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唐宝珠

“恭喜姐姐，太好了，我就要做姨娘了。”何贵仪在一旁高兴的说道。“傻妹妹，我的孩子也是皇上的孩子，当然也要叫你母妃了。”何淑媛高兴的脸上映的扑红，一脸的喜庆。屋里的宫女纷纷屈膝道贺：“恭喜淑媛娘娘！”当年皇上四岁登记，如今已经是二十岁了，至十五岁大婚到现在五年光景虽然后宫嫔妃众多，但是生养的缺极少，只有一位公主。皇上年轻，免不了内宠众多，不过近两年皇上独宠何氏姐妹，不能做到雨露均施所以子女较少也是必然，其实我听闻也不是后宫妃嫔无子，当今皇后，德夫人和袁昭仪都曾经有过孕，只是后来相继小产，让皇上也伤心了很久，直到何氏姐妹入宫，皇上专宠何氏姐妹，后宫妃嫔受孕的机会就更加小了。何淑媛十分高兴，手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脸上露出幸福的神情，何淑媛看了几眼一直在萧太医身后的我，惊喜的说道：“咦？你不是那日在御花园的那个小宫女吗？”我连忙屈膝恭敬道：“回娘娘，奴婢苏婉玉，当日有幸在御花园遇到娘娘，承蒙娘娘眷顾，为奴婢调到了六局，奴婢永记娘娘的大恩大德。”“你起来吧，你我也算有缘，当日在御花园你为本宫拾到皇上赏赐本宫的金簪，今日你又为本宫带来皇子，本宫还要都谢谢你的！”何淑媛十分高兴的对着我说。我受宠若惊：“娘娘言重了，娘娘是极有福气之人，怀有龙裔实属必然，奴婢不敢邀功，奴婢还要恭喜娘娘喜得贵子。”何淑媛笑得更加灿烂了，“你很会说话，本宫很喜欢，这样吧，本宫就赏你以后跟在萧太医身边学习药理，这样也能有机会服侍本宫和众位娘娘了，这可是一个极好的差事。”我高兴的跪下道：“奴婢多些娘娘厚爱！”能在萧太医身边确实是件极好的差事，不仅能得到别人的尊重，还能得到很多赏赐，而且能学习到很多东西，我心里对何淑媛娘娘的感激又多加了一份。“皇上驾到！”门外，内监通报，从刚才萧太医诊断出淑媛娘娘有喜才一炷香的时间，皇上就赶到了瑶华宫，可见皇上有多高兴。这也是我进宫以来第一次看见皇上，皇上进来后，我们跪倒一地，皇上看都不看我们一眼便快步上前一把扶住正要屈膝行礼的何淑媛，温柔的说道：“淑媛快起来，都是有身孕的人了，何必跟朕这样客气。”说完便扶起何淑媛做到了软榻上，接着看见一旁的何贵仪还在屈膝，便也扶了起来，“紫月也不必多礼！”何贵仪娇滴滴的说道：“臣妾以为皇上一有了皇子就不要臣妾了呢！”说完厥起娇嫩欲滴的小嘴，一副楚楚动人的摸样。“就你会说，朕怎会不要你呢！”皇上笑着拉住何贵仪的手，温柔的说道。“皇上，太医他们还跪着呢！”何淑媛在一旁好心提醒。“哦，起来吧，朕一时高兴过了头，忘记了太医还在，太医可不要笑话朕哦！”皇上温和的说道。“微臣不敢！”萧太医说着起身，恭敬的站到了一旁，我则站在萧太医的身后。我站在萧太医身后偷偷的打量起这个一国君主，我们大梁国的王，当今皇上—永廷。只见他跟普通贵公子哥一样，年轻、英俊、风流倜傥，眉宇间有种淡淡的坚定，我第一次看见男人长得如此俊朗，何况他还是当今皇上，我不免有些失神。皇上深情的看着何淑媛，温柔的说道：“淑媛，你现在有孕在身，不如让紫月暂时搬离瑶华宫，好给你一个安静的环境养胎。”还没等皇上说完，一旁的何贵仪马上接口道：“皇上是不是嫌臣妾吵闹，怕惊到姐姐肚子里的孩子？”