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扬把那辆兰博基尼按照薛伟童所说的地址送到了名车汇,他来到的时候,看到了那辆黄色的兰博基尼,才知道薛伟童已经先行来到这里。薛伟童就是这间名车汇的后台老板,两辆最新款兰博基尼,一辆属于她,一辆卖给了何长安,两辆车都没有办理牌照,但是保险都是名车汇一手包办的,薛伟童看到张扬来到之后,微笑道:“就说你不会失望,把车交给我,保险索赔的事情我让人全部办好,快的话,一周之内就能全部修好。”她看了看那辆受损的兰博基尼:“还好不是太严重,车门、反光镜、大灯总成更换一下,和新的一样。”张扬道:“薛小姐了。”薛伟童笑道:“还是叫我薛爷听着顺耳一些。”张扬笑道:“谢谢薛爷!”薛伟童道:“陈安邦是个小孩子,年轻气盛,你别跟他一般见识。”张扬笑道:“明白!”张扬把车交给了薛伟童,为顾养养披上外套,向薛伟童告辞离去。京城的秋夜很凉,顾养养的这身晚礼服实在单薄了一些,张扬先打车送她回到京都酒店,顾养养换回自己的衣服,张扬也脱了那身西服,换上便装。想起刚才的事情,顾养养仍然为张扬愤愤不平,看到小丫头如此关心自己,这就是荣辱与共,张大官人颇有些感动,他向顾养养道:“咱们别想不开心的事情,你想吃什么?我请你!”顾养养想了想道:“烧烤!”张扬呵呵笑道:“我说你好歹也是一高干家庭出来的女孩子,怎么也得讲究浪漫格调的法国餐厅才能适合你,你居然喜欢吃路边摊!”顾养养道:“我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什么上流社会。”说到这里她不禁笑了起来:“那个家伙居然说认识我爸,满嘴的胡说八道。”她为了这件事专门给父亲打电话去求证。张扬抽空给何长安打了一个电话,毕竟把他的新车撞坏了,这件事得跟他说一声。何长安对此根本不在乎,听说张扬把车交给了名车汇,他笑道:“车就是在那儿买的,你也认识薛爷,行,车交给她绝对没问题。”连何长安也认识这位薛爷,从他口中张扬知道,薛伟童的爷爷是共和国开国元勋之一,称得上家世显赫。张扬又表达了一番歉意,他不是虚伪,真觉着有些过意不去。何长安笑道:“别说是剐蹭,就是你把车给砸了也没什么,张扬,咱们之间的关系不一样,我这辈子都还不清你为我做的一切。”何长安说的是真心话,他女儿外孙的性命都是张扬救的,这么大的人情,他这辈子也无法还清。张扬道:“那咱们谁也别说客气话。”何长安笑道:“你要是真觉着过意不去,就帮我写幅字。”张扬道:“无商不奸啊,我一幅字二百多万呢。”两人同声大笑起来。和顾养养在一起的多数时间里,张扬总会想起顾佳彤,这也是他尽量避免和顾养养见面的原因之一,回忆让他感到痛苦。顾养养提起了江城制药厂,自从胡茵茹和一帮老臣子回归之后,江城制药厂的情况已经开始好转,渐渐恢复了昔日的元气,这其中张扬出力不小,如果没有张扬的倾力帮助,药厂此刻只怕已经倒了。张扬微笑道:“用不了多久,你就会成为一个腰缠万贯的小富翁,难怪今天有了一口买下那辆悍马车的气魄。”听张扬这样说,顾养养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她红着脸道:“人家看到那个陈安邦这么欺负你,为你不平嘛!”张扬笑了笑道:“没人敢欺负我,我是懒得跟他一般计较。”他当然明白顾养养的气愤全都是处于对自己的关心,心中不免有些感动,轻声道:“谢谢你,养养!”顾养养咬了咬嘴唇,小声道:“要是姐姐在,她肯定也会这么做。”提起顾佳彤,张扬的内心中感到隐痛,他抬头看了看没有月也不见星光的夜空,不知顾佳彤此时在天堂中是否寂寞?“我明年就要毕业了。”张扬点了点头,微笑道:“有没有想好以后做什么?”顾养养道:“本来我想画一辈子,可是现在家里这样,我必须要做点什么,我打算先去药厂帮忙。”这一年中,顾家接连发生变故,养养迅速成熟起来,她从过去一个懵懂的少女,开始意识到自己应该承担起照顾这个家的责任。