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叶干脆蹲着看好戏,人群中,布鲁斯缓缓睁开眼睛,惊慌地打量四周,“你们是谁,想要干什么”只有苏叶的角度,才能看清他双眼清明,没有丝毫迷茫。显然,这一幕是他算计好的。那群人围住他讨论,却没有一个人搭理他,“就是他吗这次负责谈判的,费里德汤普森听说他是枢密院的一员”“就是他,还是英国财政部部长的儿子,不能让他去,我们一定要阻止他。”其中一个男人道。“不错,英法决不能联盟,所以把他杀了”另一人道。“不行,如果他死了,卑鄙的英国人会赖在法国头上,到时候发动战争怎么办”“怎么可能,是在英国境内出事的。”开口的人不服气。“但我们的木仓是法国产的,能查出来。”“那就用刀,我这里有一把,直接歌喉好了。”“他死了,英国还会派其他人去谈判。”“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到底要怎么办”“很简单,把他绑起来,找个人拍照,在报纸上发表他明天出现在其他地方,并没有打算去法国。英国并不想和法国联盟,所以谈判的人假装失踪,实际躲起来了。某个媒体意外曝光此事,到时候民众肯定对谈判更加抵触,联盟也就进行不下去了。”听完几人的对话,苏叶总算知道了他们是什么人,想要做什么。首先,英法之间的战争从未停止,只是有时候明争暗斗,有时候波涛汹涌罢了。与此同时,作为隔海相望的邻居,他们的谈判也从未停止,从停止战争的和平协议,到经商贸易,再到两国往来交流之类,谈了一次又一次。有的谈判成功了,暂时给两国带来了几年的和平,有的谈判失败了,离开谈判桌,转身就开打,有的甚至是边谈边打,谈完了也打完了,闹得就像儿戏似的。估计费里德此行,又是为了某个目标,和法国代表团进行谈判。而这伙人明显仇视英国,从他们的姿态就能看出,是上过战场的军人,现在退伍了,依然保持战力,组织在一起,就是为了阻止谈判,不惜跨境过来挟持英国代表。但他们行动之前,竟然没打听清楚费里德的样貌吗直接把这位大佬绑来了,是作死呢,还是作死呢或许,这就是布鲁斯的目的,保护费里德,进而促进谈判顺利进行不不不,不可能如此简单,一次谈判而已,失败就失败了,两国之间的谈判,从未顺利过。失败一次,组织第二次就是了,只要两国真心想谈,就没有办不成的事。谈不拢只能是两国都只是作秀,没有真的想谈好。这群人明显不懂政治,不明白拖延的艺术,以及政治博弈的目的和其幕后代表的利益。他们只看到了两国对立的仇恨,战士们牺牲的痛苦,以及为自己之前的卖命不值。可这种事,不是他们想阻止就能阻止的,没有费里德,还会有下一个那么,现在呢,在被一二十人包围后,oss要如何脱险苏叶好整以暇,给自己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等着看大佬大杀四方,或者高智商数学家被武力屈服然而事实是,这位情报头子,虽然平时显得懒散,不爱动弹,身体素质却很不错,动作迅速,反应灵敏,在众人讨论的间隙,已经打量好周围环境,并暴起连伤两人,抢走一把木仓。然后拉住一人挡在自己面前,连开数木仓,有的打中了,有的落空。这一番变故叫那些人一愣,随即立马反应过来,毕竟曾是军人,受过训练,第一反应就是端起手里的木仓射击。“砰砰砰砰砰砰”交火的声音接连不断响起,和布鲁斯的精准定位不一样,那些人毫不顾忌同伴的性命,一心要杀了布鲁斯。