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之后。“大王急招微臣前来,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拜月看着坐在王位之上的分身,含笑问道。分身指着下面的椅子道:“教主不必拘礼,请坐吧。”拜月摇头,正色道:“在大王面前,做臣子须得紧守本分,微臣站着便可,更何况有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传出去怕是不好,当然了,微臣的名声早在某些人眼里早就烂到家了,微臣现在维护的大王你的面子啊。”“你是南诏大祭司,是大大的忠臣,外人说得话我不会信,教主你也不用在意他们的目光。”分身走上前去,一手拉着拜月的胳膊,客客气气的请他坐了下来,宫殿外的禁卫军看到他如此模样,目光中纷纷闪过一丝鄙夷。“在我的心里,教主一心为国,鞠躬尽瘁,难能可贵,区区一个座位而已,外人想去说便让他们讲吧。”拜月微微一笑:“大王如此体恤臣下,微臣心中十分感激。”“有一件事,这两天来我一直在想,可就是没办法下定决心。”分身侧过身子,目光幽幽的望着远方。拜月疑问道:“大王,究竟是何事?”分身搓了搓手,颇为犹豫的说道:“我想杀两个人。”“哦?杀谁?”“杨君青、凌深,这二人必须死,只是如何杀这二人,我很为难,毕竟他们没有犯下大错。”“大王!”拜月望着他的背影,沉声道,“这二人莫非是哪里得罪了你?”分身猛地转过身,握住了拜月的手掌,叹息道:“非是我要杀他们二人,实在是被逼无奈,南诏虽被称之为国,但是在天朝大国看来咱们也不过是蛮邦小族,几乎从未放在眼中,南诏偏居一偶,为何如此,还不是这二人手中掌握兵权,只顾自己享乐,毫无进取之心,看似无大错,实为窃国之贼。”“大王,微臣突然很想知道,杀掉这二人真的是这两天你才想到的事情?”拜月眯着眼睛问道。他的实力强大,将南诏国视为自己的掌中之物,除了感觉林青儿有资格成为自己的对手之外,其他人他都视作蝼蚁一般。今天,石流仙突然的表现出来的狠辣,却是立刻重新了他的认知。他怀疑石流仙巫王是计划已久的事情,因为自己的介入,反而帮了对方一把,自己反而是被对方给利用了。“那是自然,我以前是接触不到这些事情的。”分身说道,“成为巫王之后,我第一个考虑的事情便是外敌,而当我想要插手军务之时,才发现这二人掌管了所有兵权,其他几位大军将根本没有实权,只是他们二人的傀儡,南诏国想要壮大,这二人非死不可。”拜月的笑容出现在嘴角,眯着眼睛考虑了一会儿,说道:“杀了他们二人之后呢?”“逐步收回他们二人手中的兵权,然后找一个咱们信得过的人领兵,我虽然身为巫王,可是手中没有权利,可用之人也几乎没有,这件事还得请教主帮我。”分身着重将咱们二字咬的很重。拜月站起身来,躬身道:“幸得大王看重,此事我应下了,不出十日,我会让他们合理的死去。”“多谢教主相助。”分身接着说道,“掌控兵权之后,充足的粮食便是重中之重了,以后肯定是需要征兵的,而发动战争则需要更多的粮食,教主你学富五车,所以我想听听你的意见。”拜月出口便道:“微臣倒觉得此事不难,咱们可以效仿古人实行屯田制度,开辟大量无主荒地,百姓与士兵共同种田,每一百人为一屯,百姓嘛,就不用说了,天天都在田里呆着,士兵们可按照军制,轮流种田,收成之后,以六/四分成。”分身摇头道:“此计不妥。”拜月闻言再次吃了一惊,没想到石流仙然会拒绝自己的建议。“哦?你说说看,屯田哪里不妥了?”拜月轻声问道。分身解释道:“屯田之策的确自古有之,然而皆都不能长久,归其原因也很简单,皆因为人心所致,现在的人心皆不如古时淳朴,咱们实行屯田之策,下面就敢有官员豪绅进行贪墨,老百姓辛辛苦苦种田,到头来所得之粮甚少,所以此计不妥。”“按你所说,屯田之制不妥,那我们该如何做呢?”拜月没有因为自己的计策被反驳而感到生气,反而颇为感兴趣的问道。哼,明明心里早有了主意,却还要假装询问我的意见。也不知道你是故意示弱,还是有意显摆自己。总之,很不高明。拜月心里如此想着,表面装出一番认真聆听的样子。分身认真的说道:“等我们掌握了兵权,立即命令士兵开阔荒地,其次,要收回文武官员和贵族手中闲置的土地,将它们分给老百姓,严肃南诏国的风纪,建立监察卫,以镇为单位进行巡查,但凡敢有侵吞田产的,一律捉拿,绝不手软。”人心隔着肚皮,屯田之策忧患太多,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实在是难以做到公平的征粮,倒不如让老百姓拥有自己的田地,每年按照税法交纳粮食,再加上监察卫在各地监督,他就不相信粮食的产量上不来。以前南诏国的土地都掌握在贵族和官员手中,加上巫王性格懦弱,导致百姓手里根本就没有多余的土地,拜月的崛起,正是利用了百姓心中的弱点,虽然给的也是空投支票,百姓就是信任他呀。