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如雨（三）(1/2)

一场大雨就要落下，但朝堂上的人们都很平静。大雨的落下早就已经有了预兆，所以知道的人早已经是准备好了雨伞为自己遮风避雨，而没有雨伞的人则是站在雨中赤裸着，不再担心。因为他们懂得，担心也没有任何的作用。陈珂站在最前方——或许是最前方。因为他的前面还有一个名正言顺的太子扶苏。这是扶苏成为太子后的第一次大朝会，扶苏身上的衣服显得十分华丽，一只即将起飞的玄鸟秀在其上。玄色的衣袍摆尾是那么的美丽。陈珂仅站在扶苏的后面，或者说三公此时都是站在扶苏的后面，扶苏是单独的一个位置。那个位置极其靠近皇帝，是皇帝最信任的人、也是除却皇帝外最尊贵的人才能够站立的位置。然后就是陈珂、李斯、王翦、蒙恬了。御史大夫的位置自从上一次将冯劫拉下马之后，就暂时没有人担任，之前有人说这个位置是留给陈珂的。但现在陈珂成了左丞相，他们也就不知道这个位置是留给谁的了。这是一个很重要的位置。不仅仅因为他是三公之一，更重要的是御史大夫掌握着监察百官的权利，甚至在某种意义上，连丞相也包括在内。当然——这是针对于某些比较强势的御史大夫。三公后是九卿，九卿如今也是残缺不全，去岁的二十四跟着赢戎等人谋逆的有不少人，那些人也都是死在了后面的持续风暴中。皇帝不会留下任何一个令自己心情不愉悦的人。而如今的九卿其实更像是一个名称，因为九卿不仅仅是原本的九卿了。还有新成立的「制造署」署长、「市物署」署长。这两位的位置理论上来讲，同样是与九卿平起平坐的品阶，当然，实际上也是这样的。当年从文选赛中出来的人里面，此时也就是「陈平」以及「萧何」两个人的品阶最高。「陈平」掌制造署，「萧何」前些日子已经被嬴政提拔，从咸阳令的位置上走了上来，担任「少府」的位置。以后或许可以称之为「萧少府」。至于再往下的人，便是没有什么说得必要了，秦朝的官员虽然并不多，比较精干，但也有不少人。尤其今日是大朝会，在咸阳城的官员全部都来了。一些品阶比较低的，已经是排到了章台宫的外面，但他们依旧是心中开怀，因为能够来章台宫，就说明他们在大秦还是有那么点位置的。即便现在站在大殿外，但只要他们走出章台宫，他们便依旧可以趾高气昂。这是他们的底气。嬴政不知不觉中到来了，他坐在上方的位置上，神色澹澹的看着下方的众多臣子。昨日陈珂来找过他，说了五年规划的事情。聪明睿智如嬴政，瞬间便认识到了「五年规划」的重要性。世界上有很多人，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如同陈珂、或者李斯、这些人一样聪明的。他们有些时候会不知道做什么。这并不是说他们有二心，更是想要做一些坏事。只是他们太蠢了，有些时候让他们自己发挥，他们会将事情朝着最坏的方向去做。而将一个「五年」规划拿出来，即便是蠢笨的人也再也没有什么理由了。因为你只需要按照计划去做就可以了。而且，陈珂还提出了一些「自***」的问题，一些地方可以根据自己当地的不同情况，去适当的修改中央提出来的「五年」规划的细节。但总体大致的方向不可以更改，同时，地方要更改的时候，也需要上报中央。这是好事，也是嬴政支持的事情。更是今日朝会的时候，需要讨论的事情。看到嬴政的眼神，陈珂瞬间就明白了，在韩谈的声音落下后，一步走出出列，神色中带着严肃。看到陈珂出列，几乎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因为每次陈珂出来说自己有事要启奏，那对他们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现在的大秦官员们，甚至已经习惯了这种事情的发生。甚至有人在心中暗暗地祈祷，希望陈珂能够放自己一马，别再出什么主意了陈珂的声音如同水撞击在了翡翠上一样透亮。「启禀陛下，臣有事启奏。」他望着嬴政，又是环视了一圈周围，语气中似乎是带着感慨和思索：「陛下，臣昨日在处理、收拾丞相署政务的时候，突然有些迷茫。」陈珂苦笑一声：「臣突然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了。」「而一旁的李丞相则是已经将事情处理完毕了。」「臣就迷惑。」他板着脸说道：「臣处理事情的速度也不慢，可是为何李丞相比臣快那么多呢？」听到这句话，在场知情的人脸色都有些奇怪他们怪异的看着陈珂，心里却是想着不愧是陈丞相，这种丧良心的话，这种明眼人一看就胡编乱造的话也能够说得出来。简直了。而此时的陈珂却还一本正经的说道：「于是臣像李丞相请教，李丞相说诸多事务繁杂，所有他每个月都会列出来一个册子和计划。」「计划上列出来了这个月内需要完成的事情总览，而后李丞相便是按照这个册子一个个的去处理积累的事情、未来需要做的事情。」陈珂欢快的叹了口气，语气中像是充满了得意：「臣在思索后，突然发现了臣的问题，便也列出了计划。」「而昨晚在家中，臣又突然想到另外一个问题。」「臣能够列一个处理详细事务的计划，这样有利于臣；那么，大秦是否能够列出来一个计划，其上详细的国画大秦未来某一段时间需要做的事情。」「将这些事情列出来，成为一个「规划书」，等到制定完毕后，再将「规划书」发放到地方。」【鉴于大环境如此，「如此一来，便是可以让地方的一些官员按照中央的计划行事。」「也可以让大秦的力量汇聚在一起，同心戮力啊。」陈珂的话方才说完，甚至还没缓口气的时候，人群中突然传来一道清脆的声音。「荒谬！」「简直是荒谬！」这道声音传来的同时，所有人都是回过头看去。现在还有人敢这么直接的反对陈珂？不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