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67章 了断小山谷中萧月生修剪花园的花枝,这里自别处移来的花,多是些不知名的品种,以他的广闻博识,也难辨别得出。宋静思与宋静云在花园中的空地上练功,一会儿过后,宋静云凑过来,笑着问道:“师父,你是故意杀他的吧?”“谁?”萧月生问。宋静云道:“那个东海帮的赵帮主呀。”“嗯。”萧月生点头,手臂长的剪刀寒光一闪,喀嚓一下,剪断了一根枯枝,吓了她一跳。萧月生瞥她一眼:“你的赛黑都看得出来。”宋静云嘟了嘟嘴,白了他一眼,忍着问道:“师父是想杀人灭口罢?”萧月生摇头:“不是杀人灭口,是剪草除根。”“唔,怪不得呢……”宋静云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萧月生剪刀一顿,转头望她:“怪不得什么?”宋静云嘻嘻笑道:“怪不得师父没杀那些人呢。”萧月生看了看她。露出探究神情。宋静云摸了摸脸。脸颊涌上两团红晕。哼道:“师父。你看什么呀。我脸上有花么?!”萧月生笑了笑。道:“杀人不可怕么?”宋静云摇头。疑惑地道:“不可怕呀。……有什么可怕地么?”萧月生又上下打量她几眼。摇头一笑。看来。自己这个弟子可不是寻常人。需得小心培养。若是武功高了。视人命如草芥。武林之中定会掀起一阵血雨腥风。他对宋静思笑道:“静思呀,以后你可得看着她点儿,莫让她胡乱出手。害人性命。”宋静思看了她一眼,抿嘴笑着点头。师徒三人正在说话,其乐融融,孙玉如忽然如一阵风般跑过来。“先生!”她来到萧月生跟前,叉腰而立,恨恨瞪着他。萧月生抬头:“玉如呀。那边事情已经了了?”“先生,你跟大师姐合着伙儿骗我!”孙玉如哼道,忿忿不平的瞪着他。萧月生眉头挑了一挑:“什么事?”“大师姐的武功,并没有废去,是不是?”孙玉如哼道。她穿着一身桃红罗衫,温婉秀美的玉脸被红霞照着,气哼哼的瞪着他,神态娇美。萧月生摇头:“令师动的手,你不是亲眼所见?”孙玉如哼道:“可大师姐她……”萧月生道:“可能你大师姐修练得刻苦。再次恢复了武功罢。”孙玉如摇头,不信道:“哼,哪有这么容易。否则,先生你早就恢复武功了!”萧月生道:“我是因为经脉变化,不敢再练,而非不能恢复。”孙玉如白了他一眼,道:“哼,反正,大师姐的武功没废!”萧月生点点头:“好罢,是我弄的鬼,不过。你可得对你师父保密,免得她找我。”孙玉如顿时瞪大明眸:“果真如此?!”“嗯,”萧月生点点头:“我提前将文秀的内力吸走,再还回去,就是这般简单。”“我就说嘛!”孙玉如大是得意。她眉开眼笑,大师姐武功没有被废,烟霞派的顶梁柱没有塌下,实是一件幸事。正在说着话,忽然一个美貌少女跑了进来。扬声叫道:“三师姐,不好啦,又有人来啦!”“紫玉,谁来啦?”孙玉如忙道。少女紫玉跑到她近前,道:“好像是什么金剑门,人来了好多。”“金剑门?”孙玉如蹙眉思索,转向萧月生。萧月生摇头:“没听说过。”孙玉如点头,摆摆手,哼道:“那定是无名之辈。打发走了便是。”少女紫玉道:“可是。三师姐,大师姐在师父那里。二师兄与四师兄在治伤,只能师姐你出马啦!”孙玉如摇头,哼道:“唉……,你们呀,就不能自己处理了,何必什么事都劳烦我呢?!”紫玉抿嘴轻笑,但笑不语。“走罢!”孙玉如不耐烦地一挥手,对萧月生道:“先生,你不去瞧瞧热闹?”萧月生摇头:“我就不去了,让静思静云去瞧瞧罢。”“那好,我们就去了。”孙玉如点头,干净利落的转身,道:“静思,静云,走,咱们瞧瞧去!”宋静思与宋静云忙跟上去,她们初练武功,还未临江湖,对这些热闹极是喜欢。