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衣虽然已经清醒了过来,但是却除了一鸿之外不认识任何人,包括我和惠如。彩衣平日里的言语行为跟她以前不大一样,仿佛十一二岁的小姑娘一般,有些幼稚,有些天真,但是行为上还算是比较正常。只是她却变得没有以前那样的活泼了,也不喜欢与人接触,甚至非常排斥走出房间之外,终日只与一鸿一个人说话。这段日子,我和惠如一直坚持每日给彩衣送饭和照顾她,虽然彩衣一直都不与我们说话,甚至还有些害怕我们,但是日子久了,彩衣对我和惠如的态度也渐渐的好转了许多,有的时候看见我们进来会对我们礼貌的笑一笑,算是打过招呼了。我们知道彩衣是受到了严重的打击和刺激才会变得如此奇怪,所以我们都不会计较这些,只要彩衣可以忘掉过去,快乐的活下去,我们就很知足了。即使彩衣已经忘记了我和惠如,忘记了我们曾经经历过的一切,只要她能够活着,好好的活着,我们宁愿她忘记我们。只是这样的日子有些苦了一鸿,一鸿每日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办,还得一面陪着彩衣、开导彩衣、劝慰彩衣,终日奔走忙碌的一鸿近日消瘦了许多。一晃,我住进一鸿的别院也已经有十来天了,这些日子发生了许多事情,我心中一直都挂念着南方的灾民,一鸿也打探到现在灾区的情况不容乐观,灾区的面积也在日益扩张,以目前我们寻回的赈灾粮食根本就不足以解决目前灾民们的危机。这天,我起床之后一直没有见到一鸿,我听别院中的人说一鸿出去办事了,我心中有些不安起来,一鸿平日里出去之前一定会对我说的,这次为何会不与我打声招呼就出去了呢?难不成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吗?我照例和惠如一起照顾彩衣,给彩衣送饭,日子过得跟平常一样。吃过晚饭后,惠如看见我一直心事重重的样子,便问道:“娘娘是在担心灾民的事情吗?”我回过头,看见惠如正一脸忧愁的看着我,这段日子惠如要一边照顾彩衣还要一般照顾我,很是辛苦。这几日我都没有好好的与惠如谈心,我便苦笑着答道:“是啊,听说灾区日益扩大,灾民越来越多,现在南方百姓可是生活在水深火热当中。”惠如也是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说道:“那既然我们已经找回来了赈灾的粮食,为何还不去灾区赈灾呢?”我微微垂首,叹道:“本宫又何尝不想立刻去南方赈灾呢?只不过这次的粮食虽然追回,却也已经是之前的一半,加上灾区的扩大和灾民的剧增,这些粮食已经不足以解决南方的灾情了,现在我们就算将这些粮食送去灾区,恐怕也只能解决一小部分的灾民温饱问题,那时候那些没有分到粮食的灾民会产生不满的情绪,到时候会引起暴动的!”惠如听我如此分析,也觉得十分有理,不仅有些皱眉,叹道:“那我们该怎么办?就这样的等下去吗?皇上那边怎么交代呢?我们已经离宫有些日子了,按正常的路程来说也应该已经到达灾区了,如果还不能将粮食送达灾区,恐怕回宫之后免不了会让人胡乱猜疑一番!”惠如说得十分有理,我们之前为了快些将粮食送达给灾民便加快了速度赶路,几乎比正常的到达时间快了一倍,后来发生了种种事情自然是出乎我们的意料之外的,但是总归是没有错过到达灾区的时间的,如果按正常的速度来算,这几天正好是应该到达灾区的时间,如果这几天我们还没有按照原计划的去灾区赈灾,那以后的问题就更大了,大到我都不敢想象。我虽然已经贵为尊一品皇怡妃娘娘,但是后宫中和前朝中窥视我的人一直不在少数,有很多人恨不得抓到我的把柄,让我立刻死去呢!我与惠如正为赈灾一事一筹莫展的时候,便听见有人说一鸿回来了。我和惠如便去门口迎接一鸿,却看到一鸿坐在一辆马车之上,身后跟着大大小小数十辆马车,而且马车之上全部装满了货物。我有些诧异的看着一鸿,只见一鸿充满着笑意的看着我,眼中闪过了一丝的皎洁,我心中一紧,我知道一鸿一定又会做出什么让我惊讶的事情。待马车走进,一鸿从马车上轻盈的一跃,便落在了我的身前。一鸿轻轻的缕一缕我被风吹乱的头发,笑着看着我。“今天去哪里了?”我轻声问道。“去买东西了!”一鸿说的十分轻松,语气中尽是温柔。“买什么东西需要十多辆马车?”我故意这样问,实则已经隐约知道了一鸿今天的去向。“自然是好东西了!”一鸿笑着拉着我的手,带着我走向了那十多辆马车,一边走着一边为我介绍道:“这五车都是大米!这边两车都是白面,这边是小米,这些是玉米,还有这几车都是一些蔬菜……”一鸿一脸兴奋的说着,一车一车的为我指着、介绍着,我偷偷的看着一鸿的侧脸,觉得此刻的他是最值得我依靠和信任的人。一鸿做什么事情从来都是站在我的角度为我着想,而且从来都是做完了在跟我说,为了就是不让我担心和有压力。一鸿这样的男人也算是天下难找了吧?