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凤仙逐一敬酒之后,转入正题,她向张扬道:“张书记,我听说何雨濛出事了?”张大官人佯装糊涂道:“啥?”邱凤仙知道他在装傻,继续道:“就是何长安的女儿!”张扬道:“你跟她很熟?”邱凤仙道:“很熟,但不是朋友,她最近一直都在收购我们钻石王朝的股份,伤人五百自损一千,让我们蒙受了不少的损失。”张大官人笑了笑:“生意上的事情我不懂。”谁都能看出这厮是在装糊涂,不过谁也不方便说话。邱凤仙道:“何雨濛对付钻石王朝真是有些莫名其妙。”张扬道:“也不是莫名其妙吧,她老子是何长安,何长安不明不白的死了,做女儿的当然要给父亲报仇。”邱凤仙道:“张书记,我们钻石王朝和何长安可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甚至没有生意上的来往。”张扬微微一笑,邱凤仙说得无辜,可如果不是钻石王朝和星钻之间千丝万缕的关系,何雨濛又怎会选择钻石王朝出手,张扬道:“真正的原因你不该问我,应该去问查总。”邱凤仙叹了口气道:“这件事我一直都很费解,仅凭着金矿落在查总的手里,她怎么就能认定查总是害死她父亲的凶手?”薛伟童道:“所以这世上的便宜不是那么容易占的,想巧是个当!”周兴国道:“何雨濛失踪了?怎么会?京城的治安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差了?”几个人都把目光望向张扬。张大官人叹了口气道:“我看何雨濛是凶多吉少了,这次不但是她,连我也差点没命。”“啊!”薛伟童失声惊呼,脸上写满关切之色。张扬这才将昨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不过他当然不会说实话,将自己打晕消防队员,金蝉脱壳的事情略去不提,只是说自己侥幸从火海里出来。张大官人说得绘声绘色,几个人听得都是心惊肉跳。邱凤仙表情上虽然做足了功夫,可心里却不相信,她亲眼目睹过张扬的身手,在青云峰上能够将她一家救出火海,难道面对这么一栋小楼会束手无策?她才不会相信。徐建基道:“秦振堂做事实在有点太过分了,就算何雨濛犯了罪,他抓何雨濛就是,为什么要放火烧房子,难道想把所有人都烧死不成?”薛伟童怒道:“他敢这么对三哥就是把我也得罪了,我回头就去找他算账。”周兴国却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张扬的脾气性格他非常了解,这小子绝对是个不肯轻易吃亏的主儿,何雨濛失踪,别墅失火,这一系列的事情后必然存在蹊跷之处,当着众人周兴国也不方便点破。邱凤仙道:“外界有一个传言我不知你们听说过没有。”几个人都转向她。邱凤仙道:“外面都在传说,何雨濛其实就是秦萌萌,当年她杀死了自己的大哥秦振东,后来隐姓埋名改变行容远走他乡,这次因为父亲何长安遇害,所以才返回国内为父报仇。”薛伟童道:“秦萌萌?我认识啊,虽然不是很熟,可是她和何雨濛一点都不像。”邱凤仙道:“现代的整容技术已经非常高超,如果找到国际顶尖的整容医生,完全可以将你变成另外一个人,验证这件事其实不难,只要抓住何雨濛,进行基因鉴定,一个人可以改变容貌却永远都无法改变她的基因。”薛伟童用肘尖捣了张扬一下:“三哥,你跟何雨濛很熟啊,你应该知道真相吧。”张大官人道:“我知道个屁,何长安跟我说何雨濛是她女儿,我就知道这么多,现在到哪儿去验证,人都被秦振堂给烧死了,渣都不剩。”邱凤仙微笑道:“别墅的那场火如果烧死了人,不会烧得如此干净吧,多少还会找到一些骨灰,也许警方会有发现呢。”薛伟童问张扬道:“你真看到何雨濛死了?”张扬道:“失火后我就顾着逃命了,火势来得很快,我想找她也找不到,等大火熄灭,直到现在也没见她人影,你们说不是遇害是怎么着?”徐建基道:“警方怎么说?”张扬道:“还能怎么说?都他**向着秦振堂说话,以为我好欺负,秦振堂这孙子还恶人先告状,反咬我一口,说我抢了消防队的消防车,说我放走了何雨濛,明明是他自己抢了消防车。”