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活在传闻里的女人。现在都要离婚了,自然更加不必让人知道她的样子。她懂。薄行止面对阮苏那从容的样子,有一瞬的失神。他一向都知道他俩的婚姻和别人的不同,结婚的时候他们就签过契约。彼此互不干涉,阮苏当他的阔太太,他给她买包包买衣服买珠宝,只要跟钱有关系的,完全没问题。她配合他在爷爷面前秀恩爱。他是在医院门口遇到的这个女人,倾盆大雨中,她面无表情的站在雨里,“有没有人愿意和我结婚?”路人行色匆匆,都当她是神经病。他不知道阮苏为什么要这么做,也没有兴趣知道。他只知道自己也刚好急需一个妻子,而她让他觉得挺顺眼。没想到,这婚一结就是四年,直到上周爷爷去世,演了四年的戏,终于散场。爷爷去世对他打击极大,一直缓了一周才办葬礼。哪怕现在只要一想到爷爷的音容笑貌,他依旧胸口阵阵钝痛。这四年里,两人和普通夫妻没有什么区别,他很忙,一般只有周末才会来江松别墅过夜。这女人从来都乖乖本分的等着他,他来他走,都不会有怨言。薄行止临出门前,阮苏踮起脚步亲吻他的脸颊,“拜拜,老公。”男人低头吻一下她的唇,“等会儿到了灵堂乖点。”“好,我知道了。”阮苏点头,目送他离开。他们两个好像是感情极好的夫妻,根本就不像马上要离婚的样子。看到男人上了黑色的宾利车,阮苏转身关门。乖巧温柔的表情立刻被清冷取代,清丽绝艳的脸蛋仿佛覆盖了一层寒霜。和之前那个温柔可人的样子形成强烈的对比。她仿佛换了一个人。面无表情的将自己收拾一番,也出了门。天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细雨。南山墓地。草地鲜绿,踩上去很软,整座南山都被雨幕笼罩,显得朦胧又不真切。薄老爷子的墓地选在了这里,美丽又宁静。葬礼办得很简单,来的多是薄家的一些亲戚朋友,还有一些生意上的伙伴。白色的百合花在雨水的冲刷下显得越发洁白,一束,两束……放眼望去,摆放了墓碑周围……阮苏下了车,就撑着一把黑伞朝着众人走来。她看着薄行止,男人一身黑色西装,身姿笔挺,薄唇紧抿成一条线。俊美的面容沉满悲哀,眼眶泛红,安静的立在人群最前排。她知道他是薄老爷子一手带大的,所以和薄老爷子感情极深。阮苏走过去弯腰祭奠,看着墓碑上薄老爷子的照片,她深吸了一口气,将手中的百合花轻轻放到墓碑前。就这么结束了,一个人的生命。她真的极讨厌极讨厌这种地方,这种气氛。极讨厌有人从她身边离开。她的眼底透着一丝无奈与伤感,薄老爷子生前对她是真的好,把她当亲孙女一样的宠爱。她扑通一声,对着冰冷的墓碑,跪到了潮湿的雨水里,冲薄老爷子磕了三个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