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章 飞马腿肿得像馒头,还是黑馒头,乌黑发亮,还隐隐泛着之气。萧月生眉头皱了皱,右手伸出来:“刀!”大汉一怔,忙抽出腰间刀,递到萧月生手上。这是一柄猎刀,看着与砍柴刀差不多,刀身厚实,刀刃呈一个细小的弧度,寒光四溢。萧月生手一沉,这柄刀看上去不起眼,却格外沉重。若在十日前,他的力气拿不住此刀。深吸气,徐徐吐出,他双眼一闪,运刀在乌黑的小腿上一划,动作轻巧。“噗”一道血箭喷出,恰好擦着他身体,喷到左侧。“这……这……”大汉忙看向萧月生。萧月生盯着伤口,汨汨冒血,像泉眼冒水,血是黑褐,大汉皱一下鼻子,这血腥臭熏人。萧月生神色不动。只盯着两寸长伤口。神情凝重严肃。黑血慢慢变红。一会儿过后。血色红里带黑。不像开始那般乌黑。萧月生摇摇头。起身离坐。跳下石桌。走到道观左侧。那里有一片郁郁地青草。有一人多高。连着围墙。围起了道观。他拨开草。走到里面。一会儿出来。手上抓着一把青草。大汉欲言又止。想要招呼。又停下来。低头看同伴脸色。苍白如纸。他很是担心。这般流血。一会儿就失血而亡了。萧月生把草送到嘴里。咀嚼着爬上石床。走到大汉身前。吐出嘴里地青草。已经成一团烂糊。把这一坨绿草糊上伤口,伤一下被止住。大汉眼睛一亮,看看萧月生,又望望这团绿乎乎的东西,若是自己有这东西,就不怕受伤了。他在山中打猎,经验丰富,即使受伤,关键时候能避一下,避开要害,不致直接死,怕就怕流血。受伤流血,伤口太大,一会儿的功夫便昏迷而亡,血腥气一散开,会引来猛兽,将他吞下腹中。萧月生瞥他一眼,淡淡道:“你若想要,不妨取一些去。”“多谢小道长!”大汉抱拳一礼。萧月生淡漠的笑了笑,低头打量那青年,他脸上仍带一层黑灰色,灰败如朽木。眉头皱一下,他自怀中取出一个瓷瓶,倒出一颗黑黝黝的丹丸,龙眼大小。大汉鼻子动动,看萧月生一眼,他闻到了药气,味道古怪,闻着难受,胃一阵阵发痒,忍不住想呕吐。把药扔到嘴里,嚼了几下,吞下去,瓶瓷也小心放回怀里,他脸色开始变红,慢慢的,越来越红,一会儿功夫,赤红如盖了一层红布,像是关公的脸。他徐徐吐一口气,大汉感觉到一股热气扑面而来。双手按上青年地身体,在中穴,关元穴,任脉一带活动开来,又揉又按。大汉看出来,他这是在按摩,是治疗的法子。萧月生手拳成拳,慢慢在青年身上揉捣,状甚吃力,几下功夫,他额头密密一层细汗,热气腾腾。**********************这等小伤,换做从前,几指的功夫,但如今内力浅薄,无力施展指法,只能用这个笨法子,纯凭力气。他服下的丹丸,是粗气的火龙丹,增强元气颇有效果,平常他一直不用。这火龙丹是最低等地丹药,甚至不属丹药一流,只是因为药材便宜,制法简单,他才顺手做了,有总强过没有。前身几条大穴揉过,他又转过青年,背面朝上,揉捣督脉,吃力非常,到了最后,气喘吁吁,大汗如雨,白气从头上蒸腾而起,像是沸腾的水气。“呼——!”长吁一口气,他瘫软在地,大口的喘气,胸口如风箱般起伏。洗得发白的道袍紧贴身上,被汗水浸透,呈出他瘦弱的身形,更显狼狈。大汉搓着手,看萧月生累着这般模样,过意不去,也不好意思责问,为何朋友现在还没有动静。萧月生喘几口粗气,指一下青年:“翻过来罢!”大汉忙伸手,将青年翻过身,仰面朝天,见他脸色苍白,像是一张白纸。他大喜过望,即使不通医术,看朋友脸色,也知道他这是大为好转了,黑气已经褪下去了!