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正的新娘候选人!?”震惊中,灰原哀手中的手电筒直接‘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牧远的母亲,魏玫寺女士,竟然从来都没有把她这个儿媳妇当真过,一直在暗中认定,牧远真正的新娘……另有其人!一种从未有过的慌张,瞬间涌上了心头。就好像行走在随时可能碎裂的薄冰上似的,强烈的不安一阵阵地向她发起着冲锋。灰原哀一直都知道,她在牧远心中的地位非常非常重要,几乎到达了无可撼动的地步。所以即便是当初听到宫野明美说,牧远时常和两位漂亮的女高中生有来往,并且亲自见到了毛利兰和铃木园子后,她也并没有真的感到慌张。毛利兰和铃木园子的存在,还不至于会影响到她和牧远的关系。但眼前这位微胖的中年女性……她可是牧远每星期都寄肉麻家信的那位,魏玫寺女士啊!这个唯一有可能动摇她和牧远之间关系的人,竟然……咯噔!…“嗯?这个孩子……”贝尔摩德侧过身,看着灯光外隐约可见的小小身影,脑海中很快就浮现出了灰原哀的身份信息。【是那个阿笠博士远房亲戚家的孩子,应该并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只不过……】贝尔摩德忽然皱起了眉头,不远处这个带着眼罩的小女孩,给她带来了一种异样的感觉,就好像……曾经在哪儿见过这个孩子似的。【那种发色和站姿……很讨厌。】贝尔摩德脸色微沉。灰原哀顿时如同噩梦降临了一般,脚下一颤。…“小哀,是博士让你来找我的吗?”就在两女神色各异的相互对视时,牧远已经将地上的手电筒捡了起来,微笑着看向了双眼有些无神的灰原哀。灰原哀一惊,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摸了摸脸上的眼罩,确认了眼罩还在且没有戴错后,心中才多了少许底气。“谢,谢谢……”小心地接过手电筒,本是想顺势说出阿笠博士让她过来的原因,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牧远哥哥,你……要跟志保姐姐离婚了吗?”问出这句话的一瞬间,灰原哀只感觉自己幼小的心脏,忽然有了一股一往无前的闯劲儿,想要从她的胸腔中蹦出来似的,拼了命地跳个不停。牧远,会怎么样回答呢?万一他真的打算离婚……那她还有什么理由继续留在这里呢?脑中的思绪仿佛突然断了线似的,眼前的景象也开始一阵阵地发黑了起来。灰原哀屏息凝神,死死地盯着牧远的眼睛。…牧远脸上的表情渐渐严肃了起来。即便是面对琴酒的怀疑、朗姆的试探、伏特加的疑惑……都没有出现过的认真,直接被这个问题激发了出来。这,是一道送命题。无论是给出肯定的回答,还是给出否定的回答,都无法让两个女人同时满意。所以……嗖!…能够最快速解决尖锐矛盾的方法,其实是将矛插进盾的握手中。将两者的针锋相对,转变成究竟是谁持有谁的哲学问题。…腋下一紧,脚下一空,坚实的大地瞬间离她而去。“?”灰原哀的心中浮现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号。不过,没等她有机会问出心中的疑惑,牧远便已经举着她快速奔跑了起来。那远超百米飞人的离谱加速度,直接让习惯了久坐在实验室里的宫野志保,瞬间失去了对眼前画面的动态捕捉能力。她忍不住地想要失声惊呼,但她刚开口,一个温暖柔软的怀抱便直接迎面扑来了。“唔……”本应失声喊出的尖叫,转而变成了一声充满弹性的轻咛。…“???”贝尔摩德下意识地接住了被强行塞进自己怀里的灰原哀,头顶直接冒出了三个问号。