请客人笑纳。”要知道清风楼最出名的就是好酒,最便宜的一壶也要几两。虽然来清风楼吃饭的,就没有家境贫寒的,但平白得一壶好酒,谁能不乐意因此即便抱怨,他们也乖乖来到一楼大堂。而雷英他们,早知道会如此,比普通客人还配合,当即下楼和众人集合。等人离开,苏叶和白玉堂立刻进入隔间,走到那幅画前。这密道入口确实做的精妙,要不是精通此道的人,还真不一定能发现,白玉堂之前搜查的时候,就忽略了过去。不过现在已经知道了,打开就是很简单的事了,把外面木板撬开,露出一道正方形的门来。这门是从里面打开的,从外面推不开。看来那地窖盖子下面的是入口,而这里是出口之一,另外还有一个出口在官家出事的附近。好在他们没有打草惊蛇,要是被那些人发现,三人已经找到了这里,肯定会立刻带着官家四人转移。如果下面的密道复杂一点,他们还真未必能在转移前,把人截住。虽然这密道是从里面打开的,但因为门是木板做的,白玉堂直接从怀里掏出一把精铁打造的钢刀,灌注内力,深深挖出一个洞来。这洞不大,可以伸进一只手,白玉堂探手进去摸了摸,找到了门锁的位置。“啪嗒,”锁被打开了,推开密道的门,里面一片漆黑,雷英在出来前,把里面的蜡烛都熄灭了。白玉堂摸了摸身上,没有火折子,正要从隔间拿,苏叶已经点燃了两根,一根递给他,“走吧。”白玉堂接过,率先跳下去,蜡烛照亮了那一片,让苏叶窥视到了一点点里面的情况。先是一段木质楼梯,然后是甬道,两边的墙壁由石块垒砌,坚硬异常。甬道也如意料般复杂,九曲十八弯,每一个岔路口都有好几个出口,有的出口能转出去,有的是死路,只能原路返回,而有的让他们原地打转,甚至转回到入口处。跟着白玉堂绕了好一会儿,苏叶才确定一个事实,“五爷,你路痴”是的,虽然这路复杂,但也不会如此艰难,好长时间过去了,前进不到十米,并且白五爷带路,一次次犯相同的错误,总是在同一个路口,选择之前已经确定是错误的路。白玉堂身体僵了僵,强自辩解道,“没那么严重,只是这地太复杂了。”苏叶点点头,没有戳穿他,其实也没有那么复杂,但凡他多走几次胡同,就能找到规律。这密道就是按照胡同来建造的,只不过把很多本该通行的地方堵上了而已。苏叶怀疑,白五爷很可能是高来高去飞久了,对地上路线不敏感了。一旦找不到路,就直接飞上屋顶或树顶,所谓站得高看得远,这样就不需要仔细记了。“我来吧,”她上前,表示自己来带路。白玉堂脸色黑了黑,但没有说话,而是侧着身体,让苏叶上前。苏叶用蜡烛照了照地面,很快确定了前进的方向。其实不需要自己去找出口,这甬道毕竟建在地下,灰尘少不了,平时也不怎么打扫,因此踩踏的痕迹挺明显的。之前白玉堂没往这方面想,一心找前路了,等发现不靠谱,就反应过来了。排除她和白玉堂踩出来的,剩下的就是雷英那伙人留下的。沿着这些脚印传来的方向,不过片刻,来到一石门前,左右已经没路了,看来这里就是关押人的地方。苏叶仔细打量,很快就发现了位于左边石壁上的机关,用力按进去,顿时传来石门开合的声音。石门打开,露出里面的情形,这是一间石屋,里面有简单的桌椅板凳,靠角落的位置,四人被绑着靠坐在一起。白玉堂上前,试探了一下颜查散的鼻息,松了一口气,“还好,只是晕过去了。”苏叶为几人把脉,发现他们被喂了迷药,而且是两次,第一次时间比较久,本应该醒了,可不久之前,又被喂了一次。她猜测,应该是雷英几人怕他们醒来叫出声,被人发觉,干脆多喂了一次。索性这种迷药虽然药性强,却很好解,苏叶随身就带了解药,给四人分别喂下去。可能因为小花是个姑娘,又小,喂下去的迷药最少,不一会儿她就醒了,见到苏叶惊喜的眼泪直流,“呜呜呜,姑娘。”“别怕,”苏叶拍拍她的头,安慰道,“我来救你了。”手上用力,直接把绑小姑娘的绳子崩断,扶着她坐起来。那边白玉堂已经解开了其他三人的绳子,解药生效,陆陆续续醒来。