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5章王侍郎很着急可不想打仗了!累死了,累死了!溜了,溜了!但是,想溜也没那么容易。前方虽然是一片坦途,可身后的追兵却并不打算放过鲜卑人。符丕镇守在城楼上,杨白花和符纂两员大将出城追击。虽说是穷寇莫追,但现在的鲜卑人也不属于是穷寇的范围,他们是自己主动跑的,这样的好机会,秦兵不上去捞几把大的,都不是氐人的作风了!慕容垂不愧是一代名将,深的部众的信赖。在这样关键的时刻,他没有选择自己逃跑,而是主动的承担起了押后的任务。能拖住秦兵的,只有慕容垂!不只是慕容垂这样想,其他的鲜卑将领也是这样想的,尤其是已经跑远了的慕容泓。什么?慕容垂不上,难道让他慕容泓留下来吗?开什么玩笑!若是如此,倒霉的绝对不只是他慕容泓一个,他会拖着全体鲜卑将士一起进坟墓的!杨白花等人从城楼里冲出来,意气风发的,根本就没想到迎头遭遇的就是慕容垂。登时傻眼了。“慕容垂怎么在?”“他难道不应该先跑吗?”符纂感叹道。杨白花在他身边,亦疯狂点头。这怎么可能呢?两位将军想不明白的事情,其实是再简单不过的了。人家慕容垂好歹也是鲜卑名将,驰骋沙场那么多年,既然能获得如此威名,那就绝对不是只知道夸夸其谈之辈。人家是真的身先士卒,把士兵们的安危放在心上的。以往慕容垂打仗都是冲在第一个,以自己高超的武艺,一出击就要给敌军将领重大杀伤,并且以这种强大的压迫力,为自己的兄弟们闯出一条前进的道路。热现在,鲜卑人不是要进攻,而是要撤退。哪里最危险,慕容垂就会出现在哪里。他当然会殿后的,这一点,难道秦兵也想不到吗?当然是没想到了,要不然也不会看到慕容垂的脸,震惊的好像要崩溃了。噗嗤一刀!慕容垂根本就没给两位将军思考的时间,看到他们,上来就是一刀。杨白花不防范,正被砍中了肩膀。霎时间,鲜血如注!杨白花啊啊几声就被慕容垂打退了。这种人,要不是现在生命受到了威胁,慕容垂连杀都没有兴趣杀他,根本无足轻重,连与他较量的资格都没有。除掉了杨白花,剩下的就是符纂。慕容垂胆气正盛,丝毫没有要停手的意思。乱军之中,两军的主将就这样遭遇到了一起。杨白花这边,虽然是受了重伤,却还没有完全丧失格斗的能力,他稍稍却后,等待着反击的机会。而慕容垂这边,也并非都依靠老将军一个人单枪匹马掩护鲜卑军团撤退。一队骑兵,还有数股步卒,早就已经自觉结成了战阵,这些人都是慕容垂从龙城带来的,全都是自己最信得过的精兵。留下他们,就是为了给整个鲜卑军团殿后的。鲜卑军团命悬一线,所有的能战斗的士兵都在这里了,龙城剩下的精兵并不多,可以说,这邺城脚下的鲜卑士兵就是慕容部的全部家底了。作为慕容部万众仰赖的大将军,慕容垂必须做出表率。自己人可以损失,但是慕容德他们从长安城带来的士兵,却尽量要保存。这也不只是他要充大,而是现实的要求,让他不得不这样做。不得不承认,如今的鲜卑部族,比之朝廷崩溃的氐人还要少得多,人数太少,力量就薄弱。虽然现在看起来也是又威又猛,但那都是表象。事实上,鲜卑一族现在全部的身家就都在这里了,几乎是哪里都找不到能够补充的力量了。说句不好听的,若是在邺城战败了,那剩下的鲜卑力量,说不定还赶不上本来部落就小的丁零人。氐秦国灭对于几大部族来说,当然是利大于弊,但是这弊端也不容忽略。那个时候,大家委曲求全的跟着苻坚混,虽然日子是屈辱了些,但好歹安稳。用动物界的话来说,至少人们能有一个比较稳定的生活空间,能够繁衍生息。可现在却不一样了,苻坚倒了,几大部落一时之间各自奔散,也就没有了固定活动的地盘。