何贵仪一脸委屈的摸样，看着很让人心疼。皇上心里一软，拉着何贵仪的手又紧了紧：“怎么会呢，朕只是怕淑媛过于劳累。”何贵仪拉住皇上的手，娇声道：“反正臣妾一定要在姐姐身边服侍姐姐，难道皇上连这个都不应允臣妾吗？”皇上抵不住何贵仪的撒娇，最后只好笑着说道：“那好吧，那紫月你就好好照顾淑媛吧！”说着，转头看了看何淑媛的肚子，说道：“淑媛辛苦了！”何淑媛此刻全部被幸福包围着，一脸的满足。萧太医和我退出了被幸福笼罩的瑶华宫，后妃有孕，这可是件大事，尤其是在这常年无子的大梁深宫里，更是件大喜事，估计不多时，瑶华宫的门槛就会被踏破，何淑媛也会成为后宫里人人“羡慕”的众矢之的了。听闻，何淑媛当日被皇上册封为了正二品夫人，封号福盈，寓意多福多寿，从御二品升为正二品，看来福盈夫人在产下龙裔后很快就会再次册封，如果是皇子的话，没准还会封妃，现在的福盈夫人在六宫中可谓一枝独秀，宠冠六宫。六月天气闷热，我每天随着萧太医为福盈夫人诊脉后就无事，自从福盈夫人有孕以来，萧太医就被指派专门照顾福盈夫人，我闲下来的时间也多了起来，我常常坐在玉兰身边看着她如何刺绣。玉兰被分配到司服后，一直苦心刺绣，如今她的刺绣功夫已经远远在我之上了，我记得刚入宫那时，玉兰连针线活都得求我替她做。司服是为后宫嫔妃制作服装的地方，责任重大，所以司服下面的宫女分配的就比较多，有百来人，玉兰如想在这些宫女中脱颖而出，只能下苦工了。“玉兰，你秀的这个鸳鸯真好看！”我在一旁看着玉兰秀了一对鸳鸯，只见她在一块湖蓝色的方帕上绣上一对金色鸳鸯，尤其是那鸳鸯的一对眼睛，活灵活现，简直跟真的一样。玉兰淡淡的笑了笑，说道：“这种水平，在我们司服处都属于中下，雪鸢姐姐她们秀的当真如真的一般，连皇后都夸奖雪鸢姐姐手艺精湛呢。”说着，玉兰眼中流露出淡淡的失落。“雪鸢？”这个名字我好像听玉兰提起过，“就是那个刁蛮跋扈的八品宫女？”“恩，就是她，不过她确实秀艺超群，我真的很羡慕她。”玉兰小声说道。我看到玉兰失落的样子，便安慰她道：“你好好练习，一定会秀的比她好的。”这时候，几个年纪比我们大的宫女气冲冲的走了过来，为首的一个宫女一把抓起玉兰秀的鸳鸯，她仔细看了一眼图案，杏眼圆睁道：“凭你也敢秀鸳鸯？你这个下等宫女秀鸳鸯给谁看？给皇上看吗？”说完，她身后的几个宫女都用手掩住口，偷偷的笑了起来。玉兰顿时羞的满脸通红，小声的说道：“雪鸢姐姐，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在练习针法。”“这是什么烂针法，也敢拿出来丢人显眼，说着就将玉兰秀的鸳鸯丢在了玉兰的脸上，玉兰呜呜的哭了起来。原来这个人就是雪鸢，果然跟玉兰说的一样，跟泼妇一个摸样，我气不过，就开口说道：“大家都是宫女，凭什么你就可以欺负玉兰？”雪鸢没想到会有人跟她顶嘴，一时有些意外，愣了片刻仔细打量我后，开口道：“你不就是那个萧太医身边的随身宫女，进宫没多久嘴竟然这么厉害！”玉兰在一旁拉住我的衣袖，示意我不要再说下去了，我没有做声，雪鸢看见我不说话，气焰更加嚣张起来：“你不就是捡到了一只福盈夫人的簪子吗，就被提拔到了萧太医身边，就凭你那一脸狐媚相，萧太医连小李子都不要了…..”她越说越过分，我实在听不下去，但是我年纪小，怎么有她这般会挖苦人，一时间我委屈极了。