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子被自己的一拳打懵了,过了几十秒才大呼疼痛,随后他睁大眼睛看向自己的拳头,心中惊愕不已。这到底是啥情况,自己也没有喝酒啊,为什么手会失去控制自己打自己呢。很快他就将怀疑的目光放在了李非身上,直接忽略被吓傻的没用姐弟,自己的手下也没有这种本事,唯一有可能就是李非了。他额头上青筋直冒,下意识的就要张开嘴巴对着李非大骂出声,却在此时,却见马车中的女子忽然飞身出来,抢在他开口之前,一个大嘴巴将话给扇了回去。随即这女子一个侧踢,正中柱子膝盖,身体不由自主的单膝跪下。女子伸手按住他的脑袋,对着李非说道:“小女子郝笙见过前辈,还请不要和他一般计较。”适才她在马车中瞧得分明,李非连手都没动,却能控制自己的弟弟打自己,至少说明对方是一位真气外放的高手,虽然不解是如何做到的,可是李非这样的人他们郝家肯定得罪不起。柱子不满的大叫道:“二姐,你干嘛帮着外人说话呀。”郝笙的目光横扫了他一眼,沉声道:“住口,还不快向前辈道歉。”柱子哼了一声:“从小到大我都没向外人道过歉,今天也不会。”“巧了,今天我也不想让你道歉,因为我打算好好整治你一番。”李非呵呵笑道,“也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做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柱子目露凶光,不满大叫道:“你想吓唬我啊,我且看着,你能把我怎么样。”“住口,你别再说了。”郝笙心中焦急,恨不得将其嘴巴封上。“好啊,你很快就会知道的。”“前辈不要,晚辈愿意代替弟弟受过,请你......”“晚了。”李非冷冷说道,随即单手张开,一道杀戮剑气在手中凝结,这道杀戮剑气并没有伤害,然而却可以压制人的六识,让他听不到,看不见,吃东西闻不到香味,这种折磨可是比死还要难受许多。“去吧。”李非随手一挥,这道杀戮剑气立刻朝着柱子飞去,在空中飞舞着,点缀着有些焦躁的空气,夺目摄人,显得格外诡异。郝笙见状大惊,连忙合身挡在了弟弟面前,对方虽然混蛋了一些,可说到底也是家中唯一的男丁,绝不能出现意外,她也希望能尽早消除李非的怒火,或许弟弟就能得救了。柱子则完全吓傻了,他从来没想过有人可以凭空射出剑气这种东西,而且是红色的。杀戮剑气直接击中了郝笙,她脸色变得十分苍白,然后闭上眼睛,打算接受自己死亡。“二姐!”柱子大叫一声,此时终于反应过来,却已然晚了,只见杀戮一下就从郝笙的身体穿了过去。少女虽然不知发生了什么,可是看到这一幕,还是本能的用手捂住了弟弟的眼睛,不想让他看到血腥的一幕。李非嘴角一扬,这道杀戮剑气是完全受他控制的,不是来个人就能挡下。片刻后,郝笙并没有感到任何不妥之处,她不解的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身体,随即就听到弟弟的惨叫声,转身一看,就像发了疯一般大喊大叫,一边胡乱走动,随后便重重的摔倒在地。“柱子你怎么了?”郝笙快步走到他的身旁,伸手去拉他,不过柱子好像看不见她一样,还是不断的挥舞手臂,口中大喊着:“我怎么什么都看不到了,还有声音也不见了,这是怎么回事,二姐你在哪里。”“柱子,我就在你旁边啊。”“二姐...二姐...”在柱子的感知里,四周是一片虚无的黑暗,什么声音都没有,自己就像是被放逐到了一个无人的角落。李非淡淡说道:“没有用的,现在他的六识已经被我封闭了,什么都看不到,也什么都听不到,你触摸他也没有感觉,这就是我对他的惩罚。”少年惊声道:“这样岂不是比死还要难受。”郝笙一边死死抱住自己的弟弟不让他乱跑乱动,一边哀求道:“前辈,珠子他年轻不懂事儿,在言语上冲撞了您。”李非说道:“他还差点打死了我的朋友。”倒在地上的阿星听到李非的话,顿时觉得万分的荣耀,自己明明只是一个小混混,何德何能啊,能和李先生成为朋友呢。他拼着一股子兴奋从地上爬了起来,看向李非问道:“先生,你不会是开玩笑吧?”李非瞥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我刚说你要死了,你马上就爬起来,这不是拆我的台嘛。”阿星顿时感觉到无比尴尬,不过经过刚才的休息,他感觉身体没有那么痛了,精神也恢复了一些,这才忍不住爬起来插话的。