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面对痛苦到不停抓挠自己皮肤的阿默斯特，杜维也丝毫没有终结他生命的想法。这种害死数万的人家伙可不能那么轻轻松松的死去。在杜维看来，这种痛苦到极致的死法正好适合阿默斯特。他就在一旁静静地看着阿默斯特变成一个血肉模糊的血人，最后倒在那一地污血里。他那具已经完全失去生机的身体，只会偶尔因为病毒进攻到了神经才会抽动一下。直到这时，杜维才有所动作。他先是将面罩上溅射的污血给抹除，随后将那载有病毒的培养皿放进了耐高温的容器之中。接着按下了四级实验室在建造之初就有的自毁装置。随着红色的警报灯亮起，杜维走进了高温消毒的房间之中，确保了所有病毒都死在高温焚毁之下。而他因为身上四级生化防护服拥有耐300度高温隔层的关系，毫发无伤。接着是另外三道消毒程序确保万无一失。最后出来的杜维将生化防护服和手中防1000℃高温的密闭盒都塞入了焚化炉中。最高温度可达900℃的焚化炉足以搞定一切病毒的活性。而杜维也正好趁着这段时间确认自己没有感染。毕竟他不会死并不代表他不会产生相关病症。脑瘤就是最好的例子。既然这病毒之王发作的如此之快，杜维要是在其中不幸感染，那么他在等待焚化炉焚化生化防护服过程中自然会有反应产生。好在杜维的所有流程都没有疏漏，这病毒之王又无法克服病毒害怕高温的属性。所以直到杜维将那滚烫的密闭盒从焚化炉中挑出来时，他仍然没有出现任何病症。就在这时，四级实验室中的倒计时也进入了尾声，无数火焰席卷了这个一片狼藉的实验室。将所有有可能存有活性的病毒都消灭的一干二净。至此，宏愿的第一个条件，杀死长老的病毒已经准备完毕。当然，杜维也想出了如何避免病毒扩散的办法——火墙。只是想要在长老眼皮子底下构筑火墙，似乎也是个难题。所以杜维还有个备用计划，那就是利用自己身体组织来研究出疫苗。这样在撒哈拉沙漠无风的情况下，约翰也能单人完成清除病毒的计划。只是这个办法仅靠他一个病毒学新人可不能在短时间内实现，他需要疾控中心或是曾经的陆军病毒研究所的相关人才协助才行。换言之，他需要去找到南茜博士和卡特博士，借助他们的力量来研究出疫苗来。想到这里的杜维拎着密闭盒就找到了在房间中心神不宁的芬奇身边。芬奇第一眼就看见了杜维手中拎着的银色密闭盒。作为常年宅在基地里的人员，他自然知道这密闭盒是用来做什么的。再想到刚才亮起来的四级实验室警报灯和那自毁的画面，芬奇有些心惊地问道：“这是什么？”面对芬奇的明知故问，杜维笑呵呵地将密闭盒放在了桌子上：“新鲜出炉的病毒之王，只针对人类感染的病毒。发作时间仅仅只需要十分钟，传播方式广泛，但凡你能想到的东西都可以成为它的载体。而且除了高温之外，暂时没有发现其他可以消灭其活性的东西。也就是说，除非全球都处于60℃以上的高温，否则这玩意能毁灭全人类。”听着杜维语气轻松地说出如此恐怖的事，芬奇这时哪里还有为出去进行疫苗注射里瑟担忧的时间。他猛地从座位上弹了起来，一脸严肃地看着杜维说道：“这是阿默斯特做出来的东西吗？这就是你要活捉阿默斯特的目的吗？所以你一直以来的目标就不是解决脊髓灰质炎病毒的蔓延，而是这个对吗？杜维，你这是在玩火你知不知道？！”芬奇从来都不是一个傻子，他其实在看到杜维带着阿默斯特进入到四级实验室内就猜到了几分真相。只是有些东西就跟阿默斯特交出来的疫苗一样，他知道没用，但是忍不住地想要相信。就像他一直想说服自己，杜维活捉阿默斯特是为了解决在纽约州蔓延的脊髓灰质炎病毒一样。可事实证明，就跟墨菲定律说的一样，你越不希望发生的东西，它越会发生。就像现在。杜维手中装有病毒之王的密闭盒明确无误的表明了杜维的真正目的。望着芬奇不解的眼神，杜维并没有太大的压力。他拉过一旁座椅坐下了下来。接着一边利用芬奇所编写的软件黑进了城市监控系统寻找着南茜及其老师的下落，一边对着芬奇解释道：“我知道阿默斯特不会给出真正的疫苗，所以从一开始我就放弃了这个选项。已经感染了新型脊髓灰质炎病毒的孩童没救了，即使你们再不想确认，这也是个毋庸置疑的事实。疫苗确实是防范病毒的最好办法，只是任何疫苗的研发都有其时间成本在里面。就算阿默斯特真的想给出真疫苗，他也不会这么快就能拿出来真正的疫苗来。破坏总比修复更容易，这句话我想你懂。而阿默斯特所擅长的正是破坏。因此就像我曾经做过的无数次一样，我只是将他的特长发挥到了极致，就像你能坐在这里成为我们坚实的后勤一样。