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乔振梁,张扬难免会想起关干那幅陋室铭的事情,事。实证明阎国涛并非走出卖自己的那个,知道那件事的人本来就不多,所以张扬将所有的疑点都锁定在了乔振梁的身上,张扬一直都想不通,乔振梁为什么要主动曝光这件事?难道仅仅是为了让宋怀明难堪?乔振梁的很多做法都不是目前的张扬能够揣摩透的。张扬没想到的是,乔振梁居然主动提起了这件事:“那幅《陋室铭》我让梦媛交还给你,你为什么不收?”张扬笑了笑道:“乔〖书〗记,君子不夺人所爱,我对于收藏毫无兴趣,所以黄闲云的那幅字对我来说一钱不值,可对乔〖书〗记却意义非常。”乔振梁道:“当初我们说好的,那幅字是借给我欣赏的,有道是好借好还,哪有借人东西不归还的道理?”张扬道:“乔〖书〗记已经还过了……”说到此处,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然后接着道:“是我不要!”乔振梁的唇角露出讳莫如深的笑意,张扬比他想象中要聪明很多。乔振梁眯起眼睛看了看越来越强烈的阳光,轻声道:“最近已经很少有平海的同志过来看我。”张扬笑道:“如果今天不是鹏飞找我,我也不会来。”乔振梁点了点头道:“理解。”人一走茶就凉,如今他已经不再是平海省委〖书〗记,而他的家族也正处于政治低潮期,又怎能期望别人对待他还像从前一样,乔振梁对此看得很透彻。张扬道:“不过我不来并不是因为您已经不是平海的省委〖书〗记了,我以为您最近想要清净,没心情见我。”乔振梁哈哈大笑起来:“张扬,我像心情不好的样子吗?工作上的变动再寻常不过,如果我连这一点适应能力都没有,还怎么做好工作?”张扬笑道:“见到乔〖书〗记,我才知道什么叫胸襟宽广,难怪人家都说宰相肚里能撑船!”这厮不失时机的拍了一记乔振梁的马屁,虽然他知道这马匹拍得并无必要,可是这句话却让乔振梁非常的开心。时维和乔梦媛一起回来,见到张扬在他们家里,时维激动地叫了起来:“张扬,你怎么会来?”张大官人笑道:“刚好来京城,顺便过来拜访乔老和乔〖书〗记。”他的目光声在乔梦媛的脸上,一段时间不见,乔梦媛的脸色是一种病态的苍白,美眸也失去了昔日的明澈,豪上了一层深深地忧郁,乔梦媛勉强向张扬挤出一丝笑容,招呼道:“来了!”张扬点了点头,他拍了拍自己的后脑勺:“哎呀,只顾着聊天,我都忘了自己过来的目的,乔〖书〗记,我给您抓药去。”他站起身,向乔梦媛和时维道:“梦媛、时维,你们俩也没事吧,开车送我去!”时维却道:“让我姐陪你去,我还有正事呢。”其实张大官人压根没打算让她跟看去,之所以提出来是想利用时维打掩护,不想把他的〖真〗实目的暴露出来。乔梦媛点了点头,张扬和她一起出门上了乔梦媛的凯迪拉克越野车,汽车启动之后,张扬望着乔梦媛的侧面,有些心疼地说道:“你瘦了!”乔梦媛没说话,汽车缓缓向前方驶去,张扬鼓起勇气,大手慢慢伸了出去,覆盖在乔梦媛握住挡把的手,他明显感觉到来自乔梦媛身体的颤抖,但是乔梦媛并没有抗拒,任由他的掌心温暖着自己的手背。张扬道:“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为什么要选择关机?”乔梦媛轻声道:“我想好好静一静。”“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很多东西都是逃不掉的。”乔梦媛淡然笑道:“只要想逃就逃得开口。”张扬道:“你在逃避什么?”乔梦媛道:“一切!”“包括我吗?”张大官人的目光咄咄逼人,乔梦媛很想躲开,可是这狭窄的车内空间让她无处可逃。乔梦媛道:“听说你和嫣然就快结婚了,恭喜你!”张扬点了点头:“谢谢!我也听说了一些关于你的消息。”乔梦媛轻轻挣脱开他的手掌,淡然道:“看来我们已经学会通过别人去交流,不知道这是一种进步还是后退?”张扬道:“既然不喜欢,为什么要勉强自己?”乔梦媛踩下刹车,药店到了。张大官人只huā了短短的五分钟时间就已经搭配好了所有的药材,他本想找个地方和乔梦媛好好谈谈,可是乔梦媛拒绝了。