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在酒楼门前响起,城里的人们惊奇的发现本来关门大吉的酒楼又重新开张了,只不过是换了一个新的招牌,名字还挺霸气,叫做九龙楼,他们心里好奇可是却没人敢踏进去讨新店开张的喜气,对他们这些普通人这地方就是一处凶地,招惹不得。众人站在远处,静静围观,他们相信很快就有一场好戏来看,就和一个多月前发生的事情一模一样。没过多久,十余名捕快率先赶了过来,为首的捕头却是一名女子,说起来她在苏州城也是大大的有名,虽是女儿之身,却担任总捕头一职,武艺高强,而且正义感十足。“快看,那位好像是沈寒菲呀,她怎么来了。”“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一定是怕出事呗,因为这家酒楼可出过不少人命呀,她身为总捕头,一定是奉了知府大人的命令前来说和的。”“我看这事儿没戏,这块地界本来就属于三不管,空置着还好,一旦开始营业定会又是一场腥风血雨啊。”“管他呢,血雨腥风和咱们也没有关系。”望着沈寒菲靠近九龙楼,一些人开始窃窃私语起来。狗蛋站在门口,看向沈寒菲,躬身道:“官爷您是来喝酒的吧,俺们这儿刚开张,您是俺们的第一个客人,快里面请。”沈寒菲问道:“你是什么人?”狗蛋腼腆笑道:“俺就是一个跑腿儿打杂的,您叫俺狗蛋儿就成。”沈寒菲看了一眼紧闭的大门,不客气的说道:“把你们管事的喊出来。”狗蛋茫然地看她一眼:“官爷,喊管事的干啥?”“这事不该你问,少打听。”沈寒菲冷冷说道,“人命关天的事儿,快去禀报。”狗蛋心里更加迷茫:“今天可是俺们开张的大喜日子,怎么就人命关天了,您能不能说得再清楚一些。”“少废话,快点进去禀报,否则打断你的狗腿。”旁边的捕快不悦的说道。狗蛋追问道:“可是...为什么呀?”“你小子哪来的这么多废话,想死是吗?”带着一丝怒意,加上七分的不耐烦,捕快拔出刀,指向了狗蛋的胸口。狗蛋再怎么愚钝,也知道刀剑无眼,哪敢再说废话,转过身立刻向门里走去。“哼,真是一个傻子。”“我看这个所谓的九龙楼也开不久,迟早得关门。”“说完了吗?”沈寒菲冷冷扫了二人一眼,“身为衙门公人,岂能用刀威胁百姓,我不希望有下一次。”“是,沈大人。”两名捕快对视一眼,小心翼翼的说道。过了好一会儿,王平跟在狗蛋后面走了出来,脸色郁闷,按理来讲官府来人,出面的应是黄掌柜才对,可李非却点名要他出来搭话,还说今天的来客都由他来迎接。沈寒菲看向狗蛋身后:“你就是九龙楼的管事人?”她见王平年纪不大,模样俊俏,可惜脸上稚气未失,身上带着些书卷气息,实在不像是做买卖的人。不管他是不是管事人都无所谓,能派出来,说明他代表的就是这家酒楼的态度。而且这小子似乎十分怯弱,想必只要轻轻一吓就能让其产生退意才对。狗蛋赶紧退后,将王平推了出来,而他则陪着笑脸躲在了后面。王平轻咳一声道:“就算是吧,姑娘有何指教吗?”沈寒菲沉声道:“这家酒楼开不得,是非太多,趁现在还没有出现伤亡,早早关门为好。”王平不知道酒楼的底细,轻声说道:“苏州城这么多家酒楼铺子,为何偏偏我们这家开不得呢?”沈寒菲淡淡说道:“因为这个地方属于林家的势力范围之内,但是它又不是林家的产业。”“那又怎么样?”“小心一些,麻烦很快就要来了,识趣的就把招牌摘了。”“姑娘,你跟我说这些没用啊,我做不了主,我只是一名账房先生而已。”沈寒菲目光一寒,这家伙分明也是一个愣头青,什么都不懂,莫非是诚心和自己过不去吗?触及道沈寒菲的目光,王平的手掌不自觉的颤抖起来:“姑娘,你的目光太可怕了,实话说吧,这家酒楼是一个姓李的人开的,他非要我做他的弟子,我不情愿,可是没有办法啊,我不想出来的,他非让我出来,他.....”“闭嘴!”沈寒菲被他讲得心烦,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话本官已经带到了,至于要不要听,那是你们自己的事情,我们走。”说完话,沈寒菲对着身后的捕快挥了挥手,向着街对面走去。狗蛋高喊道:“官爷,您进来喝杯水酒再走不迟呀,若是不喜欢喝酒,喝杯茶水也成啊。”王平忍不住转过身:“你没看出来嘛,他们就不是喝酒的。”狗蛋憨厚的笑道:“不管他们是来干啥的,迎来过往的都是客,咱们可不能给怠慢了。”王平叹息道:“我总感觉姓李的没说实话,你看咱们的酒楼刚开张还没来客呢,捕快就找上门了,还有啊,远处那些人好像知道有事情要发生,他们是专门来凑热闹的。”