同时,流浪的生活也不安定,那还怎么扩充人头。要知道,就算是中原地区目前被极大部落控制,但是,这里人头最多的,还是汉人。而这些汉人,啧啧……想当初苻坚势大的时候,他们尚且不愿意被驱使,更不要说是现在了。谁还肯跟着你们干?即便是强硬的拉壮丁,也保准拉不到几个。所以,不管是慕容垂也好,翟斌也好,都清楚这个道理,要想占住地盘,就先要有人头。没有人口,空有地盘也是徒劳的。现在,慕容垂等人是无比羡慕姚苌,当时长安城一夜之间便崩溃了,丁零人少,势小,不得已连夜离开了长安城。慕容部和姚苌所部也抗衡了一段时间,但很快他们就发现自己不是姚苌的对手。当然了,当时慕容垂不在长安也是原因之一。如果慕容垂在,说不定就可以稳住阵脚,把姚苌所部的气势给打压下去。说不定,他们也可以在长安城站稳脚跟了!还是有自己的一片地盘才好施展呐!现在就没办法了,长安城已经被羌人占据,他们鲜卑一族,没机会了!所以,无论如何,慕容垂也要自己殿后,把大多数的士兵们都解救出去。至于他自己怎么办,坦白说,慕容垂还没有考虑过。情势也容不得他多考虑。而这个时候,符纂也赶来和慕容垂面对面了。和杨白花不同,符纂和慕容垂还是有几分交情的,想当年,在氐秦的朝堂之上,符纂就对慕容垂意见颇多。只不过是当然的氐秦朝廷,只是苻坚一个人说了算,不管是其他的大臣还是宗室子弟,谁说的话,他也听不进去罢了。可以说,就没有不对鲜卑一族反感的氐秦宗室。而现在,正是符纂报仇雪恨的时候!符纂上了!符纂他真的上了!然后呢?就没有然后了。他又退下来了。符纂他当然不会是慕容垂的对手,这么多年了,他对这件事难道还心里没数吗?但让符纂感到气愤的是,他竟然不是败在慕容垂的手上!而是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无名小辈,给了他一刀!这人究竟是谁,符纂都还不清楚,就被他从旁狠狠的来了一刀!岂有此理!虽然没有致命,但也足够破坏他的战斗力。“大将军,快跑!”“我来殿后!”段荣急急上前,还没看清对手是谁,抄刀就上,也算是老天相助,一刀就砍了个正着。都是因为符纂没有防备。这一下,符纂和杨白花两员大将都受了伤,形势一下子复杂了起来。鲜卑军团这边,虽然慕容垂和段荣正忙着单挑,但士兵们且打且退,还算是秩序井然。这一切,或许应该感谢一个人。那就是老将慕容德!虽然慕容泓跑得快,但是慕容德却一直留在战阵当中,没有提前跑路。只见他穿梭在战阵当中,喊着口号,手里的兵器还一刻不停,阻截围堵上来的氐秦士兵。越来越多的鲜卑人,被他的口号指引,围拢到了一起,没有被氐秦的骑兵冲散。团结,就是一切!越是危急的时刻,就越是要注重团结,这是步卒抵御冲击的要诀。为了冲击鲜卑人的战阵,符丕调动了大批骑兵出城,为的就是让鲜卑军团失律,最好彻底把他们打垮了才好。谁知,在氐秦的连番冲击之下,居然还能保持相对完整,还有序撤离当中,这简直完全出乎了氐秦将领的意料。正是因为鲜卑军团亦不放弃,秦兵这边才不能抽出更多的兵力围剿慕容垂。而面对慕容垂的,只有两位敌军的将领。这些人全都是手下败将,就算是没有段荣在身边帮衬,慕容垂也完全可以一个打俩,毫不费力。“小将段荣,见过两位大将军!”看着两人身上淋漓的鲜血,段荣自报家门,眼神都透着兴奋。要说眼前的这两位,以往氐秦还势盛的时候是根本就不会搭理他的,甚至根本就不认识他这号人。可就在今天,段荣成功了。他将自己的名号,样貌,深深的印在了两位氐秦将军的心中。想忘也忘不掉。