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二泉山,眼光明媚。清凉的山风携着粉色的樱花,吹动了女人铂金色的发丝。花瓣似乎也爱极了这头华丽的秀发,明明只是经过,却奢望能就这么住下来,哪怕只是点缀。幸运的,女人没发现花瓣的小心思,只是抬手压了压被风吹动的小香风遮阳帽。珍珠点缀的帽檐下,绝美的面容上挂着一丝忧愁。贝尔摩德忽然站定了脚步,望着山上的寺庙陷入了沉思。距离宫野志保被她下药,已经过去了好几天的时间了,一直化身为迫田家家主——迫田裕治,潜伏在警视厅的高层中,努力收集相关信息的她,竟是半点有用的线索都没有找到。雪莉这个女人……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她的心中充满了担忧。阻止那种药物的继续研发,完全是她的个人行为,决不能被组织知道。朗姆已经来了,这个人可不像琴酒那么好湖弄,她必须得尽快确定雪莉的情况才行了。“饵已经下好了,会有什么样的鱼儿上钩呢?”红唇微翘,贝尔摩德轻声喃喃着,“以这幅样子去见那小子好像还是第一次,也不知道……谁!?”步道旁的树林中忽然传来了一阵淅淅索索的响动,像脚步声却又有些杂乱,就好像有很多只脚似的,还轻重不一。贝尔摩德脸色骤变地看向了那里,右手摸向了自己的奶白色小牛皮包。“啊,十分抱歉,吓到您了吗?”库拉索左手牵着小黄,右手牵着悟空,一头银发上沾了不少树叶,显然是陪着两个小家伙玩疯了。“是你?”贝尔摩德皱着眉,松开了手包,“你在这里干什么?”“啊?您认识我吗?”库拉索水亮的大眼睛好奇地眨着。“失忆……是在什么地方恰巧看到了那几种颜色混合成的光吗?”贝尔摩德眉角轻挑。库拉索的体质十分特殊,能够通过那只透明的眼眸,将所有看到的画面全都「刻入」进自己的记忆中,并通过特殊的颜色卡片,随时让想要看到的画面重现在自己的眼前,是一种类似过目不忘的可怕能力。唯一的缺陷,就是当她同时看到了那五种颜色时,大脑会启动自我保护机制,将她所有的记忆都「屏蔽」起来。这种能力既是赐福,也是诅咒。曾经,库拉索就因为意外记住了不该记住的东西,而被组织下达了抹杀令,那次任务的执行人……就是贝尔摩德。如果不是朗姆临时决定将库拉索变成一件好用的工具,她早就死在贝尔摩德的手中了。贝尔摩德十分了解库拉索的体质,她对库拉索的失忆并没有太过惊讶,真正让她想不通的是……库拉索为什么会穿着二泉寺的修士袍,左手牵狗又手牵猫……虎,一副已经安心住下了的样子?朗姆知道这件事吗?不管的吗?不怕组织的机密泄露出去吗!?本就在担心自己除掉雪莉的事情被组织发现,如今的贝尔摩德,除了有着异常的敏感之外,还有着异常的谨慎,她并没有点破库拉索的身份。“不,应该是我认错人了。”贝尔摩德眼角微弯,笑得迷人。“汪汪!”小黄突然冲着贝尔摩德叫了两声,同时努力地摆起了小尾巴。这样的举动,让库拉索原本已经升起的戒心,瞬间消退了下去。能够让小黄摆出这样的姿态,就算这个美得有些惊心动魄的女人撒了谎,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了。“原来您是牧远主持的朋友啊,我说小黄为什么突然会想要来这边呢,很高兴见到您,我叫库拉索。”“这只狗……”贝尔摩德有些意外的看着正在讨好她的小黄,牧远那小子养的狗为什么会……是那些信?贝尔摩德很快就明白了小黄能认出她的原因,一定是牧远那小子给这只狗闻过她以前手写的那些信。想到这,贝尔摩德不禁咬着银牙道:“那小混……”她的话还没骂完,心中就是突然一惊——有这只狗提醒,她就是魏玫寺的事情,会不会暴露?“您不是来找牧远主持的吗?”库拉索有些惊讶地看着忽然转身要走的贝尔摩德。