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振嵩方才还被气得险些晕过去呢。一听墨晔来了,他自个儿用力按着人中,强撑着不让自己被气晕过去,气喘吁吁的冲下人问道,“明王,明王怎会来得这么快?!”他原本还想着,墨晔定是要到晌午快要用膳的时候才会过来呢。毕竟他日理万机,如今的朝政之事都要经过他的手……哪知,今儿这么早就来了?!今日发生的所有状况,都在他的意料之外,简直是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啊!“是啊老爷!明王已经在正厅入座了!”下人答道。云振嵩深呼吸一口,用力抓着陈伯的手,“老陈啊,你再亲自走一趟。先去周王府瞧瞧,争取将汀汀给我请回来!”“另外,其余府上的大臣们,也再去请!”他就不信了,今日可是他的生辰!他有意要办一场寿宴,热热闹闹,体体面面。哪知帖子发出去了,最后没有人来赴宴?!这是什么道理!“这些人,故意跟我对着干!迟早有一日,我要让他们跪下求饶!”云振嵩气不打一处来。他用力跺了跺脚,吩咐陈伯赶紧去办后,这才急匆匆来了正厅。今日这场寿宴,他办得原本还有些胆战心惊。毕竟赵皇后“病逝”,南郡上下举行国丧……他在这时候举办寿宴,若是暗中悄悄进行倒也罢了,偏偏还如此明目张胆,岂不是与皇室故意唱反调?!可从崔泽口中得知,赵皇后并未病逝,反倒是被墨回锋的生父给接走了……云振嵩一颗心便放回了肚子里。若皇上那边当真要追究此事,大不了他就抬出云汀汀!汀汀怀着身孕,即将临盆。他作为汀汀的老父亲,举办寿宴热闹一下怎么了?这也算是为汀汀腹中之子迎来福气啊?!可惜,他这猪脑子似乎是忘记了,墨回锋压根儿不是墨宗然的亲生儿子!那么云汀汀腹中之子,便也不是墨宗然的孙儿!这人啊,一旦要自寻死路……当真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陈伯得了云振嵩的吩咐,原本是不情愿跑这一趟。如今的云汀汀,早已不是从前的三小姐了……自家老爷将她得罪的透透儿的了,竟还想着让她来为他贺寿,这不是痴人说梦吗?!还有那些个朝中大臣。来回绝的理由,一个比一个古怪,一个比一个奇葩。摆明了是都不愿意来,不愿意与他沾上关系。可自家老爷不识趣,还非让他去请……陈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愁眉苦脸的打算出门。哪知刚走到大门口,就看到抱着剑站在门口的如墨。如墨靠在大门上,踮着脚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陈伯乍一看,还以为是经常跟在自家王妃身后的如玉公子呢。他方才只顾着低头走,心下埋怨云振嵩。分了心,自然就没有及时看到如墨,这都近在眼前了,陈伯才赶紧一个“急刹车”。“如墨公子。”他讪讪地笑了笑,“好巧啊!你也在这里!”“不巧。”如墨不同于如玉,不喜欢开玩笑。他一脸认真的看着陈伯,“我是特意在这里等着你的。”“等我?”陈伯有些懵。但看着如墨一脸严肃的样子,他心里惴惴不安,小心翼翼的问道,“如墨公子,你,你在这里等着我做什么?”莫非,是明王有什么吩咐?!“陈伯这是要去哪里?”“我……”陈伯迟疑了一下,到底是如实告知了。说完后,他低低的叹了一口气,“如墨公子,咱们这些做下人的,是当真为难啊!”“主子的吩咐,就算再不合理,也不敢反驳!”“原来,陈伯是要去请那些个大臣们?”如墨轻笑,“不必去了。”“为什么?”陈伯不解。“就算你去了,也是白跑一趟。”“为什么?”陈伯眼下如同十万个为什么,还老实巴交的、一口一个“为什么”。“因为……”如墨放下手中的剑,“你觉得,他们敢违抗我家主子的吩咐吗?”听到这话,陈伯先是愣了一下,接着恍然大悟的看着如墨,“你的意思是,是……”那些个大臣们,之所以全部放了自家老爷鸽子,都是明王的授意?!“不错。”哪怕陈伯并未将这句话说出口,如墨也知道,他已经猜出来了,便笑着点了点头,“你也知道,我家主子素来喜欢清净。”清净?只怕明王今日来应国公府,原本就是“别有居心”吧?!“若是人多,自然嘈杂。因此主子早早下令,让大家该做什么做什么去。”这也才使得今儿个,原本该门庭若市的应国公府,清冷的仿佛无人居住似的。“如此一来,也方便我家主子与应国公,好好儿联络联络感情啊!”如墨脸上的笑意,渐渐变得深邃。这句话,吓得陈伯一个哆嗦!联络感情?!明王与自家老爷之间,能有什么感情啊?!他老脸一皱,顿时为难了,“可是如墨公子,我家老爷让我去请周王妃、以及大臣们。我若是不去,老爷那边儿没法儿交代啊?”如此说来,今日无人登门为自家老爷贺寿,的确是明王授意了!说是联络感情……陈伯心如明镜——明王今儿个分明是折磨自家老爷来了吧?!毕竟,云振嵩这些日子还是不安分,暗中上蹿下跳,前些日子还将主意打到了明王妃头上!明儿今儿来为明王妃出口恶气,也无可厚非。可他是下人,主命难违啊!见陈伯一脸纠结,如墨神秘一笑,“谁说不让你去了?”“可是,可是你方才不是说……”看着陈伯一脸懵,如墨这才对他招了招手,示意陈伯将耳朵凑近。随后,他在陈伯耳边低声嘀咕了几句。听完他的话,陈伯脸上为难之色愈发浓郁了,“如墨公子,这,这不太好吧?!”“有什么不好的?你不想违抗应国公的吩咐,可是想违抗我家主子的命令?!”如墨顿时板着脸。陈伯被唬的一愣一愣的,最后苦着一张脸,无奈点头应下,“如墨公子,王爷之命我自然不敢违抗!既然如此,那我就……去了!”陈伯咬着牙,出了应国公府的门。如墨收回目光,脸上笑容愈发的腹黑。与此同时,云振嵩已经进了正厅。刚进门,就看到毫不客气的坐在主位上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