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突厥人嗷嗷叫着冲上山来,神情冷漠,凶残,一看就是百战老兵。然而,山上箭如雨下,带着可怕的尖啸声。“噗噗噗!”无数突厥人中箭倒下,喉咙里发出无用的怒吼。更多突厥人继续往山上冲,都杀红眼了,但特战师也没一个退却,冷冷地盯着冲上来的人继续射箭,杀意盈天。很快,突厥人倒下一半,剩余一半冲上上来,高举着战刀,眼睛里满是冷漠、疯狂,如狼一般凶残。遇敌的将士们见没机会放箭,干脆丢了弓,拔出战刀毫不犹豫地冲上去,近身格杀同样不怂,破锋八刀使出,大开大合,刚猛有力。裴行俭知道立功机会来了,毫不犹豫地猛冲上去,一个滑铲避开砍向脖子的致命一击,战刀狠狠洞穿对方身体,身体一扭,顺势拔出战刀狠狠劈砍在冲上来的另一名突厥腿上。“啊!”这人惨叫一声倒下,腿被齐根砍断。战刀乃茶山出品,精钢打造,锋锐无匹。裴行俭顺势起身,战刀猛劈,斩出一道匹练,如切豆腐一般斩落一人手臂,再飞起一脚将人踹翻,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道惨叫声,扭头一看,一名突厥人试图偷袭,被一箭射杀。不远处,一人拉弓瞄准过来,颔首示意。三三制,一人主攻,一人协防,一人补刀,三人合一,所向披靡。“杀!”裴行俭大吼一声,对三三制有了更深刻理解,信心大增。几百突厥人在三三制面前根本不够砍,只一会儿功夫全部倒下,就连见机不妙逃走的也被射杀,无一幸免。一名营长意气风发,哈哈大笑道:“兄弟们,干的漂亮,老裴,你这进士杀起人来,比老子这个粗鄙武夫还猛,了不起。”“哈哈哈,营长,人家那是文武曲星下凡,咱们比不得。”副营长大笑道。裴行俭有些腼腆地笑了,不复刚才的凶悍,抱拳道:“多亏两位平日教导,不然,以在下文弱之躯,恐怕早已死透。”“哈哈哈,你小子,再多砍几颗脑袋,争取阳关一战结束当队长。”营长满意地说道,旋即脸色一肃,吼道:“三队,下去把战马给老子牵上来,挡在前面碍事,动作麻利点。”一名队长答应一声,匆匆下去。特战师军官都是当初跟着秦怀道转战汉州的老人,实力强悍,军功赫赫,想要在特战师混个一官半职,太难了。裴行俭深明其中道理,并不着急,也自信用不了多久就能晋升,见山坡上还有不少突厥人没死透,正哀嚎着,不由问道:“营长,要不要补刀?”“补个屁的刀,让他们喊着吧,喊的越凶,越能激怒突厥人进攻,咱们才能依托有利地形杀他们个人头滚滚,而且,时间一长,哀嚎声还能瓦解突厥人士气,这可是少主当初教我们的经验,学着点。”“借敌哀嚎,瓦解敌之士气,有点意思。”裴行俭眼睛一亮,忍不住追问道:“营长,您是秦家庄老人,最早跟着汉王的那一批,对汉王的打法最了解,有机会多多指点。”“行啊!”营长满口答应,指着前方突厥大军,忽然压低声音说道:“兄弟,看到了吧?那可是块大肥肉,以我对少主的了解,肯定盯上了,只要被少主盯上他们就跑不了,你就等着看吧,接下来少主肯定奇计频出,你要能看懂、看透、学会,一战出师,从此崛起,俺是大老粗,不识字,一个营长倒头,你不同,好好学,将来前途不可限量。”“汉王要吃掉这支大军,怎么可能?”