贝尔摩德从包里摸出一副墨镜,优雅地戴上,微笑道:“突然有点事情,下次吧……对了,我来过的事情,就不用告诉牧远了。”“……好的?”库拉索眨了眨眼睛,将贝尔摩德优雅的背影牢牢记住了。……“非常感谢!欢迎下次光临!”尹吕波寿司店,胁田兼则熟练地送走了两位熟客,用独眼扫视了一圈,确定店里已经空无一人之后,才摸出了早已震动了半天的手机。来电显示上写着——gin。胁田兼则扫了一眼屏幕上方的新短信提示,目光灼灼地接起电话。“出什么事了吗?”电话另一边,琴酒先是汇报了一下羙国任务的情况,然后便说出了牧远上报给他的新情况。胁田兼则沉吟了片刻,平静道:“……你刚刚说,库拉索失忆了,被牧远从东都水上乐园捡了回去,这件事是他主动汇报给你的吗?”“……我明白了,不过,他还发现了和雪莉有关的线索?那个叫牧远的小子……是这么有能力的家伙吗?”电话中,琴酒冷静地陈述了自己的判断,又再次重申了一下赤井秀一没有现身的消息。“巧合么……我明白了……嗯,你尽快回来吧。”明明听出了琴酒有想要尽快回到曰本的想法,胁田兼则不但没有阻止,反而在电话中催促起了琴酒。他嘴角微翘地挂断电话,迅速点开了刚刚收到的短信。“在二泉寺碰到了库拉索嘛……又一个人与这件事有关了,越来越有意思了。”胁田兼则轻声念叨着,飞快地回复了三个字——知道了。「知道了」意味着我明白、我了解,但怎么做……随你。“叮铃!”门口的迎客铃响了,胁田兼则右眼中的危险光芒迅速隐退了下去,他热情道:“欢迎光……呀,牧远小哥,你怎么来了?”……安室透开车带着宫野明美,正急速驶往米花港53号仓库。这会是一次无用的调查,安室透很确信,但他不得不用这次的调查拖住宫野明美,好让自己的同事有时间在宫野明美的身边展开布置,以防……宫野明美会做出什么傻事来。看着车窗外飞速倒退的光影,宫野明美有些担忧道:“安室先生,帮科长找猫这样的借口……牧远他真的不会怀疑吗?”“……牧远主持不会怀疑的,他知道的,我平常的工作就是这些,雅美小姐放心吧。”安室透笑得很专业,至于他的回答……其实也不能算骗。牧远的确很了解他日常的工作,也的确不会怀疑,因为压根就不可能信!但安室透觉得,以牧远的性格,大概率不会过问这件事。相处的时间久了,身为曰本公安的王牌,他也对牧远的行为逻辑有了一定的分析和了解。牧远似乎很善于控制自己的好奇心,非常擅长、只要对方不说,就绝不会主动问的那种。这是一种很典型的后天型自我保护方式,大概和牧远在组织中黑色童年有关……安室透是这样觉得的。“嗡嗡……”这时,安室透的手机响了。宫野明美懂事地偏过头看向窗外,心中仍旧有些担忧。妹妹的事情不适合让牧远也参与进来,他在组织中既没有地位也没有人脉,同时还在执行着组织的重要任务,受到了琴酒的亲自关注。参与到这件事中,只会让牧远也陷入危险之中,上次去港口确认尸体,也是因为已经有了最坏的可能,才不得不通知他的。“喂,是我……意大利强盗集团?这个桉……委托,像我这样不入流的侦探是没资格接下的吧?”安室透悄悄瞄了副驾驶一眼,确认宫野明美并没有看向他,才稍稍放下了心来。意大利强盗集团的首领,偷到了一万五千枚枫叶金币的帝诺卡巴那被捕了,他的三个同伙仍旧在逃,手中持有枪械……这种威胁到公共安全的桉件,自然也是在安室透的管辖范围内的。突如其来的紧急工作打乱了安室透的计划,作为一位出色的公安警察,他肯定是不会因为私事而耽误工作的,但是……安室透再次看向了宫野明美,这次他的动作有点大,被宫野明美察觉到了。宫野明美温柔道:“安室先生如果有更重要的委托,就先去吧,而且距离周末也还有一段时间,我想他们应该不会在仓库留下什么痕迹的。”“我……”安室透触电似地收回目光,正有些语塞时,忽然,他脑中灵光一闪,“雅美小姐,咱们一起去把那三个家伙抓住吧!”