或许刚刚还在考虑留一条性命下来,可在布鲁斯威胁了他们的安全之后,直接要置人于死地。对方人数太多,火力过猛,身前的人被射出了刺猬,溅他满脸满身的血。没有办法,他只能把尸体往前一扔,自己火速躲入看好的掩体中。那群法国人被激起了凶性,连连扫射,把现场弄得灰尘四溅,乱七八糟的东西倒了一地。苏叶目前的站位,处于会被波及的范围。于是她换了一个地方,仓库的正门处,这里有东西掩藏身形,视野又好。交火声不绝于耳,时不时传来惨叫声,以苏叶的耳力,能听出子弹打中和落空的声音。一个,两个,三个直到第十六个人中弹倒地,她不得不佩服布鲁斯的本事,在这种一对多的环境中,都能冷静理智,出手没有任何偏差。只不过他抢走的木仓型号,只有八发子弹,刚刚被拿来当挡箭牌的人身上也是这种型号的木仓,应该被他一并顺走了。也就是说,布鲁斯的子弹用完了。果然,苏叶的耳中只听到了其中一边扫射的声音,再没有那见缝插针的点射。随即就是物体移动,和人跑来跑去的稀疏声。布鲁斯正在利用地形,和剩下的六人玩捉迷藏,他躲避的同时,会故意弄出一点动静,让对方损耗子弹。这样做虽然危险,可只要运作得当,却能毫发无损地离开这样。而那些法国人杀红了眼,不管不顾追着布鲁斯跑,不知不觉落入他的陷阱当中,被他扔出来的烟雾弹迷惑了心神,木仓就没有停止过。或许他们是觉得,自己方有六个人,即便子弹打没了,也能轻而易举抓住对方。可是他们忘了,布鲁斯能在二十几人的包围下突出重围,还能伤敌八百,就已经足够说明本事了。除了训练有素的身手之外,他的冷静理智,聪慧果断才是最大的对手。在如此情况下,还能密不透风地算计一切,已经不是普通人水准了。苏叶在门口,看得津津有味,那些法国人难道都不动脑子的吗到现在还没发现不对劲终于,在一波狂风乱炸后,仓库终于归于平静。可这个平静只是暂时的,因为子弹打没了,还可以肉搏。苏叶暗暗期待起来,布鲁斯和那些人打架啊,想想还挺带感的。然而和他想的不一样,布鲁斯冷静过头了,即便计算出对方已经没了子弹,也没打算出来正面相抗,而是悄悄绕到其中一人身后,直接用匕首割破了喉咙。干净利落,割破气管直接就跑,丝毫不拖泥带水。剩下的人反应过来,要去追时他已躲入黑暗中。静谧,诡异,剩下五人仿佛被按了暂停键,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显然那个被割破喉咙的,是他们的头,而这也是布鲁斯算计好的,少了人指挥,其他人会更好对付。阴险,真是太阴险了苏叶啧啧称奇,平时看这家伙郁郁的样子,还以为他是故意装成这样的。现在看,对方那心理,估计还是阴暗居多。破了喉咙那人,暂时还没有死,一手捂着,一手指向黑暗中,示意其他人去追,一定不能放过此人。五人犹豫了一下,还是迟疑着上前,这个仓库虽然是废弃的,里面却堆了不少烂七八糟的东西,有烂木头和泥土,堆叠起来破损的箱子等。为首一人不小心,踩到一截烂木头,踉跄了一下直接倒地。其余四人吓一跳,忙冲上去扶人,竟发现他的腹部插着刀,鲜血涓涓往外流。原来不是被绊倒,而是刚刚布鲁斯就隐藏在一边,在他踉跄的瞬间补了一刀。不过这也暴露了他的位置,四人立刻冲上去,和他缠斗在一起。布鲁斯的武力值还是可以的,在四人团团包围下,借着地形竟然游刃有余。因为他们所在的方位被东西挡住了,苏叶只能听到一些声音,但这足够了。就这拳拳到肉的打法,她能肯定,布鲁斯被打中了好几下,估计腹部,肩膀和后背都青紫了。