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唱响曲江金倩还没说完,灵玉便噗的一下笑了出来,她起身推着金倩往楼下走去:“我的好姐姐,我们知道了!您还是早些歇着吧!这大太阳天的,您也不嫌热。”这自来熟的模样,竟没有半点今天刚到碧水坞的感觉,偏生这模样在那些丫环眼里,没有一点违和的感觉。用过午饭,灵玉与小敏在**小眯了一会儿,才重新收拾了一下,坐上了小敏的花舫慢慢的往曲江上驶去。随着花舫驶入曲江,小敏抬头看向灵玉:“准备好了吗?”灵玉却是调皮的坐在船舷上,任由江风吹拂着她豆青色的纱裙,那模样,惬意得不像是在坐船游江,更像是一位坐在仙鹤上的仙女在遨游天际一般:“小敏姐,你觉得我需要准备吗?”听到灵玉这样自信的回答,小敏笑了,取过琴坐在她的身边:“还是先来你当初唱响曲江的曲子怎么样?”这首曲子虽然被自己唱响,但却始终不如灵玉当初在曲江上唱的那样感染人。灵玉笑着摇了摇头:“姐姐,那个可不适合今天的我啦!有没有琵琶?”小敏知道灵玉自己有想法,便起身取来了琵琶:“要弹什么?”“还是姐姐先来吧,你那首《琵琶语》看我能不能和得上!”说完,灵玉已经开始调起弦来。小敏也不多话,手按琴弦,那首婉转情愁的《琵琶语》便被她弹响:“琵琶声到如今还在这响起穿越千年的寻觅旧梦依稀这一声叹息是人间多少的哀怨天涯飘泊落浔阳伤心泪滴琵琶声到如今还在这响起素手弄琵琶琵琶清脆响叮咚叮咚信手低眉续弹……”小敏唱了一段不到,灵玉的琵琶声便跟了进来,古琴那凄清婉转的情绪里,缠绵悱恻,欲说还休的感觉配上琵琶的声音,不但没有违和感,琵琶那种清脆,一颗颗如滚动玉珠般的声音更像是女人幽思时落下的泪珠一般,让听者不免跟着琴曲一起唏嘘感叹,更有感情丰富者,已经掉下泪来。听到这一首,大家才真正明白为何小敏只凭这一曲便冠压整个长安的花魁。只是坐在船舷上的那个少女又是谁呢?看她的年纪并不大,却为何呆在了小敏的花舫上,而且还坐在了那样危险的位置。一曲完毕,灵玉微微一笑:“姐姐的琴艺又精进了呢!”小敏没好气的瞟了灵玉一眼:“那还是不为了想讨某人欢心,所以才死命练琴来着?”被这样一说,灵玉不好意思的做了个鬼脸:“好姐姐,别再生气了,我弹一首曲子给你听吧!”小敏佯装生气的点了点头,灵玉这才手指轻拨琴弦,一层层的音律如花舫上一层层的白纱一般在曲江上翻滚着,将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许多花舫上的乐人都被主人勒令停了下来,只为了听清这首曲子。“冰雪少女入凡尘西子湖畔初见晴是非难解虚如影一腔爱一身恨一缕清风一丝魂仗剑挟酒江湖行多少恩怨醉梦中蓦然回首万事空几重暮几棵松几层远恋几声钟……”整个曲江上全都安静了下来,如果刚才还有人在评点着什么,在听完那清淡出尘如同天籁的声音如歌如诉般唱出这一曲后,大家除了震惊便再也没有任何感觉了。此情,此景,此曲,此声,不是天仙下凡所吟唱的曲子又是什么呢?听完灵玉这首歌,小敏轻叹一口气,原来,当初灵玉与自己在一起时,还保留了实力,今天这才是她的真正实力吗?又或是她还能带给别人更多惊喜?如果可以,小敏真的愿意代替灵玉去完成那两年之约,只为了守护眼前这份纯洁美好得让人不忍打破的景色。“前面的可是碧水坞的小敏花魁?