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殿外被惊得目瞪口呆的小安子和一众宫人,傅悠然最近的一个,“太子在哪里?”可怜的报信宫人已吓得说不出话,伸出颤动的手指指了指长信宫外的方向,随即便被人扔至一旁,再看太子妃,已一阵风似的卷出院落。傅悠然很生气!想想吧,整个东宫有谁有胆量地把她反锁在屋里?除了齐亦北不做他想,怎么着?想回来找她算帐?好,算就算吧,没见她明明有能力出来也还是乖乖的呆在屋里么?就是不想在最后时刻还留给他一个暴力的印象。可那个不争气的,傅悠然清楚的记得在菲儿落水的时候,齐亦北亲口说“太子不会游泳”,你说你不会游泳总往湖边凑和什么?旱鸭子愣装小游艇,想表演潜水也不要在这个时候。出了东宫宫门,离着老远就见着湖边围着一群人,这个湖她知道,一个人工湖,纯粹为了观赏而建,小小的,能有多深?可就算水不深,这群没良心的宫人也不能光看热闹啊,正准备朝前冲,瞥见一旁的树荫下蹲着个人,竟是墨玮天,捂着肚子笑得锤胸顿足,傅悠然气个半死,上前一脚踹他个狗吃屎,也不说话,踹完就走。没走两步就让墨玮天拽住,朝她手中塞了一个东西。傅悠然看了看,竟是齐亦北的那块玉佩,错愕道:“怎么会在你这?”墨玮天乐不可支地摆摆手。“晚点再解释,你先去。”傅悠然也来不及想得太多,跑到湖边挤进人群中。湖里有好几个身影在那扑腾,看不清哪个是齐亦北,眼睛瞄着湖里,挨了挨身边地人,“太子在哪里?救上来了么?”“呃?”她身旁的人一回头,惊道:“你……”傅悠然也闻声回头。在她身边的,赫然正是齐亦北。“你……你不是掉下去了?”齐亦北诧道:“谁说的?你怎么会在这里?门不是……”傅悠然不屑地哼了一声,“区区一道门就想关住我?”说着又朝湖中看了看,“在干嘛?”“捞玉佩。”齐亦北讪讪地摸了摸鼻子,“我的那块团龙佩掉下去了。”“呃?”傅悠然看看他,又低头看看手中的玉佩。到底是谁透逗了?扬起玉佩在齐亦北眼前晃了晃,“你确定说的是这个?刚刚墨小子给我的。”齐亦北看清了傅悠然手中地东西,眼角抽搐了一下,接着双拳紧握,双眼喷火地大吼一声:“墨玮天!”墨玮天屁颠屁颠的跑过来,“太子殿下,小人在此。”吸气,呼气,再吸,再呼……齐亦北硬挤出个笑容。“没事,让他们收队。”“到底什么事?”傅悠然一头雾水。齐亦北无语的看了看她,牵着她的手向东宫走去。“慢一点。”刚刚是一时心急。忘了身体还处于大战后的不适状态,现在见齐亦北没事,傅悠然的身子又酸痛起来。看着傅悠然极其怪异地内八字走法,齐亦北轻笑不已,伸手一抄,将她打横抱在怀中。傅悠然惊呼一声,想叫他放开她,又舍不得。酡红着双颊将脸埋进齐亦北的胸口。看着怀中的女子连颈子都染上了一层诱人的淡粉色,齐亦北不觉下腹一紧。忍不住快走两步,刚到长信宫门口,顾倾城和东方谨从永安门方向赶来。见了齐亦北,顾倾城才松了口气,“宫内误传太子哥哥落水,吓坏我了。”傅悠然见了顾倾城,小脸有些发白,从齐亦北怀中跳下来,不自在地道:“你们先聊着。”回身刚要走,手腕却被齐亦北抓住,挣了两下,没挣开,齐亦北也不看她,只管牢牢的拉住她,朝着顾倾城道:“你没走?”顾倾城看着拉扯不休的两人笑道:“太子哥哥看清了自己的心意,倾城就无须急着回去了。”齐亦北一愣,这才明白顾倾城日前所言不过是试探自己,心中十分感激,笑道:“希望我之前没给你带来什么困扰。”“太子哥哥说这话就见外了。”