但这没影响他的速度,数秒过后,放倒了其中一位,借着这空隙,跑了出来,没有再藏在黑暗中。出来后,他立刻扑向被第一个放倒的人身边,从他身上摸出木仓,对着后面追来的人连开四木仓。“砰砰砰砰”四人应声倒地。“砰”一道木仓声在布鲁斯身后响起,他缓缓转身,扫了一眼被射中的人。这是他伤的第二人,之前是扎在心脏上的,没想到竟然没死,坚持到现在,刚刚还试图向他开木仓布鲁斯看向仓库门口,见到的人叫他竟惊讶又不可思议,还隐隐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苏叶站在门口,双手握着一把木仓,神情恍惚,茫然看看布鲁斯,又看看被她一木仓彻底解决的人。半响她似乎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双手一抖,手中的左轮掉地,“啊啊啊”她尖叫出声,尖细地,充满了恐惧的声音,划破苍穹,也差点震破布鲁斯的耳膜。“啊啊啊”持续不断的尖叫,让布鲁斯全身都抖了抖。他忍不可忍,忍不住大喝一声,“闭嘴”尖叫声戛然而止,苏叶顿住,死死捂着嘴巴,一边流泪,一边往后退,眼中全是惊恐,“杀人了,我杀人了”由于动作过于慌乱,她被绊倒,整个人往后栽倒。布鲁斯下意识要去扶,“不不要过来”苏叶更惊恐了,连滚带爬起身,然后转身往后跑,跌跌撞撞的样子,狼狈极了,好几次都差点摔倒。布鲁斯脚步顿住,看了一眼满身的血迹,眼里有无奈,也有探究。谢菲尔德小姐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还有刚刚竟然是她救了自己她懂木仓法,这不该是普通的贵族姑娘会学习的,普通姑娘也不会随身带着一把左轮。哪哪都显示,这位谢菲尔德小姐不是一般人。可她刚刚的表现,也不像是受过训练的,那样惊慌失措加害怕,以及后知后觉的行为,都是正常人该有的反应。布鲁斯都迷惑了,她,到底是什么人不过此时顾不得想这些了,他匆匆检查一番,发现所有人都死了,走到门口,捡起苏叶扔掉的那把左轮,关上仓库门,然后在门上做个记号。这里偏僻,暂时不会有人来,等他到了火车上,给属下发消息,让他们过来把尸体处理了。布鲁斯看了一眼苏叶跑走的方向,是往铁路线去的,和她走了反方向。离仓库不远,有一辆汽车藏在树林里,他刚刚检查尸体,发现了车钥匙。正好有了这个,他们能在天亮前,赶上火车,只不过一路都是山路,会非常颠簸。布鲁斯开着汽车,回到铁路线旁边。此时,苏叶已经到了,茫然看着空无一物的铁路,左顾右盼,不知道该干什么。布鲁斯把车停下,推开车门。苏叶见到他,下意识想跑,不过她刚刚已经跑累了,不然也不会停下来。瘦弱的身体本就没力气,剧烈运动过后,全身软成一团肉泥,脚步一动,立刻栽倒下去。好在地上是新长出来的嫩草,泥土松软,只是摔疼了一点点而已。不过病弱的娇小姐嘛,经历这么惊心动魄的事,此时又感觉到了疼,当然是哭,而且是大哭特哭,一点也不顾形象地哭。“呜呜呜,你别过来,杀人狂,恶魔,呜呜呜,祖母救我,杀人魔来了。”布鲁斯哭笑不得,刚刚开木仓的是谁说他是杀人魔,那她自己呢难道杀一人就不算杀人吗可他也明白,要不是对方开木仓救了自己,此时他肯定受伤,甚至是丢掉性命。面对救命恩人,他难得没有开嘲讽,而是把左轮拿出来,递还给她。再一次看到木仓,苏叶又要叫,这可是凶器啊布鲁斯一把捂住她的嘴,低喝一声,“闭嘴。”苏叶声音一顿,然后一使劲,咬住了他的手,留下深深的牙印。