只是遇上了我这个不能给他幸福的女人,既要承受我所带给他的伤害,又不可以在我的面前表露出来。我看着一鸿的样子,突然有种心酸,是替一鸿而感到心酸,我突然觉得我好残忍,我觉得一鸿这样优秀的男人应该遇上比我好上百倍的女人爱着他,一直陪在他的身旁,我突然觉得我不配得到一鸿这么多这么无私的爱,我真的不配!“这几车都是牛羊猪肉,都是新鲜的,到时候我们可以给灾民们做些肉汤,让他们补补身子……”一鸿正说着高兴的时候突然看见了流着眼泪我的我,一鸿顿时就慌了起来,不住的问着我:“婉玉,你怎么了?是不是买的这些东西不合你的心意,那我马上就去换!”一鸿以为是他哪做的不好而把我弄哭了,便十分的焦急的劝着我、哄着我,我看得出一鸿非常紧张我的样子,可是一鸿却不知道,我是因为他对我所作的一切让我感到非常感动而哭泣。看着一鸿紧张的样子,我哭得更凶了,我知道我欠一鸿的这辈子也还不清,最可悲的是我连偿还的资格都没有。“婉玉,你倒是说话啊?你这样我好心疼……”一鸿紧张的看着我,伸手为了擦拭着泪水。我抽噎着说道:“我哭不是因为……不满意,而是因为……太感动了……谢谢你,一鸿!”一鸿立刻笑着抱紧了我,让我在他的胸口肆意的哭泣,他却一边轻轻的抚摸着我的背,一边温柔的笑道:“傻丫头,真是傻丫头……”一旁的惠如默默的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她跟随我多年,知道一鸿对我的感情,也亲眼看见了一鸿对我所作的一切,惠如一直都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看待我和一鸿之间的感情,此刻的惠如却躲在角落里,用手遮面不动声色的痛哭了起来,她是为了我和一鸿而哭泣,为了一鸿对我所作的一起而哭泣,为了我不能与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而哭泣。第二天,一鸿便带着大批人马和我一同去受灾地区赈灾。因为彩衣离不开一鸿,而我们也希望借此机会带彩衣出来散散心,所以也将彩衣带出来了并且跟一鸿乘坐一辆马车,而我则和惠如乘坐一辆马车。一路上,我心中一直惦念一鸿,便一直趴在马车的窗户上面看着一鸿的马车。惠如看见我这个样子,便问道:“娘娘,奴婢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我便放下了马车的帘子,转身看向了惠如,问道:“惠如你我情同姐妹,有什么话不妨直说!”惠如有些犹豫的样子,最后还是开了口,说道:“奴婢觉得周皇对待娘娘真的是没话说,恐怕天底下再也找不到像周皇这样重情重义的好男人了。”我微笑着点着头,说道:“是啊,我苏婉玉何德何能?竟然可以让一鸿如此待我,真是修了几辈子的福气!”“其实奴婢一直觉得,娘娘和周皇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惠如看着我的眼睛说道。“惠如,你是知道的,本宫已经不可能跟一鸿在一起了,本宫有太多割舍不掉的人和事了。”我说完,心中痛了一痛,虽然我早就已经知道了这个事实,也承认过,但是每次亲自说出口的时候,我仍然会感到一阵心痛。“这个奴婢是知道的,只是奴婢不想看到娘娘和周皇两个人都痛苦!”惠如说着,眼中有些了一些的忧郁。我看着惠如的样子,便故意轻松的说道:“惠如你想多了,本宫怎么会痛苦呢?你什么时候看过本宫痛苦?本宫有你和湛青她们怎么会痛苦呢?本宫还有至静和至钰,还有永廷,还有姨妈和两个妹妹……”我说出一大堆让我牵挂和放不下的名字,我在刻意的说给惠如听也说给我自己的听,让我自己清楚的知道我到底在做什么,该做什么。惠如一直看着我,看了许久,仿佛要看穿我的心思一样,最后惠如叹了一口气,说道:“既然娘娘心意已决,是不是也该放手呢?”“放手?惠如你的意思是?”我有些疑惑的看着惠如,我真的不明白惠如口中所说的放手是什么意思?“就是对周皇放手,有着娘娘这个牵绊,周皇何时才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呢?”惠如说完,不再看我,而是转头看向了马车的窗外,那是一鸿和彩衣乘坐马车的方向。我顿时觉得有些醒悟,是啊,也许是因为我的不放手,而让一鸿一直觉得他还有机会,也许他还在等待着什么,我仔细想想,一鸿登基为周国皇帝也有五年了,一直未听说过他立后,甚至封妃,难道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在等我吗?我看向了那车外一鸿的方向,心中对着一鸿说道:一鸿,我不会在让自己成为你的牵绊了……(昨天吃了一片狠药,今天精神不错,看来月月的病快好了,月月知道你们都在关心着我,谢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