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唐蓦然起身回头,看到一群身着白袍的人气喘吁吁跑上前,手执长剑,目光阴鸷地盯着自己。察觉来者不善,姜唐一边小心翼翼往后退开,一边咧嘴讪讪一笑:“几位师兄,我等未曾谋面,找我作甚?”在他们出现的一刹那,姜唐便看到了衣服上的祥云仙鹤纹样。这是仙门的象征,他们是仙门的弟子。莫不成,又是上门来寻仇的?事实上,姜唐还真给猜对了。“臭小子,让我们追了你一个多月,终于追上了。”为首的一个弟子冷笑一声,“上!”说罢,一众人便齐齐祭出各自的法器,面色阴狠地朝着姜唐冲了过来。“以多欺少,不讲武德啊喂!”姜唐吓得身子一抖,直接拔腿就跑。他再抗揍,也抗不过十几个人的揍啊。这时,天上的二曜看到姜唐被十几个人提着刀追赶,顿时一愣。爹爹这是……遇见坏人了?它眯了眯眼睛,直接俯冲下去,稳稳落在姜唐身后。“哪来的小毛娃,快滚!”为首那弟满眼不耐地瞪着二曜,见它不离开,直接挥剑斩了过来。二曜朝旁边躲过,眼瞳瞬时变作金色。它喉咙里正酝酿着一团火呢,还没喷出来,就感觉自己被一双手抱在怀中。“不要命了,跑啊。”姜唐抱紧二曜,跑的飞快。被一口热熔岩险些呛死的二曜:“……”爹爹真爱他。身后一众人正要追上,却忽而听闻旁边草丛窸窸窣窣的,不由停住脚步,警惕地望过去。那旁边一阵攒动,竟又蹿出一群人来。这群人身着便衣,手执武器。当看到姜唐远去的背影时,骂骂咧咧就要追上去。那群弟子们认出其中一个乃是仙门弟子,以为这是要来和他们抢功劳的,目光一厉,二话不说,操着武器便打向他们。另一群人哪里会任他们打,当下扭头反击。两群人打倒个个遍体鳞伤,不愿打了,才纷纷自报家门。认出皆是仙门弟子,又皆是要杀姜唐之后的众人:“……”但凡对面说句话,也不会打成这样,还杀不了姜唐,回头又要被说骂了。于是越想越气,他们吵着嚷着,竟又打起来,到最后一个个头破血流,踉踉跄跄回了宗门,实在惨不忍睹。至于姜唐,在跑的气喘吁吁,确认那群人没有追上来后,松开二曜,瘫坐在地上。“爹爹,曜曜可以帮爹爹打跑那些坏人的。”二曜在姜唐身侧飞来飞去,最后落在姜唐肩膀,一张嘴鼓鼓的,颇是不服气的模样。“我是怕那群人身上,带着灵门的御兽符箓,将你捉去烹杀了熬肉汤吃。”姜唐戳了戳二曜毛茸茸的脑袋,“快进去吧。”那群人若再追来,看到二曜,必定是要将它捉走的——二曜一看就不是普通的妖兽,他们肯定会捉走拿去卖钱,要不然就是吃了提升修为。将二曜送进灵田空间,姜唐正想修炼,忽而感觉胸口一阵滚烫。他低头一看,发现玉石正散着奇妙的光芒。与此同时,一阵晕眩之感骤然袭来。姜唐轰然倒地,迷迷糊糊中,看到一双沾满了泥巴的布鞋,不知几时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小伙子,你这玉石,老夫瞧着甚是眼熟啊。”鞋子的主人缓缓蹲下来,伸手抚向他的脖颈间。“别……动……”姜唐有气无力地吐出二字,便彻底昏死过去。当姜唐再醒来,已是夜幕星河现。他幽幽睁眼,看见一团篝火,还有一位白衣老人,悠哉悠哉烤着鱼,见他醒来,不由挑眉:“老夫还以为你要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老人的声音十分随和,像极了慈祥的长辈。姜唐听着却觉着耳熟。貌似......是......他昏过去看到的那双布鞋主人的声音?姜唐下意识摸了摸胸前。还好,玉石还在。“小友,你这宝贝,可是大有来头啊。日后若是运用得体,必成大能之辈。”老人瞥了一眼姜唐,见他愣住的模样,不由笑起来,“你且宽心,老夫不会拿走你的宝贝。无量古玉与你有缘,又结了契,便是认你为主,老夫拿走也无用。”无量古玉?“前辈,您认得这玉石来头?”姜唐忙起身,对着老人作揖一拜。“无量古玉,乃是上古灵宝之一,曾为仙帝所得。仙帝入尘历劫后,古玉不知所踪。老夫游历四方,自然认得。”白衣老人颔首,缓缓道出这玉石来头。仙帝,那不是这方世界的主宰嘛,传说中活了好久好久的古董级别大能了。不过,他怎么知道这就是所谓的无量古玉的。见姜唐张着嘴,似乎有些狐疑的模样,老人不由失笑,“小友,你且低头,仔细看看这玉石。”闻言,姜唐立即垂眸,抓起玉石细细打量。玉石不知几时变成了一块玉佩的模样,祥云之中隐匿着一块八卦印,瞧上去很是高端大气上档次。再细细一瞧,玉佩散发着浅浅的雾气,而这些雾气,可不正是他在灵田空间里见到的。姜唐释放神识查看灵田空间,发现灵田旁边,多了一块古老的石碑,斜插其中。石碑之上,工整地撰着一行字。乾坤天地,无量灵田。老前辈说的是真的!“前辈,方才是小子失礼了。”姜唐忙退出空间,对着老人作揖,“不知前辈贵姓?”“老夫无名也无姓,只知从天山之巅醒来。”白衣老人摇摇头。天山,古籍上撰述,那是连接凡界和上面仙界的地方。有缘者攀上山巅,穿过无垠之地,便会看到一片被大雾包裹着的天空城。走过天空城,入眼一方从天而降的瀑布。顺着瀑布逆流而上,所抵达的地方,便是仙境。那里,是神灵们的家。天山是个神秘的地儿,至今还没有谁找到,它在哪一块地域呢。“前辈,您当真从天山而来?那里,当真如书上所写,是仙界之外的第一绝?”姜唐陡然兴奋起来。直觉告诉他,老前辈不会说谎,但他还是想确认一下。“那里,一花,一草,一雾,皆是人间绝色。”白衣老人抚摸着长长的须髯,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