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博源县的信?云绾宁第一猜测,定是钱太守寄来的信。但听如安说这封信似乎不同寻常,她便又打消了这个猜测。既然不同寻常,那便不可能是出自钱太守之手了。不等她询问,便见墨晔接过了书信。信封上并未署名,也没有任何字迹。云绾宁不禁好奇,“这到底是谁寄来的信?怎的连个署名也没有?”墨晔只扫了一眼,便淡淡地说道,“是二哥。”“墨翰羽?!”云绾宁微微一惊。是了!当初他们从博源县离开的时候,是悄无声息就离开了,压根儿没有告诉墨翰羽。眼下,墨翰羽还在太守府呢!不过,看着墨晔一脸笃定的样子,云绾宁倒是有些不确定了,再三询问,“你确定是墨翰羽?可是这上面连署名都没有,你怎么知道是他?”“这就是他的行事风格。”墨晔道。别说是信封上没有署名了。就是里面的信件,估计也没有署名!向来严肃的墨晔,这会子脸上多了一丝无奈。“你若不信,可拆开瞧瞧。”云绾宁半信半疑的拆开书信,只看到第一句……就满头黑线,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这的确是墨翰羽寄来的信没错了。”圆宝凑过来一看,只见第一行写着——没良心的墨老七,见信如见人。“娘亲,我怎么觉得二伯父这语气有点欠揍?”圆宝忍不住发表意见。岂止是欠揍?简直是贱嗖嗖的好吗?云绾宁继续往下看,还读了出来,“你们三个不讲义气的混蛋,说走就走,把本王独自一人仍在太守府吃灰。”“仍在?他可是想说扔在?”她乐了,“果然是别字大王。”圆宝也跟着“咯咯咯”地笑了起来,“二伯父前阵子还说教我写字呢!他说他的字天下第一漂亮,要让我从小就写一手漂亮的字。”“以后就算有喜欢的姑娘了,只需写一封情书,姑娘见到那字就被我所倾倒。”说着,圆宝好奇地问道,“爹爹,娘亲,当初二伯母是不是就是这样被二伯父迷倒了?”云绾宁:“……可能是吧。”周莺莺也是个女汉子,宁愿拿剑也不愿拿笔。她自己都是大字不识,也只会写一些简单的字。别说是字写得好的了,就只只会鬼画桃符的那种字迹,在周莺莺眼里也没什么不同!她原是被当初瘦瘦的墨翰羽吸引。见他还会写字,心中的好感自然又加了几分。但若要说周莺莺是被墨翰羽会写一手漂亮的字给迷倒了……这个假设,根本就不成立好吗?!云绾宁清了清嗓子,“你们到底去哪里了?好歹把本王送回京城吧?本王身无分文,钱太守这老家伙又抠门的紧,你们是不顾本王死活了吗?”她抬眼看了墨晔一眼,无奈地摇头笑了笑。“隔着书信,都能感觉到他那股子深深地怨念啊!”人家钱太守哪里抠门了?平日里不是好吃的好喝的招待他吗?“许是他想出去胡吃海喝,被钱太守阻拦了吧。”显然,墨晔更了解墨翰羽。云绾宁正要继续往下读,便见如烟轻轻地“咦”了一声,“王妃,这信封内还有东西呢!”只见如烟从信封内,脸色古怪地取出了……一缕头发!“这是猪毛吗?”圆宝童言无忌。他没见过猪,只瞧着黑漆漆的一缕毛发,便以为是猪毛……云绾宁忍俊不禁,“这瞧着,倒像是你二伯父的头发吧?猪毛哪有这么细?”墨晔便从她手中接过书信,一目十行之后,对她的话表示了肯定,“的确是二哥的头发。他在信中说了,自断头发,与咱们断绝关系。”“噗!”云绾宁刚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便险些喷出来!“断发?断关系?”她一脸错愕,“这厮来真的?”这些年,墨翰羽也隔三差五就“威胁”他们,说要与他们断绝关系云云。不外乎都是因为想吃云绾宁做的饭菜,被墨晔无情拒绝。然后,便开始撒泼耍赖皮,外加“威逼利诱”。从未成功过,却也从未往心里放,仍是三天两头往明王府跑。哪知这一次,他居然还寄来了一律头发,再一次表示要与他们断绝关系?!“好家伙啊!”云绾宁除了咂舌,也说不出其他的话。倒是圆宝偏着头,看着如烟手中那一缕头发,若有所思地说道,“娘亲,我怎么看这不像是二伯父的头发?二伯父的头发,又黑又粗。”“这头发也太细了吧?”云绾宁这才定睛一看——果然!墨翰羽的头发,的确是又黑又粗。这厮平日里口福好,不但吃的身子胖乎乎,就连头发和腿上的汗毛,都比一般人要粗不少!再对比手中有些细软的黑发,云绾宁也肯定了,这绝对不会是墨翰羽的头发!“还是咱们圆宝眼睛好使。”她笑着捏了捏儿子的脸蛋,这才挑眉看向墨晔,“夫君,既然他要与咱们断绝关系,咱们也不能上赶着再去讨好他不是?”“这样吧,咱们不妨给他一件回礼?”“回礼?”墨晔眯了眯眼,“宁儿,你的意思是?”自家媳妇那小心眼一套一套的。墨翰羽寄了断发以示威胁,云绾宁要回礼,那会是好东西吗?云绾宁看向圆宝,“儿啊,你有什么好的想法吗?”她志在将儿子培育成一位有勇有谋(一肚子坏水儿)的小坏蛋!圆宝看了看那一撮头发,半晌才道,“娘亲,既然二伯父想与咱们断绝关系,不如咱们也给他写一封绝交信?”“绝交信?”云绾宁蹙了蹙眉。她只让儿子也出出建议,却没想到这小崽崽一开口就这么狠?!“可是,你也了解你二伯父的性子。”她放下茶杯,“他不过是想恐吓我们一下而已,你若是当真寄了绝交信回去,难保他不会直接杀到北郡来,闹个天翻地覆。”墨翰羽那性子,他们还不了解么?典型的死鸭子嘴硬,还打死不承认!他只是想撒撒被他们扔下的气而已,才会搞这么一出。但若他们当真给他寄了绝交信,这厮不会被气疯才怪!“不行啊?”圆宝眼珠子转了转,撑着下巴仔细思考了片刻,最后两眼一亮,兴冲冲地说道,“爹爹,娘亲,我突然想到一个极好的、绝佳的、超级适合对付二伯父的法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