慕容垂捋着长须,对目前的情况很是满意。而对如此混乱局面更加满意的,当然是晋军的大统领,王谧,王稚远。“时机到了!”“兄弟们,可以出击了!”马鞭一挥,北府的兄弟就好像是出笼的豹子一般,扑向了邺城城楼。刘裕等几位小将自然也不会落后。比如像何迈这样年轻又机灵的,更是王谧才刚刚抬起马鞭,他就已经冲了出去。一不小心还捞了一个第一。“无忌,快跟上来!”“快!”由于行动过于迅速,就连本家的兄弟也被甩到了后头,何迈一方面兴奋的不行,一方面又有点虚。这个吧,那个吧……虽然嘴上不说,但是个人有多大的本事,何迈是清清楚楚的,根本就没眼看。所以,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在保持领先的前提下,再拉几个帮手。总不能出师未捷身先死,折在阵中吧!他一个军营里的书办,上战场的机会本来就不多,好不容易抄上一把,还能浪费?魏咏之就更不用说,别人以前还打过仗,这位武功高强的汉子,却到目前为止根本就从没踏上过战场。如今,他终于有了一展身手的机会。当然要拼命往前冲,可惜的是,竟然让何迈那小子抢了先。眼看着两人中间的距离越拉越大,魏咏之急的,说话都不利落了。旧病复发。“等……等等……等等我!”“我,我也要,杀,杀恶畜!”然而,很快他那断断续续的咆哮就消失在空中,被人群狂热的喊打喊杀声淹没。没人听得见了。“稚远,这一次,你怎么不冲锋了?”曾靖纵马来到王谧身边,小将军们都撒出去了,王谧身边也就剩他这么一个得力的帮手了。关键还有脑子。关键还会说话。王谧笑道:“不着急。”“次次都冲锋,也很累的,不要小看这座邺城,想攻下它,绝对不容易。”“现在还没到我出场的时候。”曾靖看了看身后还在准备中的火炮队,手枪队,看来,现在也还没到他们出场的时候。可这就更奇怪了。有这么先进的兵器,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启用,搞一个开门红呢?“稚远,手枪队可能现在还用不上,但火炮队是可以上场的吧。他们的杀伤力更大,正好可以让氐秦自乱阵脚,这不是可以为我军创造好机会吗?”一定是王侍郎还藏着什么后招,想要用火炮、手枪出其不意搞突袭,所以才把这些秘密武器先留在了后方。有什么好主意,就快点说吧。曾靖八卦心起,用期待的眼神看着王谧。神机妙算王侍郎,绝对还有妙计。说吧!赶紧说吧!一起来分享一下。这个眼神,很炙热啊!王谧忽然心里一慌,不会吧,这北府大帐中,喜欢我的人,不会这么多吧!万人迷,就是这么有魅力。没办法。“稚远,你是不是早就想好办法了?”“该不会是要把火炮留到最后攻城的时候使用吧!”曾靖顺着惯常的思路猜想下去,王谧一惊:“这是谁说的?”“怎么可能留到最后!”“那我军的官兵要死伤多少人!”诶,那就更奇怪了!“那为什么不现在就让火炮队们上场?”“现在上?”“我倒是想!”“我有那么多的火炮吗?”“火药也少。”“要不,曾队主伱帮我多搞一些过来,我这就可以让兄弟们上场,立刻!”“马上!”曾靖:无语中……一腔痴心,全都错付了!枉他还以为,王侍郎还有什么锦囊妙计等着揭开呢!王侍郎他现在,妙计倒是没有,妙器倒是有不少,只是都还不能派上用场。你以为,他就不着急吗?当然不可能。王侍郎他着急,甚至比其他任何人都急。怎奈何,神器攥在手中,数量实在是有限,而那邺城里的兵力他还不甚清楚。故而不敢轻举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