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掌柜从震惊中反应过来,欣喜若狂:“那岂不是说,铺子里有源源不断的香水卖了?”“对。”徐茵笑着应道。高度伏特加可以自己酿了,香水自然也可以上货了。她正想找个机会推广,没想到瞌睡了有人送枕头。知府夫人和刘老夫人,真是她发财路上的知音啊!让紫鸢把静置了一段时间的玫瑰香水和茉莉香水取来。这两款香味偏浓郁,适合前期推广。拔出瓶塞嗅过以后,确保没问题,让俩丫鬟拿到一旁分装。5ml的精致琉璃瓶,各50瓶,交给张掌柜:“这些您先拿去卖,此后我会定期安排人往铺子里送货。”“好好好!”张掌柜一想到不用空手回去面对那帮蹲守在铺子里的各府下人,混身轻松。摩挲了一下精致的琉璃瓶,由衷赞叹:“姑娘心灵手巧!不仅能调出海外的香水,连这琉璃瓶都烧得比海外的瓶子精致。”徐茵:“……”她是不是该庆幸,今年重新设计了一批香水瓶,根据瓶身的颜色和形状,来区分香水。譬如棕黄色的天鹅颈琉璃瓶,专门用来装茉莉花香型的香水;酒红色花朵琉璃瓶用来装玫瑰花型香水;紫色宝塔琉璃瓶,用来装薰衣草香水……若沿用去年的旧款,大掌柜是不是要说:姑娘真能干,竟能烧出与海外一模一样的香水瓶来?大掌柜拿到香水,来时翻山爬坡的疲劳一扫光,感觉还能再爬几座山。如是想着,不知不觉说出了口。徐奎听了哈哈大笑:“当然还要爬山,不然怎么回去?”“……”“大掌柜!稍等!”紫鸢小跑着追出来:“姑娘体恤您爬山辛苦,让护院抬软轿送您下山。”张掌柜受宠若惊:“使不得使不得!我走得动!”“哎呀老张,姑娘既然发话了,你就坐上去吧!不然我估计你明天要起不了床。”“……”老张?你是在喊我?徐奎:“……”完蛋!心里喊多了,不小心秃噜嘴了!老张不会公报私仇吧?好在大掌柜没把这事放心上,他还在为东家的体恤之心深深感动。一路坐着软轿下山,欣赏沿途的花海盛景,怀里还抱着一包袱香水,张掌柜觉得这趟来得太值了!徐氏香料铺,各府的丫鬟、婆子终于等到张掌柜回来,听说有香水,赶紧上前哄抢。有个眼明手快的婆子一把护住张掌柜拿出来的香水,嘴里高声喊道:“我家夫人有交代,让老奴有多少买多少!”“你这人怎么这样!都被你买走了,我们回去怎么跟主子交代?”“就是!掌柜的,你可是说句公道话呀!哪能这样买东西?”张掌柜心里嘀咕:当初你们扫荡精油的时候,不也是这样买的?当然,这话打死他都不敢放嘴上说。清清嗓子,抬抬手:“各位!听我说一句!大家都是为各自主子尽心做事的,我能了解各位的难处。这样,我这次带回来两款香水,每款50瓶,你们这里一共多少人?我给你们平均分……”“平均分哪行啊!”府尹夫人的贴身丫鬟不服气地咕哝。在场这些人的主子,找不出比她家大人官大的。“别急!先听我说。”张掌柜耐着性子道,“我们东家马上还会送香水过来,香味和这两款都不一样,你们现在买多了,万一后边有更喜欢的香味,这些岂不是浪费了?何不先带几瓶回去,给主子们先用着。喜欢的话下次来再多买点,不喜欢下次来换别的香型,岂不更为妥帖?”听掌柜说,后边马上还有别的香型的香水到货,也就不再争抢了,按掌柜说的,在场几家平均分,最后还多出几瓶,都归了府尹家。府尹家的下人想想自己比别人多分到几瓶,回去对主子也有交代,脸色还算和气。其他府的下人则想着若不平均分,她们大概一瓶都抢不到,毕竟她们的主子要么是主簿之类的小官后院,要么是哪家老爷的外室。如今能分到两三瓶,已经超出她们的预期了,所以都很满意。下人们不负主子所托,蹲守到了香水,总算不再堵着香料铺了,抱着香水纷纷离去。张掌柜松了口气。女人家的生意说好做是真好做,只要有令她们满意的货,银子是哗哗地进来。可要说难做也真难做,一碗水尚且都端不平,何况是各府的女主子们。她们要攀比起来,而货又只有那么几件,那可真叫头大啊!幸亏如今姑娘找着了门路——自己就能调香,不必等出海的商船,香料铺的生意必定蒸蒸日上。张掌柜越想越有劲,而与徐氏一样做香料生意的同行就没什么好脸色了。与徐氏一条街之隔的廖记香料铺,最近生意清淡得简直门可罗雀。廖记的东家廖广田来铺子里盘账,见这个月流水才这么点,愤怒地摔了账本。掌柜的苦着脸解释:“东家,不是小的们不勤勉,而是徐氏前几日推出了一款香水,引得各府夫人、小姐争相购买,听说后边还有新货,各府的下人见天往徐氏跑,很久没来光顾我们廖记了……”“香水?”“没错,正是香水!小的打听到,这香水原是海外的产物,徐氏已故的老东家徐凝香托人从海外购来送掌上明珠的。这徐家千金不知怎的,掌握了香水的调制法。最近卖与各府女主子们的,应该都是她自己调的。”“徐家千金?徐家的独苗?她怎会调香水?”“这个……小的不知。会不会是……”掌柜凑到东家耳边,压低声音猜测,“徐家商船从海外得到了香水的调制秘方?”廖广田眯起细长的狐狸眼,眸底若有所思。“你找几个陌生脸孔,盯着徐氏。若真有新货上柜,想办法弄瓶香水过来。我倒要瞧瞧,这香水究竟有何魅力,竟然让那些女子,不要钱似地疯抢。”掌柜的点头应下,之后派了两个新招的伙计,让他们轮班盯着徐氏香料铺,有动静就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