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阳光照射不到地方,老太太一辈子生活在山村里,老实本分,艰难抚养女儿长大,谁料到年老了却不能安然死亡,实属人间悲哀,而造成那一切的正是那个来过一次家里的田公子,只是因为王双当时的一念之仁,只是一次错误的邂逅,代价实在是太沉重了。墓坑挖好,王双呆呆跪在棺材旁边,周围的人脸色各异,想要过来安慰,却是无一人敢上前半步,当三名刺客冲进王家院子时,他们也看到了,就如同现在这样,没人敢上去查看情况,隔岸观火,保存自己性命并不自私。或者说就算他们去了,也起不到多大作用,也是让他们能感到心安的理由。王双为老太太画上了庄重妆容,唯一看起来不和谐的是她的唇色,没有一丝血色,苍白的令人心痛。张白骑伸手将她拉开,和几个年轻人一起将棺木下葬。随着尘土将棺木完全遮住,再一回头,张白骑发现王双已经不见了踪影,他心中一惊,害怕她会冲动做出傻事,连忙追了上去。他在村口追上了王双,此时对方看起来十分平静,丝毫没有失控的迹象。她表现的如此平静,反而不正常。张白骑上前拉住她的手,说道:“双妹,我知道你心中很痛苦,不过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再难过夜没有用,不如冷静下来,思索对策。”“我不想冷静,我只想报仇。”王双咬着牙说道。张白骑十分严肃的说道:“今天你必须听我的,这件事已经射击到了裴元绍,他是崔大聪手下的爱将,本身武力就不弱,而且他不会一个人出现在城外,你杀不了他还会白白牺牲自己啊。”王双哑然失笑,说道:“你难道以为我还会在乎吗?”“你不在乎,可是我在乎。”张白骑大声说道,“咱们俩未来的日子还很长,如果你真的因为报仇死掉了,娘在九泉之下也会伤心流泪的,你相信我,仇我一定会报,不管是裴元绍还是姓田的,我都不会让他们好过。”王双冷眼看着张白骑,最终还是被他眼里的温柔和坚定融化了心田,不由得扑在他的怀里痛哭起来。张白骑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小声说道:“村子咱们是不能在待下去了,刺客没能回去复命,恐怕裴元绍会派来更多的刺客。”王双抬眼望着他:那咱们接下来去哪里?”张白骑说道:“咱们去益州。”选择去益州既是无奈之举,又是现在能够报仇的最大希望,要知道张角敲响了王朝覆灭的号角,天下本身就已四分五裂,不可能再恢复原状,他现在必须找一个靠谱的人投靠。别的人他都看不上,而李非的名字他早就听说过不止一次了,他不相信天底下有什么所谓的活神仙,但是他认为李非绝对是一个有能力的人,心胸宽广有担当。黄巾中有许多人都见过李非,对其仁义之举是打心眼里佩服,他听得多了印象自然深刻,因此当面临选择时,他立刻选择了益州。除了报仇之外还是要生活下去的,王双没有出过大山,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么复杂,当张白骑作出选择,她也就听之任之了。益州。典韦气势冲冲踢开自家大门,接连喝了几口茶水后,胸口依旧在剧烈起伏,典芳见他这副模样,忍不住问道:“大哥,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俺今天窝囊死了。”典韦气呼呼的说道。“哈哈,大哥你这样子可真是少见,说吧,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典芳有些不解,笑呵呵的问道。典韦张了张嘴,最后用力拍了一下桌子:“他娘的,反正这事儿俺不能讲,说出去真心丢人,你也别问了,让大哥清净一会儿行不?”典芳嘻嘻一笑:“大哥啊,你就算不说,我自己还不能查吗,我们的情报系统可不是闹着玩的,益州但凡有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我们的眼睛。”情报系统这个词儿是李非教给她的,女人拥有天生优势,打架或许不行,可是搞起情报来却是手拿把攥的事儿。典韦瞪大眼睛道:“你...你怎么连亲大哥都坑,太过分了,这分明就是公器私用,以......”典芳伸手打断了他,笑着说道:“第一,我这不是坑你,第二,我这是在关心你,妹妹关心大哥,天经地义啊,离开时娘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让我看好你的。”闻听此言,典韦气得将茶杯扔在了桌子上,茶水贱的满桌都是。你明明就是想看俺的笑话,却说的如此冠冕堂皇。