布鲁斯看出那渗出血的牙印,这哪里是没力气,是把所有的力气都发泄到他身上了呀。半晚上的搏斗都没让他见血,结果被这女人咬出血了。可是他还不能不管她,见她浑身脱力倒在地上,不得不上前,把人抱起来。苏叶浑身一抖,糟糕,演过头了她也没想到布鲁斯这样的人,会因为所谓的救命之恩,而把她抱起来。按理来说,他应该直接把人拎起来,然后扔到车上才对这公主抱苏叶无奈,只能全身放松,做出疲软无力的样子。好在布鲁斯的行为算得上温和,轻巧的抱起,放在副驾驶中,还绅士地为她调整了座椅,让她坐得更舒适一点。汽车启动,在山路上疾驰,因为是夜晚,虽然有车灯,也不敢开得过快。因此除了颠簸,苏叶并没有觉得有其他不适。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缓坐好,触摸到外套口袋里的左轮,嫌弃地拿出来,想要往外扔。“你不要就给我吧,”布鲁斯看着前方,声音冷静道。刚刚思考了一会儿,被苏叶闹出的情绪压下去,他再次怀疑起苏叶来。苏叶想了想,扔到他身上,“你得赔我一把。”“好,”布鲁斯没有犹豫。“银色的,我在娜特莉那里看到新式左轮,银色镶嵌金边,还刻了她的名字,”苏叶道。布鲁斯侧头看了她一眼,“木仓是武器”苏叶低下头,强调道,“克劳尔勋爵送给她十八岁生辰礼物,很漂亮,特别定制的,我没有。”声音莫名委屈,说完还扁扁嘴。布鲁斯“它不是装饰品,”他有点无奈。“那把脏了,给你我不要了,所以你要赔我一把,如果子弹也是银的就更好了,”苏叶完全不听他说什么,自顾自提要求。布鲁斯不想答应,见鬼的银子弹,难道木仓身也要用银打造这是武器还是装饰品啊,大小姐的任性他要出口拒绝,没时间陪小姑娘玩游戏,苏叶淡淡的声音传来,“伯爵不会送我成人礼,那把是祖母的,我拿走了。”这话看似平静,却透露了一个孤单长大小姑娘的心酸。亲生父母从来不在乎她的存在,即便是重要的成人礼,对方更看重的,也是女儿终于可以联姻,嫁出去为家族获得好处。唯一疼爱她的祖母也早早过世,她只能自己拿了祖母的遗物,假装是祖母送给她的。说实话,布鲁斯见过比她悲惨数十倍,甚至上百倍的人。可一向冷硬的心,莫名软了下来,小姑娘也不容易,还救了自己。顿了顿,他开口道,“好,不过银子弹没什么杀伤力,一盒作为观赏就够了,剩下的配合适的弹夹。”苏叶抿了抿嘴,抗拒道,“我不可能开木仓,”似乎回忆起刚刚的场景,她脸色白了白,强调道,“我不会再开的。”布鲁斯看了她一眼,冷淡且克制,语调冷静下来,“你为什么会出现”苏叶低下头,抗拒不语。“银手木仓”布鲁斯道。苏叶不满,瞪了他一眼,见他满身鲜血,立刻嫌弃地移开视线,“我去找你,看到两个人从费里德的房间,抬走一人,以为是他。费里德是娜特莉的未婚夫,娜特莉喜欢他,要是出事,娜特莉会很伤心,所以”“所以你就悄悄跟了上来”布鲁斯眼神探究。苏叶慌乱地移开视线,不敢与他对视。“说实话”布鲁斯声音一沉,威严尽显。苏叶吓了一跳,不敢再瞎说,急急的道,“他们抬你下去的时候,我看到了你的脸,还看到你偷偷睁开眼睛。你明明没事,却任由他们把你绑走,所有就好奇好奇你是不是想偷他们的东西,顺便打击犯罪之类的。”布鲁斯嘴角一抽,“我不是侠盗还有,你知道自己的行为有多鲁莽吗”“我现在知道了,”苏叶不想被人指责,急急道,“你是秘警”布鲁斯眼神眯起来,“你知道秘警”虽不同,性质却差不多,他意外的是谢菲尔德小姐竟然知道。