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被卖掉的朱允熥应天城皇宫大内。在世人不知这里究竟有几重宫阙的重峦叠嶂下,又埋葬了多少的蝇营狗苟之事。在东宫和仁寿宫之间,有一片凌乱少人的宫室营造。因为马皇后薨逝多年,大明皇后位空缺,皇宫里这些年有不少地方都渐渐的荒废弃用了。但这些被暂时弃用的地方,却成了那些野猫野狗聚集的地方。自然,在这等囚禁着无数痴男痴女的地方,像这样的地方自然也成了留下无数荒淫荒唐事的最佳选择。此时应天正处黄昏日落之时。这个时间点,宫中的人都在准备就寝或是换班值守,但却又有无数的嘈杂,最是适合掩饰住某些不可外泄的声响。江夏侯周德兴之子,亲卫禁军周骥,此时正一脸目光迷离盯着眼前的宫娥。周骥长得一副俊俏摸样,又因周德兴乃皇帝乡里,自小一块长大,这些年从来都是娇生惯养。如今在这宫中当差,凭着家世和模样,便引得一众思春难耐的女人着迷。周骥喘着粗气,眼底挂着血丝,贪婪的好似能吞人的目光直直的盯着女人。那女人痴情的望着周骥,双手胡乱的磨蹭着。不多时,便让周骥周身气血上涌,筋肉绷直。转眼间,又是一阵低沉的响声连续发出,地上碎叶横飞。却是突兀的响起一道脚步声。“放肆!”一声清脆的声音,如同最尖锐的锥子,扎进了周骥的耳穴之中,令他浑身一颤。而那宫娥,已经是满脸煞白,双手慌张的卷起地上散落的衣裳,裹在身前缩到了墙角处,低着头不敢正眼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浑身更是不住的打着颤。周骥眼底亦是划过一道惶恐。他在宫中做出这等事情,就算是有父亲的情面在,也逃不过一顿严惩。正在他惶恐紧张着,究竟是何人在外面廊下的时候。太子妃吕氏,带着一名随她作为陪嫁,嫁入宫中的老嬷嬷,两人脸色阴沉的越过廊下,出现在了周骥面前。看到来人,周骥终于是恐惧了起来,赤条条的身子在这个夏日里,如同身处寒冬腊月,整个人蜷缩在了一起,弓着背趴在地上。“太子妃,臣死罪,还请太子妃留臣一命。”吕氏脸上满是厌恶,只是看了一眼匍匐在自己面前的周骥和那浑身狼藉的宫娥,便觉得一阵恶心。她偏过头,看向一旁的老嬷嬷。这是吕家留给自己最后的身边人了。今日这里的事情,也是老嬷嬷发现了,才告诉她一人知晓的。这老嬷嬷迎着吕氏的目光,轻轻一点头。吕氏深吸一口气,挥挥衣袖:“周骥,你可知自己做了什么混账事!这里可是大明朝的皇宫!”周骥的姿态愈发低下,几乎是五体投地的乞求着:“臣……臣……臣是被这贱婢给迷了心窍,臣一时不曾察觉,方才着了这贱婢的道,是她!”忽的,周骥转过头,目光狠戾的看着已经不知所措了的宫娥。宫娥看着周骥的背情弃义,茫然的抬头看向太子妃:“不是我……不是我不是……”吕氏却是直接道:“杀了她!”太子妃突如其来的喻令,让周骥浑身一颤,指责宫娥的手也是一顿,震惊的回头看向吕氏。吕氏冷着脸重复道:“杀了她!便无人知晓今日之事!”说完之后,吕氏便领着老嬷嬷转身,拉开些距离。周骥脸色一阵阵的变换着,眼神逐渐凶残起来,注视着面前不住摇着头,泪水不断涌出的宫娥。想到先前两人之间方才欢愉,此刻就要亲手做掉对方。周骥几度提起勇气,又几度想要放弃。然而,身后却是传来吕氏的冷喝。“你还在等什么!”周骥虎躯一震,彻底下了杀心,嘴里嘀咕一声:“爹,儿子对不起你了……”……“江夏侯周德兴近日被家事缠身,无法前来为皇孙祝酒,还请皇孙见谅。”中都凤阳城,信国公汤府上,已经是大开宴席。中都留守司方方面面的头头脑脑官员,此时几乎是尽数到场,为前来中都的朱允熥及一众随行京官洗尘。席上,信国公汤和歉声解释着。朱允熥目光转动着,从一直在边上为这一桌倒酒的汤家长孙女汤鹊清收回,看向汤和。“汤爷爷哪里的话,江夏侯乃是皇爷爷身边自小一起长大的人,便是无事,也该是我亲自登门拜见的。”这是谦虚之言,一时席上夸赞之声鹊起。汤和好似是饮多了酒一般,满脸通红的扫过席上,最后眼睛在汤鹊清和朱允熥两人之间来回转动着。到了末尾,这才笑吟吟的开口道:“皇孙此番回凤阳,陛下一早便有了旨意送来,叫我等家中多出些与皇孙同辈同龄的人,陪着皇孙多走走老家的地方。”朱允熥改封淮右郡王,赐予观政之权的事情,中都这边也已人尽皆知。汤和这番话,听在他们耳中,便是皇帝为了皇孙挑选将来的班底。然而,汤和却又紧接着说道:“老臣家中,便只有这鹊清丫头,是与皇孙同辈同龄的,这些日子就由鹊清丫头陪同皇孙,这也是陛下的意思。”刹那间。席间满堂寂静。一旁的汤鹊清几乎是同时的,从脸颊红到了耳根子,不满的瞪了爷爷一眼,提着酒壶娇羞的偏过身子。朱允熥亦是满脸吃惊,茫然的眨着眼睛。完蛋!自己被老爷子给卖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