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谁?谁又要去救?苏丁香后面几乎什么都不知道了。她只知道在梦境里,自己似乎也被一种奇怪的悲伤感晕染。那是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可怕的事情正在发生,但自己却无能为力的感觉。那两个人尽管苏丁香不知道他们的名字,但是她总觉得这两个人极其眼熟,眼熟的就像是上辈子曾经见过一样。“一切重头再来。”那个肤色苍白的男人说道。“你是主角,所以你有这个权利。”“不管回到过去有多少人记得一切。”“不管他们想要做什么。”“我都绝对不会伤害你。”那个奄奄一息的人似乎已经没有了知觉。他连这些话都未曾回答了。而那个苍白的人手紧紧的攥着,他似乎也注意到了这一点。苏丁香看着那个苍白的人的脸色,本来都以为他想要放弃他即将做的事了。然而,她却看见,那个苍白的人却强硬的握住那个奄奄一息的男人的手,然后按下了什么。他似乎很少会表现出这么强硬的模样。最起码在那个奄奄一息的男人面前,他从来不会。但是……他按下那个东西的时候,却异常的坚决,没有半点犹豫。就好像无论结果如何,他都不在乎一样。……苏丁香猛地从梦境中惊醒过来,醒来时却发现自己的枕巾已经湿了一片。她回想着梦境里面的一切,只记得梦里好像看见了什么很可怕的东西。但醒来后,脑子里的一切也都深深地藏进了她的潜意识,让她一时半会也想不起来。苏丁香半夜看了眼时间,发现自己只不过睡了两个小时而已。“我不会最近真的心灵脆弱成这样吧?”苏丁香揉着自己通红的眼睛说道。“只不过是被骂了两天两宿而已,不至于啊。”苏丁香挠了挠自己的头发,然后下意识的看向了眼前的电脑,却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她觉得那个电脑对她来说有一种诡异的吸引力,让她此时此刻非常想在上面写些什么。“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灵感?”苏丁香迷迷瞪瞪的坐到了电脑前,打开了电脑。她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这会才会在通宵半宿后还来码字。不过最近她的确有些不太正常。苏丁香转头看向了旁边的漫画,心说又来。她刚看见那漫画的第一眼,脑海里又蹦出了一段奇怪的脑洞。这脑洞,邪门的就像是昨天的那个那样。……海格特国最近新上任了一个将军。这个将军年纪不大,看起来很帅,当然最重要的是,他曾经在海格特国内家喻户晓。在现如今这个人心溃散的时刻,派这样的将军上任,比较能够压的住场。这个将军也算得上是临危受命,不过他上任的第一天,就成功的让目前十分混乱的议会平静了下来。原因无他,只是因为这个将军那名震天下的名字。——血红之手,左舟。刚刚占据了十三区教会,正在收拾整理的祝弦月听见新上任的将军名字时,浑身一震,整个人都精神了。最近破晓的势头一直很好,在前不久阻挡了奥莱帝国攻入第十三区之后,祝弦月就顺理成章的占据了第十三区的大部分地区。然后这就有了个非常黑色幽默的事。由于海格特国高层千方百计的试图削弱第十三区,所以这里连电力都十分的匮乏,不过也正因为如此,破晓占据了这里超过一周都还没有被高层发现。祝弦月占据了第十三区后,就发现自己捡了个天大的便宜。第十三区虽然穷的一塌糊涂,但是里面却有一些祝弦月目前最稀缺的资源。——人。“不过话说回来,小红怎么想着出山了?”听到左舟重新上任的消息以后,祝弦月在百忙之中抽出空来,兴致勃勃的问。冷不丁听见一个耳熟的名字,祝弦月心里要踏实的多,毕竟左舟这个人心思还是挺好猜的。而且,小红这个人心软。“你现在都已经是叛军了,他看见了你一定会跟你杀的你死我活的,就这还管他叫小红呢?”小白吐槽道。“谁说的?”祝弦月对小白翻了个白眼。“你都跟我混了这么久了,还是这么小白啊。”“……”小白似乎对于祝弦月把他当成一个形容词感到非常的气愤,但也无可奈何。他自己憋屈了半天,忽然间咧嘴笑了起来,用一种奇怪的语气问,“我小不小白不重要,但是话说回来,某人这么大人了,晚上做梦还哭呢,也真是一点都不怕羞。”“我?”祝弦月的表情微微的有点奇怪,“昨天晚上吗?”“对啊。”小白道。祝弦月紧皱着眉头说:“我居然……哭了吗?”“你究竟梦到了什么?”小白有些好奇的问。