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务堂,江月白心不在焉的交了任务,拿到一百贡献点。“江师姐,你的招募令到现在还没人响应。”马峰小心翼翼的跟江月白汇报。“啊?”江月白回神,“无妨,继续放着招募就是了。”马峰皱眉想劝,江月白拿了令牌就走。“明知道有人为难,还上赶着把脸伸过去让人打,真不知道想什么呢。”江月白走出内务堂,青天白日,烈阳之下,她仍觉浑身阴冷,寒意上头。林岁晚确确实实死了,魂都被小绿收走,绝不可能死而复生。那此刻林岁晚身体里又是谁?沉怀希想做什么?她好像一不小心卷入了什么阴谋中,思前想后,江月白决定去找黎九川。要说,定然要将她杀死林岁晚的事情一并说出来,洪涛能力有限,她不能拖累他,此时在宗门里,她能信任的只有黎九川。赶到万法堂,江月白还未进去,就碰到李玄机匆匆忙忙从外回来。“江师侄,你是又来找九川真人吗?”江月白点头。“他不在万法堂,几日前就去了太上长老处,应该是准备碎丹重修了,唉……九死一生啊……”李玄机叹了声,匆忙进谷。江月白童孔震动,下意识按住腰带。那里还有五味山人炼制的本命法宝残骸,黎九川或许不用走到碎丹重修那一步。吼!琼林山君从树林里蹦跶出来,正要逗弄江月白,却被她一把按住虎头。琼林山君:…………“山君帮我,我要马上找到黎长老,他不能碎丹,我有办法帮他!”不管怎样,总要试一试。琼林山君一听是黎九川的事,不敢含湖,脑袋一顶,把江月白顶到后背上倒骑着,当即踏空而起,风驰电掣的朝天闲峰狂奔。“山君你等我骑好了再跑啊,我要掉下去了!”嗷呜——……天闲峰上。荒草丛生,树木疯长,不见山道,大殿亦被藤蔓植物覆盖。宛如久无人烟的远古遗迹,随处可见腐朽器物,与觅食的小动物。黎九川分开半人高的荒草,从闭关处走出,看到不修边幅的邋遢女子躺在树下藤椅上,头枕双臂,脸色醉红。嘴巴一张开,悬在她上方的两只雀鸟便将酒葫芦压低,酒液流入口中。“人生有酒需当醉,不负春光不负己,嗝~”黎九川眉头紧锁,强忍不适走过去。“太上长老,您若懒得收拾天闲峰,不若我来找人,好歹也将这些荒草藤蔓修剪一二。”温妙睨了黎九川一眼,懒声道:“我这狗窝住得舒坦,不必收拾,你调息好了?”黎九川点头,“嗯,已经准备妥当,劳请太上长老帮我碎丹。”温妙饮下一口酒坐起来,伸懒腰打哈欠,抬手从草丛里吸过来一只旧鞋穿上。“待我卜上一卦,看看今日是否黄道吉日。”温妙摸出龟壳铜钱摇晃卜卦,黎九川见她两只脚上鞋子不一样,额角直抽。他当年之所以不愿拜入天闲峰,此地环境占绝大部分原因。明明是两姐妹,妹妹温慈身为宗主,喜爱侍弄花草,天魁峰上处处鸟语花香。姐姐温妙懒散无度,好饮酒,爱卜卦,除此之外什么事都不管,也不喜欢身边有人跟随服侍。黎九川知道她们姐妹情深,温妙是为了陪妹妹温慈,怕温慈毫无背景根基却被选做宗主难以震慑四方,这才留在天衍宗内担任太上长老,不然她早已化神,早该去天灵界继续修行才是。宗主之位,事务繁忙,需得八面玲珑,因此极为耽搁修行,天衍宗宗主之位一向都由无望化神的元婴真君担任。了却进阶念想,一心管理宗门。“嗯?怎么这卦象显示,你今日碎不成丹,反而有拨云见日,直上青云之兆?”嗷呜!一声虎啸,两人抬头,看到白虎踏空而来,气势汹汹。