萧月生摇头一笑,开始演练九转易筋诀。如今,九转易筋诀的修为大增,运行之时,他能感觉得到,在骨头与血肉之间,一层淡淡的紫色光华不停的流转。这股紫华,据他所估,便是消失的天雷之力,只是不知为何,完全敛至骨膜之中。但在这层天雷之力地锻炼之下,仿佛一遍一遍的锻造钢铁,骨胳越发的坚硬,越发莹白,隐隐有剔透之意。他一遍一遍的修炼着九转易筋诀,引导着紫华在筋骨之间流转,锻造着莹白的骨胳。半个时辰过后,宋静云脚下轻捷,飘飘而来,远远的叫道:“师父,师父,快去看呐!”萧月生停下,转身,皱眉道:“怎么了?”“这帮金剑门的可是不俗,棘手得很!”宋静云绕过小湖,三两步来到他跟前,叫道:“打起来啦!”“谁跟谁?”萧月生慢悠悠的问。“孙姑姑跟那金剑门的少主打起来啦!”宋静云兴奋得道:“姐姐让我过来唤你。”“嗯,去看看罢。”萧月生点头。他脚步沉稳,一步跨出,宋静云拼命地追赶,两脚紧奔,需得十几下方能跟在他身边。几步跨出,萧月生便已出了山谷,再走几步。便到了另一边的山谷边上。一群人正站在山谷口,堵住了烟霞派的山谷,这帮人不时发出喝彩,热闹非凡。两人来到近前,萧月生扫了一眼,约有三十几个人。“让一让。让一让,咱们进去!”宋静云扬声喝道。人群转身,见到是她,让开了一条路,宋静云昂首挺胸,大踏步往向而去。萧月生跟在她身后,知道这是女子美貌地威力,若是换了一个男子,这般吆喝。早就打了起来。两人来到近圈,孙玉如与一个青年男子正斗成一团。孙玉如的剑法轻盈优美,青年男子使的是一柄金色长剑。阳光下金光灿灿,令人目眩。萧月生定睛一看,这青年男子虽算不上英俊,却是英姿勃勃,神气完足,顾盼之间,有睥睨之气。他剑法沉雄,一招一式,大开大阖。却又不失严谨的法度,剑法难得地高明。萧月生眉头一蹙,摇摇头,没想到又遇到了一个青年高手,虽比不上令狐冲他们,却也是难得。孙玉如身后,十几个烟霞派的弟子聚精会神的观看,对孙玉如毫不担心,一心揣摩三师姐的剑法。不时发出一阵阵赞叹,欣喜着摇头,自忖如此精妙,及所未及。宋静思站在烟霞派的弟子之中,见萧月生他们过来,忙伸了伸手,打招呼。萧月生二人慢慢移过去,宋静云双眼一直紧盯着,双手紧攥。秀脸紧绷着。“他们打了多久?”萧月生问宋静思。宋静思低声道:“已经过了二百招。师父,这个人是个硬茬子。孙姑姑怕是不成。”萧月生摇头一笑:“她是逗别人玩,给师弟师妹们演练剑法呢。”宋静思明眸睁大,露出惊愕,随即摇头,笑道:“却是我白操心了呢,请来了师父。”“有备无患,总是好地,你做地不错。”萧月生点头,露出嘉许神色。宋静云回头看了二人一眼,转过头去,轻撇嘴角,心中思忖,师父对师姐怎么看怎么顺眼,却动辄训斥自己,真是偏孙玉如长声娇笑一声,道:“闻少侠,好了罢,你的剑法是不错的,咱们再打下去,也分不出结果,何苦呢?”闻少侠挥动着金剑,无奈的叹了口气,道:“烟霞派剑法,果然不凡,在下佩服!”他沉声道:“若能接下这一招,在下便心服口服!”说罢,他身法一顿,剑法蓦的停下来,金剑横在身前,脸上神色肃穆,目光精芒四射,金剑缓缓刺了出来。金剑慢慢刺出,缓慢得仿佛举着千钧之力,他脖子上青筋贲起,宛如一条条蚯蚓在游动,刺出一尺,他脸上的神情已是狰狞吓人,仿佛面对生死仇敌。随着刺出,剑上金光越来越盛,一尺之后,已是灿若太阳,看不清长剑,唯有一团金光耀眼,无法直视。长剑未到,孙玉如已能觉出炙热,仿佛一轮太阳靠近过来。她轻哼一声,长剑一动,胸前出现一团银芒,猛的涨大,宛如皮球大小的一团银芒,银光逼人,不可直视。一金一银,两团光芒终于撞到一起。“叮叮叮叮”清脆地交鸣声不绝于耳,两人长剑相交,不停地撞击,身形颤动。