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5 虔诚的孔老爷子

要说这有专机，又有势力背景能随时弄到航线，就是方便。四九城到黄山市足足一千五百多公里，三千多里地的距离，张劲上午九点多钟搞定晨读，又和何清浅说了会儿话后，才从家里出发，中午还差几分钟十二点的时候，就已经和孔老爷子在机场见面了。显然，孔老爷子很拿‘拜见萧真人’当回事儿，甚至如古人祭祀一般郑重。不但身上的簇新唐装素淡儒雅，就连满头‘秀发’都整理的一丝不苟，绝没有任何一根头发跳丝。而且，这一次孔老爷子轻车简随，独身前来，包括他的儿孙辈在内，没有任何一个人随侍。一老一少见面后稍作寒暄，就一起到黄山市内的饭店一起进餐。然后一点多的时候，酒足饭饱的一老一少，才驾着饭店中早已经备好的一辆貌似普通的四驱越野车离开。虽然只有一辆车，但是因为无人跟随的缘故，所以这辆车的乘客只有一位，就是孔老爷子。而张劲则秉着‘尊老爱幼’的优良品德，客串起了司机。张劲通过昨夜失眠中的斟酌，除了柳纤纤对自己的态度方面，仍然让张劲纠结之外。其他的事情早已经看透，对于今天要拜访可能的得失毫不挂怀，对于拥有甄别自己是否‘奇人’的权威的萧真人，张劲尊重、好奇、期待，却不忐忑。所以，抱着光棍心思的张劲，一边驾着车，沿着黄山向上的蜿蜒公路穿行，一边仍然能够与孔老爷子谈笑风生。可孔老爷子就与张劲相反了！对于张劲满身轻松的滔滔不绝，这位老爷子虽然不冷遇，但也只是支吾以对而已！很明显的，这个曾经执掌堂堂孔家几十年的老爷子，这个经历过无数风雨、见过无数大风大浪的大人物，竟然有些紧张了。不是惧怕的那种紧张，只是孺慕、景仰、崇拜，是与偶像将要见面的粉丝一般，是如与神灵将要见面的信徒一般的那种紧张。孔老爷子的这种表现，除了让张劲心里发噱之外，更加侧面体现出这位萧真人的不凡与神奇！如果不神奇，怎么可能让孔老爷子这种心性修为尽皆超凡脱俗，几乎达到古井不波程度的大人物，如此进退失据？如果不神奇，又怎么可能让孔老爷子只因见面，就紧张如此？虽然对于这位萧真人越发好奇的张劲，不断的旁敲侧击，想要从孔老爷子口中多知道点信息。但奈何，孔老爷子的注意力不在这里。于是，因为孔老爷子的寡言少语，张劲渐渐的也没了聊天的兴趣，慢慢少了交谈，直至两人相对沉默无声。虽然孔老爷子是整个地球上最具有特权的大人物之一，但是在这次行程中，这位老爷子以及张劲表现的却并无异于常人之处，没有体现出任何不同于普通人的特权。没有折扣、没有特殊通道、没有管理方的列队欢迎！两人如寻常游客一般，排队、买票、进门。当张劲图省事，想要坐缆车上山的时候，却被孔老爷子拉住了，一路上惜字如金的孔老爷子此时难得说了一句囫囵完整的话：“我们走上去！不然不敬！”孔老爷子表情虔诚的说出这番话，让张劲仿佛想到了那些麦加朝拜的伊斯兰信徒，想到了一步一叩到高原布达拉神殿的藏教信徒。想来，如果不是怕太过惹眼，恐怕孔老爷子连黄山市到黄山脚下的这段路，都不会想要坐车的，而是一路步行而来。如果不是时间问题，不是自己尚未坚定的‘奇人’身份，这位老爷子甚至也许会花上十天半个月的时间，从鲁省孔府徒步前来！对于孔老爷子表现出来的近乎狂热的信仰，张劲心里暗暗撇嘴，但也不方便多说什么。只好不情不愿的同意孔老爷子的意见，与老爷子一起，沿着蜿蜒向上的石级一步步向上走去！光明顶，是黄山三大主峰之二，论高度仅次于莲花峰，更胜于天都峰，达到海拔一千八百六十米！被誉为黄山观日出的圣地。从售票处旁的登山路到光明顶，虽然路途遥遥，对常人来说更是不用几个小时不足以走完，但对张劲与孔老爷子来说，却不过尔尔。两人安步当车这下，不过半个多小时，就已经毫不停歇的踏上了光明顶，看到了那片黑魆魆、光秃秃的顶上山石！黄山作为作为华夏十大名山之一，再加上有徐霞客那句‘五岳归来不看山，黄山归来不看岳’，使得这座拥有‘奇松、怪石、云海、温泉’四圣景的名山，成为华夏人流最大的旅游胜地之一！