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奇怪??怎么有一颗红点离开的这么快!”“这是怎么回事?”“....你们也是这样吗?”横浮郡向北几十里外,魔道修士每十人为一组,由组长手持定位罗盘,在疾驰中看到如此怪异的一幕,带队的一众魔道修士,不由得集体诧异出声。两个州郡的护城阵法带有一定的特殊性,这也是几个魔门经过周密计划准备的,只要在郡中待上一段时间,一切活物都会被阵法的本源标记其中。当然,距离越远,阵法的影响程度越小。修士们的显影是鲜红色的,淡红色的光点是凡人百姓,灰色的则是家禽牲畜。在最前方驾驭飞行符的霍泽听闻,也掏出了怀中的定位罗盘,的确如众人所说的那样,一颗鲜红色的光点速度与他们不相上下,正在向南飞速的移动。与此同时,还有少部分的淡红色光点,从横浮郡急匆匆的离开了。霍泽脸色一沉:“谁是负责阻隔北皇郡传讯的人?”“大师兄,怎么了?”一名炼气十一层的修士立即催动飞行符,上前拱手施礼道。“你布置的阵法是不是走漏了风声,为什么会有凡人与修士逃跑?”霍泽的眼中流露出几分怀疑之色。“大师兄,这您可冤枉我了!”这位魔道修士尴尬一笑:“在北皇郡不是实验过了吗,况且由四名师弟镇守互相监督,即便是有叛徒,也不可能这样悄无声息啊!”鲜红色的光点还在移动,霍泽摸了摸下巴,玩味的道:“有点意思....我亲自出手把他抓回来,你们继续执行任务。”“郡中若是有隐藏的筑基修士,就劳烦龚长老出手了!”霍泽对混在人群中的一名古稀老者抱拳道。老者迟疑道:“少主....不用老奴暗中跟随吗?”霍泽摆了摆手:“多虑了。看红点的闪烁程度,这名修士最多就是炼气十二层的水准,在筑基期以下,还没人能对我造成威胁!”这话说的的确有些狂妄,但众人却一点质疑的神情都没有,龚长老听到此话,反而点了点头:“也好,那老奴就等少主凯旋归来罢!”为何所有的魔道修士皆对霍泽以礼相待?他修为远超同龄修士占一部分的原因,最主要的,还是他的太爷爷乃是天阴宗当今的元婴老祖‘天邪上人‘啊!霍泽不在言语,双手如车轮般旋转结印,几息之后,随着一口血雾喷出,这位天阴宗的翘楚已然消失在了原地。血影遁!不用出这招,他连陈默的影子都追不上,再出现时,脸色微白的霍泽已经来到了横浮郡的城门附近,看了眼着手中的定位罗盘,冷哼一声朝陈默先前逃离的方向猛追而去!霹雳闪电,风起云涌,两名元婴修士的手段非同凡响,在云层之上斗得酣畅淋漓,而落凤谷内,一场声势浩大的突围之战,也在几名结丹修士的带领下终于打响了。大规模的战斗,同等级的个人力量被无限制的削弱,一名炼气十一层的修士死在狂轰乱砸的法术下太正常了,吕森刚刚指挥着众修士交战片刻,惨叫声、哭喊声此起彼伏,他刚形成的第一战线便有了崩溃的迹象!倒不是他指挥能力不行,而是双方修士的斗法实力完全不在一个水平线上,敌方训练有素,都是门派出身,听调起命令来,可比他这边执行力要高出不少。而他这边,石瑶这名结丹女修还需要配合他整理阵型,根本腾不出手,且二十多万的炼气修士人心不齐,大家只为了活命而逃,由此保留下战斗力也并未发挥到极致。围三阙一,世俗界中的典型排兵布阵方法,头戴‘红鬼‘面具的魔道修士们只伏击了三面的散修,留出了一条隐约可见的逃生之路,来诱惑着众修们不断的冲击。为的就是不想他们负隅顽抗,让这群散修的意志摇摆不定,究竟是逃跑还是死战?不得不说,敌方的指挥修士,抓住了大部分散修的心理想法,并拿捏得死死的。