“多谢道长,多谢道长!”大汉忙不迭的抱拳拱手,声音颤抖,兴奋无比。萧月生摆摆手:“略尽绵力!……他放了这么多血,需得好好静养一阵子。”“知道知道,道长妙手回春,真是当世华佗!”大汉忙不迭点头,跪倒在地,“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额头发青。石床太过坚硬,他毫不惜力。萧月生大生好感,这个汉子,一看便知,性子爽直,心机不深,也不是坏人。他抬抬手,示意不必多礼:“这应是银环蛇的咬的罢?”“唉,正是!”大汉点头,苦笑道:“我这位朋友武功高强,跟我进山见识见识,不曾想,一脚踩了草里的银环蛇,直接倒了,……我不会疗伤,吸两口,却不济事,想起三叔说,道长你医术不俗,便跑过来,麻烦道长了!”萧月生笑了笑,笑容轻淡,带着一丝淡漠之气,他元神珠定住,对于喜怒哀乐,便有几分隔阂。萧月生起身,一边说道:“这里吃得倒有一些,你们便暂且住下,待他恢复恢复,再走不迟!”大汉忙点头:“多谢道长,那就打扰了!”萧月生已经走身,走下了石床,只留一个背影,大黑狗明月跟在他身边。大汉摸了摸头,觉得这个小道士有点儿怪,随即一想,可能一个人过得久了,不懂世俗地规矩。**********************两人在这里住下来,大汉是附近地猎人,独身一个,无牵无挂,安心在这里住下,平常出去打猎,往往满载而归,弄一些獐子,野鸡,捣烂成肉,煮成粥。这些东西于身体有大补,平常时候,萧月生无力补猎,这次跟着沾光,一点不客气。大汉是极高明的猎手,本以为萧月生是出家人,只是吃素,还挖了一些野参,虽然年究不长,却也略有补益。他也看得出来,这位妙手回春的小道长,身子骨也弱得很,需要补一补。萧月生跟着青年汉子一起吃肉粥,几天的功夫,黄黄的脸上带上红光,像是久饿的人终于吃了一顿饱饭。萧月生有秘法,能完全吸收食物中地营养,吃上一碗,抵得上别人三四碗,加之暗运以气,效果更佳。几天下来,三人彼此已经熟悉。大汉名叫朱五,是附近山脚下的猎户,虽有一手好本领,衣食无忧,却仍没娶上媳妇。他看上一个富家女儿,只是人家嫌他太穷,放出话来,若是一年之内,能拿出一百两银子,就把女儿嫁给他!可他一向大手大脚惯了,虽然打猎收获甚丰,却是嗜酒之人,多是买了美酒,没有积蓄,一下之间,却是拿不出来,只能慢慢凑。说到这些,他甚是苦恼,在大山里纵横自如的汉子,却被一百两银子所难。青年汉子,则名叫陈守仁,年纪轻轻,却有一身不俗的武功,是山下一家飞马镖局地镖师。这一次跟着朱五,是想到山里见识一二,运气有点儿背,踩了一条银环蛇,被咬一口,差点儿丧命。他性子直爽,与朱五脾气相合,故能相交莫逆。************************一天晚上,三人在火堆前喝酒闲聊。熊熊篝火,映红三人地脸,他们一人面前放一只大碗,碗上都有缺口,装不了多少酒。篝火上烤着七八只獐子,滋滋冒油,香气四溢。朱五端起碗,大饮一口,恨恨道:“这一次,若能猎个熊瞎子,只干一票,就能赚足一百两!”陈守仁呵呵一笑,摇头道:“朱大哥,你真杀过熊?”“那是自然!”朱五重重点头,嘿嘿笑道:“那还是五年之前,我跟他斗了一百合,终于斩于刀下!”他拍拍腰间的猎刀,豪气四溢。萧月生端起大碗,露出一丝淡淡笑意,仍显有几分冷漠,似是拒人于千里之外。他这等脾气,二人已经习惯,知道他是因为一个人呆久了,并非故意使脸色,或是摆架子。陈守仁摇头,笑吟吟道:“熊瞎子可不好对付!