分身必须要改变这一现状,这也是强盛国力比较重要的一步棋子。另外,他相信自己说出的这些主意,肯定会让拜月对他心生忌惮,不过也无所谓,只要大家的利益还是一致的,拜月就不会对他出手。拜月对付林青儿的最根本原因,是因为林青儿实在是太圣母了,身为女娲后人,她将所有人都视为自己的子民,自然就反对战争。分身不是林青儿,没有他那么的多愁善感,有时候对外发动战争也是为了和平。商谈完之后,拜月便告辞离开,出了王宫,他摸了摸淡蓝色的宝石戒指,脸上露出沉吟之色。有趣,实在是太有趣了。今天石流仙的表现的确是让他刮目相看,心思缜密,有谋略,而且能迅速找到南诏国的根结所在,毫不夸张的讲,自己在他这个年纪,绝对没有如此成熟的想法。或许,自己一不留神,还真的为南诏国选了一个千年难遇明君,甚至比其他来,更具备治国才能。想到这里,拜月忽然笑了起来,而且笑得很开心。傀儡终究是傀儡,你把南诏国治理得越强大,到时候我的收货就更大,好好折腾吧,我一定会好好辅助你的。七天后的晚上,分身正在书房里查阅奏折,一个独眼男人忽的闯了进来,用力在桌上拍了一下。烛火在震击下微微颤动,显示出此人内心并不平静。分身抬起头,微笑道:“石伯伯,什么风把你吹到我这儿来了呀。”“杨君青和凌深为了一个烟花女子,在街上互殴死了,大王你怎么看待这件事?”来人带着一脸不满之色,胡子上沾满了细密的汗水,看样子心情十分急切。他是拜月教的长老,禁卫军的统领,负责保卫王宫的安全,收有众多义子,大家都习惯称呼他石长老。石风和他还是亲戚,只不过两家不怎么来往,石流仙也仅仅见过他几次面,每次都是被他教训。石长老的声音很大,守在外面的护卫听得清清楚楚,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心中好奇,但又害怕被石长老责怪,只得踮起脚尖儿听声。“竟有此事,唉,为了一个女子实在是不值得啊。”分身站起身,在原地晃悠两圈才停下,道:“石伯伯,死了两个大军将是咱们南诏国的损失,自当以贵族之礼厚葬,本王一定要亲自参加他们的葬礼。”石长老冷冷问道:“难道不用查清他们的真实死因吗?”“石伯伯,你不是说他们俩是因为一个女儿互殴而死的嘛,事情已经很明显了,还有什么好查的,大不了让那个女子为他们殉葬便是,哎呀,这么做好像有些残忍,我看还是算了。”“少给我嬉皮笑脸的,我这是在跟你讲正事。”“石伯伯你说话越来越奇怪了,我怎么有些听不懂呢,你到底想说什么呀。”石长老凑近过来,压低声音道:“不要说你和这件事没有关系,我记得前些日子你专门派人打探过他们的消息,结果没过多久他们便离奇死亡了,说,你为什么要害死他们。”“我的石伯伯哟,你可真是冤枉死我啦,本王连见都没有见过他们,害他们作甚,再者说了,他们死了对我有什么好处。”“你还在装傻,你就不怕他们死了,手底下的将领趁机作乱?”“本王相信石伯伯,但凡有以上犯下者,你一定能够打退他们,打残他们,打服他们。”“你......”石长老将眼睛一瞪,沉默片刻后,冷冷说道,“大王,你好自为之吧,老臣告退。”说完话,他将袖袍一甩,一脸不悦的走了出去。木已成舟,以他现在的身份说出这番话,就有些大逆不道的意思,可是他不能装成哑巴,不吐不快。分身注视着石长老离开,心中暗道,对不住啦石伯伯,我知道你是一个忠臣,可是你的性格太冲动,很容易被人家利用,有些事情你还是糊涂一些为好。又看了一会儿奏折,分身也有些挨不住,打了个哈欠,回到寝宫打算休息。他刚刚躺到床上,就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你好歹也是巫王,竟然被一个臣子如此教训,你这个王位我看呐,也做不长久。”分身闻言先是一震,随即安心下来,轻笑道:“这个王位本来就是凭运气得来的,能做多久自然也要看运气,就不劳你分身操心啦。”说着话,他的目光向四处探去。“不用看啦,我就在下面。”是在床下。分身赶忙下了床,弯下腰,就看到下面有一双青色的眼睛,而眼睛的主人则是乌龟,四肢踩着地面,小小的脑伸出,看起来十分可爱。他正向看仔细些,那小龟忽的张开嘴巴,喷出一道白烟,飞快了蒙住了分身的脑袋。他只觉得身子软的像棉花,意识溃散,却是瞬间被迷了心神。小龟笑出了声,说道:“巫王,伺候本小姐去吃东西。”分身呆呆的点头,两眼发直,伸出双手将小龟捧在了手里,轻柔无比,就像是捧起自己最心爱的宝贝。小龟正得意洋洋,冷不丁的小脑袋就被人揪住了,身子顿时凌空,急道:“是谁这么大胆,敢.....”“闭嘴!否则我就炖了你。”小龟像是被来人给吓住了,青色的眼睛马上流出了眼泪。这人正是早就赶到南诏国的李非,他也没想到分身登上王位竟然如此顺利,索性便躲了起来,在暗中保护分身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