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15章 挑衅(第一更)她站在船头,竹竿提起,运气凝神。前船是一艘中型画肪,与苏青青的画肪相差仿佛,却更加艳丽多姿,轻纱飘拂,丝竹声悠悠入耳,隐隐的,还有一些娇笑声,如银铃般悦耳。这艘画肪速度奇快,迅如奔马,转眼之间,已到了苏青青画肪跟前,便要撞上。小香娇喝一声,飞身而起,竹竿点中画肪船头。如一只巨木擂到船头,疾行的画肪顿时一缓,来势顿减,小香身在空中,再次探竿一点。画肪骤停,忽然后退,将湖面搅得一乱团,水波或横或纵,前后相冲。小香飘然落回船头,明眸圆瞪,娇声叱道:“你们是怎么开船的?!快要撞到咱们啦!”她生得秀美,嗓音清脆,即使生气时,仍旧悦耳。画肪紫色门帘晃动,走出两人,却是两个中年人,一身淡灰罗衫,双眼精芒四射,宛如实质,透出森森冷意。二人在船头上一站,如岳峙渊停,气度不凡,冷冷盯着小香。小香毫不示弱,明眸转动,打量二人一眼,心下娇哼。这两个人地脸怎么像是死人一般。僵直不动。若不是眼珠偶尔一转。实在太过吓人。这般直直站着。像是两具僵尸站在跟前。即使是在大太阳下。也够吓人地。看到此。身上便觉有股寒气涌起来。清咳一声。为自己壮胆。她娇叱道:“你们可是这船地主人?!”“你是何人?!”其中一人开口。声音冷硬如铁。目光森森。凌厉如剑。小香秀气眉毛一蹙。这个人相貌丑陋。说话也太放肆。竟不先自报家门。反而问自己。“我可是先问的,你先说!”小香娇叱道。中年人沉声一哼:“我等身份。岂是你能知晓?!”小香只觉一股森冷之气迎面扑来,吓了她一小跳,深呼吸一口,瞬间吐纳一周,清气在经脉内循行一周,顿时恢复自如。她一撅嘴,不屑一瞥对方:“好大的架子呐,我家小姐姓苏,身份尊贵,也不是你能知晓的!”她唇红如樱桃。饱满红润,让人忍不住吞一口唾沫,想轻啜一口,吸吮进嘴里。“姓苏?!”另一个中年人开口出声。小香眸子顾盼,目光掠去,心下暗忖,这个男人,倒长得不丑。只是鼻子像鹰嘴,弯着一个弧度,一看就知道不是个好东西。她挺挺茁怒地胸脯,娇声道:“正是姓苏!”江南苏家,可是响当当的招牌,若是在姑苏城,无人敢掠其锋,只是在外面,才稍差一些。但这也是因为苏家韬光养晦。行事低调,否则,凭苏家的实力,足以名动武林,令人不敢小觑。她深以为苏家为傲,自己虽是小姐身边的丫环,却也自觉高人一等,居高临下的看那些武林中人。“姑苏苏家的苏姑娘,可是在此船上?”鹰钩鼻子的中年男子一抱拳,语气稍为和缓。他鹰鼻深眼窝。看上去竟隐隐有非中原血统。虽沉着脸,却英姿勃发。气势逼人。“我家小姐便是!……你们是什么人?”小香点头,露出警惕神色。明眸在画肪上打量。鹰钩鼻子中年男子转身便走,挑帘进了画肪内。小香跺了跺蛮靴,紧抿嘴唇,狠狠瞪他背影一眼,这个家伙,忒也无理,说不理人便不理人。另一个丑陋地中年男子依旧挺立,一动不动,目光宛如实质,紧盯着她。小香刚要说话,门帘一动,刚才男子走出来,龙行虎步。他一抱拳,神色更加和缓几分,沉声问:“既是苏姑娘的船,宋帮主可在?”小香娇哼,白他一眼:“你问这个做什么?!”