这针对于高台桌长老所研制的病毒就是阿默斯特特长的极致。当然，他身上还有着许多潜能可以发掘，但这样的人物注定不是我们的同行者。所以我让他死了，痛苦地死了，也算是弥补了一点点因他而死亡的孩童们。至于你说的玩火一事，我承认这还未命名的病毒确实有那么一点玩火的意味在里面。我会坐在这里也是因为这个原因。”随着杜维敲击下确认键，面前的显示屏上顿时出现了两个人的画像以及其目前所在的地点。芬奇对于画面上的两个人并不陌生，他们其中一个是曾经的陆军病毒研究所的资深研究员南茜。另一个则是南茜的老师，对于埃博拉病毒有着深刻研究的卡特博士。再结合杜维手中的病毒，芬奇立即明白杜维这是为了约束病毒可能造成的风险，从而集结相应人才为自己做事。这确实是杜维最擅长的事。让合适的人待在合适的位置去做合适的事。而且关于病毒和疫苗的事，杜维确实没有说错。就像埃博拉病毒一样，这种添加了天花病毒基因片段的脊髓灰质炎病毒在现阶段根本无药可解。所谓的疫苗只是他们的自欺欺人罢了。就在芬奇陷入沉默，监控画面上出现了里瑟的身影。芬奇来不及问杜维接下来要做什么，飞快地一瘸一拐走了出去。即使明白了希望渺茫，他仍然希望自己想错了。可当他看见里瑟的时候，里瑟却是苦笑着将那针原封不动的拿了出来。他终究没有选择找一个健康的小孩，用他的命来试验这疫苗的正确性。那始终不是他所能做出来的事情。芬奇对这一幕有预想有猜测有遗憾，但最终还是松了一口气。就像杜维说得那样，这针疫苗很大概率是无效的，还有可能会加强现阶段流行的脊髓灰质炎病毒。如今的局面不能算好，至少不会更坏了。芬奇回身望去，不知何时，各个房间的门口都出现了救世组织成员的身影。他们的脸上全都带着沉重之色，因为里瑟没有选择使用‘疫苗’就意味着他们已经放弃了那两万名甚至更多的孩童性命。这是任何人都不可以承受之痛。那他们号称救世组织，真的救世了吗？救世组织四个字如今看来更像是一个大写的讽刺。就在众人内心动摇之际，拎着银色密闭盒的杜维走了出来。“诸位，你们恐怕弄错了一件事。你们中的大多数人都参与了罗克兰县的行动。那么请问，阿默斯特他是一个人打造了那位置隐蔽，造价高昂的四级实验室吗？”杜维稍稍顿了顿，给了众人一点点回忆时间后继续自问自答道：“并不是，他的身后站着的是高台桌的光荣会，是高台桌的神意秘会！这次新型脊髓灰质炎病毒流行事件的本质上还是光荣会为了迫使漂亮国官方放弃对他们头目神崎润的追杀。为此他们不惜拿出纽约州所有儿童的命来威胁漂亮国官方。所以今日，他们可以用这些儿童的命来威胁，那么他日他们就将用整个国家的命来威胁。而光荣会的此举可没少借助高台桌的手段，神意秘会控制下的ICA杀手出现就是最好的证明！归根结底造成这一切悲剧的就是高台桌！高台桌一日不倒，那像这样的悲剧永远不会消失！没错，我们是救不了这些孩童，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没法救下其他人！想想我们打倒的克莫拉家族，如果他们的撒玛利亚人上线，修正计划的执行后，死去的人会是这数万人吗？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们在机器的预测中，修正计划中会死的人类足有十二万人。所以我们打倒克莫拉家族后可是拯救了足足十二万人啊！”听到这里之后，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动容之色。他们从来不知道他们拯救了这么多人。他们不是先知，他们自然不知道未来会因为修正计划死去多少人。所以即使打倒克莫拉家族之后，这个世界看上去似乎仍旧是什么都没变的样子。这才会让他们产生一种错觉，他们谁都没有拯救。但事实上，当杜维口中吐出十二万人的数字之后，所有人的心里都油然而生了一种自豪感。是的，他们冒着生命风险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那机器统计中的十二万人就是对于他们最好的奖赏。他们做救世这个行当可从来没有想过要有什么实体奖励，他们会做这个纯粹是为了让世界变得更好。这也是为什么他们在知道没法拯救纽约州孩童之后会产生无力感的原因。可现在，杜维的一番话语又重新将动力注入到了他们的身体当中。