“啊,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祝弦月挠了挠头发道。“就是一件小时候的事。”——而且是祝弦月很小很小时候的事。……那时候,祝弦月还跟她的哥哥生活在贫民库里。只不过当时祝明月已经能赚钱了,所以祝弦月也刚刚能用她哥的钱去好点的学校读书。祝明月觉得一定要把祝弦月送到一个好点的学校里,最起码不要像他当初一样四处躲着上学。祝弦月去那个学校的头一段时间都还好好的。然而某一天晚上,祝明月过来接她的时候,就看到祝弦月一个人拍着皮球,一群小孩都躲着她远远的。祝明月有些诧异。他走过去蹲到了祝弦月的面前,小声地问:“怎么了?为什么那群小孩不跟你玩?”“我撒谎被戳穿了,事情败露了啊。”祝弦月满不在乎的说。“没人喜欢跟说谎的小孩一起玩。”“你说了什么谎?”祝明月皱着眉问。“我假装我是城市里来的孩子。”——祝弦月很小的时候,就知道如果自己去了外面还说自己是贫民窟里来的孩子就会被别人欺负。她一直以来都很聪明,聪明的不像话。所以,祝弦月在来到这个学校的第一天,就假装自己是第一城市里长大的孩子。最开始祝弦月装的还挺成功,最起码周围的小孩也都愿意跟她玩。因为那个时候祝弦月身上穿着干净的衣服,长着一张可爱的脸,在学校里面几乎是通杀。可是好景不长,祝弦月在装了一段时间后暴露了。因为她终究不是第一城市的孩子。她在第一城市的那些孩子们玩那些高级玩具的时候,有些呆愣的站在旁边,不知道该从何处下手。祝弦月倒也并不是很在意自己撒谎暴露的这件事。毕竟之前在贫民窟的时候,她撒谎被揭穿的次数多了去了。贫民窟的小孩天天都在撒谎。撒谎这种事是一个学问,需要注重各个方面。祝弦月当时唯一遗憾的就是自己没有更多了解一下第一城市里的小孩子们都该玩些什么。她最开始有关于撒谎的美学观念,或许就是从那个时候建立起来的。撒谎是一个需要注重细节的东西,很多人撒的谎都太过粗糙。祝弦月则不同,她如果想要撒一个谎,就一定会将这个谎言编得天衣无缝。祝弦月当时觉得自己真是个天才。然而……当时祝明月说什么来着?“啊,那真的是好久远好久远的一件事了。”祝弦月颇有些感慨的对小白说道。“我估计是好久都没梦到过我哥了吧……说起来昨天晚上梦里的我哥还真清晰。”祝弦月笑了起来。“为什么昨天晚上会突然做那样一个梦吗?是我哥显灵了吗?”“也对。”祝弦月自言自语,“最近我撒的谎的确有点多。”“要知道,我哥他可是最讨厌我撒谎的啊……”一种莫名的惆怅感袭上了祝弦月的心头。不过说起来,这也仅仅只是惆怅感而已。祝弦月最近忙的要死,很难有什么多余的情绪去悲春伤秋。况且,祝明月如果还活着的话,祝弦月觉得他看到自己目前以来的成就,未必不会改变一下他的想法。有时候,撒谎是真的有用的。“十三区的那些有钱人都站在门口等着你呢。”祝弦月正在屋子里发呆的时候,忽然听见外面传来了一个声音。李飞晚正在那里笑着看祝弦月。——这位祝明月生前的最狂热迷妹,也没能认出祝弦月跟祝明月的区别。或许是因为祝弦月从十岁以后,就从来没有说过能被识破的谎。她完整地吸取了自己小时候的那次教训,将自己的每一个谎言都打磨的趋近于完美,让人完全看不出来。“第十三区的那些有钱人?”祝弦月在心里对小白说道。“看来他们是向你求饶来了。”小白笑着说道。“也对。”祝弦月道。“换个老大拜码头吗,我们贫民窟里都是这么做的,看来有钱人跟我们也一样吗。”祝弦月出去的时候,看见门口站着好几个人。他们大多穿着华丽的衣服,而且由于第十三区的特殊原因,这些衣服大多也都跟教会有关。“您就是明月先生吧?”一位老人走过来对着祝弦月笑道。“我们几个人商量了一下,觉得您跟您的手下们来到这了,我们是肯定要拜见一下的。”“正巧,大家前段时间得到了一些珍宝。”“好物该配好人,这些东西就算是给您当见面礼的,希望您不要嫌弃。”一箱箱的金银珠宝被抬进了屋子。这些东西,足够让任何一个人心动。屋里的其他成员看的眼睛都直了,他们之中的大部分人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的东西。祝弦月一个人靠在桌子边,懒洋洋的笑着看那些人。那些人见了祝弦月的表情,也个个都内心逐渐安定了下来,紧接着也换上了心照不宣的笑容。“这位在外面吹得很厉害,不过也就是跟之前的那些人一样吗。”其中一个人一边看着祝弦月,一边心想。“也对,都是一路货色。”“——这世界上,怎么能有人不为财色而心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