“敝公子与宋帮主有旧,欲见宋帮主一面!”中年男子沉声道,神色严肃。小香秀气眉毛一挑,明眸转了转,娇哼道:“你家公子,莫不是姓谭罢?!”“正是!”中年男子点头。“哼,原来是他!”小香娇哼一声,狠瞪他一眼:“等一等,我进去问问看!”说罢,转身挑帘进了画肪内。画肪之内,四女正聚在一起,低头观看飞星引琴谱,边看边讨论,聚精会神,心外无物。小香挑帘进来,先冲萧月生一笑,道:“先生,外面有一艘船凑过来,是那个姓谭的公子哥儿,说是找宋姐姐的!”萧月生放下书卷,转头望向宋梦君。宋梦君四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的议论,神情专注,没有看到这边的情形。萧月生点头:“且去问宋姑娘罢。”小香乖巧的点头,转向四女,走到宋梦君身边,道:“宋姐姐,宋姐姐!”四女这才发觉了她,皆望向她。小香裣衽一礼,娇声道:“宋姐姐,那个姓谭的公子哥儿又来找你了,要不要见他?!”“是他?!”宋梦君黛眉一蹙。“什么公子哥儿?!”苏青青精致眉毛一诋毁,随即恍然:“是他,姓谭的?!”宋梦君露出一丝苦笑,点点头。“咯咯,我倒想看看,他究竟是什么人物呢!”苏青青捂嘴咯咯一笑,飞快瞥一眼萧月生。宋梦君斜睨她一眼,哼道:“不见!”“好嘞!”小香轻快答应一声,扭身便走。苏青青止住笑,抿嘴问:“宋姐姐,既然人家来了。为何不见一见?!”宋梦君轻哼道:“你再多嘴,我可不饶你!”“好罢好罢!”苏青青赶忙道,不再多说,细腻如瓷的嘴角一直翘着,轻瞥一眼萧月生,偷看他脸色。小香挑帘扭腰出去,仰着下颌。扬声道:“宋姐姐说了,不想见什么姓谭地!”鹰钩鼻子中年人眉头一皱,登时冷下脸来,阴沉似能凝成冰块儿,冷冷一哼,转身便走。小香摇头,不屑的哼了一声,有萧月生在画肪中,她底气十足,即使觉得这两个家伙的武功高明。自己远非敌手,仍是毫无畏惧。转眼之间,帘子轻动,自里面走出一位青年男子,一身白衫,面如冠玉,目似朗星,剑眉朱唇。实有潘安宋玉之貌,站在那里,宛如一株玉树临风而立。他动作潇洒,自画肪出来,站到船头,宛如行云流水一般,说不出的好看。小香暗自赞叹,好一位美男子!想必便是什么谭公子了,果然不是寻常人物。只是。她是苏青青地丫环,苏家弟子,个个英俊过人,这般俊秀男子,她实在见得不少,已大有抵抗之力,只是赞叹,却未沉迷。虽是冬天,英俊青年仍拿着一柄折扇,白玉为骨。丝帛为面。素洁秀雅,上面画着一株梅花。似有一股清香扑面而来。显然,这个扇面出于大家之手。极为珍贵。小香身在苏家,见识颇广,一扫之后,便已了解,猜得此子是一个富家的公子。“这位姑娘,宋姑娘是在船上罢?!”他抱拳微微笑问,一团和气,令人如沐春风。小香点头,秀脸紧绷,不假辞色:“是,宋姐姐是在船上,不过,她不想见你!”“呵呵,宋姑娘行事矜持,可见一般,在下倒是佩服的!”姓谭的青年男子微微一笑,摇头道:“我亲自拜见!”小香伸出胳膊,虚虚一拦:“谭公子,可对不住啦,既然宋姐姐不想见你,我可不敢放你上来!”谭公子剑眉一皱,冠玉脸庞闪过一丝不悦,看她一眼。小香迎上他目光,毫不示弱。