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沈牧之突然弃剑。眼看就要被杭天逸那凌厉的剑芒给淹没,却在这时,杭天逸身子一顿,硬生生的收住长剑。但这一剑之力,实在非凡,沈牧之的眉心之处,已经有鲜血滴落。“你为何不动手?”沈牧之问。杭天逸叹息一声:“我是来为那七万百姓要个说法的,但是现在,我却是没法子给自己一个说法!”“你不能给自己一个说法,而我却是要给自己一个说法!”话语落下,沈牧之将长剑一横,往脖子抹去,鲜血飞溅而去,而后他的身子,便向后倒去。“军师······”褚豹、廖大亨、余俊超军师发出大声呼喊,他们本是想奔跑出去的,但双腿像是灌铅似的,半点移动不得。镇南王反而比较平静,他早就猜到,今日的情况,只会有两种。要么是沈牧之杀死杭天逸,杭天逸倒下,要么就是沈牧之倒下。其实镇南王比谁都清楚,当沈牧之答应与杭天逸一战开始,他就已经抱了必死之心。人活在这世间,生死乃是大事,但对于一些人来说,有的事情,却是超越了生死的。杭天逸神色甚是复杂,这般结果,他何尝没有想到呢?关键时候,终究是下不去手。“杭天逸,是你逼死了军师,纳命来!”褚豹一声大喊,佩刀出鞘,朝着杭天逸斩来。杭天逸右手抬起,劲力呼啸而出,将褚豹的佩刀给震得脱手,同时褚豹倒飞出去,砸在地上。褚豹从地上爬起来,欲要再次杀来。却在这时,镇南王大声叫道:“够了!”“王爷,杀了这贼子,为军师报仇!”褚豹大声喊道。镇南王道:“他今日本就是在求死!”“王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廖大亨问道,此时他红着眼睛,心中充满了疑惑。镇南王叹息一声:“这件事情,我本来不打算说的,但若是不说,你们心里面,肯定会生出心魔!”无奈之下,镇南王将如何布局的事简单说了,褚豹、廖大亨都听得一愣一愣的,过去好一会,褚豹忽然间跳起来,他捡起佩刀,指着余俊超说道:“王八蛋,老子杀了你!”他长刀挥动,朝着余俊超斩出。出乎意料之外,余俊超没有避开,褚豹的刀插入余俊超的左肩,鲜血飞溅而出,褚豹一脸都是余俊超的鲜血。“你······”褚豹一脸震惊之色。余俊超苦笑一声:“我的确该死!”“这件事情需要有个交代,但也到此为止!”镇南王开口。余俊超跪在地上,大声痛哭起来。“入土为安吧!”廖大亨叹息一声,他听得沈牧之谋划的一切,心中的惊骇无以形容。但这个时候,必须得有一个人保持清醒。三人带走了沈牧之的遗体,林子里面,只剩下杭天逸、柳若曦、镇南王三人。“这样的结果,是你想要的吗?”镇南王问。杭天逸道:“不是我想要怎样的结果,就得有怎样的结果,这件事情,你也必须得有个交代,不然的话,王伯端肯定不断找茬。军师正是想到了这一块,才会甘愿赴死!”镇南王何尝不明白这些?三年多一来,他几乎每时每刻都在预防着一切,而朝堂上,王伯端的爪牙,随时都在旧事重提。“以你看来,要如何才能了结这件事?”镇南王问。杭天逸道:“现在选择权在王爷手上!”如果镇南王选择保住沈牧之的名声,那只能不公开这些秘密,如果要彻底了结此事,不给王伯端钻空子,只能让沈牧之遗臭万年,还要让他有一个巫族卧底的身份。“就这样吧!”镇南王转身离开了。对于镇南王的选择,其实杭天逸也早就猜到了。“大锅,我们也走吧!”柳若曦开口,她看得出来,此时杭天逸心里面也不好受。杭天逸回过神来,轻声说道:“是时候该离开了!”兄妹两人出来镜州城,正要离开的时候,廖大亨骑马追了上来。“王爷没有说错,你的确做了马上离开的决定!”廖大亨说道。杭天逸轻笑一声:“三年多了,也是时候该回去复命了!”“王爷问,如果当初你没有尚方宝剑,会如何选择?”廖大亨看着杭天逸,他同样也很好奇。“这世上本就没有那么多的如果,是以也没有你要的答案!”杭天逸说道。廖大亨点头,他接着说道:“王爷还有一个问题,如果王爷将尚方宝剑给毁掉,你又该怎么办?”“王爷不会!”杭天逸以极为肯定的语气回答。“为何?”廖大亨觉得,镇南王和沈牧之的关系,凡是对沈牧之不利的,他做出怎样的决定,都是合情合理的。杭天逸正色说道:“因为他是镇南王!”廖大亨愣住了,他显然没明白杭天逸话语里的意思。杭天逸解释说道:“镇南王心怀天下,他有大局观,但凡对大景皇朝不利的,他都不会做,尚方宝剑是陛下赐下的,如陛下亲临,在州府衙门被毁掉,亦或是不见了,这意味着什么?王爷很清楚,你应该也想得明白。”廖大亨听了杭天逸的解释,他也明白了。“杭兄,问题问完了,那我也不远送了,保重!”廖大亨抱拳行礼。杭天逸还礼:“保重!”寒暄一番之后,廖大亨回程,而杭天逸和柳若曦,则是踏上了北归的路。这次镜州城中的事,虽然解决了,但完全是出乎杭天逸意料之外的。世事多变,向来如此,很多时候,要想看透,难比登天。“大锅,不如咱们不回去京城了!”柳若曦忽然开口。杭天逸问道:“不去京城,去什么地方?”“去什么地方都可以,浪迹天涯,行侠仗义!”柳若曦说这些的时候,一脸的期待之色。杭天逸心想,这丫头还是太年轻了。江湖之所以是江湖,那本就不是谁都能走的。“还是回去吧,义父义母他们会担心的!”杭天逸道。“哦!”柳若曦是答应一声,其实她心里面,在打着另外的小算盘的。只是她这个时候,有些难以开口,还不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