牧远微微一笑,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先是对着一脸迷茫的灰原哀快速道:“这位你应该认识的,就是我时常向你提起的,魏玫寺女士。”转而又看向同样迷茫的贝尔摩德,语速不减,“这位是小哀,她对寺里的情况很熟悉的,您有好几年没来过了,就让她先带您在寺里逛逛吧,我得去山脚下看看毛利大叔的情况,他在地泉中泡的时间有些久了。”说完,不给两人回过神的机会,牧远便直接点亮了眼底的心纹,调动起全部的身体机能,飞速向着山下跑了出去。夜色下,反着月光的缅栀子袈裟仿佛幻化成了一道银色的流光,转眼间便飘出了近百米远。“对了,您直接住我的房间就可以了!”流光暂歇,山谷中忽然传来了一道回声。“……”听着牧远的回声,贝尔摩德低下头,灰原哀抬起头,两人的视线恰好汇聚在一起……沉默,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将隐藏身份的儿媳妇塞进一心想要除掉她的史诗级恶婆婆怀里,会碰撞出怎样激烈的火花?牧远暂时还没工夫去想,因为……毛利小五郎可能真的需要去一趟医院。…“毛利先生,毛利先生?”牧远将已经翻白眼了的毛利小五郎从地泉中拖了出来,用力拍了拍对方的脸颊。果不其然,满身酒气却执意要来泡山脚下更为炙热的地泉,毛利小五郎晕得十分彻底,没有给出任何反应。“下次,应该提前将毛利先生的情况告诉小兰小姐一声。”牧远看着满脸通红的毛利小五郎,轻声喃喃了一句。虽然早就听说过毛利小五郎的行事作风有些离谱,但喝完酒泡温泉把自己泡成脑供血不足,缺氧、脱水的……“毛细血管过度扩张,体温过高,呼吸有些急促但尚算正常,需要尽快补充水和电解质,最好是静脉注射……嗯,得送去医院了。”快速做出判断后,牧远直接拨通了阿笠博士的电话。二泉寺虽然是在东京,但位置还是有些偏僻了,与其等救护车前来,还是阿笠博士的甲壳虫更快一些。……山肩上,互不知晓对方真实身份的婆媳二人,也已经渐渐渡过了最初的尴尬。贝尔摩德凭借奥斯卡影后的职业素养,很快就换上了娴熟的微笑,和蔼地将灰原哀放了下来,轻声道:“你好,我可以叫你小哀吧?”“可,可以……”灰原哀心中一颤。【魏玫寺女士原来是这么温柔的人么?】【如果是这么温柔的人的话,我要是努努力……】“小哀,你能不能跟阿姨说说,牧远他平时,都和哪些女生关系比较要好,他们……发展到什么程度了呢?”咯噔!刚刚升起的希冀瞬间就破灭了。她果然还是想换儿媳妇!…宫野志保知道,她这样的人本不该有什么奢望。但姐姐不可思议地成功摆脱了危险,牧远身边又聚集了这么多有能力的人,她的生命中,真的是好不容易才出现了一丝曙光,照亮了那一缕美好的未来。只要再摆脱掉贝尔摩德的追杀,也许,说不定,她就真的可以一直在二泉寺安稳地生活下去了呢……不行!决不能就这样放弃!…灰原哀勐然抬起头,眼中燃起的斗志让贝尔摩德微微一愣。“这丫头……”“魏玫寺女士!”可爱童声所喊出的脆声呼唤,却是让贝尔摩德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不知为什么,她忽然觉得,这个小女孩儿看向她的眼神中……有些图谋不轨?“您希望牧远哥哥将来能找到一个什么样的妻子呢?”“呃……”贝尔摩德被灰原哀眼中的星光照地再次退后了一步。她身为组织顶级卧底的敏锐直觉正在疯狂报警。这个小女孩儿……是想要从她身上套取某些重要情报!?可她问得明明就是……【难道说,最近因为雪莉那丫头的事情,压力太大了吗?】贝尔摩德沉吟了片刻,忽地笑着摇了摇头。一个还在上小学的丫头,能有什么复杂的心思呢?总不能这丫头是大人变的吧?噗……肯定是自己最近压力太大了。“牧远的妻子么……自然是要他自己来选了,我是没什么要求的,但如果,能是个温柔、善良、勇敢……”…咯噔,咯噔咯噔咯噔!贝尔摩德的描述还在继续着,灰原哀却是越听,心里就越‘咯噔’。