典韦很想反驳回去,仔细一考虑还是决定缴械投降,毕竟还是自己的亲妹妹,又不是外人,告诉她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她不往外瞎传,自己就不会颜面扫地。事情是这样的,他闲来无事在街上溜达,发现街上有人在设擂台比试摔跤,赢了就能拿到一两黄金,输了就得付二十两银子。典韦一下子就来了兴趣,他倒不在乎黄金,关键就是想找人练练手,可是上台之后他就感觉到了压力,要说那人武艺可能不怎么样,但是摔跤技法却远胜他两条街。十几个回合下来,他被摔了个七荤八素,直接就急眼了,然后吵着要比试拳脚,非要将自己失去的面子补回来不可。听到这里,典芳笑着说道:“大哥,人家都说了是摔跤比试,输都输了,你还不服气,未免也太小家子气了吧。”典韦闷声道:“你先别打岔,听俺把话讲完。”典芳摆了摆手:“好,你接着说。”典韦接着说道:“银子什么的不重要,关键是面子呀,俺现在是主公手下第一猛将,输了主公脸上也无光啊,俺想和他比试拳脚,那人死活不肯,本来俺都打算放弃了,突然来了一个中年文士,说如果能答对他提出的问题,就做主让我们比试一场拳脚,俺多想就同意了。”说到这里,他脸上露出了羞愤难当的表情。不用问,典芳也知道典韦肯定没有回答上来,否则也不会这么生气了。大哥呀,你就是武艺厉害,非得和别人比智商,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嘛。就在這时,一名下人走了进来,禀告道:“典韦将军,主公请你到州牧府一趟。”典韦点头道:“好的,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大哥,你今天的丑事不会传到先生耳朵了?”典芳笑着问道。”典韦闻言,一脸担忧的说道:“应该不至于传的这么快,小妹你可别吓我。”典芳哈哈笑道:“大哥咱们也别瞎猜了,你去了州牧府不就知道了?”听了她的话,典韦心中更加没底,自己的一世英名今天竟然在小小的擂台上毁于一旦,主公叫我过去,千万不要是为了这事儿啊,要不然我就真的没脸见人喽。怀着忐忑的心情,典韦来到了州牧府,可是当他看到站在李非身边的人时,立刻惊讶的说不出话来。这不正是擂台上见过的中年文士嘛,他怎么也到这里来了。莫非是嫌在大街上欺负的不够,还跑到这里来耀武扬威?典韦只觉心中有些发毛,而且还十分委屈,站在门口的脚就像是扎了根一般,无论如何都无法移动半步。李非说道:“典韦,你来都来了,老是待在外边做什么,快些进来。”“哦...哦哦,我这就进来。”典韦心虚的说道,随即迈步走了进来。李非呵呵一笑,将中年文士拉到他的面前,说道:“典韦呀,这位是贾诩先生,和我说了在街上的事情,他今天来呢,是特意来此向你请罪的,都是一场误会,你就不要介意啦,看在我的面子上,相逢一笑泯恩仇吧。”典韦没听过贾诩的名头,李非却是如雷贯耳。贾诩在历史上是著名的谋士,他能力出众,却从未心怀天下,跟随过许多主公,但他却从来没有为主公付出真心,但是每一个老板都对他十分满意。可以说,他的一生就是在各种算计中度过,最多的都是在谋己,而且他为了自身利益最大化,为主公出了不少毒计,所以又被称之为毒士。典韦的脸色顿时变得通红,小声说道:“主公,你都知道了?”李非轻声说道:“都知道了啊。”贾诩拱手说道:“典将军,今日多有得罪,勿怪啊。”典韦闻听此言,火气一下子冲上脑海,忍不住大声说道:“好你个假正经,把俺坑惨了,现在俺上街都是小孩的笑柄,这都是你害的,你.....”李非打断道:“不就是输了一场摔跤比赛嘛,何至于此,男人嘛,就是要勇于面对挫折,不经历困难的人生,是不完美的人生,再者说了,你更擅长拳脚比试和马上功夫,摔跤是你的弱项。”典韦委屈道:“主公,不是这回事啊。”李非问道:“难道说其中还有隐情?”“咳咳,还是在下来说吧。”贾诩轻咳一声道,“在下当时见典将军在擂台上气势汹汹,当心将事情闹大,不好收场,所以出了一个题目,想要让典将军知难而退,从而避免一场争端,结果典将军没有答上来,却被一个十岁少年给答出来了。”李非闻听此言,顿时哈哈大笑起来,一旁的典韦越发的难为情。笑罢,李非问道:“你提出的题目是什么?”贾诩回道:“一是四,二是八,三是十二,那么四是什么?”再次听到这个问题,典韦的脸色几乎要滴出血来,当时他可是掰着手指头算了老半天,最后得出的答案是十六,结果就被一个小孩当众打脸,这才是他感觉憋屈的最大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