孙玉如脚尖点地,宛如芭蕾舞一般,不停的将剑上的力道卸去,学自萧月生地卸力之法,精妙绝伦。姓闻的青年金剑挥动,身子却是不停的颤动,每一剑下去,仿佛都有数股力道冲击过来,一波劲道未去,另一波已至,宛如大浪冲击,层层叠加,威力越来越强。终于,他委实支持不住,飘身后退。长剑归鞘,抱拳道:“在下甘拜下风!”右手酥麻不已,被左手抱着却是瞧不出来,别人看不出破绽,萧月生摇头一笑,这个姓闻的青年。是个好面子的人。孙玉如不为己甚,对于他能干净利落地认输,也是大有好感,能提得起放得下,方有男人风范。她抱拳,抿嘴笑道:“闻少侠,承让啦,咱们就不远送啦!”这话已是下了逐客令,烟霞派如何可不太平。实在不宜招待外客,说不定有什么不怀好意之人。姓闻地青年苦笑一声,转头看了众人一眼。无奈的点点头:“在下技不如人,又能说什么?……告辞!”说罢,转身便走,想要离开。恰在此时,不远处又上了一股人,约有十几人,慢慢靠了过来。孙玉如眉头一皱,扬声道:“来者何人,请示尊号!”她心中暗恼。山下地岗哨已经撤去,若是不然,也能事先知道,多加准备。“斧山帮祝俞明,前来拜见烟霞派吴掌门。”远处传来轰隆隆地声音,宛如春雷般滚过来,整个山谷都清晰可闻。孙玉如轻哼道:“家师有事,不在山上,祝少侠请回罢!”她听也未听过什么斧山帮。虽然内力不差,但一帮之主,即使再小,帮主也应有两把刷子,算不得稀奇。远处又传来响声,道:“听闻大弟子杜女侠亦是难得的巾帼女豪,可否一见?”孙玉如哼道:“大师姐也没在,你们走罢!”姓闻地少侠摇头苦笑,不再停留。慢慢往下走去。两帮人在一个岔道遇到一起。对峙而立,却是彼此认得。剑拔弩张,彼此怒目而视。“姓闻的,你们怎么也来了?!”一个浓眉大眼的青年踏前一步,重重哼道。“呵呵,姓祝的,你来晚一步。”姓闻的青年笑眯眯的道。祝俞明嘿嘿冷笑,摇头道:“来早了又如何,还不是灰溜溜地被人打回来了?!”“我是败了,心服口服,你更不成!”姓闻地青年摇头笑了笑,不以为意。祝俞明冷笑,斜睨他一眼,哼道:“你以为我如你一般脓包?!”“哦----?”姓闻的青年一挑眉毛,伸了伸手:“那我可拭目以待,能不能斗得过孙女侠!”祝俞明冷哼一声,转身便走,几步跨到孙玉如跟前,一抱拳,朗声道:“在下斧山帮祝俞明,你便是孙女侠罢?”孙玉如上下打量他一眼,点点头,道:“正是,祝少侠意欲何为?!”祝俞明抱拳道:“在下想要领教一番孙女侠的武功,如何?”孙玉如摇头:“无缘无故的,我可不想跟人动手,祝少侠想跟人打架,还是另寻高明罢!”说罢,一摆手,对众人道:“大伙儿散了罢,各忙各的去!”“慢着!”祝俞明一摆手,瞪大眼睛,大声道:“孙女侠,在下只是想要切磋一二,何必如此吝啬?”孙玉如摇头:“刀剑无眼,有害无益,祝少侠,有这个力气,你还不如去对付魔教之人,何苦浪费力气?!”祝俞明一怔,摇头苦笑:“在下也想对付魔教的人,但他们委实太厉害,实非我能应付,这点儿自知之明,在下还是有的!”“你这可是欺软怕硬,魔教的人厉害,故你不敢找他们地麻烦,却来找我地麻烦,显然我是软柿子喽!”“呵呵,呵呵,在下并不是这个意思!”祝俞明一愣,随即笑了两声,急忙否认。孙玉如摇头,神情坚决,道:“反正,我是不会跟你动手地,你还是走罢!”祝俞明忙道:“不成!……请孙女侠成全我罢,若是不然,我定会被姓闻地小子耻笑,抬不起头来!”孙玉如转身便走,觉得他忒也无聊,竟是因为如此,才找自己比武,闲得没事,意气之争,最是让人瞧不起。祝俞明一跃而起。落在孙玉如身前,双手一拦,道:“孙女侠,请你成全!”孙玉如蛾眉一挑,大是不耐烦,秀脸沉了下来。哼道:“我若是不答应,你是不是便要强自动手?!”