见到苏叶和白玉堂在此,颜查散惊喜不已,忙道,“苏姑娘,义弟,你们怎么来了。有没有受伤,那伙儿匪人实在厉害。”官家被赵伴当也扶着站起来,关切的望着两人,“你们解决了他们吗我刚刚听到展护卫带人来搜查,正想着怎么通知你们呢,就被那匪徒喂了迷药。”显然,他们刚刚醒过一次,但没敢表现出来,一直在装睡。听到展昭带人来找,惊喜极了,想要出声呼救,可嘴里堵着布条,只能发出微弱的呜呜声,甚至传不出这间厚厚的石室。这让他们很绝望,只能祈祷展昭聪明一点,再厉害一点,自己发现不对劲,然后救他们于水火。现在真的有人来救,还兀自不敢相信,这居然是真的白玉堂道,“我们早就发现了这里,只是那群人看的紧,担心打草惊蛇他们会转移或者直接把人杀了,于是让展昭明面上搜查,我和苏姑娘偷偷潜进来,先救你们出去。”四人闻言,心里大大松了一口气。赵伴当忙问,“展护卫可在上面”对比眼前的苏姑娘和陌生的少年,还是展昭更受他信赖,相信有展护卫在,官家就不会受到任何伤害。“在,”白玉堂瞄了他一眼,神情淡淡。被展昭比下去,他总是不高兴的,可也不会当着外人的面说什么。不过骄傲恣意的少年,从来不会掩饰情绪,以至于官家看的分明,不禁心生好笑,果然还是少年人,遂开口道谢,“感谢两位的救命之恩,本该送上大礼,不过那些黄白之物恐辱没了白少侠这样的英杰,不然朕允一个承诺,以后白少侠和苏姑娘有什么要求,朕绝不推辞。”这番话完全抛弃了帝王的高高在上,而是以一个被救之人的口吻,做出承诺。换作其他人,可能还会诚惶诚恐,可听到白玉堂耳中,就格外顺耳。江湖人报答救命之恩,不就是如此。他心里暗道,虽然这皇帝老儿不是江湖人,但难得的对脾气。其实他不懂,官家才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典范,总归他不是为了做不好的事,只是体察人心罢了。在两人说话的同时,苏叶则是打量这间石室,发现除他们进来的石门外,还有两个出口。其中一个应该就是地窖盖子下那个,剩下的出口在哪苏叶有点好奇,就连她都没发现,应该藏得极为隐秘。她决定去看看,于是道,“你们暂时在这里待会儿,我先去上面查看情况,要是没事,就下来接你们。”说完不等白玉堂反对,立刻从其中一个洞口闪身出去。这是她估算了方位后,特意选的。洞口后面是甬道,和前面的一样,地形相当复杂,不过还是那句话,雷英等人不认为他们能找到这里,并没有清扫地上的痕迹。他们白天还抬着四个大活人踩过,脚印相当明显。顺着这些印记,苏叶很快来到了出口处,是一个简单的机关,几乎不用费劲,就能打开。不过在打开之前,她还是细心的听了听外面的动静,夜深人静,外面静悄悄的。确定这机关不会有太大动静,她毫不犹豫,打开了出入口。外面果然一片漆黑,阴天的缘故,连月亮都没有。不过苏叶的视力比较好,一眼就看出这是一座宅邸的后院。从洞口出来,轻功飞上屋顶,几个呼吸间就到了宅院正门,上面有匾额,上书信阳候府。竟然还是一侯府,那这次的绑架案,和这位信阳候有没有关系怪不得她和展昭白玉堂都找不到密道的出口呢,原来人家居然设在了侯府后院,且出口所在的那个小院,修葺的精致漂亮,该是某个女眷的住所。这谁能想到呢不过这小院里空空如也,并没有人居住,所以他们白天进出的时候,才没有被发现。满足了好奇心,苏叶原路返回,因为她一路都是轻功,前后不过半柱香时间,就回来了。正好官家四人也活动了筋骨,可以跟着他们出去了。苏叶和白玉堂打算原路返回,那是他们刚刚走过的,没有危险。而且展昭带着开封府的四大校尉和衙役都在,不用担心官家没人保护,还需要劳动他们。小花见苏叶转身带路,立刻小跑上前,拉着她一截衣袖。苏叶瞄了她一眼,小姑娘很大胆,但今天的事着实把她吓坏了,不由纵容的拍拍她额头,带着人先行,其他人紧随其后。