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埋伏!”不知是谁大叫了一声,这元人顿时乱了,在两头的便朝外面逃,可里面的人就只能纷纷在一旁找到掩体。这种地形埋伏的话,就是滚木和石头,所以能够找到一些可以遮挡身体的东西,比如巨石和树木,就可能捡一条命。但他们做梦也没想到,李洪要做干的不是往下扔石头和滚木,而是火。休!一只带着火的箭羽直接从天而降,那地面上此刻已经都是黑油,这枚箭羽直接落到了地面之上。轰!随着黑油被点燃,这山谷顿时陷入了一片的火海之中,而天上带着火焰的箭羽,还不断地射下。整个山谷转眼就已经都是火海。元人在火焰中惨叫,那一幕真的是人间炼狱一样,只有一小部分的元兵逃了出去。远处,扩廓帖木儿看着山谷内黑烟滚滚,他大叫一声:“李洪,你,你太狠了吧!”战争本就没有什么对错。正义也只是对于立场而言。当然那些侵略者的行为,势必要受到当时被侵略的人,还有历史的审判。除此之外,两国的交战,又何谈什么对错之分呢,所以扩廓帖木儿就算是说李洪狠。可如果换了他,可能也会一样的做法。消灭敌人的办法,都不是能用一个狠字可以形容的,如果你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道学家,那么战争将永远能作为你谴责的对象。但那又怎么样呢?世界上的公平和秩序,有时候就是需要战争来维持,那些失衡了的政权,最后都是被别人通过战争而拨乱反正的。李洪对此也深信不疑。他没有去看这种事情,你不做,自然也会有人来做,而那些参与了战争,死在战争里的人,其实他们早早就想明白了这个事情。死亡?早晚的事情。所以没人为了怕死而活着,大家都是在学着忘记这件事情,事情本身似乎一旦和死亡挂上钩,那么什么都变得没了意义。惧怕死亡是宗教的卖点,活在世上的凡人,他们哪怕有那么一点考虑,就真的也会选择躺平好了。人活着有时候就是一个抗争的过程,生的那一刻,就已经要面临死神的选择,有些人可能刚刚来到这个世上,就被夺去了生命。李洪其实也不免长叹一声,毕竟,这里刚刚被他的一个计策,就烧死了数万人啊。“将军,我们现在怎么办?”“扩廓帖木儿一定会组织一次强攻,我们离开这里,避其锋芒,前往下一个伏击点。”李洪早就安排好了一切。而此时的元人,正在扩廓帖木儿的指挥下,重新整理队伍,一些人刚刚经历了生死。他们很多兄弟都葬身火海,扩廓帖木儿不愧是一个战争大师,他策马在这些元人面前边跑边喊道:“汉人杀了我们的兄弟,如果你们想,那么就该拿起你手里的武器,而不是在这里哭泣!”元人本就好战,在经过两次的失败后,虽然士气低迷,但扩廓帖木儿还是很轻松地调动起了大家的怒意。愤怒是战争的导火索,没有这个,也许世上也就少了一大半的战争。“杀!”“杀回去!”很多元人已经飞身上马,他们的刀也已经高高的举起,山谷中的火焰慢慢的散去。黑烟像是一把巨大的伞盖,就那么漂浮在整个山谷的上方,扩廓帖木儿派了一队人进去。很快,他们回来说明军撤了,李洪竟然就这么走了,扩廓帖木儿眉头紧皱,他当然不会以为,自己的老对手就这么离开。但他却没有鲁莽地立即追上去,毕竟,他刚刚两次进攻,就让元人损失了整整的一万五千人。这可不是小数目。在大明和元人的战争中,一次性死伤超过一千的,这样的战役都屈指可数。而一万五千人,足可以载入明军的战争史册,作为后人来参学,毕竟,能够这么大手笔的小规模战役少之又少。可以说是绝无仅有。一万人面对五万的元兵,这换了谁,也不会想到是这样的一个剧本。而此时远在岭北,徐达和朱棣坐在大帐中,十几日没有吃上一顿像样的饭菜,徐达咬了一口羊腿后,道:“不知道,扩廓帖木儿的主力现在何处?”“我以为蓝玉遭遇的就是。”“嗯,这个不无可能,希望蓝玉不要失去战机,要不然我的牺牲是不是太不值了?”徐达说着笑了笑。“徐叔叔,你真的不生蓝玉的气?”"他?算了,都是为了大明,而且,这一次蓝玉也是孤军深入,其实他的危险更大。"徐达的话让朱棣有些感动,他拱手道:“徐叔叔,我父皇能有你这样的兄弟,真的是他的福气。”“你就不要说这些客套的了,对了,你这一次回南京,可见到了我女儿啊?”朱棣道:“我去府上看过,婶婶就是挺想你的,妹妹也是一样。”“嗯,你和他们走的最近,徐辉祖是不是对你还是以前的样子啊?”“哦,他啊,还是老样子,上一次我打架赢了他,他到现在还是记我的仇呢。”朱棣笑了笑。“哈哈哈,你们这些小孩子,我和你父亲,年轻的时候,其实也没有少打架,还不是现在跟亲兄弟一样。”徐达似乎想起了往事,不免跟着微微一笑,似乎在回味着什么。“报!”外面一个探子走进来,单膝跪地道:“蓝玉部刚刚已经向西,据说是在追击元人主力。”“西?”徐达放下手上的羊腿,道:“看来这个扩廓帖木儿还真的是逃了。”“徐叔叔,你觉得我们还能抓到他吗?”徐达想了想,微微摇头:“这元人的骑兵太快,我们无法追上,不过,蓝玉这个人还是有些手段的,希望他能做到吧。”“要是李洪能从太原方向斜插,去拦住扩廓帖木儿,有没有可能!”朱棣指了指地图太原的方向。徐达想了想:"你不是说真定城李洪在处理后续的事情,他怎么可能想到扩廓帖木儿的大军,这个时候西去?"“而我们这个时候派人去通知他,可能也是来不及了!”“也对!”朱棣点了点头,道:“不过,李洪要是不能出兵,那么能拦住扩廓帖木儿的,就只剩下那嘉峪关的守兵了。”而此时的蓝玉,其实还在跟着扩廓帖木儿派出的疑兵,留下的痕迹,正在朝河南方向追了下去。可他却在追了百余里后,发现问题不对,明明是兵败,为什么还要重返中原。难道这扩廓帖木儿是疯了吗?要将这数万人葬送在这中原之地,蓝玉不是傻子,他还是在对方的马粪数量,判断出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