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九章 以示清白“叛徒!”城头上的回答竟然是那样的无情,那样的让人寒心,只听一个将领冷冷地道:“陈智略和樊文超你们两个叛徒,你们通敌背主,还敢来谋我城门?来人啊,准备放箭!”“等等!”陈智略一听,几乎要惊呆了,他想不到自己的一番苦心竟然得到如此的回报,他一听对方要放箭,急急地喝道:“我们不是叛徒,我们没有投敌,我们真的是一路自翠云谷赶来的。我们不是叛徒!我们是冤枉的,将军快快开城,进城之后,我们但凭密公明查,但是现在事如烧眉,将军快快放我们进城啊!”两万援军运粮军一听,竟然如此变故,个个喧哗不止。谁也没有想到,在洛阳城下,自己竟不得门而进,甚至还被冤枉成通敌背主的叛徒。“放你们进城?”城头上的将军哈哈大笑道:“那本将军把守的城头在你们两万叛军的攻击之下,还能守御抵挡?陈智略啊陈智略,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相信你吗?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子?本将军受密公所托,不是要说人,就是一只蚊蝇也不得自城门而入,何况你们这些无耻叛徒!”“我们真的不是叛徒!”樊文超也急得快流出眼泪了,让人冤枉的滋味可不好受,他大吼道:“怎么说你们才会相信,我们真是叛徒,如何还敢来见密公?我们受密公之命,前去领兵运粮,当日众将俱在,我与陈智略还立下军令状,我们如何会是叛徒,快快开城。万一大郑军攻来,我们一番心血就会付之流水!”“你问问大郑军会不会攻击你们?”城头上的将军冷笑道:“你们放心,他们绝对不会攻击同党!尤其是你们这种刚刚投敌叛逆的新军。他们还靠你们为他们诓开城门呢!你问问那个徐子陵。问问他们会不会攻击你们这支投敌的叛军?”“你们谁找我啊?”徐子陵还骑在未名的身边,风一般飞驰而来,扬起一阵的尘头,让城上城下一片混乱,他手里还拿着肉食和水囊,似乎正在用餐,一看众人即笑嘻嘻地道:“你们谁找大郑军?陈将军,进不了城门吗?我早说你们进不了的……是我不对。我不该妄下断语地。不过陈将军,如果一时进不了城门,不如到我的大帐休息休息?我们正在开餐,吃饱了才有气力叫门是不是?”“求求你……”陈智略一看徐子陵来了,心想这下完了,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急急道:“你走,我不认识你。你不要和我们说话,我们是密公的人,我们是你地敌人……”“我知道。”徐子陵点点头道:“我没说你不是李密地人,我只是诚心诚意想来请你们吃个饭罢了!”“滚!”樊文超愤怒地大吼道:“你不要猫哭老鼠。滚,我们绝对不会背叛密公,我们绝不会!”“吃个饭也不等于背叛啊!”徐子陵叹息道:“你们密公的心胸那么狭隘。真是可悲!你们注定要让人抛弃了,还迷途不知返。可叹!你们什么时候想走,我绝对不会拦你们,你们还是早早离开吧!李密不会让你们进城的!徐子陵一边叹息,一边拍拍未名,后者撇开四蹄,化作一道黑龙掠空而去,消失于远处的大营门辕门中。“叛徒!”城头上此时多了几个将军,一个向下大吼道:“你们不要假惺惺在这里一番做作,想引我们开城那是做梦!众将士,放箭!”“不要放箭!我们……”陈智略话还没有完,早让城头一阵箭雨所淹。运粮车队中的瓦岗军想不到城头上的同伴真的会放箭,一时走躲不及,纷纷中箭倒地,惨叫连连,血花飞,看得陈智略双眼滴血。樊文超卫护手下众亲卫,挥枪如轮,力拒天空飞矢。但箭密如雨,连中数箭,幸好胸口宝甲坚固,只是手臂上地箭矢才得破入,受创不重。城头上箭如雨下,久久不绝,等陈智略情急之下大吼出声,最少已经倒下四五百人,陈智略一看几欲吐血,大吼道:“我们要见密公,不要放箭,我们是冤枉的……密公,密公,我们是冤枉的!”“冤枉……”所有急急躲到车队后面的士兵跟着大吼,不少士兵还痛哭起来。此还有一些士兵无处可躲,在箭雨之下纷纷中箭倒地,不少士兵冲出去想拖回同伴,同样被天空中的箭雨射倒,与同伴一起倒在自己人的箭下,血流一地。刀盾兵虽然极力布盾阵防御,可是因为要庇护的人数太多,根本无法抵御天空中密发如雨的箭矢。“住手!”樊文超双目血泪长流,暴吼道:“住手!我们没有通敌!我们苦心运粮至此,你们为何要如此对待我们?天理何在?天理何在?”