他们这边很顺利的就找到了人,与此同时,展昭那边却遇到了小小的意外。一位五六十岁的宗室侯爷突然闯进来,指着展昭破口大骂,“大胆,你一个小小的四品侍卫,竟然敢带人搜查我的酒楼,是不要命了吗”展昭本指挥着衙役上上下下仔细寻找,其实是拖延时间,给苏叶和白玉堂二人打配合。不料有人居然闷头闷脑闯进来质问,他不由微微眯眼,“敢问您是”掌柜的立刻上前几步,为展昭介绍道,“回展大人,这是我家主子信阳侯,清风楼就是主家产业,小人承蒙信任,代为管理。”来之前,展昭已经听了苏叶的怀疑,知道这里是襄阳王的产业。可现在这位信阳候又是怎么回事展昭微微沉思,试探道,“侯爷,在下开封府展昭,奉命办公,还请侯爷不要为难在下等人。”“我管你们为难不为难,打扰我做生意就是不行,我告诉你。现在立刻滚出去,不然我明天就向圣上禀告,让他治你的罪。一个小小的侍卫,还反了天了,呸”信阳候一脸的嚣张,既贪婪又愚蠢。展昭已经确定,这信阳候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但凡他是幕后参与者,亦或者从宫里得到丁点消息,都不敢这么嚣张。赵元栋是皇室宗亲不错,不过他承自太宗堂弟那一脉,虽是宗室,却已然是远支,和当今都出五服了。不过爵位倒是传了下来,到他这里虽然降为侯爷,却也富贵无忧,享皇室供奉。这样一个人,在汴梁并不多出色,朝中几乎无人在意,展昭就更不知道了。但从这人的作为看,他显然愚蠢至极,被人狠狠坑了一把,刀架在脖子上还丝毫不知情。展昭看了掌柜一眼,眼神并不冷厉,却吓得他出了一身冷汗。不过掌柜毕竟是掌管大酒楼这么多年,又负责情报,大风大浪也是见识过的,立刻回过神来,不动神色的把信阳候拉到一边,好言相劝道,“侯爷,展大人确实有公务在身,我们还是别打扰才好。您放心,客人们我都安抚好了,不会耽误做生意的。”“什么”信阳候立刻脸色大变,“你是不是又送酒了你知道这一送我要损失多少银子吗不行,这个决定取消”“侯爷,这万万不可啊,话已经说出去了,会影响我们清风楼的声誉啊,名声不好了,客人就不会再上门了。”掌柜嘴角抽抽,堂堂侯爷,竟然因为这点钱,就如此小气,真是他当初怎么会找上这人当靠山汴梁宗室多的是,还知情识趣,哪像赵元栋这般贪得无厌。“那就让展昭赔,”信阳候跳脚,“不仅要赔酒水钱,还有耽误我做生意本该赚到的钱。”说完,他狠狠瞪了展昭一眼,“你要敢不赔,我就向圣人告状,治你一个犯上之罪”“谁要向朕告状”这时,从二楼传来一个威严的声音。众人抬头一看,只见官家站在二楼俯视下方,他旁边还有两男两女。掌柜和雷英面色大变,满眼的不敢置信,可官家明晃晃站在那里,竟然被救出来了他们的心不住下沉,明白今天在劫难逃了。展昭面露喜色,立刻单膝跪地,“拜见官家。”众人闻言,立刻纷纷跟着下跪参拜,有那胆大的,还偷偷打量,好奇大晚上的,官家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赵元栋听到展昭的话,吓得扑通跪倒在地,“官,官家,怎会在此”“我要不在,如何知道信阳候竟然如此飞扬跋扈,视朝廷法度为无物,公然阻碍官府办案信阳候,你可知罪”赵祯脸色很不好,任谁被绑架好不容易获救后,立刻听到有人叫嚣着阻碍展护卫等人。要不是他们机灵,找到了自己等人所在,万一真的被信阳候阻止了,还没找到他们就离开,那他要如何获救任凭赵祯再好的脾气,此事却不能轻易揭过。“官家,我冤枉啊”赵元栋立刻大喊道,“我的酒楼好好做着生意,什么错都没犯,这展昭不分青红皂白,直接带人来搜查,还要赶走我的客人。