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了凯瑟琳不准备继续说了,琴说:“这不是我一个人能够做决定的,但你所说的这些,我都会好好考虑的。”“你就不怕我将这个秘密说出去吗?”凯瑟琳试探道。对于这份试探,很清楚对方在想什么的琴笑了笑:“你也知道我是什么人了,所以你不会说出去的。”说着,琴向凯瑟琳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凯瑟琳心中还没有升起想要外泄的念头,就感觉好像被什么东西给挡住了一样,而且是在心里挡住。这就是变种人吗,真的是得天独厚的奇迹存在啊。“希望你能好好考虑,也希望这会是我们之间的双赢。”凯瑟琳朝着琴点了点头,然后起身离开了对方的办公室。走出这里之后,凯瑟琳心里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倒不是说琴给人的压迫感有多大,而是这些年有关变种人的许多新闻,无一不在宣传他们是群危险人物。虽然按照凯瑟琳跟琴她们的相处,看得出来这群人压根就还是一群孩子,但是该怎么说呢,这就好比你知道那是有饲养员守在身边的老虎,还是喂得饱饱的老虎,甚至你们之间还隔着玻璃……这个比喻不太对,应该说这就好比艾滋病。你知道这种疾病如果只是拥抱什么的,压根就不会传染,可是很多人对于跟这样的人群亲密接触,仍然会忍不住心中打怵。尤其是有些电视剧还演什么艾滋病人咬人,报复社会,那就更加增加这种害怕了。————————————————————前不久还差点泼了一位导演硫酸的玛丽,一看到负责自己的经纪人从琴的办公室里走出来,就立刻朝着琴的办公室走去。接到琴“新通知”的旺达,并没有阻拦玛丽,所以她成功见到了眉头紧锁的琴。一看到对方这个样子,玛丽在心中积压已久的烦闷、恐慌甚至是一种说不出的自厌,瞬间如同洪水决堤一般,一泻而出、蔓延千里、难以控制。“琴,我很抱歉,我真的很抱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那样,我当时真的没有……”玛丽的声音中带上哽咽,而从她眼中流出的泪水,在她脸上留下了一道红痕,落到地上之后更是滋滋作响。这明显就是能力失控了,再这样下去的话,她会杀死自己的,有些变种人的变种能力,伤人之前可能会先伤己,玛丽明显就是这样的。“你不要激动,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不是吗,你只是想要保护自己而已,玛丽!冷静一点,你再这样下去,你会伤害到我的。”琴知道玛丽是一个怎样的人,她如果说这样会伤害到玛丽自己,玛丽可能不会怎样,但她如果说这样会伤害到她,玛丽的自控绝对瞬间上升一个等级。事实也确实如琴所想,玛丽一听见可能会伤害到琴,立刻颤抖着开始自控,而琴也用自己的变种能力帮助对方稳定情绪。等情况慢慢好起来之后,琴走近几步想要安慰一下对方,却得到了玛丽激烈的阻止:“你别过来!!!”眼看着对方好似要再次力量失控,琴立刻停在了原地,她甚至一边坐着安抚的手势,一边后退了几步:“别激动,我不过去,我不会过去的,你先冷静下来,想想查尔斯曾经教给我们的办法,想想陆离老师,你要是继续失控的话,他恐怕要抓你回去写检讨了……”琴努力想要安抚对方,玛丽也很顺从的想要被安抚下来,但如果失控是能够轻易安抚的,那么查尔斯与汉克也不会现在都找不到一个切实可行的办法。“我不知道这是怎么了,琴,我控制不住自己,我真的控制不住……”玛丽的手举起来又放下,她张口呕吐着酸水一样的液体,但看地毯现在的情况,那些分明都是硫酸。不能再继续下去了,琴无比清晰的意识到了这一点,再这样的话,玛丽真的会死的。“看着我,玛丽,看着我!”琴先是短暂的唤醒对方的失控,然后趁着这个机会用自己的变种能力一下将对方弄晕过去。眼看着玛丽要倒在那些硫酸里面,虽然她自己搞出来的硫酸,只会让她有灼伤一样的痛感,但琴还是快步走上前去,扶住对方然后将玛丽带到了远离那些硫酸的地方。对方这样激烈的失控,让琴真的很难不多想,这真的只是因为这次差点泼硫酸的失误吗,还是在此之前,对方遇到了什么麻烦与委屈,所以在这次事情的催动下,突然就绷不住了,然后一下子猛烈崩盘。琴用自己的变种能力安抚着对方,有些不确定要不要借着这个机会,从对方的记忆中寻找一下导致这一切的原因。