我家相公想上船一叙,不知可否?”小敏对着身边的阿弘摇了摇头。阿弘马上上前应道:“我家小姐的妹妹从东越赶来,今日小姐的花舫不待客,还请这位相公多多包涵才是!”听到阿弘这样说,一位穿着黄色衣裳的少年走到了船头:“刚才弹琵琶唱歌的便是小敏的妹妹吗?”不等阿弘回话,灵玉已经笑了:“这位相公好生奇怪,你明明是问我,却为何要去找阿弘?我是小敏姐的妹妹灵玉,今天刚到长安。所以啊,今天我姐姐被我霸占了,谁也不许跟我抢,不然我跟他急!”看着灵玉亦嗔亦笑的模样,那少年不由得呆住了:“原来是灵玉小娘子初到长安,不若今天由我做东请小娘子逛长安?”灵玉对着那少年郎吐着舌头做了个鬼脸:“不要!我那么远过来可不是为了逛长安!”说完,她手一撑,从般舷上跳了下来,一把搂住了小敏:“我可是为了我小敏姐来的!”那模样,活像是一个小孩子抱着自己最得意的玩具在向别人炫耀一般,竟让人生不出厌恶之感来。见灵玉这般模样,那少年郎也不勉强,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便不打扰你们姐妹相聚了,改日吧!”说完便让手下调转船头离开了。本来还有几艘船上的人想要上小敏的花舫,一是为了小敏,二是为了刚才那出尘少女。只是那叫灵玉的少女已经将话说成这样,他们也不好再开口,只是将船不远不近的跟着,似乎还想听两姐妹会有什么好曲子听。一时间,曲江上安安静静的,再无丝竹之声,这样尴尬的情景对于曲江来说,还是第一次,惹得小敏摇头:“灵玉,我要怎么说你呢?”灵玉笑嘻嘻的拈起一颗葡萄丢进了嘴里:“我只唱了一首歌,什么也没做!”“好了,再唱一曲吧,这样也可以让大家散了!”巫凌扁了扁嘴:“姐啊,这歌也不是那么好得的!怎么可以说唱就唱呢?”小敏也是一脸的无奈:“你不唱,估计今天我们都别想回碧水坞了。”灵玉探头看了一下外面后吐了吐舌头,突然对着外面喊道:“我再唱一首歌,唱完后,你们就别再跟着啦,我都没办法跟我姐姐聊天了!”一句话出,船上的男男女女都不由得笑了,这样娇憨的少女,还真是少见,更是有人朗声道:“若你唱好了,我们便依了你!不然就一直跟到碧水坞去,让你今天一天都没办法和你姐姐呆在一起!”“不待这样欺负人的啊!你们长安人就是这样待客的吗?”巫凌对着大家做了个鬼脸后才缩回了船里。不一会儿,她抱着琵琶坐到了船头,音乐再响起时,却是变得有些清清淡淡的哀婉:“把你捧在手上,虔诚地焚香,剪下一段烛光,将经纶点亮,不求荡气回肠,只求爱一场,爱到最后受了伤,哭得好绝望!我用尽一生一世来将你供养,只期盼你停住流转的目光,请赐予我无限爱与被爱的力量,让我能安心在菩提下静静的观想把你放在心上,合起了手掌,默默乞求上苍,指引我方向,不求地久天长,只求在身旁,累了醉倒温柔乡,轻轻地梵唱!我用尽一生一世来将你供养,只期盼你停住流转的目光,请赐予我无限爱与被爱的力量,让我能安心在菩提下静静的观想我用尽一生一世来将你供养,人世间有太多的烦恼要忘,苦海中飘荡着你那旧时的模样,一回头发现早已踏出了红尘万丈!”这时的长安也与历史上的大唐一般开始佛教盛行,这一曲虔诚的歌让大家都静了下来,歌中所指的守护与奉养,是亲情,是友情,是爱情,大家只觉得需要好好守护才是。一曲唱毕,巫凌对阿弘说道:“阿弘,我们回碧水坞去,在这曲江上,还真没办法和姐姐好好相聚啦!”