我看,他就是眼馋酒楼的盈利,想要搞破坏”赵祯面色一沉,“胡说,展护卫何等人物,开封府何等地方,岂是那横征暴敛之辈赵元栋,莫要胡言乱语,污蔑包卿和展护卫的清白”赵元栋或许是作为宗室,受优待久了,觉得官家生气也不会对他怎么样,干脆不管不顾耍起赖来,“官家,您偏爱包拯,也不能随意给微臣扣帽子啊,我这酒楼经营的好好的,什么问题都没有。”见官家面色阴沉,又弱弱的补充了一句,“您不信问展昭,看他查出来了什么没有。”“查出什么朕最清楚”赵祯冷声道,被人绑到了这里,他可不是最清楚嘛,这里就是谋反之人的窝点,见赵元栋一副无赖模样,他也没了争辩的心思,直接吩咐道,“展护卫”“臣在,”展昭躬身。“把在场所有人拿下,带回去逐一审问,切莫放过任何一个胆敢谋反之人。”赵祯道。“臣遵旨”展昭抱拳行礼,一挥手,衙役们立刻把所有人团团包围。雷英见势不好,立刻运起轻功,往后院方向窜去,想要趁机逃脱。可展昭一直暗暗防备着他,哪里肯放人离开,立刻抽出巨阙,刺了过去。雷英感受到身后携万钧之势而来的剑锋,心里一惊,知道避是避不过了,立刻回身抽剑隔挡。两剑相击,火花四溅,这仿若一个信号,同伙的江湖人纷纷动起手来,一起围攻展昭。“猫儿,我来助你”白玉堂二话不说,立刻跳下去,冲进人群,双手对四敌,很快就把展昭身边围攻的人清理出来,让他专心致志对付雷英。至于苏叶则没有动,她得负责官家的安全,这毕竟是在清风楼内,不定哪里还藏着一个人。白玉堂的武功,那绝对是一等一,剩下的人虽然多,可也只是江湖上二流高手,合在一起,暂时和白五爷打了个平手。一时间,大堂内陷入混战,有人想趁乱悄悄溜走,苏叶眼尖,看到了张让。他原本缩在角落里,见大堂闹起来,立刻打算躲回后厨。苏叶直接一根筷子扔过去,把人立在了原地。比照这个方法,桌上一把筷子散落下去,迅疾如风,把那些抱头鼠窜,纷纷想要逃开的人,全都定住了,包括掌柜和吓瘫软的赵元栋。眼见刺头都被定住,王朝四人立刻招呼衙役们,把所有人捆起来,他们则抽身出来,“白五爷,我们来助你”不是他们不想帮展昭,而是展昭那边势均力敌,两人动作快到几乎显出残影,四人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帮忙,只好去帮白五爷。有了四个武力不俗的校尉加入,白玉堂的压力顿减,动作愈发迅捷,很快就把面前四人解决,转而冲向王朝等人的对手。大堂内的打斗如火如荼,很快就呈现一面倒的趋势,眼见众人不敌,白玉堂收手,把剩下的几人交给四大校尉,自己去帮展昭。有他的加入,雷英很快就感受到了吃力,知道再这样下去,自己难逃被捕的下场。他心一狠,放弃了防御,直直冲着白玉堂而来,左手上的剑直逼面门。白玉堂不慌不忙,长刀横扫,截住了此招,使他不得寸进。与此同时,展昭的招式也到了,没有丝毫留情,剑锋直直砍向雷英握剑的肩膀,原以为他会放下对峙,反身和自己对打。然而,雷英的左手被直直砍断,他竟然没有反应。两人同时一愣,感受到破空之声,立刻向后看去,一人应声倒地。原来雷英袭击白玉堂,不是为了寻求破解之法,而是掌柜正好在他的后面。雷英的目标不是自救,而是杀人。他借两人的注意力在自己被砍断的左手上,右手悄悄出手,扔出一枚暗器,直刺掌柜咽喉。这一幕是谁也没想到的,展昭立刻跑过去救人,然而已经来不及了。那暗器扎在气管上,不过两息,掌柜双眼一闭,直接死了。所有人心里涌上一个念头杀人灭口白玉堂眼神狠厉,提刀就砍,然雷英却直直看着,不做任何反抗,刀刃到了面前,也只是脸皮子抽动,却没有动。好在千钧一发之际,展昭的巨阙到了,挡住了这一击。“臭猫儿,你让开,今天五爷一定要让这个家伙死”居然敢借五爷的疏忽杀人,简直把他的脸踩在脚下。“五爷,此人是重要证人,还不能死”展昭道。掌柜已经死了,这雷英就是关键,不能轻易死了。