郝笙一脸急切道:“前辈,你到底怎样才肯放过柱子?”李非冷笑道:“是不是坏人做错了事儿,然后讲一声对不起,过往一切就能一笔勾销了,这对好人也太不公平了吧。”郝笙感觉有些心虚,小声道:“前辈,我不是那个意思。”李非冷冷说道:“那你是什么意思,放了他然后纵然他继续作恶,那本不该是我承担的因果,因为你一句话,反而让我来承担了,这对我公平吗?”柱子身为郝笙的弟弟,家中唯一男丁,一直以来都是被关心和宠溺的对象。她什么都想给弟弟承担,甚至愿意为他牺牲自己,初心是好的,姐姐都有一颗真诚的爱兄弟的心,但是对别人而言,则是要承受柱子无妄放肆的伤害,就拿今天来讲,如果李非和阿星没有出现,倒霉了就是这对姐弟了。有的时候,让坏人遭受一定的惩罚,对其而言未必不是什么坏事,这样的惩罚可比将其关起来要好太多了。郝笙心乱如麻,偏生又找不到理由反驳。而且她心里十分清楚,像李非这样的人物,绝不是自己三言两语就能让其改变心意的。心中思虑片刻,郝笙诚恳道:“事已至此,晚辈也无话好说,不过毕竟事关我的弟弟,我又不能什么都不做,如此也只能请前辈到我的府中做客,有什么要求,您尽可以向族中长辈提及。”李非说道:“我也正有此意,俗话说得好,子不教父之过,你的弟弟如此混账,当弟弟的也有责任,否则绝无可能教出一个混账儿子出来。”郝笙苦笑一声,对方数落自己长辈,面对这等侮辱,她不敢出言反驳。实际上她并不觉得弟弟有什么错,弱肉强食本就是不变的真理,在这个世上,大鱼吃小鱼,杨家姐弟弱小,自然要被吃掉,不是郝家,也会有别的人过来收他们的地,他们郝家还算是讲理的,没说不给钱,至于这姐弟俩不想卖那就是另外需要考虑的事情了。郝府离这里很近,在杨父活着的时候,双方来往也是密切,这还得说起杨父对柱子的救命之恩,在其六岁时和小伙伴上山玩耍,因为贪玩错过了归家的时辰,还遭遇猛虎,幸得杨父出手相救,才让他平平安安到了今日。然而天有不测风云,杨父入山打猎后再也没能回来,姐弟两个进山找了几次皆是一无所获,老人讲肯定是杨父整日打猎,身上杀气重,这才遭了不测,换句话说就是凉了,至于尸体肯定是被野兽给吃掉了。姐弟俩不肯接受现实,接下来的遭遇更是令他们二人伤心气愤,那些有钱有势的人纷纷盯上了他们的地,别人也就罢了,可是郝家竟然也要掺上一脚,无疑是另二人无比寒心。再说郝家,在此地也算是一方土财主,郝老爷年轻时学富五车,长相英俊,却是穷苦出生,后来跟着内家高手学了几年拳脚,又娶了有钱家的小姐,慢慢的发了财,也忘记了穷苦时的不容易,对穷人动起手来毫不手软,妥妥的地主老爷做派。郝笙将众人请到府中客厅安坐,随后便火速告知了父母始末,郝老爷到底是见过大风大浪,表现还算镇定,可是郝夫人看到自己儿子这副模样,定时坐不住了,又是哭又是闹的,还要找李非拼命。“当家的,你倒是说句话呀,难道咱们的儿子你就不管了?”郝夫人看着丈夫,厉声质问道。郝老爷淡淡说道:“我倒觉得柱子这些年是越发的过分了,受些教训也是应该的。”郝夫人沉声道:“你是不知心疼,柱子可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万般疼爱还来不及,你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受苦,你算什么郝家大老爷啊,他就是再厉害,难道还能挡得住火枪。”砰!郝老爷一拍桌子,怒道:“妇人之见,如若我所料不错,对方就是前些日子在魔都搅动风云的那位人物,洋枪算什么,他都把洋人大官给变成石像了,咱们儿子现在还能说话,已经是万幸了。”闻听此言,郝夫人只觉得天都快塌了,将儿子抱在怀里:“柱子啊,我是娘呀,你能听得到我说话嘛,柱子啊,你听得到娘的声音吗?”柱子此时经历了慌乱之后,人也变得麻木起来,他对外界没有感觉,也不知道身在何地,总算体会到了李非的可怕之处。如果在给他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他一定不会那么冲动。郝老爷叹了口气,看向女儿道:“看样子,此人和你大姐一样,也是修行中人无疑了,切记一定不要得罪此人,好吃好喝好招待,你弟弟的事情先搁一边。”“是,父亲。”郝笙答应着,心里却认为李非比自己大姐要厉害许多,双方绝对不是一个层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