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3章白宰:你还是一如既往心慈手软赤井秀一趴在天台上注视着对面大楼天台上的场景,耳边是通过詹姆斯布莱克那边传来的对面天台上的声音。他听到了津岛修治和对面的男人所说的一切。也迅速明白了津岛修治此次前来的目的。却也有些惊疑不定。因为这个猜测,实在是有些……赤井秀一面无表情,冷漠的注视着对面的天台。此刻的他看上去倒更像是曾经在组织中的莱伊了,或者说——黑麦威士忌。“杀了人的话,就会变得和我一样了。”白衣的男人轻描淡写道。“FBI管不了我,我不是美国人,即使我杀了人,他们也没资格惩罚我,至于日本……”津岛修治弯腰捡起了一把枪。或者说,从地上FBI探员的尸体手中拿起了一把枪。“同样不用你费心。”他慢慢的直起身,朝着对面的男人的举起了枪。果然,津岛修治是想杀了那个男人。赤井秀一看着这一幕眼神了然。但是……他真的能下得了手吗?自己要亲眼看着津岛修治杀死对方吗?他们抓活口的计划失败了,如果能杀死对方也是好的,但是如果对方并不是他们杀死的……赤井秀一看着那个一身白的男人举起了双手,一如之前面对闯入天台的FBI特工时的姿态。而之前的那些特工们,此刻已经倒在天台,再也不会站起来了。血液甚至已经蔓延到了津岛修治的脚边。而因为男人之前的举动,让人不由怀疑是否下一刻津岛修治也会像之前的那些特工们一样。突然面对从地面伸出的数把机关枪,然后就是一轮无情扫射,最后化作尸体。但是并没有。两个人的动作都仿佛定格了一般,一动不动。津岛修治举着枪,而白衣的男人则举着手。如果不是他们身上的大衣衣摆会被微风吹起,真的会让人怀疑他们是不是被施展了什么定身魔法,又或者被隔离在了一个独立空间。在赤井秀一和詹姆斯布莱克的等待中,他们再一次听到了声音。“怎么?下不了手吗?”白衣的男人轻声开口。“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心慈手软啊。”他仿佛有些失望,又仿佛只是感慨。“明明只要扣下手中的枪,子弹就可以贯穿我的大脑或心脏,就可以送我去死了。”“这不是你从十一年前就想做的事情吗?”声音带着些许蛊惑的意味道。黑发的少年低着头,赤井秀一从狙击枪的瞄准镜中只能看见对方苍白的下巴,以及那只握着枪的手。依旧稳稳的举在面前,一点颤抖也没有。这么稳的手,的确很适合握枪。“来吧,杀了我,满足伱的心愿。”白衣的男人低声催促道。说是催促,却一点也不急,语气依然没什么变化。“用枪杀了你,好像太便宜了……”津岛修治握着枪的手再次紧了紧。他终于抬起了头,露出了暴露在外面的左眼。赤井秀一此刻却不想让对方开枪了。因为那样的眼神……津岛修治明明站在原地,他却觉得对方已经站在了天台边缘,摇摇欲坠,即将落下。一旦他真的开枪杀死了那个男人,也许会走上一条另外的道路,而且再也不会回头了。于是在观察到津岛修治的动起来的手指后,赤井秀一毫不犹豫的开了枪。对于这一枪能否打中,却并不确定。如果依然被天台外那无形的磁场所挡住的话,他也对此毫无办法。但是这一次的子弹,穿过了看不见的屏障,精准的打中了目标。津岛修治手中的枪,被一枪打飞在地,并且已经变得无法使用。而津岛修治也因为子弹的力量,而垂下了手。血液顺着他苍白的指尖滴落在天台的地面。和他面前从那些特工身体中流出来的血混在了一起。“看来FBI不想让你动手杀人。”白衣的男人见到这一幕,脸上的表情说不上愉快,也说不上生气。“所以,要放弃吗?”他只是看着少年还在不断滴血的手,低声询问。“这一次放弃了也没关系的,你知道我总会给你机会的。”“只要你还想这么做,我都会配合的。”话语中的纵容意味叫人无法忽视。“没有下一次了。”津岛修治忽略了自己滴血的右手,再次弯腰,用左手从另一具FBI尸体的手中捡起了一把枪。“我也不想再有下一次了。”他再次举枪对准对面的男人。这一次,他并没有犹豫,扣下扳机的动作毫不犹豫。而跟着他的动作一起动起来的,还有赤井秀一。只不过津岛修治的子弹贯穿了白衣男人的胸口,而赤井秀一的子弹则被无形的屏障拦在了天台外。那个男人是故意的。赤井秀一上一枚子弹没有被拦住反而让津岛修治坚定了开枪的决心,所以当他第二次握住枪时就毫不犹豫的开枪了。于是也用不上赤井秀一的第二枚子弹了。伴随着子弹透过胸口带出了一道血花,白衣的男人倒在了地上。赤井秀一从耳麦中清楚的听到了对方倒地时发出的沉重声响。但是除了那一声声音之外,一切都是无声无息的。对方倒地时的模样也是安静的,甚至还带着笑意。“你做到了,恭喜你。”白衣的男人喘息着,带着笑意开口。他已经仰面朝天躺在地上,血液不断的从体内流出,将他原本的白色衣服都染成了红色。在寂静的天台上,一切声音都显得那么清晰。就连脚步声也是一样。津岛修治一步步的走到白衣的男人身旁,站在一边,居高临下的低头俯视着对方。“现在,你开心吗?”而躺在血泊中的男人只是这么问道。他的生命力着实顽强,明明子弹已经贯穿了胸口,甚至也许已经打碎了心脏,他却依然能开口说话,直到现在也并未死去。又或许是他的心脏位置和常人不太一样。但他终究会死的,只是早晚的区别而已。甚至这个时间早晚的差距,也不会过于漫长。“当时我走下楼时,看到舅舅靠着墙壁坐在地上,那天他也穿了一套白色的西装,和你一样。”居高临下俯视着他的少年缓慢的蹲下身子。“子弹贯穿心脏后,在胸前晕染开的血迹也一样。”就这样蹲在男人身边,声音平静的讲述着。“但是你流的血,比舅舅更多。”语气毫无起伏,没有高兴,也没有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