祝俞明呵呵笑道:“在下不敢,不过,若是真地如此……”孙玉如紧盯着他,冷冷道:“好呀,终于露出真面目了!”祝俞明只要跟她动手,无所谓她如何说,呵呵笑了两声,不再多说。摆了个起手式:“孙女侠,请----!”孙玉如冷冷道:“这可是你强逼着我动手,若是有得罪之处。可是你自找的,莫要怪别人!”她缓缓拔出长剑:“请---说罢,脚下一点,垫步一刺,轻快迅捷,宛如一道闪电,直刺祝俞明胸口。祝俞明心中一惊,并未想到,她说动手便动手。更未想到,她竟有如此的身法。心中虽惊,手下不乱,脚下倒踩七星,斜退一步,恰恰避开剑尖,长剑刺出。两人剑来剑往,她的剑法轻盈迅捷,祝俞明的亦是如此。两人剑法相近,皆是快逾常人。旁人看去,只见人影晃动,几乎看不清他们究竟如何招式,不时长剑交鸣,发出脆响。转眼之间,三十几招过去,两人不分高下。旁人看得目眩,却看不清他们二人究竟哪一个更胜一筹。宋静云低声问:“师父。孙姑姑可能斗得过这个人?!”“嗯。”萧月生点头。宋静云歪头道:“我看着怎么悬呢?”萧月生笑道:“你目光不准呗。”“师父!”宋静云不依的跺脚,恨恨嗔道。同时白了他一眼。萧月生笑了笑,没有再说。两人说话的功夫,场中忽然变化,“叮叮叮叮”连绵不绝的清鸣声响起,祝俞明闷哼一声,踉跄后退,狠狠瞪着孙玉如。孙玉如冷哼道:“祝少侠,失敬!”祝俞明盯着她,看了半晌,狠狠地点点头,道:“好,在下技不如人,甘拜下风!”另一边,姓闻的青年抚掌长笑,道:“好,好,果然是光明磊落,难得的不耍赖!”祝俞明蓦的转头,瞪向姓闻的青年,目光如射箭,冷冷道:“姓闻的,你莫在这儿幸灾乐祸,你不也败了吗?!”姓闻地青年笑容止住,沉声一哼,转头便走,知道再斗下去,也没什么可斗的。两拨人转眼之间,走得一干二净,一个人也不剩,山谷里顿时清净下来,显得有些太过突兀。烟霞派众人围住孙玉如,纷纷赞叹道:“三师姐,你的落霞剑法可是厉害!”孙玉如摇头,摆摆手,不以为然:“你们知道什么,大师姐施展地落霞剑法,比我强上两倍!”“大师姐这般厉害?!”人们纷纷感叹着问。孙玉如掠了众人一眼,点头道:“大师姐的厉害,远远超过你们的想象!”这一日,萧月生来到烟霞阁中,到了二楼,在吴婉云的闺房中与她相见。“萧先生,你要离开?!”吴婉云一脸惊愕神色,她穿着一身雪白罗衫,秀发披肩,宛如黑色的瀑布。萧月生点头,捧着一盏茶,笑了笑:“嗯,在此打扰了这么些日子,也该离开了。”“先生可是怪罪,烟霞派招待不周?”吴婉云问。萧月生摇头:“吴掌门哪里的话?!……在下地性命都是烟霞派所救,岂敢有这番想法?!”吴婉云不解的问:“那先生为何无缘无故的要离开?!”萧月生淡淡一笑,似是带着自怜之色,摇头道:“在下只是觉得,再呆在这里,给烟霞派,还是给自己,都会带来莫大地麻烦,不如提早断开。”“先生严重了。”吴婉云忙道。萧月生抬头望她,盯着她看。半晌过后,摇头一笑:“吴掌门这话言不由衷。”吴婉云笑了笑,不再多说。她也明白,萧月生所话不假,他地离开,对别人而言。或是对他自己而言,都是有益无害。但是一想到萧月生的厉害,若是有他在,烟霞派即使招惹了别人,也心中有底,不惧任何人,甚至泰山派。她心中挣扎,一边是大弟子,若是萧月生在。最终大弟子必是栽在他身上,别无他途。另一方面,若是他走了。另有厉害人物前来烟霞派寻事,万一烟霞派抵抗不住……“先生,我有一个请求,望先生答应!”她长叹了口气,摇摇头,缓声说道。萧月生望向她,温声道:“吴掌门有什么话,但说无妨。”她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此事说来难以开口。