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章往昔你以为他是天外邪魔,结果一看是乐山大佛。这算啥事?原本周离和赫里宁都认为,这个隐藏在十二刻内部的组织是想要激化十二刻和塔里克的矛盾,可现在他们又用伊丝诺的生命来让塔里克与法律教会缓和关系?“先把她的尸首妥善处理一下吧。”良久,赫里宁神情复杂地看了伊丝诺的尸体一眼,叹息一声后轻声道:“何必如此呢。”“她就是为了死而来的。”周离也没有多言,毕竟他和伊丝诺也不熟,不像赫里宁那样感慨万千。他现在想的,就是伊丝诺背后的组织究竟是不是十二刻里的那个组织。如果不是,那就证明有另一个势力开始在这摊浑水里搞事。而如果伊丝诺背后的组织就是主导十二刻攻击塔里克的组织,那么就有乐子了。他们到底要干什么?神鬼二象限?神一把鬼一把?“算了,等明天吧。”周离叹了一口气,他看向赫里宁,开口对他说道:“你尽量调查一下伊丝诺最近都和那些人接触过,我明天有点事,有可能会闹出动静。”“那就看你了。”赫里宁平静地说道:“你是护国公,可以不用和我汇报。”“我也是勇者。”周离笑了笑,站起身,和艾露玛离开了这间办公室。而此时,处理伊丝诺尸体的人也进入了办公室里。“对了。”周离突然站在门口,他回过头,对一脸黯淡的赫里宁说道:“她不会平白无故的死。”“嗯?”赫里宁愣了一下,然后,他听到了周离接下来的话语。“把伊丝诺之前经历过的事情解禁吧。”“这”赫里宁一时有些犹豫,如果这样做,就相当于是把法律教会的伤口上撒上一把五香孜然粉,属于赤裸裸的挑衅行为。他刚才其实并没有准备这么做,他只是单纯想将伊丝诺的死压下去,等到以后再说。“不管这个组织的目的是什么,但我们的目的,就是和他对着干。”周离笑了,笑的不是很友善,“无论他们这么做是不是对我们有利,我们都可以选择让他们做的一切都形同虚设。”听到这句话,赫里宁怔住了,半晌,他也笑了。“我明白了。”他点了点头,或许真的是老了,原来的心气也少。连和十二刻翻桌子的底气都不足了。“老杰?你咋在这呢?”周离刚进入酒店一楼,瘫在酒店沙发上的杰洛斯特就引起了他的注意。此时的杰洛斯特穿着那套猎人装束,沧桑的脸上满是疲倦,忧郁的气质加上俊朗的外表吸引了不少女人的关注。当然,健硕的身躯也引来不少健身男性的关注。“累了。”杰洛斯特长叹一口气,他看着离他不远的电梯门,忧愁地说道:“战争教会.真是一个神奇的存在。”听到这话,周离就好奇了起来。他和艾露玛坐到了杰洛斯特对面,疑惑道:“你当时怎么这么轻易就和那个人道歉了呢?这不像你的风格啊。”杰洛斯特属于那种有道德底线,但是比较灵活。在出任务的时候,杰洛斯特会适当的把自己道德底线调整一下,来稳定自身的心情。而他现在,明显是被战争教会的那些人弄的有些伤感,这让周离不是很理解。“唉。”杰洛斯特幽幽地长叹一声,周离的询问问到了他的心坎上。在组织了一下语言后,杰洛斯特开始向周离阐述起刚才发生的事情。“想笑就笑吧。”说完后,看着面前憋笑别的辛苦到极点的周离和艾露玛,杰洛斯特长叹一声,“我就是因为不想让所有人都笑我一遍才不想上楼的,但迟早也得面对,不如你们先让我适应一下。”然后,就是周离放荡不羁的大笑和艾露玛可爱的偷笑。反正都是笑。“你们真笑啊”此时的杰洛斯特有些头疼,他突然想起来,自己就算不说也没啥事,这下好了,就算他不说,周离指定也得帮他说。一想到这,杰洛斯特头就更疼了。“行了,上去吧。”大笑之后,周离也想到了什么,拉着艾露玛的手站起身,对杰洛斯特说道:“正好咱们开个会,把最近发生的事情捋一捋。”