顾倾城笑道:“倾城奉皇上之命陪同魏朝献王游览皇宫,就不打扰太子哥哥与表嫂叙话了。”顾倾城说罢轻轻一福,东方谨也朝齐亦北拱了拱手,站在顾倾城身旁,俨然一副护花使者的架式。看着他们的背影,傅悠然酸溜溜地道:“没关系么?那个东方谨似乎有所企图,你不用去看着你的倾城妹妹么?”齐亦北也不说话,笑着将傅悠然拉进宫中,一路回到寝宫,看着倒在地上地两扇门板,失笑道:“我倒真的小瞧你了。”傅悠然撇撇嘴,“我向来是这么粗鲁地。”“是么?”齐亦北笑笑,“你似乎有很多事情应该向我交待。”吩咐荣升等人尽快修好房门,齐亦北带着傅悠然进了内室,好整以暇的坐到**,“说罢。”傅悠然避开他地目光,“说什么?”“先说说那块玉佩,为什么在你那?”“捡的。”回答得理直气壮。“为什么不还给我?”“看样子……应该挺值钱的。”有点心虚。“值钱的宝贝为什么不放在箱子里?系在颈上?嗯?”最后一声充满了无尽的暗示。一抹红晕悄悄爬上傅悠然的面颊,“怕、怕丢。”“是么?”齐亦北笑着朝傅悠然勾了勾手指,待她靠进后一伸手,将她带入怀中,趴在她耳边道:“身子还难受么?”傅悠然的脸瞬间涨得通红,齐亦北视而不见地道:“刚刚见你走路的姿势怪怪地,怎么弄的?”天呐,他想羞死她么?傅悠然挣脱了身子,一副豁出去地嘴脸道:“昨天晚上我的确是给你下药了,对于你失身的事情我表示万分同情,有什么就直说吧,不必拐弯抹角!”齐亦北笑得很开心,“你不是要走了?”“没错。”傅悠然答得又快又大声,“一会就走。”“为什么给我下药?”齐亦北靠在床边,一副不急不躁的模样,傅悠然脖子一梗,“就下了,你怎么着吧?”“不怕出宫后找不到夫家?”“我……我总不能白白进宫一趟,以后大不了去楚国,那里民风开放,不在乎这个。”“哦?”齐亦北眯起眼睛,“竟是这么想的?”“没错。”“我还以为你是因为喜欢我才这么做的。”“我当然…悠然猛的打住,一脸戒备地盯着齐亦北,“你想说什齐亦北走到傅悠然身前,低头盯着她,缓缓地道:“你喜欢我,所以才这么做。”傅悠然与他对视着,觉得脸上越来越烫,却没有逃避,一直瞪到眼睛都酸了,才移开眼去,由始至终却也没反驳一句。她当然喜欢他,如果不喜欢,有哪个女人傻到临走前献出自己的清白之躯。她深吸一口气,“我没什么可说的,昨天的事你可以当成没有发生过,我不会给你带来任何麻烦。”说完,她朝门口走去,她得抓紧时间去紫槐宫了。齐亦北拎住她的领子,“就这么走了?不想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傅悠然没有回头,心中挣扎许久,还是开口道:“怎么想的?”声音抖得厉害。“昨天我回来晚了。”齐亦北将傅悠然拉回床边,看着她,“我去找了倾城。”傅悠然脸色一沉,终是没有发作,低声道:“今日过后你就不用跑来跑去那么麻烦了。”“是啊,”齐亦北点头道:“来回走的确很麻烦。”傅悠然的牙关咬得紧紧的,她怕一开口便要骂人。齐亦北接着道:“她说她也要走,让我留下陪她,又说只要我开口留她,她就留下。”傅悠然神情一动。抬眼盯着他,良久又哑声道:“她就真地留下了。”齐亦北笑道:“我没留她。”傅悠然泄气地道:“那就是她不想走。”“她的确没打算走的。”齐亦北一边说着,一边瞄着傅悠然,瞧她的反应。傅悠然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垂下头去道:“那不是很好么,你说完了罢?”“悠然。”见她的模样,齐亦北也怕玩得过火,“她那么说。