“你”五爷气急,觉得相当没面子,竟然被人算计了,还不能讨回来,简直要跳脚了,“展昭,你给五爷等着”他觉得自己失了面子,都是展昭的锅,并暗暗决定,一定要给展小猫一个教训,免得他以为五爷是好说话的。随着雷英的落马,这场绑架官家的闹剧终于结束官家在宫里派来人的催促下,回了宫,剩下的人押到刑部大牢,交给大理寺审问。包大人因为要负责科考的事,暂时管不了。不过在临行前,官家给了展昭和苏叶胁从办案的权力。也就是说,虽然此案被大理寺接手了,但展昭和苏叶依然可以插手,就像在开封府一样。甚至,这是官家下旨特许的,还带着代为监督大理寺办案的意味。大理寺卿大半夜被人叫起来,为的还是绑架官家这么严重的事,立刻吓出一身冷汗,忙连连询问,“官家是否安好”展昭点点头,“官家无恙,已经回宫了。”“那就好,那就好,”许大人抚摸漏跳了一拍的心脏,“老天保佑,官家无事真是大幸”“是啊,不过许大人,官家吩咐,尽快审理此案,找出幕后凶手。”展昭道。“应该的应该的,”许大人端正了一下表情,让自己显得更肃穆一点,“本官这就开堂审理,展护卫和这位姑娘一起来吧。”一个无官无职的姑娘本不该出现在大堂上,不过这位可是官家的救命恩人,被特许看着他审案的,岂敢怠慢。同时,出现在大堂上的,还有大理寺两位少卿,官家出事,由不得他们不重视。别说只是睡觉了,就是病重也得爬起来,审完此案再说。最先被带上来的,是信阳候赵元栋,既然他说自己是清风楼的主人,那肯定是罪魁祸首没跑了,不审他审谁信阳候是真的蠢,到现在还没明白事情的严重性,被带上来还一个劲的喊冤,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大胆赵元栋,指使清风楼一干人等,绑架圣上,预谋造反,你认还是不认”许大人一拍惊堂木,厉声喝问道。“啊”信阳候一脸茫然,“造反什么造反”随即,他似反应过来了。吓得跳起来,“胡说,我没有你们冤枉我,我要找宗正,找八贤王,一定是你们冤枉我。”这幅愚蠢的模样,看得堂上众人不忍直视,怎么会有这么蠢的人,都涉及到绑架圣上和造反了,打量谁还敢帮他别说八贤王了,他再忠心不过,知道这赵元栋做的事,恨不得直接劈了他,又怎会帮他“刚刚官家会出现,是因为发生意外,被人绑架,而清风楼的地下密室,就是关押官家的地方。现在你说你是清风楼的主人,那绑架官家,密谋造反的事,肯定和你脱不了关系。”苏叶淡淡道。赵元栋这才明白发生了什么,展昭来搜查清风楼,才不是因为账本有问题,或者酒楼的饭食吃出问题,而是实打实的谋反都敢绑架官家了,除了谋反还能是什么他立刻张口要喊冤,这事他真不敢干啊关键是他谋反做什么,自己一个宗室远亲,就算害了官家,皇位上的位置也轮不到他。别忘了,太宗还有那么多子孙在呢,选谁都不可能选他蠢货才会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苏叶见他总算反应过来,忍不住咋舌,就没见过这么愚蠢的人,怪不得会被襄阳王选为替罪羊,“对了,那密道有三个出口,一个在清风楼二楼包厢隔间,一个在厨房后院,地窖口旁边,你猜最后一个在哪儿”赵元栋已经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全身抖如筛糠,哆哆嗦嗦问,“在,在哪儿”“芙蓉苑,”苏叶道,见他茫然,解释的更清楚了,“信阳候府后院的芙蓉苑,你该是有印象的。”襄阳王的准备工作可真够充分的,这是打算锤死信阳候啊。不仅清风楼明面上的主子是信阳候,就连密道都连着信阳候府,这要说和信阳候没关系,三岁小孩都不信呢赵元栋大脑一片空白,面上更是苍白如纸,哆嗦了半天,什么都没说出来,两眼一翻,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