谭公子脸色松开,微微一笑:“你能如此克职尽守,不错不错,强将手下无弱兵!”“嘿,我可不是宋姑娘地丫环!”小香毫不留颜面的哼道,撇了撇小嘴。谭公子眉头再皱,露出不耐神色。身后两个中年男子踏前一步,身形一跃,飞掠而至,向小香所站之处冲过来。小香娇哼一声,已醒过他们会硬闯,踏步迎上,双掌挥出,一掌对付一人。她出掌飘逸,宛如蝴蝶穿花,美妙动人。两人身在空中,一拳击出,刚猛凌厉,拳头未至,呼呼风声已传过来,气势迫人。“莫要伤了她。”谭公子淡淡的声音传来。小香心中大恼,这个公子哥,真不是个好东西,看着一脸笑,满肚子坏水,竟敢硬闯,还让两个大男人欺负自己!心中恼怒,双掌越发地飘逸,威力却是增强几分,秀脸毫无畏惧神色。“砰!”小香一左一右,分别接住两个男人的拳头。她脚下一个踉跄,平平滑出四尺,蛮靴嵌到甲板上,身前出现两道长痕,如在雪地上滑过。她娇哼一声,粉嫩喉咙滚动,将涌上来的甜腥强咽下去,心中大是恼火,自己武功太过不济!再看那二人,顿时露出微笑。二人身在空中,与小香对了一掌,身子顿时被震开,落回他们画肪上。谭公子眉头紧锁,沉声一哼,没有多说。两个中年人脸皮一麻,发红发烫,没想到这个弱质纤纤,一阵风便能刮跑的小丫头,竟有如此浑厚内力。二人自是不知,小香虽是小丫环,但她一直随着苏青青长大,不仅被当成丫环。更是当做苏青青的助力。万一遇到事情,她做可做一支奇兵,猛然发力,助苏青青脱困,这便是世家大族的深谋与气魄。她一直随着苏青青练功,虽是主仆,却如师徒差不多。看她平常不显山不露出,却也是一个高手。这二人本以为,他们出手,必将小丫头震飞,恪于公子爷不能伤她地吩咐,仅施两层功力。不曾想,却是阴沟里翻船,栽了一个大跟头,丢了脸。二人沉心凝气,目光骤冷。淡淡扫过小香秀脸,再次腾身而起,如两只大鹰,直掠而至。小香轻哼一声,撇了撇嘴角,将胸口的烦郁压下,运起了小天星掌力,再次迎上。她双掌如穿花蝴蝶。飘逸秀美,如舞如蹈。二人自空中掠下,各伸右掌,缓慢沉凝,掌未至,一股灼热气息已然扑面涌来。小香暗自凛然,却并不畏惧,心中思忖,他们再厉害。难强得过萧先生通神般地武功么?!况且,有萧先生在,自己纵使受伤,也并不怕,他总能治好自己的!“砰!”如巨石自空中落地,画肪晃动一下,小香两脚踏进了甲板中,没过脚踝。她秀脸通红,如抹了一层胭脂,又如醉酒。酡红娇艳。双眸目光朦胧。这一记对掌,她受了重创。内力本就不如二人深厚。又是以一敌二,如此情形。她无力回天,结局注定。她朦胧地目光往前看,见那二人仍落在对面的画肪上,秀脸顿时露出喜色,嘴角微翘。她的小天星掌力,极是霸道,穿透性极强,宛如电钻一般的钻向对方。若想卸去这股内力,唯有后退,方有可能。如此一来,还是能够挡得住二人的脚步。谭公子一直微笑地脸庞冷下来,转过头,冷冷扫一眼两个中年男子,摇摇头。两人脸色通红,不敢去看他,身形再起,扑向苏青青画肪,心中思忖,这一下,终于没有人能拦得住了!这般一想,眼前却猛地一闪,一道湖绿身影闪动,两道掌风猛地袭来。这道湖绿身影奇快无伦,二人反应不及,唯有仓促应战,右掌推出,内力仅是运了五成。“砰!”一声闷响,如击中败革。