张扬点了点头,养养的确长大了,他低声道:“有没有明健的消息?”顾养养显得有些犹豫,过了一会儿方才道:“你不可以告诉我爸,他在海南,对自己之前做过的事情很后悔。”张扬道:“但愿他真的意识到自己错在哪里,他是顾家唯一的男丁,年龄也不小了,不能永远这样浑浑噩噩的生活下去。”顾养养叹了一口气,为了哥哥,也是为了自己。张扬没想到自己和陈安邦的矛盾会传到罗慧宁的耳朵里,他前往探望罗慧宁的时候,罗慧宁专门问起了这件事,张扬并不想她介入,轻描淡写的将这件事叙述了一遍。罗慧宁却不认为事情会这么简单,她轻声道:“安邦是陈旋的儿子,我们两家关系一直都很好,那孩子我看着长大的,年轻有为,但是心高气傲,不把别人放在眼里。”张扬笑道:“干妈,对我而言,他就是一个路人罢了,以后都不会有什么接触。”罗慧宁道:“我刚刚听到你们发生不快的消息,还担心这件事会搞得不可开交,想不到这次你居然能够保持克制,张扬,看来你比过去成熟多了。”张扬笑了笑道:“我还是那个样子,只不过我最近心态平和了许多,不喜欢做一些无畏之争。”他对文浩南和陈旋之间的关系也有所耳闻,张扬容忍陈安邦也有这方面的原因。罗慧宁点了点头。张扬道:“玲姐呢?”他来探望罗慧宁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想探听一下文玲的下落,自从东江一战,他对文玲越发感到好奇。罗慧宁道:“去旅行了,她现在做事随性的很,你干爸让我不要干涉她,所以我对她是放任自由。”“去哪里了?”“浩南那里,这次说去新疆探望弟弟,今天下午应该到了,我让浩南去车站接她。”张扬点了点头,但愿文玲能够接受现实,性情上不要越走越偏。对于自己这次前来京城的目的,张扬并没有坦然相告,乔老请他为李银日治病的事情需要保守秘密,张扬也不想文家知道自己和乔老过从甚密。他只是说这次来京主要是为了东江新城区招商引资,罗慧宁并没有产生疑心。听张扬说起参加这帮高干子弟的聚会,罗慧宁不禁笑了起来:“你倒是去对了地方,那帮孩子都是人精儿,如果他们对东江新城的计划感兴趣,对你的事业肯定会有很大的帮助。”张扬道:“倒是有几个表示兴趣,估计月底能到东江去进行实地考察,这种事情都是你情我愿,我也不能强买强卖!”罗慧宁道:“真是不服老不行,眼看着你们年轻一代都已经成长起来了。”张扬道:“干妈,您一点都不老,看起来也就是三十多岁,跟您一起走出去,别人肯定要把你当成我姐,说您是我干妈,绝对没人相信。”罗慧宁笑道:“你这孩子,尽会胡说八道,别哄我这个老太婆开心了。”张扬道:“为什么我说实话的时候总没人相信?”罗慧宁想起了一件事,她在整理天池先生的书法作品的时候,发现其中有一幅作品相当的奇怪,罗慧宁把张扬带到书房内,将那幅书法出示给张扬。张扬望着那幅书法也是一头雾水,与其说上面是一幅书法,还不如说这是一些符号的堆砌,张扬对中国古文字还是有些研究的,他敢断定,这上面应该不属于任何朝代的古文字。罗慧宁道:“我问过很多人,他们都不知道这上面究竟写得什么。”张扬笑道:“我也看不懂,或许是天池先生故意画着玩的,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这上面是些什么。”罗慧宁道:“如果是先生随手涂抹之作,他不会郑重其事的将它裱上。”张扬道:“回头我把这幅字拿给陈雪看看,她专门研究历史的,兴许能够看出一些端倪。”罗慧宁将那幅字交给了他,不忘叮嘱他道:“安邦那孩子我会说说他,你千万不要和他一般计较。”张扬嗯了一声,从罗慧宁的这番话里,他已经听出陈安邦和文家关系不错,罗慧宁应该是不想自己和他闹僵。其实张扬真没把陈安邦放在心上,在他看来,这厮只是一个自我感觉良好的纨绔子而已,抛开他的家庭背景,他一无是处。张扬此次来京还有很多的正经事要做,他没时间也没有兴趣去和陈安邦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