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夫人。二少爷回来了!”“二少爷回来了。”杨重才一入院,便有人高声奔走相告。顷刻间,院中就多了一大群人。除了自己父母,两个庶母,就是丫鬟仆佣。寒暄间,杨重便发现很多人向自己身后望去。原来杨重身后除了那些从杨府带出的随从,却还有两名他们没见过的娇美少女。他顿时明白过了,指着身后两个丫鬟道:“父亲,母亲。孩儿为了行商方便,在京师买了处宅院。且为宅院配了一批丫鬟。她们便是其中两位,一位叫雅凤,一位叫珮凤,平日帮我料理家务,浆洗衣物。”两名丫鬟随即上前,道了个礼,不卑不亢的说道:“婢子见过老爷,夫人。”杨安说道:“你果然在外面弄的风声水起。连丫鬟都穿华服,容妆如贵妇。”一年纪顶多比杨重大八九岁的庶母掩嘴笑道:“果真只有料理家务,浆洗衣物这般简单?”杨重的母亲陈氏却说道:“重儿,你未婚娶,却置两个丫鬟放在身边。妻不妻,妾不妾的,成何体统?趁着你这次回来,我们得赶快给你订门亲事。”杨重不置可否,两名丫鬟却是红了脸。实际上,这二女本就是他从京城逸春轩买的清倌人。而且她们与杨重确有枕席之欢的关系。杨安皱着眉对陈氏道:“不是说好了,这事不要急着提吗?你怎么现在就说出来了?等下再说,等下饭桌上慢慢谈。”待杨安和他的妻妾返回屋去,杨重便被一大群丫鬟仆佣围住了,那两二凤也被几个女孩拉住手,问长问短的。杨重和他们不似主仆关系,他出去之前便就是这般。一众人等追着他问外面的稀奇事情,而他向这些人打听家中情况。不仅是府中的,还包括那些城外的农庄佃户近况。末了,他掏出几锭小银抛发给众人,笑道:“小的们,且拿这些去办几桌酒席,算是少爷我宴请了尔等!”现场随即爆发了一阵欢呼声。……一桌琳琅满目的丰盛菜肴,一圈人,一次家宴。有点微醺的杨安抿了口酒道:“儿啊。为父有句话本不当问,因为这毕竟是你自己的生意。但你爹不放心啊。就想知道,你这海外的生意每年能有多少盈利?能持久的下去吗?”杨重吞下嘴里的松子熏肉,一本正经的说道:“每年毛利二十万白银,净利也有个十五六万。能持久赚下去不敢说,但十几二十年肯定是能做到的。”杨安脸上绽开笑容道:“行啊,看来你真走对路了。幸亏为父当年没拦你,否则真耽误了你。”实际上,杨重返回中原之前,整个华环的现金流还是负的。临走前,他又向华环注资了五十万两现银。加上给风驰物流与电掣信局的初始出资各十万两现银。他现在手上还有一百八十五万两的现银。不过,按账房的季度统计,总账已经开始盈利了。之所以流水为负,只是因为很多资产还没转成现银。比如库存的毛皮,野山参等。又因为购入了很多固定资产耗费了大量现银,如三条盖伦船就十万白银。待到下半年陆续沽出这些存货,现金流亦会为盈。账房得出的结论:如果变化不大且不再做大支出,最保守估计是,毛皮这一块就能有六十万两白银的净利,野山参能有二十万两白银的净利。合计八十万两的全年现银利润。这还没算海参崴青岛(阿斯科尔德岛)金矿的产出。杨重前世有心染指金矿业,所以对这个阿斯科尔德岛金矿,以及漠河老金沟的历史都有所了解。这一世,他就近从朝鲜请了探脉师傅上岛勘察,果然发现储量巨大的金矿。那金矿刚刚开始开采,若是开发成熟,每年至少有三万两上下的黄金产量,刨掉成本也有二十多万两白银的净利。杨重打算将盈利的大部分都投入到西伯利亚上。每年至少投七十万两。早已放下筷子的陈氏,一直沉默的坐在桌边,终于找到机会道:“重儿。明日你可否有事?有个徽州人家…”杨重知道她想说什么,直截了当的说道:“母亲大人,孩儿在外面已私订了份亲事。就毋须母亲大人操心了。”说完,他又夹了块五柳青鱼放入口中。杨安,陈氏几乎同时说道:“什么?这么大的事!你为何不与父母相商?”“那是什么地方的女子?为何你回中原不带回来?”杨重摇头道:“是个东瀛女子。远隔重洋的,孩儿如何与你们相商?她都不会汉语,带回来做甚?”杨重之所以编瞎话拒婚,也是有他理由的。一个陌生女子,而且大概率很平凡的女子,就那么莫名其妙成为他的正妻。让他觉得并不甘心。哪怕是妾,他也不愿意娶。他的原则是,若互相看不上一个都多。若互相看得上,十个都不嫌多。这不嫌多和那种有收集癖的海王不是一码事。后者只要对方有点姿色,甚至只要是异性便能看上,以数值增长为乐。当然,他也不是六根清净的无欲之人,所以才有二凤陪他身旁。假如这辈子他都找不到一个中意之人,和二凤如此过一辈子他也无所谓。实际上,当时他本只是要雅凤一个人的,但考虑到自己平日根本没时间陪她,才两个人一起要了。杨重在扬州呆了不到十天,就又出发了,这次他的目的地是上海县,去拜访一个重要的人物---徐光启。华环旗下,早期来的那批孩童大多经过了扫盲和启蒙教育。再过些时日,部分人需要接受更高等的教育。但华环缺少合适的师资力量,那些教八股文的儒生,杨重是不会用的。在长崎可以找的西学,兰学人才,但语言却是个问题。于是杨重便想到了徐光启这个本土的西学泰斗。徐光启本人是无法请动,但他教过的弟子却能胜任。只要他愿意介绍,那么便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