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徐悦哭着回到海城,也不知怎么跟她亲生父母说的,总之,当天晚上,徐茵就收到了来自徐太太的质问电话:“茵茵,你怎么回事!悦悦回去看望养父母,你还把她惹哭了?你就这么不待见她啊?”徐茵抠抠耳朵:“徐悦就是这么跟你们汇报的?说我欺负她?”“难道不是吗?她那么善良、体贴、懂事,从没让我们操过心,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回去看望养父母,还被你们一家联合起来欺负,眼睛都哭肿了。听她经纪人说,本来明天还有个重要的试镜的,这下都被你搞砸了……你说你,自己想不起来看望我们,不想念我们就算了,就当我们白养了你二十三年。可悦悦比你懂事,回去看看她养父母,你怎么还故意欺负她,真是不像话……”“嘀嘀嘀嘀——”“喂?喂喂?”徐太太话没说完,发现养女把电话挂了,气得她一个倒仰。“这孩子,简直气死我了!现在真是冥顽不灵!像变了个人似的,完全没有以前听话。”徐太太跟丈夫抱怨。徐伟明正在看报纸,闻言淡淡说了句:“生活发生了天差地别的改变,人的性格有变化也是正常的。”“那悦悦受的气,就白受了吗?”徐伟明沉吟了片刻说:“那边不是竹乡吗?靠卖竹编品过日子的吧?明天我派个人去温普,跟本地收购商打声招呼,凡是他们青竹村出来的竹编一律不收,总会求到你面前来的。”徐太太得意一笑:“我倒也不会故意为难他们,让她家跟悦悦道个歉就行。”徐茵要是知道这两夫妻打的主意,一准奉送他们一人一个卫生眼。简直给全国富商丢分!她挂了徐夫人的电话,在跟男朋友煲电话粥。“刚跟谁打电话呢?打那么久。”傅寒瑾在电话那头扯松了领带。他刚结束通告回到住处,担心网上的一些言论让她不高兴,一进门就给她打电话。没想到打了两次都在通话中,第三次才打通。徐茵趴在靠枕上,晃着小腿与他视频:“我养母打来给她亲闺女撑腰。”傅寒瑾努了一下嘴:“是不是对你说难听话了?需要男朋友给你撑腰吗?”徐茵噗嗤轻笑:“你怎么给我撑腰啊?”傅寒瑾见她笑了,没再往下说,但心里给海城徐家记了一笔。以至于往后凡是有徐悦的戏的剧本,他一律不接。但凡能在圈子里久混的,哪个不是人精啊?渐渐的,大家都看出来了——傅影帝不待见徐家千金。联想到他在访谈上透露的感情动向——这么看来,徐家的真假千金貌似面和心不和呀!并不像徐太太当着记者面说的——“茵茵虽然回她亲生父母家了,但她和我们感情很好,和悦悦也很合得来”那么融洽嘛。于是——有傅影帝的场合,不再邀请徐悦了;想让傅影帝接的剧本,不敢给徐悦发试镜函了,生怕惹傅影帝不高兴、从而退出节目/剧本。颜值在线、演技在线、不炒绯闻、不必担心“售后”的傅影帝只有一个,徐悦这种没什么能打作品的新晋小花何愁找不到替代的?徐悦在演艺圈的发展多多少少受到了影响。虽然有资本堆砌,入圈十分迅速,但发展缓慢,靠着给自己买热搜才得以维持小明星的排面。不过那是后话了。徐茵最近没出门。听村长说,镇上最近热闹了许多,到处都是游客,担心被认出来,还是少出门为妙。反正最近网店生意不错,两个店加起来,每天二十件的销售量妥妥有保证,就通知快递站上门取件了。再者她忙着给表弟盖竹屋,同时金线莲也到了最后的收割期,每天天一亮进山,忙到天黑才回家。如此忙了一星期,金线莲终于收割交货,竹屋也盖了起来,就差内设布置,才给自己放了个假,来到温泉竹屋舒舒服服享受了一把温泉浴。天气凉下来,泡温泉才舒服啊!徐茵靠在鹅卵石板上,仰头望着竹尖围拢的蓝天,澄彻得好似一块通透的蓝宝石。这时,手机响了。一看是傅寒瑾的视频电话,徐茵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在泡温泉?”傅寒瑾一看她粉苹果似的脸,再看她身后的风景,就知道是在温泉池。“对呀,是不是很怀念?”徐茵把镜头对准身后的竹屋和品茶平台。“嗯,也很想念。”徐茵:“……”几天不见,撩人技术见长啊。“金线莲交货了?”傅寒瑾问。“可不,累死我了。”身体倒是还好,主要是心累。家人自从知道金线莲的收购单价,对它简直就像对祖宗,收割时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踩到它或是割伤了它,卖不出好价钱。傅寒瑾听着她碎碎念似的吐槽,忍不住轻笑:“辛苦了。”“咳,那倒是还好。谁让收获也是大大的嘛。你呢?这几天忙什么呢?”“接洽了一部剧,明天进组。”顿了顿,傅寒瑾似有若无地轻叹了口气,“这部戏计划要拍三个月,我的戏份最快杀青也要等年后,过年怕是要焊死在剧组里了。”徐茵同情地说:“过年都不给你们放假啊?哪个导演?以后拉到黑名单,别接他的戏了。”傅寒瑾低低笑起来。徐茵拉出备忘录看了看,宽慰他:“你安心拍戏,过年前我抽时间去给你探班,顺便带只竹林鸡给你尝尝。”傅寒瑾挑挑眉,还以为她不会愿意来探班呢,嘴角的笑意加深:“那我等着茵宝了。”和男朋友煲完电话粥,徐茵泡完温泉也下山了。今儿是中秋,堂哥一家要来家里吃饭,徐茵就给另一片山头的表弟打了个电话:“阿志,今天早点下来吃饭。”“好的姐。”阿志应道。他最近开朗不少,许是工作环境比较单纯,没有欺负他嘲笑他的人,又或许喝了徐茵提供的药酒和鹿茸泡的枸杞茶,那方面功能有所好转。人有了自信,笑容和话也渐渐多了起来。说到底,还是个大男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