“彳亍。”杰洛斯特点点头,晃晃悠悠地和周离二人一起上了电梯。一开门,三人就看到整整齐齐的人围在一起,中间则是定格在手舞足蹈一幕的黄奕。当杰洛斯特的身影出现在客厅里时,众人沉默了。看着众人的眼神,还有黄奕那坚毅而又充满伪装的表情,杰洛斯特闭上眼,狠狠地抹了一把脸。你们的沉默震耳欲聋。“想笑就笑吧。”杰洛斯特再一次说出了这句话,只不过,这一次他是释怀的。“没关系的,噗..”林紫低下头,肩膀不停地耸动。为了照顾这个老猎魔人的尊严,她还是决定不要再次重复一遍细狗之战了。“杰哥,您回来了。”而黄奕则迅速地跑到一旁,恭恭敬敬地对杰洛斯特说道:“我刚才是在和大家伙说一下您在任务中的英勇表现,真的,直面我们教会那帮畜生还说出细狗没被打成残疾的,只有您。”“算了,无所谓了。”杰洛斯特释然一笑,“猎魔人的生活就是这样,充满了危机。”“还有,别叫我杰哥。”杰洛斯特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有些奇怪地说道:“这称呼听起来怪怪的。”“好。”黄奕毕恭毕敬地点头称是,毕竟自己在这里说杰洛斯特的相声被人家抓包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更别提人家还是帮自己干活才发生那么悲惨的事故,黄奕因此选择卑微。反正在伊兹面前卑微惯了,不差这一次了。“对了,蒂雅呢?”周离看着少了一人下意识的问了一嘴,然后他突然想起来。TMD蒂雅是塔里克的人。“哦,对了,蒂雅去收尸了。”在嘟囔了一些听不懂但让人大受震撼的话语后,周离坐在了一旁的沙发上。此时的托蕾亚和唐吉诃德也在这里,没有去训练。“说点事。”周离拍了拍手吸引了一下众人的注意力,随后他组织了一下语言,对众人将刚才伊丝诺在赫里宁办公室里自杀的事情阐述了一遍。“不对劲。”在听完周离的阐述后,艾维第一个发出了疑问,“她的死,没有任何意义。”“看起来她的死能让塔里克和法律教会缓和关系,但实际上我和艾因前今天在翻阅资料的时候发现,法律教会和塔里克的矛盾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最主要的矛盾,就是人权法案。赫里宁的上一任在八十五年前修订了塔里克宪法,禁止了境内教会随意杀死信徒的行为。”艾维摩挲着下颌,有些时候他看起来和周离一样不着调,但在某些方面,他的直觉和观察力是异于常人的,“实际上塔里克和法律教会的矛盾点并不是所谓的灵魂法案,他们最大的矛盾,应该是人权和神权。法律教会虽然能建立出逻辑漏洞较少的法律条文,但他们始终坚信神权高于人权,这点也在他们的对内法律中有所体现。”“塔里克的法律规定,任何塔里克人成为信徒之后,他们依旧要遵循塔里克的法律。当然,人权法案也对他们生效,这就导致哪怕有人违背了教会的宗旨,触怒了神明,教会也不能私自杀害这种逆党。他们必须要向塔里克法院报备进行审判,而且大部分情况下,他们被违背的教义是不会被判死刑的,所以这个法律条文一直都不被十二刻所认同。”“人权法案吗”周离开始思考起来,艾维说的没错,如果人权法案真的存在的话,这无疑是对神权的一次挑战。而且针对性很强,就是单纯地针对塔里克境内的十二刻。可问题是,如果这个矛盾真的存在那必然会十分尖锐,可这么尖锐的矛盾,为什么一直都不被人提起呢?哪怕连赫里宁,都没有对周离说过这件事。周离首先排除了这是赫里宁的隐瞒,然后,他开始思考一个可能性。“我操。”