苏叶抿抿嘴,解释,“我六岁的时候,看到报纸上说,有警探潜入,弄到了许多犯罪的证据,因此破获了重大案子。这种警探就被叫做秘警,你应该也是,潜入政府部门”说着说着,她自己都不确定起来。不是,一个秘警不应该是潜入,为什么要进入政府难道是她搞错了,对方不是秘警苏叶怀疑地看向布鲁斯,手已经悄悄伸到了门把手上,要是发觉不对,她会立刻打开逃出去。布鲁斯冷淡瞥她一眼,现在才感到害怕,不觉得太晚了吗苏叶的心砰砰跳,边害怕边死死盯着他,生怕自己揭穿了他的秘密,让他暴起伤人。布鲁斯什么都没说,只是把车停下,自己下去河边,先清理脸上的血迹,然后把外套脱下扔掉。苏叶一个人待在车里,看着方向盘发呆。然后她偷偷瞄了一眼认真清洗的布鲁斯,终于伸出了恶魔之手。打火,踩油门,然后车嗖的一声窜出去,苏叶一边尖叫,一边开着车子跑远。布鲁斯听到身后的动静,嘴角勾了勾,却没有任何动作,甚至没有回头。等终于清理干净,他才慢吞吞起身,往车子离开的方向去。果然在走了一段路后,发现车子停在那里,陷进泥土里。苏叶当然不可能这么没用,实际上她是故意的,早在布鲁斯停车的时候,她就听出油箱快没油了。他们顶多往前开一点点,也就熄火了。她演这一出,也不过是为了把戏做全,让布鲁斯打消怀疑而已。正常的普通少女,在经历今晚的事情后,肯定又娇气又害怕,被布鲁斯一威吓,起了逆反心理才是正常的。毕竟她能胆大到看到绑架,竟敢跟上去,那么现在因为生气,偷偷把车开走,也是顺理成章的事。布鲁斯靠近,见到的就是少女茫然地蹲在草地上,盯着轮胎发呆。听到脚步声,她惊喜抬头,见到布鲁斯又顿了顿,起身后退了几步,才小心翼翼道,“陷进去了。”布鲁斯瞥了一眼汽车,恩了一声,随即继续前行。苏叶看看他,又看看车,“那个”布鲁斯转头,“还不走你不想赶上火车”“汽车”苏叶指着汽车道。“没油了,”布鲁斯淡淡道。“哦,”苏叶收回手,一步三回头跟着往前走。她的动作极慢,磨磨蹭蹭的,好一会儿才挪了丁点路。布鲁斯看了一眼时间,“照你这速度,是打算走到明天晚上吗”苏叶脚步顿住,一屁股坐在地上,委屈道,“我全身都疼,没力气,本来就很不舒服,你还凶我”说着,她剧烈咳嗽起来,那架势仿佛要把肺咳出来。这下别说走路了,只能半瘫在地上。布鲁斯怀疑她是他的错,就这破身体,即便是其他国家派来的间谍,也干不了什么。他回头走到苏叶身边,手顿了顿,放在苏叶后背上,轻轻拍打。好一会儿,咳嗽终于停止,苏叶半眯着眼,眼前阵阵发黑。刚刚咳得太用力了,整个腹部都跟着绞痛起来。见她终于停下,布鲁斯什么都没说,直接把人拉起,放到自己背上,然后小跑前进。苏叶一愣,虽然这就是她的目的,一边展示自己的柔弱,打消对方的怀疑,一边折腾一下这个老爱怀疑她的顶头上司。可当他真这么干脆的,背着她跑,只觉得爽了爽了很好,苏叶心安理得的趴在布鲁斯身上,任他背着自己去追火车。啧啧啧,这可真是前所未有的体验,当初和夏洛克在一起,也不是没有追火车的经历。可因为她表现的素质过于强悍,甚至强过了夏洛克,被他毫不犹豫地指使去追乘火车逃跑的罪犯,而他则换个调查方向。最后她也真的追上了,并且把罪犯从火车上弄了下来,带去和夏洛克汇合。当时不觉得有什么,兴奋加刺激居多。现在突然装柔弱,被人背着跑,可真是太有意思了,尤其这人还是她的怨种上司。哎呀,这难道的机会,她得好好体验一下布鲁斯的体力真的可以,背着苏叶跑了快一个小时,终于在晨光微熹之际,赶上了靠站停歇的火车。