狗蛋说道:“王公子,李先生人挺好的,你不要老是说人家坏话,这样不好。”王平晃了晃脑袋,感觉有些啼笑皆非,自己干嘛和他一说这些话呢,真是白费功夫。沈寒菲并未走远,带着一帮捕快在附近静静等候。很快,就从东街过来八个男子,长相凶神恶煞,身上的服侍并不统一,为首之人头发花白,他瞥了一眼远处的沈寒菲,不屑的笑了笑,径直向酒楼走去。一名捕快道:“沈大人,来人可是铁掌帮的周明吗?”沈寒菲冷着脸道:“不错,此人性格阴沉,手底下有不少人命案子,只是苦于没有证据,否则本官岂能让他一直逍遥法外,今天要盯紧了此人。”王平心里暗暗叫苦,眼前这伙人一看就不是来吃饭的,而且看着也不像是好人,他们到底要干什么。狗蛋照例笑着迎了过去,躬身道:“几位大爷,是来俺们这儿喝酒的吧,里边请。”周明嘿嘿一笑:“说得不错,不过大爷来这儿喝酒那可是给了你们天大的面子,把你们管事的叫出来,他得跪着迎大爷我进去。”王平硬着头皮道:“先生,管事的人说了今天来客都由来迎接,您请进吧。”“他娘的,你这个小兔崽子,没听到周爷说的话嘛,要你们管事的人亲自跪迎。”一名汉子大声嚷道。王平受不了这份屈辱,当即就受不了,大声反驳道:“进来喝酒吃饭我们欢迎,若是不然就走。”话音一落,对面的人都变了脸色。王平也马上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只是想要反悔也来不及了,拳头已经落在了他的眼睛上,然后被人狠狠的推倒在地。“大...大...爷,您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啊。”狗蛋吓得跪在了地上,努力的挤出一丝笑容,磕磕巴巴地说道。周明从怀里拿出一根牙杖,一边剔牙,眯着眼睛看着倒在地上惨叫的王平,阴笑道:“出言不逊,大爷今儿个非得断他两条腿不可。”“呵呵,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周明我看你是越活越回去了,欺负一个孱弱少年,恐怕连害臊二字都不知道如何写了吧。”一阵玩世不恭的话语从附近传来,却见几人不急不缓的从拐角处走来。说话之人身穿玄衣,身材高大,一脸正气,后头背着一柄厚实的金刀,看起来颇有一番威势。周明见到此人,挥了挥手,示意手下停手,狗蛋赶忙过去将王平扶到了一旁。“嘿嘿,原来是彭兄,我只是和这位小兄弟开了个玩笑,哪能真的把他打残呢?”周明嘿嘿笑道。来人鄙夷的一笑,没有理会他,只是对着远处的沈寒菲拱了拱手,眉目传情,表达自己的爱意。可惜的是,他一片情深,换来的却是沈寒菲的冷脸,摸了摸鼻子,带着身后两人向门内走去。“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彭亮啊彭亮,你迟早要毁在女人手上。”周明感觉到了来人对自己的不屑,却是没有立刻发作,不声不响的跟了上去,其余人则连忙跟上。“沈大人,五虎断刀门的彭亮也到了,看样子他对您还是痴心一片啊。”小捕快八卦的说道。沈寒菲脸色一寒:“再胡说,我就撕烂你嘴。”其实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彭亮对沈寒菲有意思,可惜的是沈寒菲伸在公门,对男女情爱之事却毫无兴趣,一门心思都放在了破案上面。“王公子,你没事吧?”狗蛋见他们都进去了,不由关心的问道。“我没事,你不用扶我。”王平是有自尊心的,现在挨了揍,只觉得别人的好意皆是恶意,而狗蛋也实诚,听他这么一说,立刻便松了手。本来王平勉力站着,没了依靠,顿时又摔在地上,他忍着痛,腰弓起,又贴在地面上,废了半天劲儿才堪堪站起身。这时,远处又传来一阵马蹄声。却见眼前街道飞尘中现出大约十余个骑士,簇拥着一辆华丽的马车,车上挂着苍鹰的旗帜。到了近前,马上一个黑胖男子立即举手比了个手势,一队骑士随即停了下来。从马车上跳下来一个二十岁上下的年轻人,一双勾人心魄的桃花眼,高挺的鼻梁,脚下踏着华云彩绣靴,手里持着镶金戴玉的折扇,不像个江湖人,倒像个风流的贵少爷。他们前脚刚到,后面又来了一群人,身上皆是统一的白色服饰,中间抬着一顶轿子。不多时,从轿子上下来一名女子,如花的年纪,身穿白色衣裙,一张小家碧玉的俏脸,皮肤白皙若雪,身材高挑,模样甚是动人。远处的沈寒菲淡淡说道:“苍鹰帮少主白玉,竹云帮堂主花小双,四家势力都到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