我身后突然想起了一个极其清脆婉转的女声：“福盈夫人喜欢婉玉，才会提拔她，将她留在萧太医身边也是为了可以时时照顾福盈夫人，小李子被调走也是福盈夫人下的懿旨，难道雪鸢姐姐你对福盈夫人的懿旨有疑问吗？”我转身看到一位跟我们一样身穿宫女服的年轻女子，看上去跟我年纪一般大小，长的十分聪慧喜人，鹅蛋脸，细眉大眼，樱桃小口，很是漂亮。雪鸢一时有些语塞，如今在宫中谁敢得罪福盈夫人就是找死，雪鸢当然知道其中利害关系，她连忙说道：“奴婢可不敢怀疑福盈夫人，我想起了给陆羽仪娘娘缝制的锦衣还没有完成，我得去做了。”说完，快步离去了。待雪鸢走远后，我才对着刚才帮我说话的漂亮宫女感激的说道：“这位姐姐，刚才真是谢谢你了。”她笑了起来，眼睛笑成月牙型，十分可爱：“我最看不惯雪鸢那种装腔作势的摸样了，不就是刺绣好些吗，就狂妄成那个样子。”她说完，又笑着看着我说道：“我叫唐宝珠，十五岁，是司饰处的宫女。”玉兰也很感激这位唐宝珠，便说道：“我叫贾玉兰，十三岁，是司衣处的小宫女，刚进宫不久。”我也介绍自己道：“我叫苏婉玉，是……”还没待我说完，宝珠就打断了我的话，“我知道你叫苏婉玉，是今年最后一批入宫的小宫女，今年十四岁，得福盈娘娘亲自提拔，现在在司药处当差，跟随萧太医，是吧？”宝珠一口气说出这么多关于我的事情，让我又惊又喜。我惊的半天说不出话，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些？”唐宝珠捂住嘴又笑了起来，片刻，才说道：“一个刚进宫的小宫女连升两级，还在太医院最受宫女仰慕的萧太医下当差，你认为我还能不知道你的底细吗？”听宝珠这么一说，我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没想到我不经意间已经成为了宫女之间的热门话题了，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唐宝珠看见我这个样子，便拉住我的手，温和的说道：“你得到福盈夫人的喜爱对你来说是福气也是祸，很多宫女现在都很嫉妒你，如果他日你犯了错误，肯定会有很多落井下石的人，所以你自己要分外小心。”宝珠这一袭话说到我的心理去了，我心头一暖，觉得这唐宝珠是个极好的人，对她的好感又增加了几分。我握紧她的手，感激的说道：“唐姐姐，谢谢你提醒我，我一定格外小心。”一旁的玉兰听见唐宝珠这样说，也吓得瑟瑟发抖，玉兰本身胆子就小，经过刚才雪鸢的故意挑衅后更是害怕。唐宝珠看见我和玉兰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哎呀，我是吓你们的，宫女哪有那么可怕，再说了，婉玉你不是有福盈夫人撑腰吗，如今福盈夫人怀有龙种，身份是何等尊贵，你是她的人，更没人敢得罪你了。”我脸有些微微发热，不知何时，我在众人眼中已经成了福盈夫人的人了，我分辨道：“福盈夫人对我有恩，我非常感激她，但是我跟福盈夫人没有什么往来，更谈不上我是她的人，何况我也不敢去麻烦福盈夫人。”唐宝珠安慰道：“我也是听别人说的，不要去理会那些闲言碎语，如今我们成为朋友，以后谁欺负你就跟我说，我一定会保护你们的。”听到宝珠说的一席话，我觉得这冰冷的后宫内还有一丝温暖，我、玉兰、宝珠，我们三个的手紧紧的握在了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