嘶吼声震天动地,整个谷内的元素极其紊乱,到处都有法术的波动,吕森鼻翼间飘过的浓厚血腥之气,令他目光阴沉。又过了一刻钟的时间,第二道阵型也快被魔道修士们冲散了架,寄予厚望的擂台比试精英组成的突袭队伍在冲杀中也碰了个钉子,铩羽而归。魔道修士们的邪恶手段层出不穷,加上心理上的优势,每一次碰撞都令散修队伍们损失惨重。“啊....我的胳膊!”“该死的魔道修士,吃爷爷一锤!”“哈哈哈....”战线东部的修士,迫于魔道筑基修士的压力连连败退,吕森不禁焦急了起来,给散修中较靠谱的两名筑基修士传音过去,令其挡住对方的脚步,绝不能再扩大劣势了。“不要再跑了!你们都清醒一些!不杀了眼前的魔道修士,谁能在后续的追杀中逃得一命?马上给老夫回到队形之中!!”吕森对即将要脱离阵型,朝谷外方向逃离的近千名散修怒吼,然而众修却置若罔闻,铁了心要向外突袭,不管不顾。但,能看明白局势的人终究是少数,一片魔道修士组成的法术火网袭击而过,又是两轮冲杀,刚逃出一半距离的散修就惨死在了利刃之下,无一生还。“一群蠢货!”吕森不禁脱口大骂,他们死是小事,影响了大局才是关键,战斗打响了不到半个时辰,散修总伤亡数就达到了一成,而敌方由于配合有素,只损失了千人不到的样子!“轰隆!”一道散发着恐怖气息的闷雷,在高空中迅速坠落,径直砸向了魔道修士们的列阵区域!烟尘散去,近四百名炼气修士转眼间成了焦炭,残余法术形成的罡风一吹,带起一片灰雾,漫天飘扬。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令坐镇魔道修士这边的结丹老怪神色微变!“哈哈!老天有眼,道友们随老夫冲破关卡突围!”吕森仰天长笑,两名元婴修士的残余杀招居然不受控制的落到了魔道一方,当场增长了不少散修的抵抗之心!飞行符的光芒逐渐暗淡,陈默见此,将速度放缓了下来,再次激活一张崭新的符纂,跳跃其上骤然疾驰。类似的情形,已经重复了三次。他不敢停下休息,天知道对方有没有追赶过来,还是要尽可能逃的越远越好。就在第四张飞行符刚催动没多久,陈默的身后蓦然传来一道血色残影,速度之快令人瞠目结舌,这样下去,用不了半柱香的功夫,两者就要迎头照面了!“来了!”陈默心中一动,对于眼前此景,他心中早已计算清楚,快速的操纵飞行符降落此地的小型森林,手指连续掐诀,随后纵身一跃,潜入了地下之中,急速向南部撤离!仅仅过了片刻,血光包裹着人影便来到了陈默遁走的地点,霍泽指尖轻划,环绕在身旁的红芒退散,目光中既有暴风雨前的阴冷沉静,又有稍许的意外之色。“土遁术....”霍泽感受到了此地土元素的波动,不禁眉头一皱,再次拿出了怀中的定位罗盘。上面显示的鲜红色光点又与他拉开了一段距离,且逐渐虚幻了起来,这是标记即将消失的征兆。霍泽脸色不太好看,他几个时辰之前就已经用过了一次血遁术,再次施展的话,还没遭遇对手,反倒让自己先元气大伤,就得不偿失了。“既然会土遁术,自身的体魄必然强横,难不成.....是那个能变成金刚熊的体修小子?”霍泽的神情闪过一丝肉痛之色,猛的咬牙拍出了储物袋中一张银色的符纂贴在自己身上,喃喃道:“可恶的小子!最好能在你身上得到一大笔财富,不然这次可真亏本了!”随着光点的方向,霍泽的速度比之前再快一倍,气势汹汹追击而去!不光霍泽在猜想逃窜者的身份,陈默同时也在思量后方的追击者究竟是何许人也。“还好不是筑基期的遁速......这让我还有些周旋的余地。”陈默在燕国的地下借着土层飞速逃离,另一边脑海飞速运转,筹划着接下来的应对方法。