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圆宝眼中惊魂未定,墨晔这才认真起来,“那你梦见了什么?跟父王说说。”“我,我……”圆宝咬了咬唇,最后还是摇了摇头,“娘亲说过,梦就是梦。有些梦若是说出来,就不能成真了!但是有些梦一旦说出来,就会变成真的!”而他,不想让今晚的梦境成真!见他坚持不说,墨晔也没有逼问。他又耐心的宽慰了圆宝几句,这才示意如安退下。方才,他已经接过如安手中的褂子给圆宝披上了。这会子,抱着圆宝在怀中哄睡,继续询问方才北影之事。躺在自家父王怀中,圆宝的睡意也很快重新袭来。他打了个呵欠,靠在墨晔怀中睡着了,很快就睡得香甜。眼下,墨晔他们谁也没有想到,圆宝已经在无形中替他们规避了一场“祸事”!见圆宝睡着了,墨翰羽捂着嘴,一脸幽怨,“老七,圆宝这乌鸦嘴定是受了他娘亲的影响!日后你可得跟他说说,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省得日后他再见了他,这臭小崽崽再说一句什么不该说的话……今晚的事倒也奇怪!方才他的牙还好好儿呢,哪知被圆宝随口这么一说,他的牙当真就崩掉了?!墨翰羽脸色有些复杂。墨晔只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并未接话——能让自家二哥最快闭嘴的方法,就是无视他!他只示意暗卫继续方才的回话。暗卫回过神来,赶紧说道,“主子,那些铺子的掌柜与伙计都会功夫!而且属下查探过了,他们的功夫还不俗呢!”“虽说北影进了铺子什么也没有做,甚至没有与他们交流,但是属下总觉得此事有古怪。”不只是暗卫觉得有古怪,墨晔也发现了古怪。北影是墨宗然身边的侍卫,平日里绝对没有这样的闲工夫在长安街上乱逛。尤其他进的那些个铺子,涵盖了好几个行业呢!有酒楼、有当铺、甚至还有裁缝铺子……这些个铺子,瞧着可没有什么关联啊!墨晔眯了眯眼,“可还发现了什么?”暗卫摇了摇头,“除此之外,还没有发现可疑之处!不过属下已经派人盯着那些铺子的掌柜和伙计了,想必很快便有消息传来。”“本王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墨晔挥退了暗卫,紧了紧手,将圆宝抱得更紧一些了。这个小崽崽,如今还不到六岁呢,可抱在怀中沉得很。只这么一小会儿功夫,他的手臂都有些发麻了。“老七,这个北影肯定是有问题的!”墨翰羽似乎是怕这里没有自己说话的余地,赶紧、充分的发挥了自己的“用处”——废话连篇。“不过咱们不能派人跟踪北影,太容易打草惊蛇了!这个家伙瞧着不显山露水,没想到竟会如此警惕,就连本王也……”栽在了他的手中!话还没说完,墨翰羽便响起自己这些话,在墨晔耳中定是废话。于是,识趣的闭上了嘴。让他闭嘴,是不可能的!墨翰羽看了一眼睡得香甜的圆宝,难得说了一句有用的话,“老七,还是将圆宝放在床上去睡吧!这样抱着你累不说,圆宝也不舒服。”素来高冷的墨晔,这会子难得的孩子气了一回。他瞪了墨翰羽一眼,“谁说我儿被我抱着不舒服?!”讨打呢吧!墨翰羽:“……我的意思是,这样影响他长身体!”“不过是一小会子功夫,就影响了?”墨晔冷哼一声。他才不会承认,是因为圆宝平日里甚少主动要他抱抱。所以这会子抱着儿子在怀,这种感觉的确不同……因此别说是只抱上一会子,就是抱断了胳膊,他也不想放下儿子!墨晔收回目光,“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如今,墨翰羽与周莺莺还未和好,误会越来越深;与陈香茹,也已经剪不断理还乱。竟还敢进宫求墨宗然赐婚……跟踪北影被发现,他肯定会被那条“疯狗”给盯上。没错,如今北影在云绾宁心里就如同一条开了大的“疯(典)狗(韦)”媳妇认为他是疯狗,墨晔自然也把他当疯狗!墨宗然那边,对墨翰羽也是失望透顶。这一次墨翰羽被北影揍了一顿,若是墨宗然知道,他又逃不过一顿责罚!可以说如今的墨翰羽,身后已是万丈深渊!他犹如身处悬崖峭壁,一个不小心便会被摔得粉身碎骨!被墨晔这么一说,墨翰羽顿时犹如霜打过的茄子——蔫了!“老七,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墨翰羽难得硬气一回,当场甩了个脸子出去了。他前脚刚走,墨晔后脚脸色就变了,“如墨!”他低低地喊了一声。如墨就在一旁站着呢,忙走上前来,“主子有何吩咐?”“命人盯着北影。另外,百里露露那边盯紧一点。”墨晔早感觉不对经——北影与百里露露之间原本是不认识的,但瞧着能迅速熟悉起来,两人之间的关系总让他感觉不对。如墨愣了一下,还是恭敬地领命而去。他就不懂了,主子不是要调查北影的身份?怎么又会叮嘱他,盯紧北郡十公主呢?!莫非,这两人之间还有什么他们没有查出来的关系?!如墨领命而去后,墨晔抬头看向窗外。夜,越来越深。他亲自将圆宝抱回栖梧阁,将他安置好、又吩咐如安仔细照顾着后,这才回了清影院。云绾宁也睡得很沉。越是临近临盆之日,她夜里就越是难以入睡。肚大如罗,不能趴着睡;仰着睡,二宝会压得她喘不上气,总是会肚皮发紧、心脏难受;侧着睡,二宝时不时踹几脚,也让她难以安眠。今晚,难得睡得如此香甜……墨晔看着她发间的一层薄汗,细心地掏出锦帕给她擦拭干净后,这才拿起桌上的蒲扇轻轻的摇晃着——替她解热的同时,也让纱帐外的蚊子不敢靠近。从前云绾宁怀圆宝时,他遗憾未曾陪在身边。但是如今,他可以加倍弥补他们母子二人!就在他想的出神之际,只见云绾宁睡眼惺忪的坐了起来,“夫君,我做噩梦了……”她把头一歪,自然而又熟练的靠在了墨晔的膝盖上,然后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嘴里还呢喃着,“好可怕啊!好多血……”噩梦?!可怕的噩梦?!不知为何,墨晔脑海中突然响起今晚圆宝也做了噩梦!同样,也是很可怕的噩梦、能将圆宝也惊醒的噩梦!莫不是,他们母子二人做了同一个噩梦?!好多血……到底是什么样的噩梦?!边想着,墨晔心里已经弥漫着一股子浓浓的不安……直觉告诉他,此次北郡之行,或许还有极大的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