薛伟童道:“我虽然不在现场,可我听起来觉得抢车救人这件事应该是你的风格啊。”不但薛伟童这样说,其他人也是这么想,谁都不相信这厮会吃这么大的亏,看情形十有八九是他把何雨濛救走了,不知藏到了什么地方。邱凤仙抿了口酒道:“希望何小姐没事!”薛伟童道:“你刚刚不是说她跟你们家作对?”她心中暗想,何雨濛要是出了事情你本该最高兴才对。邱凤仙道:“上天有好生之德,我希望所有人都平安最好。”按照常理晚饭之后本应该有其他节目,可是周兴国今晚明显不在状态,看出他兴致不高,薛伟童也就没提找地方开心一下的事情,最近她家里也出了不少事,父亲在家,有道是父母在不远游,薛伟童也乐得继续当她的孝顺女儿。几个人在门前分手,周兴国向张扬道:“我送你。”张扬的确没开车过来,他也知道周兴国远不止送自己那么的简单,点了点头上了周兴国的汽车。司机启动了汽车,周兴国侧目看了看车窗外,京城华灯初上,这种感觉让他熟悉,又让他感到那么一点点的陌生。张扬也在欣赏夜景,不过他心中仍然牵挂着秦萌萌的事情,史老爷子既然答应了他,江湖人一诺千金,他一定会保护秦萌萌的安全,可这也只是权宜之计,这两天风声鹤唳,等风声稍稍平息,他首要面对的问题就是要将秦萌萌送走,只有她安然离开了国内,自己才会安心。周兴国虽然说送张扬,可是却没有说送他去哪里,看了张扬一眼,向司机道:“去公司!”周兴国平时在京城的时候很少,但是他公司的总部仍然设立在这里,京都大厦79层。走入周兴国宽敞的办公室,周兴国脱去西装解开领带,指了指一旁的房间道:“里面是我的休息室,今晚你不想走,可以住在那里。”张扬笑道:“老大,敢情你是要把我拽来当**啊,我可有言在先,过分的事儿我可不干。”周兴国笑了一声道:“桌上有上好的铁观音,你烧水泡茶,我冲个澡,咱们回头再聊。”张扬环视了一下这间办公室,然后按照周兴国的吩咐去烧水泡茶,等水烧开,周兴国也冲完澡走了出来,他一边擦拭着头发一边道:“我倒忘了,还有一瓶五十年的红酒。”张扬摇了摇头道:“洋酒我不喜欢,咱们还是喝茶,君子之交淡如水,多风雅的事儿!”周兴国听出了这厮的弦外之意,他笑了笑,朝着张扬点了点头道:“行啊,能耐了,逢人只说三分话,跟我也玩这套。”张扬用开水烫了烫茶具,然后开始沏茶。周兴国在他对面坐下,随手将毛巾扔到了茶几上:“老三,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现在只有咱们兄弟两个,有什么就说什么。”张扬泡好了茶,先给他送上一杯,目光没有看他,盯着自己面前的茶盏道:“大哥,老爷子是不是特别喜欢姓傅的?”周兴国端起茶盏嗅了嗅茶香,抿了一口道:“我是个生意人,政治上我是个半瓶醋,懂得不多,我爷爷怎样选肯定有他的道理,我唯有举手赞成的份儿。”张扬道:“我对政治真是有些厌恶了。”周兴国道:“很多人对活着都厌恶到了极点,可仍然活得好好的,讨厌是一回事,生活是另外一回事儿,就像我看生意对手,明明恶心的不得了,可我还得对人家笑,你对领导,明明心里厌恶的不得了,可见了面还得赔着笑,人啊,活着就不能太真实,虽然每个人都唾弃虚伪,可这世上的人没有一个不虚伪。”张扬喝了杯茶道:“你越来越有深度了。”周兴国笑道:“别寒碜我,我比你强在一点,就是有自知自明,从不干过天的事儿。”“哥,你好像在骂我啊!”周兴国道:“冲着你叫我一声大哥,我骂你两句还是应该的,可我知道你做事有自己的分寸有自己的回数,所以我就不骂你了,因为我骂你也未必骂得对。”张扬道:“我最近在这旮旯困住了。”周兴国道:“我看出来了,今儿把你带过来,我就是想跟你把话说明白了。你虽然是滨海市委书记,还弄了个什么所谓的市委常委,可你过去那点政治经历也就是跟过家家差不多。”张大官人听着有道理可还有些不服气:“那得看跟谁比,跟这帮老爷子比,我是过家家,可跟基层干部比,我勉强也算得上政治艺术吧……”第三更送上,章鱼继续码字中,今晚争取四更五更送上!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