所以他们的交流只能局限于车内,张扬忽然想起了许嘉勇刚刚死后的那段时间,乔梦媛也是这样拒人于千之外的态度,可是这次好像要比上次更加的坚决。在对待乔梦媛的问题上,张大官人总是表现的有些纠结,他不取不动,也不敢将他的那套〖道〗德理论肆无忌惮的搬弄出来,因为不敢轻易承诺,所以他变得缺乏底气,可是他又不能眼看着乔梦媛走向深渊,事实上,在张大官人看来,除了自己以外孙人都没能力给乔梦媛幸福,即使乔梦媛可能选择的是周家,那个人还是他的结拜大哥。乔梦媛的近况让他感到忧心忡忡,他急于找到通往乔梦媛心灵的道路,可惜却不知从何而入。回去的途中,乔梦媛采用了沉默以对的战术,无论张扬怎样和她说话,她都懒得应对,张大官人也只有干瞪眼的份儿。来到乔家,首先为乔振梁敷药,中午就留在乔家吃了一顿饭,本想找到机会再和乔半娓好好谈谈,可惜因为乔梦媛在故意逃避他,所以一直都没有找到太好的机会。饭后乔老又把张扬叫到自己的房间内请教了几个养生的问题,既然正面进攻不行,张大官人只能选择迂回包抄的战术,他故意向乔老道:“乔老,我听说梦媛要订婚了?”乔老的表情显得有些诧异:“我怎么不知道?”这下反而轮到张大官人发愣了,他尴尬的笑了笑道:“我只是听别人说,乔老,您千别嫌我八卦啊。”“谁跟你说的?梦媛告诉你的?”张扬道:“没有,我就是看到她最近心情不好。”乔老道:“张扬,你和梦媛他们都是好朋友,我希望你借着这次来京的机会好好开导开导她。”乔老叹了口气道:“我也留意到她最近的状况很不好,一直都在为她担心,可是我这个孙女儿生性要强,即便是有天大的事情都藏在心底,自己一个人死扛。”张扬点了点头:“回头我约他们一起出去散散心。”乔老笑道:“好啊,一起出去玩玩最好,年轻人要学会缓解压力。”在乔老的提议下,张扬和乔鹏飞、乔梦媛、时维几个下午一起出去散心,乔鹏飞提议去西山马场,那儿是最近兴起的一个〖运〗动俱乐部,除了赛马、射击还有很多其他的〖运〗动项目。几个年轻人离开之后,乔老将乔振梁叫到了自己的房间,首先关心了一下儿子的手臂。乔振梁笑道:“张扬的药很灵验,这才刚刚敷上,就感觉到患处发热,一点都不疼了。”乔老道:“张扬这小子是个奇人异士,很少见到这样的年轻人。”乔振梁道:“真是不错。”乔老道:“其实当初,我都有过让他做我孙儿女婿的想法,我看得出,梦媛很喜欢他!”乔振梁抬起头,望着父亲的目羌显得有些惊奇,旁观者清,父亲能够看出梦媛对张扬青眼有加并不奇怪,其实乔振梁也清楚,女儿心中真正喜欢的那个人是谁,他很清楚,乔振梁道:“可惜张扬已经是宋家的女婿了,这种事不提也罢。”乔老道:“最近很多人都在谈起梦媛和周家小子的亲事。”乔振梁笑了笑道:“苏建阳的老婆热心,是她主动联系的这件事,周兴国那孩子您也了解,在年轻人中算得上出类拔苹,咱们两家的条件也相当,所以我没理由反对,这俩孩子见过一面,至于以后的发展还是顺其自然,离谈婚论嫁还远着呢。”乔老深邃的目光始终盯住乔振梁的眼睛,这让乔振梁感觉到有些坐立不安,他尴尬道:“爸,您想说什么?”乔老道:“任何人的人生都不可能永远处在高峰之上,有高峰就会有低谷,但是无论在任何时候,都要保持清醒的头脑,都要明白一件事,解决问题的关键在于自己,而不是假手他人。我不知道梦媛对于周家小子的感觉如何,可是在这种时候,如果我们和周家联姻,别人会认为这是一种攀亲,是我们乔家高攀了他们,等于我们主动向所有人宣布,我们在走下坡路,试图利用这样的方法来挽回颓势,莫非你乔振梁真到了穷途末路?到了那种需要出卖女儿而换取政治利益的地步吗?”乔振梁满头都是汗水,一张面孔涨得通红:“爸,我没有!”乔老道:“我不会干涉梦媛的感情,但是我不允许任何人为她做出选择,她的未来必须由她自己勾画,鹏举捅下了漏子,是梦媛毫不犹豫的放弃了所有的事业,这样的勇气这样的付出,我们乔家这么多子女中没有第二个可以做出,她是我最好的孙女儿!我一定要她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