二人身形飞起,落向后方,飘飘落至谭公子身边,踉跄一步,方才站稳。“噗”“噗”二人各自吐出一口血。谭公子眉头紧皱,摇动地折扇一停,望向对面。却见一个女子正低头搀扶先前丫环,看也不看这边,观其身影,窈窕婀娜,曼妙动人,未见其面,已令人怦然心动。谭公子星目一亮,暗自感叹,这定又是一个绝顶美人儿!“小香,要不要紧?!”那女子低着头,声音清脆,如玉珠滚玉盘,悦耳动听。谭公子更加心痒,清咳一声。但那女子毫无反应,只是低头望向先前地丫环。“给小姐丢脸啦!”小香抬头,瘪了瘪小嘴,伸手抹去嘴角的血红,耷拉着脑袋。“以一敌二,逞强!”湖绿罗衫女子轻哼。谭公子却能听出她语气中地关切神色,心中思忖,如此看来,她必是那个丫环的主人,如此身手,果然是强将手下无弱兵!折扇轻轻一敲掌心,他抱拳一礼:“在下谭星平,失礼了!”那湖绿罗衫女子抬头,谭星平入目所见,顿觉脑海嗡的一响,一片空白。“谭公子!”清脆的声音似是自遥远地天际传来,他猛的一醒,忙凝神望去。眼前所见,令他惊心动魄,实未想到,世上竟有这般精致美丽地脸庞,那眉毛,那眼睛,那鼻子,那嘴巴,无一不美,精致绝伦,令人窒息,脑筋停止转动。见对方露出不悦神色,谭星平忙抱拳。苦笑道:“失礼失礼,恕罪恕罪!”绿衫女子自然便是苏青青。她明眸露出一丝轻蔑,淡淡道:“你们两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弱女子,倒能做得出来!”“呵呵,一场误会!”谭星平忙道。苏青青淡淡一瞥他,摇摇头。手掌一直按在小香背心,内力潜运,助她调节脏腑,医治内伤。“宋姐姐,你若再不出来,我敢要生气了!”她扭头冲着船舱方向喊了一声。门帘晃动,自里面走出三人,俱是美女,个个如花似玉,容光慑人。几乎有不敢直视之感。谭星平只觉眼花缭乱,眼前所见,俱是绝美女子。他心中猛的升起一个念头:若是将这些女子俱收入房中,便是给自己一个龙椅坐,也是不换的!当先一人,淡紫罗衫,冷若冰霜,宛如冰川玉女。可远观不可亵玩焉,正是宋梦君。身后二女,乃是宋静思与宋静云,跟出来看看热闹。“青青,怎么了?!”宋梦君神色冰冷,双目如寒剑,扫一眼谭星平,淡淡问。“那两个家伙,竟联手欺负小香!”苏青青咬着牙。冷笑道。“嗯----?!”宋梦君脸色一沉,双眼蓦然爆闪,宛如冷电迸射而出,直射二人。那两个中年男子神色冷漠,微阖双眼,一动不动,正在定息调气,医治内伤。刚才那一掌,苏青青含愤而发,毫不留情。二人猝不及防。便中了道儿,受了内伤。“你们两个。果然如此?!”宋梦君淡淡而道。两人正在调息,宋梦君的声音在耳边炸响。宛如铜钟大吕,轰然而鸣,顿时内力一岔,胡乱窜动。宋梦君刚才正在研究飞星引,一直运转着飞星引的内力心法,虽然无意识,却是已有了飞星引的一丝威力。即使仅是一丝丝飞星引内力,带着音杀之术,她含愤而发,已是极具威力。二人被她音杀之术一动,顿时内力行岔。内力如两匹脱缰野马,在身体内胡乱窜动,一时之间,忽焉在前,忽焉在后,或是顺游,或是逆行,仅是一眨眼功夫,体内经脉内已是乱成一团。“噗”“噗”两人再次喷出一口热血,软软倒向甲板。谭星平眉头一皱,冷哼一声:“没用地东西!”