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熠寒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面前痛哭流涕的人。“怎么,你莫非要告诉朕,是有人栽赃陷害你,趁你不备,帮你穿上了这套龙袍?”他伸手,薄长的指节拽住了卞元忠的领子。顾熠寒笑意森森,白毅在旁看着,竟觉得有时候陛下的暴戾神色,夜司明也曾表现出过类似的样子。皇帝俯身,眼眸看了看卞元忠的衣领。“做的还很精致啊,卞元忠,你活腻了,是不是?来人,拿剑来!”一旁的禁卫军,连忙抽出腰间佩剑,双手呈上。卞元忠一屁股跌坐在地,慌忙后退。“不……不不不!陛下,您听臣解释,臣真的不知情!”忽然,他退到了一个人的脚边。卞元忠抬头一看,宋大将军漠然地盯着他。那眼神,就仿佛在看一个被抛弃的棋子一样,嫌恶。卞元忠连忙抓住宋大将军的衣袍:“大将军,您得救救我啊!臣不想死!这个龙袍,跟臣真的没有关系!而是……”他话还没说完,忽然脖颈间一阵刺痛。卞元忠瞪大了眼睛,察觉到自己的血喷薄而出,沾了宋大将军衣袍满身。而宋大将军从一旁禁卫军腰间抽出来的长剑剑锋,正缓慢地滴着浓稠的鲜血。宋大将军一脚将卞元忠踹倒:“犯上谋逆,还敢挑衅陛下,你死不足惜!”卞元忠来不及解释,就直愣愣地倒在了地上。鲜红的血液,丝丝缕缕的染红了白玉石阶。宋大将军丢开长剑,朝顾熠寒拱手跪下:“陛下!臣斗胆动手,将此逆贼斩杀在您面前,恳请您饶恕臣唐突之罪!”顾熠寒目光幽深地盯着宋大将军,好半天没说话。皇帝的沉默,让在场的人都莫名感受到一股压迫的气场。宋大将军的身形,虽强忍着心中的恐惧,但饶是轻轻发颤。半晌,顾熠寒才朗笑挑眉:“宋爱卿,你杀人动作之快,让朕也感觉意外啊。来人,将这卞元忠的尸首,拖下去喂狗。爱卿们,上朝吧。”他率先走在前面,大臣们纷纷跟随在后。除了宋大将军,谁都没再看卞元忠的尸身一眼。进了正殿,顾熠寒端坐龙椅。他率先询问白毅:“你们剿灭山匪,大获全胜的事朕已经听说了,白将军身受重伤,为何不养几日再进宫?”白毅坚毅的下颌动了动,他出列拱手:“回陛下,末将此次带领将士们前去剿匪,但因一时疏忽不察,使得将士们受伤惨重,请陛下责罚。”顾熠寒还没说话,宋大将军就也跟着拱手,有事要禀。顾熠寒挑眉:“宋爱卿,何事?”“启禀陛下,白大将军此次虽犯了严重的错误,险些让将士们全军覆没,臣私以为,陛下应当严惩不贷,整顿军心,避免人人都如白将军一样,疏忽轻敌!若不是臣的犬子带兵支援,恐怕,白将军和几百将士,都要毁在小小的山匪手里!”顾熠寒微微后仰,靠在龙椅上,眸色深深地,让人瞧不出在想什么。忽而,殿内响起一声薄冷的轻嘲声——“宋祁渊带兵支援?你是说,他趴在地上,被打的鼻青脸肿的时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