是为了让我看清自己的心意。”傅悠然很显然在走神,齐亦北抬起她的脸,“正因为我明白了自己地心意,所以我才赶回宫来,我很怕失去你。”傅悠然一阵恍惚,“骗人……”“但是我又想不出该怎么留下你。”齐亦北低笑。“幸好你给我下了迷药。”傅悠然脸色一变,“给你下药是我的主意,你不必为昨夜之事而有什么想法。”“是么?”齐亦北笑道:“如果我没喝那杯酒呢?”“……什么?”傅悠然错愕地看着他,“我明明看着你……”“想不把酒咽下去有很多种方法。”傅悠然呆呆地眨眨眼睛,接着脸上“腾”的通红,“你……你知道酒里……”“猜到一点,但不知你究竟加了什么。”“你真的没喝?”齐亦北勾着唇角但笑不语,傅悠然的头垂到胸前,手心因紧张出了一层薄汗,“那你为什么还……”“还怎么?”齐亦北坏坏地追问。傅悠然抬起头。嗔怒地瞪着他,齐亦北轻笑一声。而后稍作严肃地道:“我之所以继续下去,不是想趁人之危。而是……”他抬起傅悠然的下颔,“而是真地忍不住想要你,我曾认为你与玮天相互钟情,即便如此,我还是想要你,哪怕因此失去与我从小一起长大的至交。”傅悠然的心跳渐渐加速,不确定的望着齐亦北,齐亦北笑笑。“佩若也曾用过这个招术,如果我不是钟情于你。早就翻脸而去,岂会遂了你的心愿。”钟情。傅悠然心喜地听着齐亦北的用词,他说她钟情于她,她该相信么?慢着,他刚刚说什么?玮天?关他什么事?傅悠然将二人的距离拉开些,莫明其妙地道:“我跟墨玮天相互钟情?什么意思?”“那个……是误会。”齐亦北将傅悠然抱进怀中,“慢慢再解释给你听,现在你要知道的是,我……喜欢你,希望你留下,不要出宫,也不要去什么楚国,留在我身边陪着我。”傅悠然不敢相信的听着这一切,鼻子酸酸的,“你……骗人……”齐亦北把手一摊,“我有什么理由骗你?”“可是,你怎么会喜欢我?”傅悠然有些不自信。“这个也得慢慢说。”齐亦北轻轻地将傅悠然压倒在**,“该你了。”“我什么?”“我已表明了心迹,你是不是也得意思一下?”“我……”傅悠然红着脸吱唔了半天,“我倒也……挺喜欢你地。”“只是这样?”齐亦北似乎有些不满意,却没有继续追问,忙着凑到她颈边轻嗅,“好香。”“别……”傅悠然抓紧领口,“我没洗澡。”齐亦北的笑意止也止不住,趴到她耳边轻声道:“先运动一下再洗。”傅悠然几乎不能呼吸,大口喘着气,“门、门还没修好。”齐亦北抬起身子,失笑道:“你关心地事情倒挺多。”傅悠然捂住双颊不敢看他,“我是说,门还没修好,会被人看到。”“把你大包袱里的东西归回原位还怕看么?”“啊?”傅悠然嗫嗫地道:“你说地‘运动’就是这个?”“你以为呢?”齐亦北一脸窃笑,而后又低声道:“我也想做别的‘运动’,但是你的身子还经受不住。”傅悠然的脸又瞬间充血,齐亦北揉了揉她的头发,“我们的日子还长着呢。”傅悠然望进他的眼睛,只在其中见到了真挚和坚定,终于肯相信齐亦北的话,不禁傻笑两声,轻轻地点了点头,揽住他的颈子,含羞带怯地送上香吻一枚。这种待遇齐亦北自然求之不得,良久良久过后,两人气喘吁吁的分开,齐亦北定了定心神,又将傅悠然微敞的领口拉好,强迫自己想些别的事情。“对了,”齐亦北道:“怎么没见着林姑娘?”傅悠然一脸迷茫,还有些微喘,想了半天,惊呼着跳下床去,“坏了,她止不定还睡着呢。”为了让自己的计划进行顺利,傅悠然在给林熙月的开胃汤加料时,不小心的……多洒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