突然,周离爆了个粗口。他想起伊丝诺自杀时的场景,一个细节突然浮现在他的脑海里。而正是这个细节,让周离感到了一丝不安。他迅速地拿出通讯器,拨打了赫里宁的号码。在一阵音乐声后,赫里宁的声音响起。“怎么了?”“立刻对伊丝诺的尸体进行尸检。”周离脸色有些阴沉,“主要看她致死的部位。”“好。”赫里宁没有任何的拖泥带水,他放下通讯器,立刻安排起了这件事。周离坐在沙发上,他没有言语,脸色凝重地看着面前的资料。无数线索开始在他的脑海中汇集,然后组合,最后拼接到一起。伊丝诺的丈夫和孩子。法律允许的犯罪天才。人权法案。神权,人权。伊丝诺的死。死,为什么要死?不可能是为了缓和矛盾,也不是激化矛盾。无论如何,伊丝诺的死都只能成为一个讯号,一个并不算举足轻重的讯号。法律教会不会因为伊丝诺的死而对触犯了神权的塔里克释放友善,而塔里克也不会继续被信仰神权大于人权的法律教会干涉。所以,他们的目的不是矛盾。“尸检报告出来了。”半晌,赫里宁的声音响起,凝重的语气让周离确定了他的猜想,“她是因为法律教会的制裁之光而死的。”“她手里那道光,就是法律教会的制裁之光。制裁之光杀死的人,是法律教会判定为犯罪之人的证明,会录入到法律教会门口的巨石上。”“罪名呢?”周离开口,询问道:“那块巨石上,伊丝诺的罪名是什么?”“忤逆。”赫里宁的声音有些颤抖,不知道是愤怒还是悲伤,“忤逆神明。”“只有这一条对吗?”“对的。”周离深吸一口气,挂断了电话。一切都说得通了。这个组织让伊丝诺死,不是为了所谓的矛盾,而是为了揭露真相。一个恐怖的真相。让我们回忆一下,那个犯罪天才的特点是什么?是对法律的高度认知。作为一个罪犯,那个名为信徒的人可以说是将法律参悟到了极致,甚至大部分的法学家都无法与之相提并论。他的每一次犯罪,都完美地在当时的法律条文允许的范畴之内,他从来都没有跨过法律的边境线,而是将塔里克的法律当做是玩偶一般操控在股掌之间。那么问题来了,他为什么这么做?单纯的满足自己犯罪欲望?把时间线往回拨动,八十五年前,人权法案横空出世。塔里克利用人权法案,通过法律教会“国籍不可磨灭”的漏洞,让法律教会不得不承认“人权高于神权”。因为国籍不可磨灭,所以塔里克人成为信徒后也必须遵循塔里克的法律,而人权法案也同样如此。但是,人权法案确实是进步的法案,但他却是对神权的一次挑衅。这次挑衅让操控法律的法律教会十分愤怒,但是塔里克做的一切都在“法律允许的范围之内”,这让法律教会没有办法去改变这件事。当然,这并不意味着法律教会就吃下了这个闷亏。人权法案确实不可更改,那么,灵魂呢?周离还记得,灵魂法案规定了每个人的灵魂都是独立的。那么问题来了,塔里克人的灵魂和成为教徒后的灵魂,是一个吗?答案很显然,不是。因为神明会赐福,会改造他们的灵魂,所以,独立的灵魂就脱离了塔里克,不再受塔里克的管辖范围之内。可问题在于,塔里克的皇帝并非蠢货,他能制造出人权法案就一定能认识到灵魂法案的问题。所以,法律教会做出了一个决定。他们决定淡化人权法案。暗中引导其他十二刻的教会,在这一任皇帝任期间不去提起,也不去触犯人权法案,将这条法案边缘化。果不其然,在长久的沉寂之后,大部分人就将人权法案视为一条普通的法律,没有太过深究。而在这一任皇帝死后,赫里宁上位了。时机成熟了。谁最懂法律呢?答案当然是,制定法律的人。没有人比他们更知道,如何在法律允许的范畴之内犯罪。而法律教会,就是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