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再卖灵草

夜里，待众人散去，柳氏才拉着苏泠的手，担忧地道：“姌儿，这些人我们惹不起，不如我们回赵家去吧？”堂屋里烛光敞亮，苏泠和柳氏各坐在桌子一方。苏泠面上半点忧色都不显，反露出几分微笑，“娘，那个地方不止你住着不开心，女儿同样也不开心，如今并非毫无转圜的余地，娘无须担忧，女儿一定会努力修炼，让那姓王的再看来就得做好被抬回去的准备。”柳氏当初离开赵家，不止是为了自己，更多是为了女儿，连同辈子弟都把女儿当做丫头使唤，这样下去，女儿在那个家里哪还有快乐可言，而自从重谨去世后，自己在那个家里也没了留恋，是以才搬出来单住。女儿如今的能力，她也瞧见了，寻常人根本动不了她，可心底的担忧始终还是放不下。苏泠见她的表情，便知道自己的话尚未让她宽心，只是说道：“娘，姓王的短时间内不会再来我家，女儿得抓紧时间好好修炼，这些天，娘别离开家太远，待女儿修为进阶，就不用再担心了。”苏泠虽是如此说，心底却还是有些隐忧，王家的修仙者究竟是个什么水平，她摸不准，眼下不过是安慰柳氏，而她自己得打起十二分精神，好好修炼，并开始学习法术。待把柳氏送回房休息，苏泠便回到自己房间开始打坐纳气。自从上两次服用聚灵丹无用之后，一连近十日，她便再未服用，她觉得今日她心境有很大的波动，兴许今日服用聚灵丹能突破一层也说不定。这数日她翻看赵重谨留下的笔记，才知道，每一次经脉冲撞气海，冲破一次，便是修为上升一层，算算次数，她已经三次冲破成功，也就是纳气三层的修为。纳气分十层，一次比一次困难，上一次吞服了聚灵丹，她记得是连着冲破了两层修为，但这还得与自己的感悟相关，若是感悟超越修为许多，兴许聚灵丹能够一次助自己冲破数层也说不定。想到此，便从怀里摸出瓷瓶装着的聚灵丹，倒出一颗送入嘴里，然后便盘腿打坐，凝神纳气……灵力冲刷气海伴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剧烈，苏泠的面色时青，时红，时白，时蓝，时黄，轮番交替着……大约过去了两个时辰，气海突然“咄”地一声，被灵气再一次冲破，苏泠大喜，“唰”地睁开双眸，无色灵气还未消散，此时她眼中仿佛一个无色小漩涡，飞快地转动着。她没有停下，体内灵力转动速度越来越快，她理顺了疏导着一遍遍地冲击气海。可是这一次堪堪就要突破的时候，却怎么也越不过去。后继无力，天色却已大亮，苏泠一夜打坐修炼，却丝毫不累，伸了伸懒腰，站起身来时，已经神清气爽。“吱呀……”推开房门，柳氏这时候该在厨房才是，于是轻手轻脚地走过去，见她果然在厨房忙碌，便叫了声“娘”“起来了……”柳氏挽着袖子，手握勺子，回头看了她一眼，“饿了吧？娘给你包了饺子。”苏泠笑眯眯地走过去，趴在柳氏肩头，看着锅里翻滚着的胖胖的饺子，“咕咚”咽了口口水。不多时，饺子的香味便逸散出来，柳氏给她盛了一碗，香得让人恨不得吞了舌头。“娘，今日你跟我去一趟集市吧。”苏泠吃完饺子，擦了擦嘴角，笑着对柳氏道。昨晚虽然进了一阶，但她毕竟不了解对手，万一对方实力远远在自己之上，以卵击石是什么下场，她不想去试验，如今她虽然手中无钱，但好歹空间里还有一些灵草，拿出来换了，按爹爹笔记里所述，去买卖行看看能否买到一些有用的法宝，这样真的对战起来，她也更有几分胜算。柳氏自然明白苏泠是担心她一个人在家，于是就顺着答应，“好，娘把这里收拾了，就和你一起去。”苏泠也站起身来，帮着收拾，两母女很快收拾妥当，苏泠进了一趟房间，用竹筒装好了一些空间的灵草，又去后院把那些普通的灵草挖了几株，同样用竹筒装好放进背篓。这才背上背篓，和柳氏出发。走到青云城的集市时，日头已经老高，叫卖声不绝于耳，上一次有了经验，苏泠便用面纱遮了脸，柳氏容貌也极好，为了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也一块给遮了起来。