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烟雾不断从敞开的大门中逸散出来,散发着不详的气息。披着黑色大衣的少年则站在不远处,用手帕包住了自己的手,以免血会滴在外面。“赤井先生,你还记得刚刚发生了什么吗?”他看向了不远处带领着一堆西装FBI的男人问。他不方便被发现出现在这里,对方当然也不方便。毕竟跨境执法,FBI追求的也是保密,他们绝对不会想要被日本警察带回警察厅做笔录的。“今天有什么发生吗?”赤井秀一十分上道的反问。当然什么也没发生。只不过……他还有问题想问。“你会成为另一个他吗?”赤井秀一严肃的问。那个男人……不管怎么说,都不像是好人。津岛修治会和对方一样吗?从天台上最初的犹豫,再到开枪时的毫不犹豫,以及往对方身上倒汽油时的漠然。再到注视着对方被硬生生烧死时发出的病态疯狂的笑声。哪怕之后赤井秀一见到津岛修治时,津岛修治的脸上已经看不出一点疯狂的样子,赤井秀一也无法忘记那样的笑声。反差实在太大了,也就导致他的印象格外深刻。“……再怎么说,我和他也是兄弟,体内流着一样的血……”津岛修治张开了包着手帕的手,看见了手帕上隐隐约约的红。“或多或少也会有些相似的吧?”他微笑着看着赤井秀一开口。“但是不用担心,即使是亲兄弟,也不会一模一样的。”他低声道。像是在保证什么,又像是只是随口一说。“不要和他一样。”赤井秀一只是这么说道。否则,下一次被FBI包围的人,就会变成津岛修治了。“有人来接我了,回见,赤井先生。”津岛修治忽然抬头看向一个方向,随后抬起脚步朝那边走去。赤井秀一顺着那个方向看去,看见了两道身影。波本和另一个不知代号的组织成员,不过按照津岛修治所说,对方也是日本警方的卧底。两个警察待在对方身边的话,津岛修治应该不会变成像那个男人一样的人吧?“你手怎么了?”金发的男人皱眉看着津岛修治手上的手帕。“发生了一点……小意外。”津岛修治举起手挥了挥,轻描淡写道。赤井秀一不愿意看着他亲手杀人这一点倒也没有出乎他的意料,毕竟再怎么说,对方也是个好人嘛。虽然不是传统意义上真善美的好人。但的确是好人阵营的。而好人当然是不愿意看着一个人剥夺另一个人的生命的。如果是江户川柯南在场,他也会阻止的,而且还是那种会拼尽全力的阻止,如果阻止失败了的话,甚至会为此感到煎熬。比起赤井秀一这种非传统意义上的好人,江户川柯南,或者说工藤新一和毛利兰,则是真正的真善美的角色了。赤井秀一阻止失败了并不会愧疚或者煎熬,只会觉得他试着阻止过了,但是津岛修治自己做出了选择。而工藤新一的话,哪怕这个选择是津岛修治自己做的,工藤新一也会为此感到悲伤和煎熬。毕竟是天使嘛。和他们这样彻头彻尾的大恶人可不一样。所以这个充满着杀人案件的世界需要工藤新一那样的人。坚持正义,追求真相,恪守善良。嗯,当然,也需要津岛修治这样的恶人存在。邪恶与正义,就像黑夜与白天。这是一种平衡的手段。“对了,我身上的衣服防火,并不是因为我提前预料到了这里会发生火灾,只是因为我害怕着随时会发生的火灾。”津岛修治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扭头看向赤井秀一开口。“也害怕回到十一年前。”“这句话是真的哦。”他微笑着道。才怪。当然是假的。毕竟他是个坏人嘛,坏人满口谎言是多么正常且理所当然的事啊。“我们走吧。”随后他也不管赤井秀一是什么反应,带着安室透和绿川无走向车子。赤井秀一有些惊讶,却并没有露出大惊失色的模样。他只是回想起那些记者笔下的新闻,他们将津岛修治描述的像是能够看穿人心的神。甚至给予对方称号,其中一个就是看穿人心的侦探。而津岛修治刚刚的表现……的确看出了他之前心里在想些什么。难道是真的吗?“撤退。”看着飘散在高空,越来越显眼的毫无,赤井秀一当机立断的吩咐道。自己也走向了一辆车子,迅速的开着车子离开。再不走日本警察就来了。他们可不想去警察厅一日游。……另一边黑色的车子上,津岛修治拆开了手上的绷带,百无聊赖的玩弄着手上的伤口,让血液继续滴落下来。“太宰治呢?”苏格兰在一片安静中开口询问。对方是去见太宰治的。而之前的场景他们也看到了,燃烧的大楼……只有FBI和津岛修治出来了,天上也没有出现直升飞机。所以太宰治……没有出来?留在了大楼上?“我就在这里啊。”黑发鸢眼的少年用未手上的左手托着下巴,弯起左眼微笑着回答。他不就是太宰治吗?苏格兰一时沉默。事实上,他们最先认识的自称太宰治的人,其实是卡奥。之后才是那个白衣的太宰治。但是卡奥已经很久没有自称是太宰治了,今天却又……“我们想问的是那个白衣服的家伙,他死了?你杀的?”波本这么问道。不是卡奥杀的话,那个FBI怎么会是那样的态度。对方之前问的话其实他们都知道,毕竟读唇语这件事,他们还是很擅长的。“啊,是这样没错。”津岛修治懒洋洋的躺在了后座上,举起右手漫不经心的看着。“是什么感受?”金发的男人勾起嘴角,笑的饶有兴致问。“感受?没什么感受,只是……很痛,仅此而已。”津岛修治慢吞吞的说道。被烧死的时候因为没有共感,所以两个人都是没有感觉的。但是被打中心脏,两倍的痛感就有些痛了。津岛修治讨厌疼痛。“以后又只有我一个太宰治了,稍微有些……”少年的声音逐渐变得微不可闻。只有浅浅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