魏玫寺女士所谓的没要求……就差直接报毛利兰的证件号了!再联想起魏玫寺刚刚对牧远提出的问题,她心中理想的儿媳人选是谁,也就十分显而易见了。【果然是她啊……】灰原哀用调整眼罩的动作,掩饰着自己眼中的失落。【的确,像她那样的女孩儿又有谁能不喜欢呢?】【但……也好在是她。】松开摸着眼罩的小手,灰原哀再次看向贝尔摩德的眼神中,已经充满了沉着和冷静。毛利兰很好,但也正是她的好,才让她不足为虑。恋爱可是一场残酷的战争,‘好人’根本就没有获胜的觉悟!相较于毛利兰,反倒是那个有着当红偶像艺人光环,脸上还时刻挂着勾引男人的职业笑容的冲野洋子,才更值得提防。至于魏玫寺女士相中了毛利兰这件事……灰原哀并没有太过担心。因为,她的手中攥着一张能在关键时刻克敌制胜的王牌。没错,就是那个同样也变成了小学生、与毛利兰感情深厚的青梅竹马,高中生侦探——工藤新一!【虽然有些卑鄙,但这,可是战争呢。】灰原哀一边微笑着向贝尔摩德介绍着牧远所认识的女生,一边在心里暗暗道:【小兰姐姐,就算是你,有些东西也是不能让的呢。】……就在婆媳二人各含心思,却聊得越来越投机的时候,牧远却是已经和阿笠博士一起,将毛利小五郎送到了米花综合医院中。“牧远君,真是太不好意思了!我爸爸他给你添麻烦了!”急诊室外,毛利兰很快便带着柯南赶了过来。牧远看着满身创口贴,后颈处还有些肿胀的柯南,神色有些复杂,“……小兰小姐,这么晚了,你还把柯南君给带来了啊。”“这个……”毛利兰暗暗瞪了柯南一眼,“这个孩子比较淘气,把他一个人放在家里我有些不放心。”“……”牧远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再说什么。柯南的特殊体质,恐怕早在他抵达医院大门前的一瞬间,就已经开始生效了。现在再想把他送走,显然已经晚了。…“你们是毛利小五郎的家属吗?”这时,一个拿着写字板的医生走了过来。毛利兰立即迎了上去,“没错,我是他的女儿,我叫毛利兰,我爸爸他……”“哦,不用担心。”急诊医生有些疲惫地冲着毛利兰笑了笑,“你爸爸他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醉酒后温泉跑得时间太长了,有些缺水和缺氧罢了,只需要补充些电解质,再观察上一晚就可以回家了。”“真的吗?实在是太谢谢您了!”毛利兰闻言,赶忙礼貌地道着谢。一旁的柯南却是翻着白眼,打了个哈欠道,小声抱怨着,“毛利叔叔真是丢脸,喝完酒还非要去泡温泉,根本不像是个大人,一点常识都没有嘛!”“哦?这么说,柯南君你懂得很多常识喽?”牧远忽然来到了柯南身后,一脸平静地说道。柯南顿时浑身一激灵,这家伙,走路没声音的!?“啊哈哈……我,我也都是从电视上看到的啦!哈,哈哈……”“哦,能够让小孩子掌握这么多常识的电视节目,我还真的很想看一看呢,不过,柯南君你一定已经忘记了电视台的名称,以及播放时间了吧?”“哈,哈哈……”柯南讪笑着,被噎得直接尬在了当场。…就在柯南还在思考着缓解尴尬的方法时,毛利小五郎的病房安排却是出现了些许的差错。急诊科的病床已经被占满了,几番协商之后,毛利小五郎最终被安排进了骨科病房的一张空床位中。“牧远君,真的不用这么麻烦了,你先回寺里吧,这里有我和柯南陪着爸爸就可以。”办完入院手续,去往病房的路上,毛利兰看着牧远劝说道。牧远看了柯南一眼,平静道,“毛利先生毕竟是在寺里出的问题,我总要看到他清醒过来,才能安心。”“这……好吧。”毛利兰闻言有些感动,看着牧远的眼神充满了赞赏。牧远君,果然是一个善良又温柔的人呢!…“住手!该死,杀,有人杀人啦!”就在几人刚刚抵达骨科病房前时,穿着病号服的毛利小五郎却是大叫着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