“对付背主叛逆之徒,纵千刀而杀也不有过!”城上大将冷笑道:“士兵们重驽伺候,让这些叛徒尝尝叛逆通敌地惨痛!”这位将军的话还没有完,天空中‘嗖嗖嗖’多了上百支短矛一般的重驽箭,这些重驽箭自三十丈的高墙射下,威力恐怖无比,连人带马,一穿而过。刀盾兵也抵御不住,不但盾破人穿,而且常常两人让那驽箭穿钉在一起,双双仆倒,其状惨烈无比。洛阳城下,顿进化作一片血海地狱。陈智略双目垂泪,他手下地亲卫为了保护他而纷纷倒地,而数十个刀盾兵正强拉着他退向箭程之外,尽管他百般不情愿,可是,手下拼命拉扯。他每抗拒阻拦一下,就有数人让天空的箭雨射倒于地。“全军后撤!”樊文超极不情愿地举起大手,命令全军撤退。运粮军一听,个个争先恐后,离开运粮车的防御。拼命想逃出恐怖地箭雨,但随着离开掩体,更多的人让天空飞射而下地箭矢射中。击倒。等运粮队抛下那些粮车撤出箭程之外。最少己有五千人永远地倒在了洛阳城下,倒在了自己人的箭矢之下。看着一路地尸首,看着一路的血河,看着身边的士兵那种痛苦地注视自己地眼神,里面尽是冤枉,痛苦,失望,悲怨。愤怒,还有心碎。陈智略和樊文超真是简直想拔剑自刎,可是他们知道,一旦自己现在挥剑自刎身死,那么再也永远洗不白自己通敌背主之疑了,而手下这些士兵也一直会蒙冤至死。“为什么?”陈智略沙哑着喉咙朝洛阳城头大吼道:“我们没有通敌,为什么要如此对我们?”“如果你们没有通敌。”此时城上多了一个人影,他喝问道:“那你们就给本将军冲锋。杀向大郑军!让本将军看看你们是否真正没有通敌,是否真正清白!怎么样?不敢吗?你们如果还是我瓦岗军地人,如何不听我的命令?”“天凡公子!”樊文超一看此人,急急大吼道:“请你进禀密公。我们没有投敌,我们没有!”“翠云谷自十天前就已经让人攻陷。”城头上的李天凡冷笑连连,以尖锐的声音重哼道:“老君观也为敌人所焚。就连可风道师也重创逃出,你们从哪里运来的粮食?大郑军为何会对你们不理不睬不闻不问?三十几车的粮食。你们可知道现在大郑军正缺粮之际,他们一天只吃两餐,他们为什么不劫掠你们的粮队?你们来回答我?这是为什么?”“我们不知道!不知道为什么!”陈智略泣血大吼道:“但是我们真的没有投敌!我们真地是自翠云谷运来的粮食,二万士兵,无一生面孔,个个都是荥阳的守军啊!”“冤枉,冤枉啊!”剩余的一万多浴血带伤的运粮士兵人人悲声大吼。“荥阳的守军?”城头上的李天凡尖锐地大吼道:“你们如果是冤枉的,那就证明给本将军看看,本将军命令你们,马上攻击大郑军。全体向大郑军冲锋!”“……”陈智略听了城头上如此无情地说话,觉得心中有什么东西破碎了,声音大得连魂魄都在震动。运粮队的士兵们悲愤交加,不少人痛哭失声,想不到忠心为主,却换来如此的对待。再看身后同伴中箭倒地,尸首一片,血流成河,更是以彼及自,悲从中来。烈日之下,可是人人感寒心彻骨。洛阳城高,高得让人不可接近,高得让人不可仰及,城头上的士兵,昔日地同伴,竟然如此忍心,向自己人下手,只为一扇城门,只为一己之私。一路辛辛苦苦运来的粮食,非但无功,反倒被谄陷为背主通敌而拒之门外,而猛下杀手。为什么要抛弃大家?为什么为了一扇城门,就要把二万忠诚的士兵轻易抛弃?“士兵们。”樊文超悲愤欲绝,不过强忍心中悲痛,一抹脸上血泪,挥剑向大郑军地军营指去,如雷暴吼道:“让城上的人看看,我们是否忠诚!让世人看看,我们是否通敌背主,杀啊……”“杀啊!”悲惨交加地运粮军,心中自有悲愤难以发泄,一听樊文超的命令,个个持刀持枪,向远处的大郑军营冲锋而去。虽然有数十道壕沟遍布地面,可是这些东西无法阻拦运粮军他们的冲锋,他们一个个悲愤交加,呐喊如雷,直向大郑军杀去。陈智略和樊文超两人冲杀在阵中最前沿,他们弃马而下,手持利剑,冲锋于最前列。营门的辕门又出现了徐子陵,他平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举起手,喝道:“众人听令,先向这一些忠心耿耿不曾背主投敌的士兵们敬礼。”辕门两边的木栏放下,露出里面数千步兵,在刀盾的后面,两三千弓箭手正站在三个土阶之上,由徐子陵带领着,齐齐地向冲锋而来的运粮军作了一个别种军队不曾有的举手敬礼。他们在向运粮军们致敬,久久不止。“礼毕。”徐子陵放下手,手举起斩马刀,直指天空,然后向运粮军一指,大吼道:“放箭!”跳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