裴行俭脸色大变,那可是三万多人,甚至可能增兵,自己这边不到一万,打赢就非常了不起,还能吃掉对方?“少主面前,没什么不可能!”营长语气自信,坚定。“能行?”裴行俭还是不敢相信。“必须行!”“报!”一名士兵小跑过来,喝道:“营长,旗兵传令,命令我营将敌军尸体全都丢下山,在前方五十米堆成人墙,形成障碍阻敌。”“收到!”营长满口答应。“这是什么计谋?”裴行俭满腹疑惑。“别问,问就是我也不知道,少主奇谋神仙难测,照做就行。”营长丢下一句话匆匆跑开,一边大声吼道:“兄弟们,少主有令,将突厥人尸体带下山,堆成人墙做障碍。”秦家庄出来的老人都习惯于称呼秦怀道为少主。而这个称呼也是一种身份的区别,更是一份荣耀,代表自己和秦怀道的关系,新兵除了羡慕还是羡慕,不敢跟从。突厥冲上来一千精兵,水花都没冒就全部战死。强悍的战斗力将突厥人打懵了,那可是一千精兵,而且已经近身,就算打不过也不至于败这么快,还一个都不曾逃回去,一时之间没有反应。将士们趁机将突厥人带下山,没死的也不管补刀,直接拎着走,下山后继续往前走五十米,丢在一起,堆成一道长长的人墙。普通弓箭最大射程两百米左右,但有效射程百米左右,五十米更精准。人墙能阻碍突厥骑兵靠近山下,只要一停就是活靶子。如果突厥将领视而不见,率骑兵冲倒人墙,践踏尸体往前,会让下面士卒寒心,这是一道阻碍骑兵的障碍物,更是考验突厥人心的选择题。裴行俭渐渐品出其中道理,对秦怀道这么做,并选定五十米这个位置大是敬佩,搬运尸体也充满力量。“咚咚咚!”忽然,前方传来震荡人心的战鼓声,像是在怒吼,在宣战。将士们纷纷抬头看去,见一支骑兵冲上来了,纷纷看向营长。营长则回头看向不远处制高点上的旗兵,见其打出的旗语后大吼道:“快,丢下尸体,砍马腿后撤离。”将士们毫不犹豫地丢了尸体,拔出战刀就朝还没有赶上山的战马腿砍去,一刀两断,战马倒地哀鸣,挣扎着起身,但三条腿无法站稳,又重重摔倒在地。营长见差不多了,大吼道:“撤!”众人果断撤离,冲上山去。奔跑中,裴行俭看着满是战马和突厥尸体,忽然明悟,尸体可以阻敌,战马也行,留着只会让突厥人带走,砍倒了回头能吃肉,正好充作军粮,算计之细致恐怖如斯,汉王果然非凡!大家一口气冲上一座山坡,这是第一道防线,纷纷停下。营长扭头看向旗兵,旗兵正在打旗语。片刻后,营长再次扭头看向前方,这次冲来的突厥骑兵有三千左右,人手一张大弓,显然学精了,朗声喝道:“兄弟们,少主断定敌军不会马上冲上山,而是弓箭射杀,都藏好了,用盾牌。”副营长也兴奋地大吼道:“正好咱们缺箭,用少主的话说,敌军这是免费送货上门,咱们别露头,免得吓跑了他们。”“哈哈哈!”众人轰然大小,特别是新兵,心中的紧张感一扫而空。裴行俭仔细观察众人神情,听着营长、副营长鼓舞士气的话,一边揣摩秦怀道的命令,都是宝贵的经验,将来用得上。“轰隆,轰隆!”战马奔腾,马蹄声震荡四周,大地都在颤抖。大批突厥骑兵冲上来了,黑压压一片,宛如风暴席卷,带着凛冽杀意。等冲到弓箭射程之类,骑兵忽然停下,纷纷下马,冲向前列阵。三千人排成五道横队,箭上弦,弓拉满,仰角朝天。一名主将站在人群中,神情漠然,目光凶狠如狼。忽然大吼一声:“放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