但是她终究还是没有这样做,虽然在陆离的“劝慰”下,她已经完全不介意用自己的力量自保了,可她终究还是做不到这样窥探自己同伴的隐私。可如果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的话,她又无法解决问题,总不能一直让玛丽昏迷着吧。就在琴犹豫的时候,查尔斯他们察觉到了琴这边出事了,不是他们监视琴,而是玛丽失控的时候,他们能够检测到这边的变种力量波动异常。一检测到这个,汉克就立刻通知了查尔斯他们,除了因为要去某个实验室解救变种人的艾瑞克,查尔斯与陆离很快就赶了过来。这个星期负责保驾护航的人是查尔斯,他自然知道那差点泼硫酸的事情,但事实上,这应该不足以引起这样强度的力量失控。而陆离提出了一点:“在我们离开地球去对付达克赛德的那段空窗期里,会不会发生了什么呢?”如果是那个时候发生了什么,这个时候的导演事件一激发,会这样失控似乎也不奇怪。但问题在于,能够引起这样强度的失控,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到底发生了怎样的事情呢?!当女孩子与遭遇不好的事情联系到一起的时候,总是免不了会想到那些事情,尤其是她们还身处那样一个圈子……但是,陆离实话实说:“按照玛丽的变种能力,应该不会出现那样的情况。”毕竟她可是能够将自身都化为硫酸的,要是真有色胆包天的,恐怕已经变成新世纪公公了。而这样大的事情,没道理他们会不知道啊。汉克忍不住咳嗽了两声,讨论这种事情,该怎么说呢,感觉真的非常奇怪。陆离不明所以的看了汉克一眼,这是在很严肃的说事情,真的没有必要想那么多:“现在的问题是,她们并没有求助,不管是失控的玛丽,还是亲眼目睹玛丽失控并进行安抚的琴,她们都没有向我们求助,那么我们是否要介入呢?”如果是查尔斯,或者说遇到陆离之前的查尔斯,他这个时候恐怕已经出现在琴的办公室里面了,但现在的他没有这样做,他在思考陆离提出来的这个问题。是啊,她们都没有向我们求助,那么哪怕本意是为了她们好,我们真的要这样去介入吗?去的话,这是不是不尊重她们,是不是不相信她们,是不是干预的太多了……但是不去的话,万一出了什么事情呢,这又算不算是盲目的相信她们,这算不算是放手放的太过了……这样一想的话,真的去也不对,不去也不对。“你是怎么想的?”查尔斯看向陆离:“你觉得我们应该去,还是不应该去呢?”陆离想的很简单:“重要的其实从来不是我们,而是她们。”让他们就这样干等着,陆离很清楚,查尔斯肯定等不下去,所以他索性就给对方安排个活干:“趁着现在玛丽正在昏迷,你可以用自己的变种能力,去对方的脑袋里跟她谈一谈,问问她需不需要我们的介入。”如果他们不这样主动去问的话,先不说查尔斯能不能够坐得住,就看那边玛丽还处于一个昏迷状态,拿主意的显然就是琴了。别管最后怎样,这个压力真的太大了,尤其是万一玛丽因为对方的决定出事……陆离不能让现在的琴背负上这样大的压力。查尔斯对于陆离安排的这个活不仅欣然接受,还迫不及待的就上手了。————————————————————那是一片漆黑的空间,而空间的主人蜷缩在最角落的地方,她浑身颤抖,仿佛是因为寒冷,又仿佛在默默哭泣。周围太黑了,又黑又安静,所有的不堪与恐惧,似乎此刻都在这份寂静中滋生,并且迅速蔓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出现了,出现的那样突兀,仿佛一片黑暗中,突然出现了一束光,一束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光。【玛丽,你能听到吗?】玛丽当然能够听到,但她没有回答,只是更加用力的抱紧了自己,连颤抖都不再颤抖了,她僵硬的蜷缩在那里,好像生怕自己被来人发现。那道声音没有继续响起,查尔斯已经看到玛丽所在的地方了,他也看到了玛丽现在的状态。就像琴之前说的那样,这是一个为别人着想多过为自己的人,如果查尔斯此刻说——玛丽,回答一下我好吗,琴为了你担心坏了,或者说我很担心你。也许他立刻就能得到回应,但他没有这样做,为别人着想这不是什么坏事,但是一味的看重别人多过在意自己,这也不是什么好事情。用这种方式去劝慰这样的人,也许好用,但绝对算不上是什么好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