既然打倒了克莫拉家族能拯救那么多人，那么他们也可以继续打倒光荣会、血手派、辛迪加、神意秘会等等高台桌势力。只要他们不停地战斗下去，终有一天，这个世界的天空会为之清明的。感受到压抑气氛的消失，杜维这才满意地点点头：“诸位，好好休息，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我想不少人都应该知道了，七天后，裁决者将在这纽约城里掀起腥风血雨。那一天，可还要仰仗诸位多多出力了。只要能重创高台桌的自有势力，那么我们就可以将纽约变成我们的城市，就像我们曾经在普林斯顿所做的那样！”听到杜维的话语，弗兰克轻吐一口浊气，想将心中的压力随着这口气都给吐了出去。但是身体仍然感觉十分的不舒服，急需发泄的他看了看左右出声道：“有人要一起去健身房撸铁吗？”“我更想去训练场练枪。”“喂，别撸铁了，我们打一架吧？”“我得先睡一会儿。”……看着众人七嘴八舌重新恢复了往日里的活力，杜维笑了笑拎着密闭箱就向着外界走去。结果没走多远，根妹的声音就从身后传来：“喂，杜维，你最近总是偷偷摸摸的一个人出去干嘛呀？你不会是在外面有女人了吧？”看着追上来的根妹，杜维神色淡定地说道：“这很奇怪吗？我一个未婚成年男性，有需求也是很正常的吧？”根妹不屑地呸了一声：“我呸，你都不行你怎么解决需求？拿针筒吸吗？”感觉胯下一紧的杜维差点就要绷不住了。“喂，根，你是不是奇奇怪怪的东西看多了？”根妹点点头，十分坦然地承认道：“最近因为用的上，确实看得有些频繁。但我是个成年女性了，看这些不是很正常吗？对了，别转移话题，你拎着这玩意准备去干嘛呢？”用的上？十八般武艺？七十二式身法？杜维脑海里不由地冒出了根妹和肖一起的旖旎画面。等听到根妹最后的问话时，他才轻咳一声以掩饰自己走神想着春光的尴尬。“准备找人给这新病毒上点保险措施。”“啊？你真让他搞出来了？这东西强吗？”根妹是知道杜维一直以来的目的。只是她没想到如此之快杜维就有了收获。作为在房间享受快乐的根妹，她可不知道在四级实验室发生的一切。现在听到杜维的确认，根妹立即眼神好奇地打量着这看似平平无奇，实则危险无比的密闭盒。“强？这东西用极度危险来形容才对吧。总之阿默斯特可没在这病毒面前撑过十分钟。死状，恩，极为凄惨，我觉得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根妹不屑地切了一声，作为能在暗网上自由冲浪的顶尖黑客，有什么画面是她没见过的？她的心理忍受阙值可比大多数人都高。不过她倒是很快想明白了杜维所谓的保险措施的含义。“所以，你现在是打算找精研病毒学的朋友研究出疫苗来吗？”杜维点点头：“对，七天后约翰就会被赶出大陆酒店，所以在这之前，我需要准备好让他使用的疫苗。这样才能确保他能杀死长老同时保证病毒不会扩散出那片沙漠。否则我就真成人类历史上的罪人了，哦，不，人类应该没有历史可言了。我大概就是蓝星上最后一个人类了吧。”根妹上下打量了番杜维：“你还挺瞧得起自己的啊，那么就算只剩你一个人，你也可以通过培养胚胎的方式再造人吧？要不要我借点优良基因给你，我想我们的后代一定会很优秀吧？”当听到根妹说培养胚胎再造人的时候，杜维还真的有在考虑起来。毕竟在肉眼可见的未来里，他能存活的时间绝对比根妹他们要更久一点。如何解决孤独感是杜维自身需要解决的问题。若是能通过培养胚胎克隆出一模一样的根妹来，再通过下载意识的办法，似乎有办法让自己这群救世组织的成员们进入一种伪永生的状态。但这个前提得是芬奇先前提的上载新生方案成熟，同时克隆技术也被解除限制。前者需要大量即将死亡的人类作为试验体进行实验。后者的问题在于推行法案上。想要解除克隆技术的限制，那就必须在国会推进法案的通过。否则这些技术的解锁将会无比缓慢。看起来等这边的事情结束，得尽快让华盛顿那边的弗兰西斯动手了。现阶段的总统不死，这些计划可全无推进的可能。短暂地思考了一下未来的杜维转过头对着明显想要跟着自己出去的根妹说道：“走吧，我们去一趟纽约疾控吧。”早有准备的根妹嘿嘿一笑，掏出钥匙按下，黑暗中两盏大灯忽然一闪一灭。根妹竟是不知何时在这黑暗的隧道之中藏了辆代步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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