“能准确无误的跟着我的步伐追击,他身上必定有可以追踪的物品,可我早换了一身衣物,且储物袋中也没有被做了手脚的痕迹....”“这段时间我吃过客栈内的饮食,接触过擂台的木牌,会不会是魔道修士们在那里搞得鬼?”陈默不知道阵法自动将他标记了这一说,只是将怀疑的地方统统筛选了一遍。“不行,再这样逃下去,还没战斗我就先力竭了,趁着还有些距离,得做点什么了!”陈默暗下主意,在森林某处开阔的地面破土而出,此时已入黑夜,一丝月光射穿了树上密布的枯枝,万般沉寂。陈默一拍储物袋,数十张凝滞停陷符无风自动,蓦然飞向地面化作一阵浅淡的灵力波动,由他亲自出手,做了个简易遮蔽灵阵。而后,又将陈默之前在北皇郡制作的木质傀儡,施展土遁术送入大量陷阱前方的地下,自身手持黑色长弓,将八枝箭矢别在腰间,等待着猎物的上钩!“我这次连开三弓,将所有箭矢射完,若追击者中了沼泽术的减速的话,即便他是炼气十二层的修士,也....必死无疑!”“这是第一个杀招!”陈默又从储物袋中拍出了银花镜子与一条灰黑色的绸缎,喃喃自语道:“这是我与长孙信陵购买的一条束缚禁锢敌人的法宝,配合眼前的情况使用再好不过了!”将绸缎以泥土掩盖,埋在了他算计拉弓的位置,若是第一个杀招被追击者看破,很大概率会朝他的位置袭来,那就必然会落入他的第二个陷阱之中。“此乃...第二个杀招!”陈默暗叹一声,将灰色木盒埋在了他将要前往的第三个藏身点,这是孙兴赠与他的最终杀手锏!“这法宝两击之威可斩炼气大圆满,一击之力筑基期也要退避三尺,能撑过我的第二个杀招,绝非以常人能够衡量,届时我会全力施为。”“一击...斩筑基!”“第三杀招,成!”随身携带远远没有放在外面来的实用,李彦君与他争斗时拿不出法宝的惨痛教训,陈默可记得清清楚楚,他不能犯这种低级错误。“凡事都有意外....”陈默目光闪烁:“若第三个杀招都不能将他灭杀,那么我将果断融合黑色石块,看情况用出迷雾符纂土遁撤离,应该能逃得一命!”陈默本体阴脉炼气五层,黑色石块与他的修为相同,两年前在云城试过一次,未突破的时候二者融合,就已经能达到了炼气十四层。这次几乎可以确定,融合后就是十二个时辰的炼气大圆满修为!“再现,第四杀招!”剩下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静静地等待追击者的到来了。“嗯?光点居然不动了?”霍泽停下了疾驰的脚步,看向罗盘上的信息目光微闪,俗话说事出反常必有妖,对方敢停留,就必然做好了天罗地网等着他来投呢!“不过...既然决定了来追击你,又怎么可能怕危险呢!”霍泽哈哈一笑,速度再次加快三倍,银色符纂砰的一声爆裂完成了它的使命,而霍泽也赶到了陈默所布置的杀局的前方。“有点意思,不远处的地下有一点微弱的神识,而几十丈外的树后,光点却表示藏着真正的逃亡者,只可惜,今日你遇到了我!”霍泽装作不经意的模样,正要迈步查探前方的陷阱,忽地嘴角流露出一丝冷笑,抬手三道冰锥瞬发而出,飞快的朝陈默的头颅扎去!后者一脸的惊慌失措,连弓箭都没来得及射出,就被寒冷的冰芒贯穿了眉心、胸腔与腹部。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雕虫小技!原本以为你还有多聪明,却不想脆弱成了这个样子。”霍泽不屑的摇了摇头,绕过了铺满减速符纂的地界,一把将傀儡‘陈默‘给拽了出来,冷笑道:“一切都结束了,还是让我来看看你有什么宝贝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