说罢踏前一步,分别扶住两人,低声问道:“你们怎么了?!”“公子……”鹰钩鼻子中年人苦笑一声,摇摇头,转头看一眼宋梦君,低声道:“公子,惭愧,咱们保护不力,……姓……姓宋的危险,远离为妙!”“本公子不用你教怎么做!”谭星平脸色一冷,沉声哼道。“公子……”中年人低声道,声音低沉,紧盯着他,神情恳切,目光殷殷。谭星平转过脸去:“来人,将他们扶进去!”顿时帘子晃动,自里面又走出两人,也是中年男子,穿着与前两个中年男子相似。他们一人一个,将人扶走,扶进了画肪之内。谭星平一抱拳,露出温暖的微笑:“宋姑娘,得罪了,刚才是下人们不好,擅自出手,伤了贵友的丫环,委实抱歉得很!……还好他们受了伤,算是抵过罢!”他地笑容,一团和气,令人如沐春风,通之心中温暖,觉得此人定然是一个心性平和地好人。“算了。”宋梦君淡淡摇头,冷若冰霜,扫了他一眼:“若真有诚意……,只要不来打扰我,便是帮我!”“这可不成!”谭星平摇头,呵呵笑道:“我虽不想烦扰姑娘,但在下实在无法自制,痛苦如熬!”“好厚的脸皮!”苏青青摇头,露出一抹冷笑,眼中闪现一丝鄙夷神色。她双掌内力输出,柔和如流水,缓缓流淌在小香地经脉中,梳理着她经脉内的郁积,调息她地身体。宋梦君黛眉蹙起,看了谭星平一眼,摇摇头。谭星平抱拳一礼。呵呵笑道:“宋姑娘,诸位姑娘,不妨来在下画肪中一坐,如何?!”他的笑容带着诚恳与真挚,说不出的动人。宋梦君稍一沉吟,玉脸忽然闪现一抹淡淡笑意,点点头:“嗯。也好!”“宋姑娘,你答应了?!”谭星平顿时大喜过望,露出意外神色,他本以为会再碰一个钉子,因为先前地邀请,她从未答应过!他顿时精神振奋,双眼放光,紧盯着她,道:“多谢姑娘赏光,蓬荜生辉!”宋梦君摇摇头。淡淡道:“不过,我还有一个朋友,需得一块儿随行!”谭星平点头不迭:“好好,都来都来!”他心头更喜,她这几个朋友,皆是绝色美人,天下罕见,那一个朋友。怕也是差不到哪里去!“萧先生,请一起过来罢!”宋梦君扬声道,扭身一步跨出,挑帘进到了画肪内。画肪内,萧月生正端杯轻酌,欣赏着窗外的湖景,见到宋梦君进来,微微一笑,摇头道:“我就不去凑那个热闹了!”宋梦君剜他一眼。声音放低,轻声嗔道:“先生,就算给我一个面子罢!”她素来清冷,冷若冰霜,从未如此降下姿态说话,自觉格外的别扭,却是逼不得已。萧月生与她目光相对,沉吟片刻,点点头:“嗯,也好。就凑一个热闹罢!”他知宋梦君的性情。既然放低姿态,如此恳求。若是不答应,无异于打她一记耳光。谭星平正一脸微笑。与苏青青搭着话,苏青青银牙暗咬,恨不得给他一巴掌,精致玉脸却全然不露。身为苏家的小公主,她手段极为高明,没有直接显露出来,而是伺机而动。见到萧月生走在前面,踏出画肪,他脸色顿时一僵,笑容凝在脸上,怔怔看着他。“这一位是我地朋友,姓萧,便称之萧先生罢。”宋梦君淡淡说道,扫一眼谭星平。谭星平一下醒来,忙抱拳笑道:“原来是萧先生,幸会,幸会,在下谭星平!”他笑得温暖,令人如沐春风,顿时心戒大开。“谭公子有礼!”萧月生抱拳回礼,微微含笑,露出平和从容神态,没有一丝感情的波动。“萧先生,请上来罢!”