一声凤鸣,山间树林冲出浑身白羽的凤凰,直朝白虎拦去。琼林山君咆孝,挥掌便将白羽凤凰打落半空。“大胆孽畜!”温妙震怒,周边草木飞起,气势磅礴,直逼山君面门。“且慢!”“山君小心!”黎九川挥手阻拦,山君背后跳出一个少女,九张金光符瞬间铺开组成金光阵抵挡。看到江月白腰间令牌,温妙眉眼微松,堪堪杀到面门的草木飞针轻飘飘拍击在金光阵上。江月白浑身冷汗,被刚才那股气势所慑,明明只是草叶,却让她有种面对五岳大山,无力抗争之感。琼林山君白了江月白一眼,一爪子挠破她的金光阵,江月白后知后觉。“呀,我忘了你是金丹期虎妖,根本用不着我护。”“你们两个给我滚过来!”温妙厉喝,声震如雷,琼林山君立刻耷拉脑袋,怂了。载着江月白到温妙和黎九川面前,琼林山君屈膝跪伏,撅着屁股把头埋在地上不敢起。温妙扫它一眼,目光落在江月白身上,“说,是何原因让你教唆这孽畜强闯我天闲峰。”江月白噗通跪地,身体被无形气息死死压住,动弹不得。黎九川赶忙解释,“太上长老,她是……”“你闭嘴,我在问她不是问你。”江月白咬牙道:“我找到了五味山人本命法宝残骸。”话音一落,温妙和黎九川同时睁大眼,温妙比黎九川更为激动,当即收敛威压。“拿来我看。”江月白低着头不敢看温妙,从腰带中取出一个报废的琉璃莲台,双手递上。温妙查看琉璃莲台,黎九川扶起江月白,关心问道:“可曾受伤?”江月白看他,摇头。黎九川放下心来,“那便好,下次不可这么莽撞,找人通传……”黎九川顿住,温妙这天闲峰连守山的弟子都没有,确实没办法通传,难怪她要带琼林山君硬闯。“黎九川你个臭小子还有空关心她受没受伤,你这家伙真是行了大运!”温妙满眼喜色不加掩饰,拿着琉璃莲台到黎九川面前。“这的确是金丹修士废弃的本命法宝,只需费些功夫拆解,便能找到修复你本命法宝的方法,你小子真是……狗屎运!”听闻有用,江月白赶忙将剩下的琉璃莲台取出来,一股脑的塞到黎九川怀中。“这些都是。”黎九川怔住,看江月白笑眼弯弯,心中暖流横生又五味杂陈,不曾想他此生最大难关,竟破在这丫头手中。“小丫头你叫什么名字?”温妙声音柔了几分。“禀太上长老,弟子江月白。”“五灵根?”“正是。”“不错,有你小子当年风范。”温妙瞅了眼黎九川,“你小子可要记住了,这次若是修复成功,你欠这丫头的就是再造之恩,够你还一辈子的。”黎九川收起怀中琉璃莲台,整理衣冠,面容肃穆,拱手大拜。“再造之恩,九川拜谢。”江月白受宠若惊,惶恐后退,“黎长老对我才是再造之恩,您快起来,我受不起的。”温妙轻笑一声,转身先行。“拿上东西随我出宗寻天宝疯子,小丫头,待到我们回来,再好好赏你。”江月白欲言又止,黎九川有所察觉。“可还有其他事情?”江月白微笑摇头,“没有,希望您刃迎缕解,万事顺遂。”黎九川取下自己令牌交给江月白,“此去定然时日长久,若是有为难处,你可借我名义行事,虽然我只是金丹真人,但宗主那里也会卖我几分薄面。”江月白双手接过令牌,“好。”“琼林山君,这丫头劳烦你帮我看顾一二。”嗷呜~~黎九川笑容深邃温和,深深看了江月白一眼,跟上温妙。青衣公子,芝兰玉树,行于荒草丛中,披荆斩棘,踏向山巅日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