……便是我,遇到了也只有逃命的份儿!”“你跟我不一样!”朱五摇头,不以为然:“莫看你武功高强,但论猎杀,你可是不行!”陈守仁呵呵笑着:“好罢,你说什么便是什么罢!”“你这什么话?!”朱五摇头不迭:“你这明明是不信我,是不是?!”他转头对萧月生:“道长,你说,他是不是不信我?!”萧月生露出一丝笑意:“猎熊,确实不易!”朱五瞪大眼睛,大声叫道:“好哇,道长你也不信我!”萧月生但笑而已,并不反驳。“行了,朱大哥,你就莫打肿脸充胖子啦!”陈守仁呵呵笑道,摇着头:“这熊瞎子,皮糙肉厚,你这刀,根本破不了他地皮!”“哼哼,你们不信拉倒!”朱五瞪了瞪眼睛,端起大碗,再喝一口,气哼哼瞪他们一眼。“朱大哥,若是真遇到黑瞎子,我跟你一块儿对付,不信收拾不了!”陈守仁呵呵笑道。萧月生微微摇头,这个朱五,性子爽直,只有一条,就是喜欢吹牛,却也有趣。三人拿起獐子,一人一只,一边啃着,一边说话。“对了,道长,你一个人住这里,总太清苦,不如,跟我们一起下山,如何?”陈守仁忽然说道,殷切盯着萧月生。萧月生淡淡一笑:“下山?能做什么?……唉,身子骨差,总是拖累。”“我在镖局里,给你谋一个差事,如何?”陈守仁道。萧月生瞥他一眼,见他一脸紧张,生怕不答应,沉吟一下,点点头,道:“嗯,若是能成,我便下山。”“就是嘛!”朱五狠狠啃一口,咀嚼着点头,满嘴油光,在火光下闪闪发亮,笑道:“道长有这一身医术,哪怕没有饭吃,何苦在这山上孤零零一个人?!”萧月生淡漠地笑了笑。**********************飞马镖局萧月生站在门前,打量着眼前这座镖局,上面四个大字,闪闪金光,气派非常。两旁石狮子雄壮威猛,顾盼生威。大门两旁插着一杆镖旗,黄底黑线,绣着一匹背生双翼的骏马,姿态不凡。萧月生定定站着,神思一阵恍惚,想到了上一世,自己出现之处,却也是一处镖局,福威镖局。眼前这座,与福威镖局还是差了一筹,没有彪悍地大汉站在两旁,显得气势不够足。陈守仁站了一会儿,见他一直站着不动,陷入沉思中,等了一会儿,见他一直不醒神,无奈催促:“道长,咱们进去吧。”萧月生点点头,醒过神,迈步进去。刚往里走,迎面走出一位少女,十**岁,圆圆鹅蛋脸,肌肤白晢,越发显得明眸黑亮。她身形矫健,婀娜多姿,迎面走来,青春气息扑面而“小姐!”陈守仁抱拳一礼,脸上带笑。“徐大哥,你回来啦?”少女站住,抱拳一礼,明眸转向萧月生,笑吟吟问:“这位小道长,便是你说的观澜道长罢?”“正是观澜道长!”陈守仁肃然点头,又问:“总镖头可在?”少女抿嘴一笑,娇憨秀美:“爹爹正训师兄呢!”陈守仁呵呵笑了笑,对萧月生道:“道长,咱们等一等,且等总镖头消了气再去,如何?”萧月生点点头,神情淡淡地,负手于后,悠然打量四周。少女偷偷打量萧月生,觉得这个小道士,身子骨瘦弱,却扬头背着手,好大的架子,傲气得很!她摇摇头,大失所望,本以为救得徐镖头地性命,应该是一个仙风道骨的老道士,却是一个毛头小子。萧月生转身,瞥一眼少女,对陈守仁道:“进去罢。”“我爹爹发脾气,可不管你是谁!”少女哼道,见他如此大的气派,不知怎么,就是觉得不舒服。陈守仁忙点头:“道长,总镖头正在气头上,咱们还是不要去触霉头吧?”萧月生摇头:“看看无妨,我正想看看总镖头如何发脾气。”陈守仁苦笑,点点头,对萧月生,他一直感激,也极敬重,总觉得他心胸气度,绝非寻常人物。少女睁大明眸,盯着萧月生瞧,她在镖局中,所见之人,一听爹爹发脾气,都躲得远远地,生怕挨骂,没见过这样的人!