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木园子做起事来没头没脑的样子,效率却出奇的高。一通电话,三两句闲聊之后,她就和她的叔叔——铃木次郎吉,敲定了下午一起带牧远去劫……带牧远去给即将被安乐死的拉布拉多犬——次郎,做法事。当然,做法事只是个借口,几人的真正目的还是劫法场。据铃木园子说,次郎是由一位出色的训犬师,培养出来的杰出护卫犬,对主人拥有着无与伦比的忠诚,即便是面对狮子和老虎,只要主人有难,它也敢悍不畏死地冲上前去。但最近,它的状态有些奇怪,至于是怎么个奇怪法……按照园子的话说——只有亲眼看了才知道。…这事,牧远答应了。不光是为了卖铃木园子这位完美心圆者一个面子,还因为……铃木次郎吉给出了二泉寺主持平常外出念一次经十倍的价格——一千万円。为了能养活阿笠博士,牧远点了点头。…午饭是毛利兰带着帝丹高中女子空手道部的部员们做的,是牛肉咖喱饭加味噌汤。无心之人不挑食,牧远就也跟着吃了一些。味道出人意料的十分不错,铃木园子一个人就吃了小半桶。…吃完饭,牧远便带着铃木园子走后山的缓坡离开了。两人一直走到了后山林地的出口处,又等了好一阵,铃木次郎吉派来的加长礼车才终于开了过来。司机十分抱歉地对铃木园子解释说:礼车有点长,山路太难开了,如果是走二泉寺正门的话,他应该早就到了。闻言,牧远缓缓转过头,面无表情地看着铃木园子,铃木园子羞得满脸通红,匆忙坐上了车——她吃得太撑了,根本走不了正面山门的步道。…路上,司机先生很快就发觉自家的二小姐有些不太正常。在铃木财团这样的高门大户中当司机,弄清楚家族主要成员的性格爱好,可以说是最基本的要求了。所以他仅仅只开了不到五分钟,就发现,铃木园子今天实在是太安静了。是生气了吗?不,二小姐不是那么小气的人。是没有休息好吗?不,二小姐面色红润气血充足,显然是休息得太好了。那难道是……司机先生的目光悄悄移动到了牧远的身上,只停顿了一秒,心中便有了答案【这可是关系到铃木财团继承权的大事件,必须尽快向夫人汇报一下。】…牧远大概只用了两眼,就大致猜出了司机先生的想法。但他并没有要阻止的打算,因为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他见到过的,类似的猜测实在是太多了,如果全都开口解释和纠正的话,那他一天也就做不了什么别的事情了。所以,他习惯性地保持了沉默。另一边,有着大心脏的铃木园子倒是渐渐放下了心中的羞愧……饭饱所带来的困意,瞬间涌上大脑!“哼嗯嗯,咻——”可爱的鼾声响起,铃木园子大大咧咧地靠在牧远的身上,沉沉地睡了过去。司机先生狠狠地点了点头!……一觉醒来,铃木园子便已经来到了一栋豪华的庄园别墅外。在司机先生的提醒下,铃木园子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走下了礼车,习惯性地随手关上了车门。砰!“哎呀!”铃木园子一声尖叫,眼前的地面开始飞速放大。她忘记了自己穿得是牧远修行用的僧袍,比她平时的衣服宽大得多,这一关车门,就被车门夹住了一角。“二小姐!”司机先生也是一声尖叫,他感觉自己的工作可能就要不保了。此时,牧远已经走出了好几步远。而铃木园子倒下的方向,刚好是道路旁的一滩积水。司机先生的心脏已经跳到了嗓子眼处。他以前不是开礼车的,礼车的车身实在太长了,他根本没有想到那摊积水会在铃木园子面前,更没有想到,铃木园子竟然会一下车就来了个平地摔。这一下,他的工作是肯定保不住了。但就在可怜的司机先生,还在为自己第一天晋升为礼车司机就下岗而感到默哀时,一只强而有力的大手,忽然抓住了铃木园子背后的僧袍,直接将她提溜了起来。【他……怎么可能这么快?】这是司机先生脑海中唯一的想法。…牧远不在乎司机先生想了些什么,但为了防止铃木园子胡思乱想,他还是认真地解释了一句:“这件僧袍料子一般,但是定做的,挺贵的。”“?”正要开口感谢的铃木园子卡住了。什么意思?原来是害怕她赔不起!?这种男人一辈子都找不到女朋友!…另一边,司机先生暗暗在心里记了一句:【二姑爷是个傲娇,凭这条消息,下个月奖金翻倍不是问题。】…“园子!你们……你怎么穿成这个样子?”就在园子整理身上的僧袍时,一道洪亮的男声忽然从别墅门口传来。“次郎吉叔叔!”铃木园子开心地招了招手,但很快又弯腰紧起了僧袍的腰带,讪笑道:“发生了些意外。”穿着皮夹克的铃木次郎吉点了点头,并没有再纠结于园子的衣服,转头看向了一旁的牧远。牧远感受着老者炯炯有神的目光,心中一片平静,但心脏跳动得快了几分——又是一位完美心圆拥有者!“啊哈哈哈!”铃木次郎吉忽然大笑着走了过来,拍了拍牧远的肩膀道:“很有气势的年轻人,在老夫的注视下竟然还能如此镇定,老夫对你很满意,如果你成为我们铃木家的二姑爷的话,老夫同意了!”“次郎吉叔叔!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啊!”铃木园子恼了,她是真的恼:“谁会嫁给这种……哼!”也许是想到那条名叫次郎的狗狗还要靠牧远来救,铃木园子终究还是咽下了这口气。一旁,铃木次郎大笑着,一脸不在意地摆了摆手,转而认真道:“不过,牧远啊,你真的有把握能让‘次郎’恢复正常吗?”“正常?”牧远偏了偏头,看着铃木次郎吉身后跟着的那只,带着护目镜和飞行员帽子,耳朵长得过分的土狗,想了想,认真道:“这恐怕很难了,您应该去找医生。”“……”铃木次郎吉沉声道:“它是我的好伙计鲁邦!另外,它正常得很!”“这样么……”牧远挑了挑眉,淡定道:“您说正常就正常吧。”铃木次郎吉:“……”鲁邦:“汪汪!汪!”…最终还是铃木园子是在看不下去了,打断了两人之间的对峙。“好啦!次郎吉叔叔!您还是快点给牧远介绍下现在的情况吧,不然以那位……的性格,恐怕就要来不及了!”“哼!”铃木次郎吉冷哼了一声,但还是开口道:“小子,你听好了,一会儿要是没把握的话,就乖乖把经念完了走人,不然要是得罪了藤原议员,就算你是二泉寺的主持,也讨不到好的。”“藤原议员?”牧远平静地重复着。“是一位很……厉害的国会议员啦,就算是我们家也不想得罪的。”铃木园子解释道:“次郎就是他的爱犬……嗯,曾经的爱犬。”“这样啊……”牧远琢磨了片刻,“国会议员,应该付得起每周一次的法事费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