他转过身来,笑容满面,右手向前一引,神情客气热情。萧月生淡淡点头,自苏青青身边走过,轻轻一掌,拍了拍小香,笑道:“小香,你也一块儿过来罢!”小香低声称是,神情乖巧无比。刚才地一拍,萧月生内力涌动,宛如黄河决堤,内力倒灌而入,却柔和如风,她只觉周身无处不通,一片清虚,仿佛刚刚打坐醒过来一般,神清气爽。苏青青只觉一股无形地力量涌至,将自己手掌弹开,再也按不到小香的背心上。看一眼萧月生,她抿嘴一笑,知道是他捣地鬼,一言不发,收回了玉手。拍了拍小香,他踏到前面,与谭星平并肩而行。“宋姑娘,几位姑娘,请---!”他扭头微笑,如沐春风,眼神柔和,尤其落到宋梦君时,更是柔和得一波秋水。此时,两艘画肪靠得极近,萧月生一步跨上去,恰好能够踏到另一艘画肪上。谭星平先踏上画肪,脚下一踩,顿时画肪移动了一下。两艘画肪间距离蓦的拉长,一步再难跨得过,需得一个纵跃,方有可能。苏青青轻哼一声,脚下一沉,画肪再移,飘向前面,恰到凑到了另一艘画肪上,再次恢复一步距离。萧月生微微一笑,时机掌握得恰到好处,一步跨出,恰好能够站到谭星平地画肪上。谭星平暗自摇头,叹息一声,看了一眼苏青青,知道她定是恨上了自己,谁让自己一冲动,让人教训她地丫环了呢!他不由暗自叹息一声,自己行事还是太过冲动,城府不够深邃。委实差了一层。他内心叹息,仍旧笑容满面,令人如沐春风。几女依旧登上他的画肪,挑帘进了画肪之内,一股胭脂的幽香扑鼻而来。几女黛眉轻蹙,看来,刚才这个屋子定是有女子在此。想必在干一些勾当!谭星平呵呵一笑,伸手肃请众人入座,一边解释道:“刚才请了几个船娘过来,西湖船娘果然名不虚传,琴艺不俗,比那些庸脂俗粉强得多了!”“这般看来,谭公子或是见了不少的庸脂俗粉喽?!”苏青青抿嘴一笑,巧笑嫣然,顾盼流华。谭星平眼神一凝,随即一笑。笑呵呵摇头:“庸脂俗粉,我却是懒得一见。”“哦,原来如此,我还以为,谭公子如此说法,定是见过不少地庸脂俗粉,才知她们地不凡呢!”苏青青嫣然笑道。萧月生摇头一笑,对苏青青的心思洞若观火。即使身边的诸女,亦是明了。他摇头笑道:“青青,别不依不饶的,谭公子坐下说话罢!”“好,好!”谭星平忙点头,脸上笑容依旧,仍是令人如沐春风,说不出地和煦。坐下之后,他妙语如珠。不断的与众女说话,萧月生则是沉默,只是端着酒杯,偶尔抿上一口,似有几分心不在焉。众女各怀目的,并未将他冷落,而是你一句我一句,谈笑风生,甚是热烈。尤其是苏青青,笑靥如花。语字如珠。将谭星平迷得晕头转向,不知今夕何夕。但谭星平毕竟心志非常。一会儿过后,便清醒过来。却已经被苏青青套了不少地话。醒过来之后,谭星平终于发觉,诸女虽然巧笑嫣然,但却是隐隐以这个萧先生为中心,不停的暗自偷瞥这个萧先生的脸色,极为在意他的意思。谭星平心中极不舒服,不知这个姓萧的是何方神圣。看他的模样,相貌平平,虽然气质有几分沉凝与飘逸,但看起来,并不像会武功的样子。练功之人,总有一些特征,难以掩藏,身为练武之人,对这些特征尤为**。依他地观察,眼前这个姓萧地,不像练过武功,双眼没有精芒,手掌白皙,不像是拿过剑,练过功地。