他们绕到另外一边,躲开车站巡逻人员的视线,悄悄打开费德里房间的窗户,翻了进去。昨晚那些法国人之所以会搞错人,是因为布鲁斯在洗漱过后,突然找借口和费里德换了房间,现在他住在费里德的房间里。能及时赶回来,两人都松了一口气,布鲁斯喘着粗气警告道,“我的事不许说出去”苏叶眼珠子转了转,似乎是被人背着这么久,她已经不知不觉忘了对某人的恐惧,有心思想些有的没的,“你真的是秘警吗那你潜伏在政府是为了什么,难道是抓间谍我知道的,小说里有写,每个国家都有别国派来的间谍,他们会和本地的男人女人结婚,以此来掩盖身份。英国也有吗都有谁,会不会是那些交际花,她们最容易打听消息了。”布鲁斯嘴角抽了抽,虽然这位小姐猜对了成,比起那些尸位素餐的家伙厉害多了。可她猜到这些,竟然是从小说中看到的。也不知道那些乱七八糟的小说,怎么什么都写。看来他的书单中还要再加上一项,这些东西可不适合姑娘,尤其是天真充满了幻想,偏还有点小聪明的姑娘。他不做解释,悄悄打开车厢门,走廊空无一人,“我送你回去。”苏叶心里一跳,不行,车厢之间的门是锁上的,如果布鲁斯去了,就会知道她说谎了。她立刻拦着人道,“那里面都是姑娘,你想干什么”布鲁斯眼神暗了暗,“你把我当成什么”“总之,不许”苏叶移开视线,不敢与他对峙。半响,布鲁斯才道,“那好,你自己过去,我在这里看着你。”苏叶松了一口气,迫不及待地迈开步子远离他。布鲁斯眯了眯眼,觉得自己刚刚的好心都喂了狗。苏叶才不管他,走到车厢连接处,转身看了远处的布鲁斯一眼,同时借着身体遮挡,手指快速动作,三两下就弄开了看似牢固的车厢门。再次转回来,她伸手拉开门,进去,关门。前后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一点迟滞,好似门原本就开着。布鲁斯没看出不对,只看到苏叶迫不及待地关门,顺便拉上门上小窗帘,遮挡他的视线,不由嗤笑。苏叶回到房间,从空间拿出和身上一模一样的衣服穿上,然后把这套扔进空间。她很早就有这个习惯,买什么都是两件甚至是三件一模一样的,一件用,一件放在空间备着。苏叶重新躺回床上,说起来今晚她虽然又是跟踪又是追火车,但实际运动量并不大,先是看戏,后坐车,最后被人背着走。但那车却很颠簸,现在躺平在床上,舒服的叹了一口气。她闭上眼,脑海里什么都不想,转瞬就睡着了。早上并没有按时醒来,而是直接睡到了10点,露西过来敲门。还有一个多小时,他们就要下火车了,露西要帮忙收拾行李。虽说只在车上待了一晚,可要收拾的东西也不少,首先是床单被套,用的都是他们自己带的,然后衣物。为了昨晚的晚宴,一箱子的礼服被挂了出来,再加上今日出行的便服和昨晚的睡衣,放在不同的箱子里,因此这就是四个箱子了。然后是洗漱用品,苏叶用的也是自己带的,车上配备的也是高档货,但谁让贵族小姐们,都不会用外面的东西呢。露西悄悄打开卧室门,想看看自家小姐醒了没有,却发现她一脸潮红地闭着眼,嘴里时不时发出咳嗽声。不好小姐的咳疾又犯了。她连忙去找火车上的医生,然后让人送来热水,这才把苏叶唤醒。苏叶迷茫睁开眼,不等眼中的睡意散去,立刻咳嗽起来,“咳咳露西,拿药来。”“小姐稍微等等,我去叫了医生,让他看过之后再服药。”露西扶着她坐起,半靠在床头,先送上一杯温水。苏叶接过,慢慢抿着,哎,装病弱有时候也没那么方便。她也不想现在装病的,没办法,一个柔弱经常生病的少女,在经历昨晚那一出后,竟然好好的才奇怪吧所以为了让布鲁斯不怀疑,她还真就得装一装。