……我想请先生再住一些日子。”萧月生一怔,想了想,点头道:“这是为何?”吴婉云露出一丝不好意思神色,沉吟片刻,道:“实不相瞒,如今是烟霞派的非常时期,还有赖先生地坐镇,待这一阵子过后,风平浪静了。先生再走不迟,……如何?”萧月生不由笑了起来,想了想,点头道:“好罢,既然宋掌门如此说,在下自不会拒绝,遵命便是!”吴婉云大喜过望,忙道:“多谢先生!”萧月生摆摆手,摇头叹息:“谁让我欠你们烟霞派一条性命呢。还能如何?!”吴婉云笑了笑。没有多说。这一日,萧月生正在练习九转易筋诀。孙玉如一身桃红的罗衫,飘然进来,脸色欢愉。“先生,先生!”她乍一进谷,便娇声嚷道。赛黑自宋静云的屋子钻出来,四蹄跃起,耳朵并起,宛如烈马般奔跃,飞到了她跟前,摇着尾巴,欢快不已。孙玉如蹲下来,抚了抚赛黑的脖子,然后快几步走,来到了萧月生跟前,秀脸满是笑。萧月生停下动作,打量她一眼,微微笑着问道:“什么事?……看你神情,定是好事呀?”“当然是好事喽!”孙玉如忙用力点头,道:“你知道今天是谁来咱们烟霞派啦?”“谁?”萧月生沉吟,随即问道:“……不会是泰山派吧?”“嘻嘻,先生果然是神机妙算!”孙玉如笑嘻嘻地道,兴高采烈,眉飞色舞。“泰山派的人来,莫不是兴师问罪地?”萧月生问道。孙玉如点点头,脸上笑脸一滞,哼道:“正是,他们是要咱们交出大师姐与我呢!”萧月生眉头一皱,这对于他而言,无异于虎口夺食,实是难以忍受之事。他心中一怒,哼道:“他们如何说?”孙玉如嘻嘻笑道:“他们本来一脸阴沉,说想要泰山派平息此事,需得我与大师姐登门致歉,但是,来的人有一个小道士,认出了我与大师姐。”“那日救下的小道士?”萧月生问。孙玉如点头道:“嗯哪,正是那个小道士,他还算有良心,告诉了那带头的道士。”“最后如何了?”萧月生问。这个时候,宋静思与宋静云也结束了各自的打坐,出得屋来,来见孙玉如。孙玉如对二人笑了笑,继续说道:“后来,那个道士脸色也变了,缓和下来,说要再回去跟掌门禀报,再定其他。”萧月生点头,沉吟了片刻。摇头道:“依我说,你不必多抱幻想,泰山派怕是不可能一笔勾销,只是因为救了两个道士。”孙玉如大是不解,睁大了明眸,问道:“咱们救了他们的性命。难不成,还不能抵销了此事?!”“不能。”萧月生点头,见她不解的怔怔望着自己,他道:“一两个人地性命固然重要,但若是与一个门派的威严相比,便是微不足道了,……这可事关数百个弟子地性命!”“不会罢?!”孙玉如吐了吐舌头。萧月生沉声轻哼,缓缓解释道:“若是泰山派的威严受损,自然失去了莫大的震慑力。若是不能有效震慑,什么人都敢惹一惹泰山派,那泰山派弟子与多少人为敌。防不胜防!……除非有绝顶地武功,如杜文秀一般。”萧月生又道:“可惜他们没有这般绝顶的高手,威慑力已经大减,这些年来,威严渐损,……烟霞派恰好起了个头,若是不能煞住,旁人纷纷仿而效之,泰山派即使强大。也难以与整个天下为敌。”这番话一出口,孙玉如点头,赞叹的望着萧月生,道:“先生,我可怎么想,也想不到这里来!”萧月生笑了笑,摇头道;“你呀,从未以一派掌门的角度去想,只是凭着好恶而已。”孙玉如扬头。骄傲地一哼:“我自然不必这般费心,有大师姐在呢!……我只要听大师姐地话,练好武功便是了。”“这一次,你大师姐显些被逐出烟霞派,岂不是危险,你从未想过,你大师姐离开,你便是掌门了?”萧月生笑眯眯地问。孙玉如摇头:“我可不是当掌门地料,无论如何。我是不会去当掌门的!”她心中思忖。我才不会这般傻,去操那么多地闲心。全派这般多人,都要自己负责,可是累煞人也!