再者,通过刚才地试探,他虽反应敏锐,却更不像练过武功的,如此之人,不以为虑。只是,随着他与众女地说话,他却改变了这个想法,她们虽是与自己说话,但全部的心思,却都在这个姓萧的身上,暗自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如此举动,令他如蒙奇耻大辱,顿时将萧月生恨上。心中既恨,脸上越发欢笑,亲切如老朋友,开始引着萧月生说话。两个中年男子一直站在不远处,虽没有望向这边,心神却关注于此,仿佛怕别人伤害了谭星平。谭星平妙语如珠,显示出了极渊博的学识。看得出来,他读过的书不少,满腹书卷,气自华贵,而口才也属上佳,难得一见。如此人物,绝非寻常人。而萧月生与他相反,一直默然不语,仿佛不善言辞,卖巧不如藏拙,可谓惜字如金。谭星平讲起一些诗林秩事,顺手拈来,即使宋梦君这般少读诗书,对他甚是不耐烦,也听得津津有味。到了最末,谭星平笑问萧月生:“萧先生,关于此事,你有何高见?!”萧月生摇头一笑,没有多说。谭星平露出一抹自得神色,接着又说起一则趣事。苏青青笑盈盈看了萧月生一眼,带着几分嗔意,似是白他一眼。宋梦君清冷如旧,微垂眼帘,对谭星平地话不置可否,似是没有去专心地听,而是在想着自己地事。宋静思与宋静云看似在听,却一直暗观师父的脸色,她们皆是聪慧之辈,已看出谭星平在故意打压师父。听着谭星平地如珠笑语,萧月生摇头一笑。当谭星平末了,再问萧月生一句:“关于此事。萧先生是否有什么高见?”萧月生放下酒杯,点点头,道:“嗯,苏坡居士之事,我也听过一些,自方济禅师所言,东坡居士喜好养生之术……”随即。萧月生滔滔不绝,口若悬河,却字字玑珠,不一不妙,听得众人如痴如醉。他的口才之妙,天下罕有,只是素来不用,只是以平常地口吻与人说话。如今,却是被谭星平逼得一现,五女皆是明眸放光。如痴如醉的盯着他,难以自拔。谭星平虽也被吸引,但他心怀杂念,没有陷入,心中却如一团火在熊熊燃烧。这股火似乎能焚烧一切,他难以自控,心中蕴起无限地杀机,如此人物。实在不能容他活在世上,否则,自己还有何优势可言?想毕,他脸上微笑更盛,心中杀机涌起,强自压下来。“萧先生,不知你可是武林中人?”他微笑问道,打断了萧月生地话,脸上笑意盈盈。越发亲切。萧月生点头:“勉强算是罢!”“如此甚好!”谭星平抚掌,笑道:“我的护卫,乃是我亲自所请,算得上是高手,不如跟萧先生你切磋一二,让咱们开一开眼界,如何?”萧月生眉头一皱,扫他一眼,摇摇头:“打架,实是无奈之举……。我不习惯打架给旁人看!”谭星平摇头:“萧先生言重了。我虽然武功低微,却最喜欢欣赏旁人的绝妙武功。”萧月生淡淡一笑:“据我看来。谭公子你的武功,却是不俗。低微之语,太过谦虚!”“哦----?!”谭星平剑眉一挑,笑意盈盈:“萧先生竟能看透我的修为?!”萧月生忽然往后一倚坐,哈哈笑了一声,摇头叹息,望着他,露出惋惜神色。谭星平眉头一皱,心中恼怒,杀机更盛。他脸露笑容,呵呵一笑:“萧先生不知为何发笑?!”萧月生摇头叹息:“人之气度,乃是容器,气有多大,才具多深,成就多广。”谭星平笑容依旧,抚掌赞叹:“萧先生妙论!”