即使张劲与孔老爷子来时，并非旅游旺季，此时正常的人都应该或上学、或工作，但有闲而来旅游的人，仍然将光明顶上挤得人头涌涌。“就算‘萧真人’这位世外高人住在黄山上，但是总不成会住在这光明顶上吧？别说这上面除了商铺就是商铺没有什么住宅、宾馆，就算是有，这人来人往闹哄哄的，也不像是世外高人住的地方啊！世外高人，不是应该‘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么？世外高人，不是应该‘独居山巅，看云卷云舒，一间茅屋、一杯清茶、一袭青袍，临风而坐，衣袂飘飘’么？这么商业氛围浓郁的地方，可不像是世外高人该住的地方！”看着孔老爷子带着自己往人最多的地方钻，张劲只觉着一脑门子问号，一肚子的不解。当孔老爷子钻进人群后站定，张劲才发现，两人已经来到一处纪念品和杂货的商铺对外柜台外。见孔老爷子不再移动，转而静立聆听，张劲也不多说，站在这位老爷子身边，陪着这老爷子一起看着眼前讨价还价的喧嚣。这是一处售卖黄山旅游纪念品的商铺，商铺门口一流柜台将内外分隔开来，柜台中摆满了各种或精巧或粗犷的各类纪念品，胸针、挂坠、摆件、帽子、围巾……千门百类。在柜台后，仅仅十几平米的狭小空间中，正挤着七八个从十八九岁到四五十岁不等的售货员，对柜台前涌涌的顾客口唾横飞的竭力推销着。“你看这些雕塑多精致，这是迎客松，黄山的招牌符号……还有这个，这人是谁，你知道么？这是黄帝，轩辕黄帝，是咱们华夏人的老祖宗，传说中他就是在咱们黄山飞升的……”……“来一趟黄山，不带点黄山的特色回去，真是白瞎。这‘黄山茶’可是大大的有名……”……“泡面三十块一桶。矿泉水十块钱一瓶。您还别嫌贵，我跟您说，这东西上来可是不容易！你又没有看到那边挑这东西的挑山工，这可都是他们辛辛苦苦从山下挑上来的。这可是快两千米啊，这有多辛苦，就凭这份儿辛苦，涨点价还不正常？那火车上啥劲儿不用费，价钱翻翻儿呢，更何况这山上……”……两人站在买东西的队伍中等了好久，当张劲被这周边仿佛喧嚣闹市般的嘈杂声吵的已经脑仁子发胀的时候，终于有个顶多二十出头年纪的售货的伙计，在用自己如簧之舌狠宰了一个顾客一笔，笑眯眯的将之打发走之后，有了搭理两人的空闲。“二位，您们这是想买点儿什么？别看我们这店小，但是货可是齐全着呢！”小伙子热情但随意的询问，却得到了孔老爷子持礼甚恭的回答：“我们不买东西，是和你们萧老板有约，今天特意来拜访的！”孔老爷子的一句话，将张劲心中关于那个被北宫胖子、柳纤纤妖魔化、神化的萧真人形象，砸的粉碎。“萧真人？萧老板？这家小店的老板？这真是世外高人么？”看着周围乱糟糟的店铺，张劲有种身堕梦中的荒谬感。尤其是想到一路上孔老爷子的拘禁与忐忑，张劲更是有种想要爆笑的感觉。那位小伙子不会读心术，所以自然听不到张劲心中失心疯般的笑声，在孔老爷子搭话后，上下打量了一眼孔老爷子以及与孔老爷子站在一起的张劲后，很随意的说：“你们俩就是孔先生和张先生吧？”说着，也不等孔老爷子和张劲回答，就指了指张劲点了点头，然后对孔老爷子说：“让张先生跟我走，你自己去茶室！”说完，这个小伙子就扭头向自己的几个同事交代了一下，让他们顶替自己一会儿，然后带着张劲扭头离开。…………小伙子不愧是售卖推销的专业人士，嘴皮子相当的利落、相当的健谈，至少比今天的孔老爷子话多了百倍！一边走，一边和张劲天南地北的扯起了闲篇儿。“张先生是第一次来黄山么？”“不是，我以前已经来过两趟了。可惜的是，第一次看到了日落和云海，却没看到日出。第二次还不如第一次，不但同样没看到日出，连日落和云海都没看到……”“哦，那可惜了。不过也没关系，多来几趟，总能碰到的。要不然，您这次来就多住几天，最近一段时间的天气不错，有可能能看到日出……”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