“走罢!”萧月生当先迈步进去,不管他了。陈守仁苦笑一声,低声道:“小姐,一块儿进去,关键时候寻个台阶,好不好?”少女点头,抿嘴笑道:“好,我要见识一下!”***********************少女走在前头,步履轻捷,也是练过武功地,秀美中透着刚健,气质动人。萧月生瞥一眼,摇摇头,并未心动,定神诀使他感情淡漠,除非极为强烈的喜欢,否则很难留下痕迹。正往里走,迎面一人自大厅中出来,是个与陈守仁差不多年纪的青年,脸上是青春痘留下的疤痕,英姿勃勃。“师兄!”少女笑着迎上去。青年阴沉着脸,见到少女,马上露出笑容:“师妹,你怎么回来了?”少女一指身后:“是陈镖头,他带来了救命恩人!”青年转向陈守仁,点点头,望向萧月生,迟疑一下,问:“要虽观澜道长?”萧月生点头,抱拳一礼:“徐施主,贫道观澜。”陈守仁刚才低声介绍,这是总镖头的弟子徐铮,不能得罪。徐铮抱拳回礼,上下打量他一眼,望向陈守仁:“我刚挨了训,师父在气头上,你们呀,还是等等再进去吧!”少女抿嘴一笑:“忙你地去吧,师兄,我去问问爹!”说罢,迈步冲进了大厅,身形消失。徐铮摇头苦笑,看一眼萧月生,暗自思忖,这个瘦瘦的小道士,怕是得罪了师妹,她性子柔和,可不会这般捉弄人。很快,少女跑出来,笑道:“快进去罢,爹爹请观澜道长进去说话!”萧月生眉头一皱,随即松开,自己已不是前世的萧一寒,如今只是一介寒士,也无怪别人怠慢。他对陈守仁一摆手:“我自己进去便可!”说罢,迈步而入,进了大厅。一个干瘪弱小的老者坐在大厅中,空荡荡的大厅使他显得越发瘦小,干巴巴地像是乡下老农。他正阴沉着脸,起身抱拳,迎上前来:“道长便是观澜道长?救了陈镖头的观澜道长?!”萧月生抱拳一礼,并未使道士地稽首,而是如武林中人一般抱拳为礼,穿着一身灰白道袍,有几分怪异。他淡漠的道:“我便是观澜,总镖头请了!”他发觉,这个马行空地武功,着实一般,只是外壮筋骨而已,百步神拳之名,名不符实,他内力不深,委实上不得台面,比起当初的林震南,差得太远!他性子高傲,一向高高在上惯了地,脸色越发冷淡。马行空呵呵笑道:“陈镖头年纪轻轻,武功便这般了得,将来前途不可限量,观澜道长你救他一命,可是做了一件大好事!”萧月生微微一笑:“缘份如此,也是陈兄他命不该绝,我不敢居功!”*********************两人又说了一阵子闲话,马行空话里话外,无不带着试探之意,想探听清楚,萧月生究竟是何人。萧月生淡漠以对,有些话回答,有些则索性不理会,令马行空亦是无奈。他渐渐发觉了萧月生的性子,冷漠,似是冷眼看世间,看来,果然是一个人生活久了,再加之是出家人,养成这般性子。这有好有坏,却不会是心机深沉,既不是心怀叵测,则不必得罪,这是他的处世之道。最终,萧月生还是在飞马镖局住下来,做一个大夫。看起来,他不会武功,但医术极是高明,寻常的小伤小病,手到擒来,难不倒他。他慢慢调养身体,镖局地伙食极佳,虽算不上大鱼大肉,却是远胜寻常人的生活。他不停买一些药材,一些医治别人,一些自己取用,治疗自己,身体增强得极快。天地灵气散失,淡薄,他想出法子来,便是利用药材,这些聚天地灵气之物,以助修炼。(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idincm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