“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萧月生淡淡说道,瞥她一眼:“说不定,你比你大师姐做得更好!”孙玉如一个劲儿的摇头,心下明白,自己无论如何,是比不过大师姐的。“先生,你是不是想带着大师姐跑呀?!”她忽然歪头问萧月生,紧盯着他。萧月生一怔,随即摇头失笑,摆摆手:“玉如你想到哪里去了,便是我肯,你想一想你大师姐肯不肯?!”孙玉如歪头想了想,点头道:“嗯,大师姐对咱们烟霞派,可是当作家一般,断不会离开的。”萧月生苦笑着摇摇头:“你都这般想,我岂能痴心妄想?!”孙玉如道:“先生也不必灰心,大师姐说不定真的能离开烟霞派呢,这一次,被师父废了武功,说不定灰心了呢!”萧月生也知道她这话纯粹是安慰人,看其说话的神情,也不相信这些话。萧月生摆摆手,有些意兴阑珊。见他如此神情,孙玉如不敢再打扰,忙告辞,拉着宋静思与宋静云两女,跑出了小谷,去了烟霞派地山谷。萧月生正在屋中练功,坐在石榻上,头顶氤氲白气,完全呈乳白色,若是不仔细看,却也看不出来。内力宛如涓涓溪水,在他经脉内汩汩流动,徐徐而动,从容不迫,与他平日的情形无异。如今,他的内力虽与先前地难以相比,但是也已经算是一位三流高手了,先是得益于双修之法,将内力的种子播下来,现在开始慢慢发芽,再者上一次帮杜文秀转移功力,不知不觉留了一些,自是辛苦费,算是为内力种子浇了一次水。氤氲白气慢慢凝成一团,随着他运功的加深,这一团白气越来越浓密,变小变密。到了后来,竟然形成一个鹅蛋般大小的气珠,正在不停的翻滚,煞是漂亮与奇异。若是被常人看到,自然以为没看到,是看花了眼,而不是真的有这样的事。萧月生一动不动,气珠在头顶百会穴上方,慢慢滚动,带着莫名的韵律,仿佛与他的身体遥相呼应。其实,这确实正是他体内相互交映,气机交感,仿佛内外是一体,说不出地玄妙。他轻轻吐出一口气,双眼慢慢睁开,抬头一看,见到了枚莹白地气珠,微微一笑。形成这种异像,并非是他功力多高,而是内力心法奇异,如今,算是初步筑基成功。他再次闭上双眼,两手各自掐成一个玄妙的指诀,再次入定。莹白地气珠缓缓下降,慢慢的,落到了他的百会穴上,百会穴仿佛打开的一扇窗户,那莹白如鹅蛋大小的气珠慢慢的陷进了他地百会穴中,仿佛一只鹅蛋掉到泥沼之中,虽然缓慢下降,却无法阻止它的下降之势。一会儿功夫过后,鹅蛋大小的气珠完全的沉了下去,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萧月生脸上莹光隐隐,在皮肤之下仿佛流动着一层光华,说不出的动人心魄。这正是他的武功入门筑基之妙法,但在旁人看来,已经是了不得的成就,对他而言,却仅是入门而已,所追求的各不相同。他追索的无上天道,破碎虚空,到达他所去地地方,只是自古以来,得道者寥寥,越到后世,得道者更是几乎没有。而常人所追求地,不过是武功强一些,能够打得过别人,欺负别人便已经足矣。两者追求的高低,自然地决定了他们长久以来各自的取得的成就,这便是活生生的例子。他正练功时刻,忽然传来脚步声,宋静思轻轻走进来,定定站在他跟前,没有说话。萧月生缓缓收功,慢慢睁开眼睛,淡淡道:“怎么了?”宋静思沉静的道:“师父,泰山派有二十几个人,一块儿出现了,泰山派的掌门天门道长也来了。”她穿着一件淡紫色的罗衫,沉静而透出几分神秘来,优雅淡定,自有一番动的气度。萧月生眉头一皱:“他们都来了,有没有老的道士?”宋静思想了想,道:“好像有两个老道士呢。”“看来,来者不善呢!”萧月生笑道,心中思忖,终于能够解脱了,不必一直守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