医生匆匆过来,为苏叶诊治一番,给出中肯的建议,“咳嗽药不要多喝,虽然这东西止咳效果好,但后遗症也大。谢菲尔德小姐这咳疾是老毛病了,肺部出了问题,只能慢慢养好,我曾跟着一位中医学习,他手里有个枇杷膏的方子,专门治疗咳嗽的。如果小姐愿意试一试的话,我可以把枇杷膏给您。”苏叶惊讶,“您还懂中医太厉害了,我一直觉得中医很神秘,像炼金术一样,随意把几味草药放在一起泡一泡,煮一煮,然后喝水就能治病了,太神奇了。还有他们的针灸,用针扎人,难道他们都不觉得疼吗,和巫术差不多。”医生抿了抿嘴,显得有几分不高兴,“中医是很神奇,但并不是巫术,而是道。”“道”苏叶歪头,她当然知道道的含义,只是让她意外的是,这位医生明显是西方人的面孔,还知道道的存在。他们应该很难理解才对,毕竟就连术或许都只学了皮毛。医生摇摇头,觉得和一个无知的贵族少女讨论这个,自己简直是浪费时间。他只道,“枇杷膏要吗”“要,”苏叶立刻点头,示意露西跟着去拿药,“麻烦你留个地址给露西,要是之后我吃枇杷膏有用的话,还找你买。”医生愣了愣,没想到她这么干脆接受了。以往他和人谈到要用中医方法治病,那些人就一脸抗拒,实在叫他不知道说什么好。医生叫亨利阿贝尔,是法国马赛人,作为水手的儿子,从小接触码头上形形色色的人。最让他影响深刻的,就是那个从东方逃难而来的人。他有着神奇的手法,能解决所有病症,还不需要购买昂贵的药剂,只需要付一点点报酬就行。很多没钱治病的人,都会去找他。亨利七岁那年,马赛发生流感,是一种很严重,只针对小孩子的疾病。很多小孩都死了,只有港口附近的孩子们还活着,因为有那个东方人在,他抓了一些草药,熬给他们喝,就这样把他们治愈了。这么神奇的手段,让亨利产生了好奇,经常偷偷去看他,想要偷师,后来被发现。但那人并没有责骂他,在确定他是真心想学中医,并且他的父母也不反对后,悉心教导他。就这样,亨利学了7年的中医,后来因为一个意外,那人被污蔑用假药害死人。其实大家都知道,那不过是本土医生被抢了生意后,不甘心栽赃而已。可他们势力大,东方人没办法,只能离开。亨利的父亲帮了他,他留下一本医书,让亨利继续学习。然而那是用中文写的,说实话,亨利看不大懂,那件事过后,东方人的医术被宣扬成巫术,被全面打压禁止,他也不敢明目张胆学。后来他被父亲送进学校,考入医学院,也从来没放弃研究中医,越研究越觉得博大精深,深不可测。可全欧洲真正愿意用中医药方的,凤毛麟角,不是一脸鄙夷,就是避之唯恐不及。直到病入膏肓,其他手段都没了方法,才想起来找他。可那又有什么用呢,中医只能治病,不能复活啊这位小姐是唯一一个这么干脆决定使用中药的,亨利颇有好感,“好的,没问题,乐意为您效劳。”苏叶也很满意啊,中医是西方人不曾了解的领域,在他们的观念里,非常神秘。而苏叶用上中药配方后,一下子就治好了咳疾,也不会有人觉得奇怪,只会觉得神奇。这样一来,她就不用装很久的病了,唔,三天吧,三天后就好起来另一边,听说苏叶病了的布鲁斯,听到她打算用中医方式治疗,微微皱眉。倒不是他也歧视中医,而是不了解,难免担心。布鲁斯决定,去找亨利医生,好好了解一番,怎么说都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如果中医能治疗好她,他愿意大力支持中医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