“谭公子,你文武全才,乃是难得之士,可惜,却是心术不正,实在可惜!”萧月生摇头。谭星平呵呵一笑,仍不生气,笑眯眯的道:“不知萧先生为何如此认为?!”萧月生摇头一笑,不再言语,起身抱拳:“叨扰多时,这便要告辞了!”众女纷纷起身。谭星平忙站起,双手下压:“且慢!……萧先生,为何说走便走,不说一说刚才地话?!”萧月生摇头,淡淡道:“你心如此,我纵使说得天花乱坠,又有何益?!”“萧先生这话,却有些莫名其妙了!”谭星平摇头。“谭公子,世间之人,纵使权势滔天,即使身为天子,也是不能随心所欲的,……若是有违此线,必受天地法则所制,这是我诚心相告。”萧月生温声说道。谭星平脸色阴沉,呵呵一笑,没有多说。“好了,就到这里罢,告辞!”萧月生抱拳一笑,转身便走。站在门口的两个中年男子一横身,挡在门口,脸色阴沉,一动不动,宛如僵尸。萧月生眉头一皱,扫了二人一眼,淡淡道:“让开罢,我不想杀人!”“没有公子吩咐,你们不得离开!”一个中年男子沉声道。他脸色黝黑,仿佛在阳光下晒了很久,牙齿却是雪白,说话之时,双眼精芒四射,带着森然之意。“好大的狗胆!”苏青青冷笑一声,银牙紧咬。她转身瞪谭星平:“姓谭地,没想到你是这么一个东西,凭你这样地,竟还敢靠近宋姐姐,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可笑之极!”谭星平微微一笑,也不生气,仍旧温煦如沐春风。但此时这般一笑,却令众人心中泛起一丝寒意来,此人城府如此之深,委实可怕。萧月生眉毛一动,心中泛起杀机,脸色越发的沉静。他抬头,平视谭星平,温声问道:“谭公子,拦着咱们,你究竟意欲何为?!”“没什么,只是想看一看萧先生你地武功罢了。”谭星平笑容满面,一脸亲切。他一指门口站着的二人,道:“这两个护卫,武功尚可,不如陪你练一练,如何呀?!”萧月生摇头,叹息一声:“不到黄河心不死,……既然动手,何须跟他们,不如咱们两个直接动手罢!”“咱们两个?!”谭星平眉毛一挑。萧月生点头道:“就咱们两个,谭公子想必一向自负武功高绝,无人是对手,颇感寂寞罢?!”“不错!”谭星平点头,微微一笑:“看来,我遇到了一个知音呐,……不错,不错!”“师父,杀鸡焉用宰牛刀,弟子代劳罢?”宋静思上前一步,低声娇柔说道。萧月生瞥她一眼,摇摇头:“静思,你不是他地对手。”“他----?!”宋静思转向谭星平,黛眉轻蹙,仔细观看,最终点点头:“嗯,弟子确实不如。”她刚才倾尽心力,想要探得谭星平地深浅,却最终没有成功,心知他定然深藏不露,自己贸然出手,怕是反而不美,丢了师父的脸面,并未坚持。她退后一步,落到苏青青身边。苏青青抬头,诧异的看一眼谭星平,没有想到,他这般一个公子哥,竟然也是一个高手。“先生,不如我试一试?!”苏青青跃跃欲试,凑到萧月生近前,低声询问。萧月生摇摇头,没有说话。苏青青撇撇嘴,萧月生虽未说话,她却已知他的意思,自己也不是这姓谭的对手。她暗自不服,也颇恼怒,小香的仇,看来自己报不了,委实憋屈异常,恨恨瞪谭星平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