“娘，去给你做件衣服吧，咱家现在不缺钱。”苏泠笑眯眯地把柳氏往一间成衣店推。柳氏止住脚步，不肯挪动，摇头道：“这钱来得不易，还是省些花。”“娘，你别担心，女儿以后还会挣很多的钱，不会让你再受苦了。况且一件衣服花不了多少钱。”见柳氏还是不妥协，苏泠只好暂时打消这个注意。“那这会儿我们先不逛集市了，先去把灵草卖了。”“好”柳氏答道。两母女结伴来到修仙者的小市集，一走进这里，四周便冷清下来，大多数店门都还紧闭着。“姌儿，我们是不是来早了？”柳氏见着这边的店铺装潢显然比凡人的集市更好，且街道上无人，不由有些局促。苏泠握了握她的手，笑道：“早了，我们就等等，反正不赶时间。”两人走走看看，待走到上次那家“灵草铺”时，伙计正开门。见着门口站着两人，不由一愣，过了一会儿才恢复如常，笑着招呼道：“两位是来买灵草的吗？”苏泠提拉着背篓挽着柳氏上前，对伙计道：“这位大哥，我们是来卖灵草的，我想找你们的黄掌柜。”伙计微讶，再一次打量了两母女一遍，才木木地点了点头，“两位稍等，我进去问问掌柜的。”苏泠微微一笑，“好的，劳烦大哥了。”那伙计进去不久，黄兰便走了出来，她生得不十分美丽，但一双丹凤眼却显得别有风味儿，见到苏泠，便十分熟稔地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赵姑娘。”“黄掌柜，又来麻烦你了，”苏泠笑着上前，把背篓里的两个竹筒拿了出来。黄兰一面看着她手中的竹筒一面打量着苏泠，“赵姑娘这么快就种出了灵草？”苏泠揭盖的手微顿，然后不露痕迹地继续动作，同时笑道：“怎么可能呢？那些灵草苗才种下，这些都是很早前种的。”黄兰微笑，“原来如此……”两人说话间，苏泠已经把自己后院种植的几株灵草取了出来，递给黄兰，“黄掌柜，您看看……”黄兰伸手接过，先是细细观察，又凑到鼻尖嗅了嗅，“这灵草不错，可是没有你上次带来的那一株暗金色的金燕草好。”苏泠微笑，“好的灵草可遇不可求……”“说的也是……”黄兰看着她说着，说完又低头指了指另一个竹筒，“这里面又是什么？”苏泠把竹筒盖揭开，千枯草，紫云草，鹿枝草，金燕草，白甘草各一株，虽然比不上上次那株快要进阶的紫燕草，可也是不可多得的佳品。黄兰抬头，“恕我冒昧，不知道赵姑娘这些灵草是如何种植出来的？”苏泠的笑容稍微收敛了一些，“黄掌柜，这是我家独门秘方……”黄兰笑容微微滞了下，“是我冒昧了，但是赵姑娘，若您肯把这种秘方卖给我灵草铺，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价格。”“多谢黄掌柜，但我还得靠此为生，不能卖，但是黄掌柜放心，我若是培育出了灵草，一定卖给黄掌柜。”黄兰其实也没奢望苏泠真能把这秘方卖给自己，不过抱着万一的心态试一试，不过能得到对方肯定把灵草卖给自己，还是得到了意想不到的收获。黄兰这才露出笑容，“那就如此说定了，赵小姐如此仗义，我黄兰也一定不会亏了赵小姐你。”最后，后院那些用稀释过很多次的灵泉水种植出来的灵草卖了两颗下品灵石一株，而空间里那些同样用稀释过灵泉水种植出来的却卖了四颗下品灵石一株。从灵草铺出来，苏泠把一堆沉甸甸的灵石交给柳氏，柳氏愣怔着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娘，你看……以后我们不会再受穷了，虽然这次卖灵草的钱我需要买些法器来对付王家那位修仙者，但是以后，我们的生活会越来越好的。”苏泠说到这里，发现柳氏眼眶红了，急忙停下问答：“娘，你怎么了？可是姌儿说了什么让你生气的话？”柳氏摇了摇头，泪水却忍不住地从眼眶里涌出来，她一边抹一面转过头道：“是娘没用，姌儿还这么小，就知道怎么赚钱生活了。”“娘，这不是好事嘛！以后我们会生活得更好，该笑才是……”苏泠一面安慰着柳氏，心里却因着王家那位修仙者而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