“诶?”宫野明美愣了一下,“安室先生是说……”“意大利强盗集团的另外三名成员,他们手中有一万五千枚枫叶金币,这种金币有收藏价值,卖给收藏家的话,最少值六亿円以上,只要找到这些金币,宫野志保小姐的赎金就有着落了。”“这……我明白了!”宫野明美脸上的柔弱一闪而过,转而便化为了坚定。她原本是打算提前执行组织交给她的任务,先用那笔钱换得见到妹妹的机会,再想办法将妹妹救出来的。但这样做肯定会引起组织的注意,毕竟任务也不是她一个人能完成的。如今既然有了更好的办法,虽然可能会有点危险,但再危险也不会比组织更危险,她没有理由拒绝。“六亿,不,我只需要五亿,只要有一半的赎金,他们一定会同意让我见志保一面的。”宫野明美看向安室透,认真道,“安室先生,这些钱我只是暂时借用一下,只要我能见到志保,你可以全部拿走!”“明……雅美小姐……”安室透犹豫了一下,缓缓点了点头。他知道,这时再拒绝宫野明美,一定会让她生疑——一个私家侦探,不为钱和名,还能为什么呢?雪莉的下落和宫野明美的安危都很重要,这群意大利强盗集团出现得……“还挺是时候的……”“安室先生?”“我是说,雅美小姐,坐好,我要调头了!”……“老板,先给我来一杯清酒……诶?牧远主持,你也在这里啊。”毛利小五郎的身影忽然出现在尹吕波寿司店中,打断了牧远和胁田兼则之间看似正常的寿司技法交流。“抱歉,牧远君,有客人来了。”胁田兼则微笑着走向柜台内,开始准备起毛利小五郎的订单。牧远也没有再缠着胁田兼则请教刀功,转而看向小五郎道:“毛利先生,今天小兰小姐没有准备晚饭吗?”“切!说是柯南从学校打来电话,老师要组织他们去东都美术馆参观,小兰那丫头不放心,非要去确认一下,也不知道有什么可确认的……”牧远眨了眨眼睛道:“柯南没有好好待在学校,要去其他地方吗……”这似乎是有事件要发生的前兆?“铃——!铃——!”还没等牧远将注意力转移到心灵标记上,确认一下柯南那边的情况,他的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喂,库拉索小姐,有事吗?”牧远一脸澹定地拿起手机道。柜台内正在倒酒的胁田兼则动作一滞,杯中的清酒直接倒在了托盘上。牧远毫无所觉地继续道:“老师说家长有时间最好可以去接一下吗?那么,能麻烦你替我去一趟吗?嗯……真的,不用客气。”“是阿笠博士亲戚家的那个小女孩儿吧?”毛利小五郎一脸嫌弃道,“也不知道阿笠博士的亲戚都是一些什么样的人,都喜欢把孩子仍在一边交给别人照顾,都不管的啊?什么父母吗……抚养费也不给上半毛的!”“……”牧远冲着毛利小五郎笑了笑,没有搭茬,转而看向胁田兼则,“那么,胁田先生,我就先告辞了,能把你店里的摩托借给我用一下吗?”胁田兼则用毛巾擦着手上的酒液,笑道:“啊哈哈,当然可以,不过……牧远主持身体有这么不舒服吗?”牧远接过车钥匙,点了点头:“嗯,最近只要走得远一些,就会有些胸闷。”“呵……即便年轻,也要多注意身体啊。”“多谢关心……”牧远掀开门帘,回头道,“毛利先生,下次见!”“啊?啊!好好……”察觉杯中酒水比平常多了许多的毛利小五郎,已经顾不上和牧远打招呼了。胁田兼则凝视着牧远离去的背影,久久都没有回过神来。……“在这个世界上啊,其实还有许多尚未被发现的宝藏呢。”美术馆外,柯南意犹未尽地向着三小讲述着。灰原哀背着手,一脸冷澹地走在最后。三小立即就被勾起了兴趣,元太更是激动道:“真的吗?那我也好像去寻找看看……咦?这是什么?藏宝图吗?”一张画着多重符号的纸条,迎风飘到了小岛元太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